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之幽,古城之陬。
煙剝雨落,苔萃蘚稠。
斷勁頑而植立,攢眾磊而互鳩。
鰲首屹以孤挺,虹氣攄而外浮。
誚筑金之用侈,陋銘燕之積偷。
杰立西土,邈視千秋。
何愛人而思樹,卒頹否之靡由。
室之經(jīng)始,請稽其紀。
其人則遠,其室甚邇。
其室也奠,維人之系。
其系維何?
維德之被。
其被維何?
撤華于裔。
棄民而夷,嘗亦聞之。
易夷而民,侯其偉而。
惟蜀之啟,邈乎遠矣。
會牧野而微盧與同,導嶓冢而樏橇斯洎。
或斃力而啟其隘,或窮兵而伐其地。
東抗諸夏之喉,右得秦原之臂。
地不為之限,天不設(shè)其閉。
氣清肅而休晏,物庵茂而被麗。
奈何椎髻之與雜,卉服之與俱。
貪其地則地或為己有,視其民則曰非吾徒。
己雖善忍,彼亦何辜。
有大人者,民之是圖。
視爾之鄙,嗟予其吁。
曰吾不智,將彼之愚。
教而有類,圣其欺予?
解辮而冠,削衽而裾。
疏之浚之,使蕩其潴。
培之養(yǎng)之,使豐其枯。
誘而利之,麾督而趨。
圜而規(guī)之,不縶而拘。
乃豫乃詠,以嬉以娛。
處乎其變,泱乎其舒。
始也夷貉之弗如,今也鄒魯之靡殊。
始也自我兮居居,今也視我兮姁姁。
孰我有德,室其視諸。
室之奠兮,知公之德,安以肆兮。
室之堅兮,知公之德,純以一兮。
室之磊兮,知公之德,杰以卓兮。
室之魁兮,知公之德,碩以鉅兮。
德不可忘,室不可隳。
隳其室,則胡以見公之德?
泯其德,則胡以示后之規(guī)?
孰治其業(yè),我將趨之。
孰締其跡,我將經(jīng)之。
故教無俗兮不變,俗靡教兮弗移。
曰吾之智,斯亦其宜。
曰彼之愚,故甚之欺。
況乎位天下之正位,居天下之廣居。
其所為民,皆二帝三王之故俗;
其所治具,皆二帝三王之成謨。
法不更造,事不更謀。
曰是懵者,奚足以教?
則斯室也,其謂何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