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電燈黑,獨坐靜思量。
不才如我之物(另一抄本為“輩”。),何苦亦裝腔。
欺人自欺而已,于我于人何⑴補,愧汗?jié)袢鐫{。
附和事容易,難在泯天良。
人才事,百世計,許⑵荒唐。
廿年卅年以后,粉骨豈能償。
人生糊口而外,尚有其它可貴,長嘆起旁皇。
聑耳服轅久,風起憶窮荒。
注:這三首詞作于1938年春,是父親從西農(nóng)憤而辭職回到長沙后寫的。父親當年學成歸國,謝絕了南京幾所著名大學的聘請,毅然來到艱苦的大西北是為了實現(xiàn)“科學救國”的理想,以自己在國外學到的科學知識改造干旱的大西北。但國民黨官場的黑暗腐朽,令他深深失望。這三首詞對那些假借抗日之名行斂財之實;名為開發(fā)大西北辦教育,實則謀私利的誤國誤民之舉揭露得酣暢淋漓;充分表達了自己對這些偽君子的鄙夷,更體現(xiàn)了自己憑良知做人,絕不與誤國誤民者為伍的凜然正氣。“附和事容易,難在泯天良。人才事,百世計,許荒唐。廿年卅年以后,粉骨豈能償。人生糊口而外,尚有其它可貴,長嘆起旁皇”。這是一個以“科教興國”為己任的愛國知識分子在黑暗中的吶喊。
⑴ 另一抄本為“無”。
⑵ 另一抄本為“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