我來自京師,己丑之十月。
道之建劍間,行行遇兵卒。
問之何為行,對言聲哽咽。
初只因臨汀,鹽商時出沒。
縣官事張皇,星夜聞帥鉞。
帥出乃捕兵,此曹輒猖獗。
加之江西寇,恃崄護巢穴。
向來誤殺降,貽禍今尤烈。
合黨肆紛披,交鋒爭桀黠。
聚落四百村,室廬遭毀爇。
轉(zhuǎn)徙臨昭陽,孤城危一發(fā)。
帥方實歸裝,視此苦不切。
惟漕暨庾臺,協(xié)心圖撲滅。
移文責(zé)十連,義激詞語辣。
就檄劉權(quán)軍,專城植鎩??。
又有一老尉,賈勇抗鴟鶻。
賴此所居民,猶茍旦暮活。
我聞此卒言,憂憤中腸熱。
及歸抵吾廬,保伍亦團結(jié)。
或恐汀邵寇,馀燼尚分裂。
或疑鼠狗徒,乘間敢竊發(fā)。
吾鄉(xiāng)號樂國,目不見寸鐵。
一聞鉦鼓聲,縮頭畏如鱉。
新歲或訛言,城居竟搬挈。
丁男肩欲赪,稚女足不襪。
相顧莫為謀,去守將安決。
汝知誨盜誰,吾能為汝說。
年來民賊多,田里困根括。
單丁火亦追,逃戶租盡刷。
猛虎政太苛,攘雞手已滑。
剝床忍及膚,椎肌慘見血。
吏肥富薰天,民貧怨刻骨。
及此皆幸災(zāi),狺險何聒聒。
古來盜賊興⑴,官吏去饕餮。
大者籍其家,小亦寘重罰。
人心知是非,端可以理折。
民賊盡芟夷,雖賞之不竊。
⑴ 原按:此與下句不接,考次首和韻,此處脫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