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故太尉房公琯,早歲嘗隱終南山峻壁之下,往往聞龍吟,聲清而靜,滌人邪想。時有好事僧潛戛之,以三金寫之,唯銅聲酷似。他日房公偶至山寺,聞林嶺間有此聲,乃曰:「龍吟復(fù)遷于茲矣?!股虺銎淦饕愿?,公命戛之,驚曰:「真龍吟也。」大歷十三祀,秦僧傳至桐江,予使童兒戛金仿之,亦不減秦聲也。緇人或有譏者,曰:「此達(dá)僧之事,可以嬉娛,爾曹無以瑣行自拘?!挂蛸x龍吟歌以見其意。
逸僧戛碗為(一作聞)龍吟,世上未曾聞此音。
一從太尉房公賞,遂使秦人傳至今。
初戛徐徐聲漸顯,樂音不管何人辨。
似出龍泉(一作淵)萬丈底,乍怪聲來近而遠(yuǎn)。
未必全繇戛者功(一作工),真生虛無非碗中。
寥亮掩清笛,縈回凌細(xì)風(fēng)。
遙聞不斷在煙杪,萬籟無聲天境空
(一作昨)向天臺宿華頂,秋宵一吟更清迥。
能令聽者易常性,憂人忘憂躁人靜。
今日鏗锽江上聞,蛟螭奔飛如得群。
聲過陰嶺恐成雨,響駐晴天將起(一作遏)云。
坐來吟盡空江(一作江上)碧,卻尋向者聽(一作聲)無跡。
人生萬事將此同,暮賤朝榮動還寂。
⑴ 聽專一境,則眾音不聞,非萬籟之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