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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賦
有大人先生,以天地為蘧廬,六合為帲幪。
煙云為氣候,江海為襟胸。
風(fēng)籟刁膠,即我之絲桐。
花鳥忻悅,即我之隸僮。
運(yùn)奇巧于心匠,斸山骨之磞?。
忽異境之來設(shè),迷不知其西東。
其為形也巑岏崱屴,截?嵱嵷。
崔峣岝崿,陀靡穹窿。
或盤或紆,或橫或縱。
或累階戺,或攢劍鋒。
或揭豋豆,或陳簴樅。
或翱翔雕準(zhǔn),或挐攫虎熊。
或若昂首之鳥,或若蠆尾之蟲。
或若峨冠之?,或若袪袖之縫。
或若跟肘之露,或若鬌發(fā)之松。
或若篆籀之錯(cuò),或若龜墨之烘。
背若相詬,聚若相攻。
塞若相隔,亙?nèi)粝嗤ā?div id="3nfqb3b" class='inline' id='poem_sentence_17_1132323_comment'>
拱若相揖,俯若相逢。
騖若跨騄耳之騣,突若彎烏號之弓。
不憑五丁而開九折之坂,不賴神禹而成疏鑿之功。
巋然出眾者父母之崇,環(huán)衛(wèi)輔佐者眾雛之恭。
沈沈虛牝,濯濯芙蓉。
谽閜為谷,回繚為墉。
紋以班駁,間以青紅。
紛敷馥郁,棽郁茜蔥。
日升炳煥,月出玲瓏。
霜摧愈厲,雨洗更濃。
晴煙冉冉,籠帶半腹。
依俙云氣隨飛龍,群飛薨薨。
來去尋芳,彷佛鸛鶴棲喬松。
茫洋出塵之表,窈窕希世之蹤。
大抵高低遠(yuǎn)近,鉅細(xì)霍繹,其狀似不同而無不同。
客有詣先生者曰:儂聞華藻椎大樸之美,芻豢害至味之供。
珷玞衒彩于璜瑀,荃蕙混臭于蘭叢。
今日所覿,使人恍惚。
盲聾不知陰陽之造化,如小兒嬉戲而示人以豐耶。
抑不知風(fēng)雨之夕,夔魖魍魎。
偷天銎月斧,劖斲而磨礱之邪。
是何奇奇怪怪,妙變化而驚愚蒙。
先生曰:不然。
自其少者而言之,則肝膽不為我有。
自其大者而言之,則天地亦不我容。
千里起于咫尺而漸遠(yuǎn),萬物出于毫忽而無窮。
彼隱轔相屬者,太行王屋之重。
崒?shí)聯(lián)握?,天柱祝融之峰?div id="7ooelog" class='inline' id='poem_sentence_45_1132323_comment'>
潺浮而瀉者,龍門滟滪之沖。
泓澄而畜者,洞庭云夢之潨。
嵯峨陡絕,俯挹灘瀨者,大別小別之勝,赤壁浯溪之雄。
由是觀之,拳石為岱岳之宗,勺水為河海之洪。
芥舟回瀠,即龍?bào)J萬斛之駕長風(fēng)。
鮞鯫撥剌,即穹鯨巨驁之掀天空。
然則孰假孰真,何去何從。
拙不必拙,工不必工。
詐非其詐,忠非其忠。
悶悶昏昏兮非舂,明明察察兮非聰。
人有窮達(dá),道有污隆。
得何欣欣,失何忡忡。
固當(dāng)逍遙放浪,心會神融。
若將鞭笞鸞鳳,馭汗漫而超鴻濛。
何必在廣寒之府瑤池之宮,又何必蠟屐披榛而往來憧憧。
昔子虛子,從亡是公。
賦上林之勝,而媚武陵之翁。
彼當(dāng)時(shí)齊誇楚詑者,不啻吞八九于胸中。
今則云山瞹翠千萬狀,坐臥相對乎房櫳。
樂吾樂兮,不鼓鐘之鼓鐘。
嗟乎,紆青拖紫,奔走于紅塵者,擾擾如醯甕之蠛蠓。
客乃睢盱踧蹐,屏氣曲躬。
坐同據(jù)梧,起偕攜筇。
固將遺外聲利,脫略萬事而相與之終始。

客有慕逍遙之游,斂沖氣之機(jī)。
俛仰宇宙,跌宕襟期。
偶見轍中之鮒,橫于中逵。
魚乃抬首呴喁,直視瞠眙而言曰:嗟乎,遲子之來久矣。
性本冥頑,命舛數(shù)奇。
離群絕類,困阨于茲。
蹄涔不足以有容,涎沫不足以為滋。
風(fēng)沙莽其瞇目,炎景爍兮曝肌。
口欲舉而不舉,尾頻掉而益疲。
初蜿蟺而自肆,卒蹭蹬而愈危。
躨跜無力,踸踔難支。
乃焦乃涸,竟就枯萎。
井蛙猶以自大,泥?得以相欺。
望西江兮莫及,悲無人兮轉(zhuǎn)移。
濱于死而莫之悟,哀性命兮如絲。
有時(shí)扼腕,思想舊池。
洪纖鱗族,朋游群嬉。
含蘋唼藻,咸得其宜。
予獨(dú)何辜,而至于斯。
今子救我于升斗之水,放我于清泠之波。
則悠揚(yáng)撥剌,奮迅逶迤。
磨腮拂鱗,鼓鬣揚(yáng)鬐。
或潛在潭,或躍緣崖。
三江五湖,任其所之。
乘輕潮而上下,排雪浪而追隨。
侶鮫■而藉力,飽蝦蛭以療饑。
沕深淵以遵晦,縱大壑而發(fā)施。
勢將噴云泄霧,變化容姿。
登千尺之龍門,期斷尾以高馳。
蘇三春之旱霓,救萬姓之瘡痍。
子將有意于拯救之乎,庶將得免于枯魚之肆,賴造化以為儀。
客乃莞爾而答曰:天地之間,品匯紛滋。
吉兇繆戾,榮辱參差。
物各有遇,遇各有時(shí)。
得何為喜,失何為悲。
吹噓轉(zhuǎn)拔,非我所為。
于是客卒無語,魚亦噫嘻。
望天門之咫尺,思潤澤之下施。

余幼好茲奇覽兮,曠神情以冥搜。
境無幽而不討兮,身何遠(yuǎn)而不游。
聞東溟之奧區(qū)兮,有蓬島與瀛洲。
承后皇之懋眷兮,徇原隰而咨諏。
攬余輿而東邁兮,山川郁乎相繆。
曰其中之有嶺兮,薄云漢而凌斗牛。
根盤盤其幾百里兮,巋然鎮(zhèn)乎遐之陬。
路羊腸其曲折兮,若騰空之飛虬。
青泥不足以踰其險(xiǎn)兮,劍閣邈難與儔。
馬蜷曲而不行兮,人喘汗而屢休。
樹千尺之蔥茜兮,覆虛牝而陰幽。
日晻晻而易匿兮,云憑憑而上浮。
倚棲鶻之危杪兮,俯百丈之深湫。
幽泉咽乎冰下兮,如戛擊之鳴球。
顧奇觀勝槩之不一兮,意浩蕩而難收。
時(shí)矯首而遠(yuǎn)望兮,渺滄海之悠悠。
執(zhí)將排風(fēng)而遠(yuǎn)馭兮,仍羽人于丹丘。
芝車云蓋不可得而遇兮,隱余心之如妯。
吾令鳳鳥飛騰兮,求宓妃而為逑。
靈脩浩蕩而莫之察兮,女媭又不我謀。
既凡塵之永隔兮,余何獨(dú)壹郁而無瘳。
酬弧矢之壯志兮,任天命而不憂。
求神仙于渺茫兮,亦前脩之所尤。
不務(wù)近而騖遠(yuǎn)兮,吾固知枘鑿之難侔。
老冉冉其將至兮,徒側(cè)側(cè)今焉求。
欣援筆而作賦,庶幾慕逍遙于壯周。

海于天地,其大無匹。
水之為物,性本柔逸。
孰主張于中間,奄奔崩而泛濫。
其為形也粼粼泌泌,滔滔汩汩。
瀏濫涾沱,澎濞蕩潏。
非喜而躍,非怒而拂。
非憂而怛,非懼而怵。
非寒而凓,非熱而沸。
胡然而騰,亦胡然而沒。
茫茫大洋之面,中流不動(dòng)而與天為一。
忽見長風(fēng)奮起,涌嵯峨萬丈之銀闕。
徊徨瞬息之際而如山之摧,如人之蹶。
紛紜滿空之白雪,次第驅(qū)擁而秩秩。
觸千尺之機(jī),而振鷺飛冒乎崔崒。
飄揚(yáng)散落而流下兮,百道懸瀑?zèng)癁a乎巖穴。
小珠大珠聯(lián)絡(luò)而頹碎兮,瑰奇珍寶盡搜乎鮫窟。
因氣乘陵而遠(yuǎn)逝兮,衍平皋之四出。
倏收斂而還退兮,晴沙凈澹而不雜乎泥淈。
搖蕩乎亂石之間兮,盤盓漰湱而其勢莫奪。
千匯萬匝而不已兮,急于箭而疾于驲。
喧豗震薄而洶涌兮,電?裂而雷恍惚。
包乾括坤,滔星浴日。
長鯨掀鬣而鏖戰(zhàn)兮,金鰲昂首而搪?lián)\。
馮夷縱靶而陽侯弭節(jié)兮,百靈慘戚而神鬼隳突。
非精衛(wèi)之冤所能塞,非錢王之箭所能遏。
萬折何從而歸,尾閭何自而泄。
如馬陵孫,龐之相迫。
列炬燭路而萬弩俱發(fā),又如昆陽之戰(zhàn)。
大雨建瓴而虎豹股慄,雄威壯執(zhí)。
孰得而比肩兮,所見甚大而眼界彌豁。
吾聞登太山而小天下兮,見圣人所立卓爾而人莫測其瞻。
忽觀于海而難為水兮,見大賢心志之發(fā)越。
河伯屈于海若,莊叟亦有此奇說。
彼匏系于一方,固達(dá)人之所不屑。
觀舞劍者尚有傳巧于神筆,況于此而有得。
其何不達(dá)大無外而小無內(nèi),是道體之本末。
若能窮其源而深入,用之無盡而酌之不竭。
夫然后浸潛漸漬,可以升七十子之堂而入夫子之室。

撫輞川之圖者,不如摩詰之游。
讀桃源之記者,不如漁舟之遇。
蓋書畫能使人想其舊跡,不能使人發(fā)其真趣。
而睹山川面目者,始可免簏中兔耳。
余嘗陋匏瓜之系,懷弧矢之志。
攬范轡,遵海滸。
招招黃帽,游于三日之浦。
群峰黛愁,湖水秋凈。
翠羽回翔,錦鱗游泳。
于是仰踞蘚石,俯臨清鏡。
撫六子之丹書,發(fā)云端之孤詠。
顧謂客曰:彼巃嵷赑屃者出自長白。
延袤南蟠,千奇萬狀。
作一頭風(fēng)岳,而其糠秕猶能陶鑄三十六仙山也。
神區(qū)勝景,擅名今昔。
別有天地,非人間也。
以其地鄰東海之濱,委棄荒遐之壤。
貴家之繡幰不來,金門之珠履不往。
寥寥千載,誰協(xié)真賞。
幸以稼亭有東游之記,謹(jǐn)齋著瓦注之詩。
然所觀者不過■靼一面,所游者只是滄海之湄。
艱關(guān)匹馬,踽踽獨(dú)行。
佳篇美什,誰與酬賡。
況當(dāng)其時(shí),天步艱難,荒歲騷屑。
雖有山川無儷之景,而不能償一己之忳郁也。
今吾與子,逢千一之休明,致邦家之嘉靖。
民物無虞,烽燧絕警。
咨諏乎皇華之原隰,憩茇乎召伯之甘棠。
領(lǐng)山川而欻歙,吐光景而簸揚(yáng)。
嶺東西二十六邑之境,盡落吾掌握。
無境不探無詩不錄,是亦旅羈中之一樂也。
彼述郎、永郎之荒誕不經(jīng),非吾儒之所可楷式也。
噫,四仙而后有稼亭謹(jǐn)齋。
兩公之后,游者幾儕,皆泯滅而無馀。
則今日之神奇,亦當(dāng)臭腐而為枯骸矣。
惟山與水,萬古如一。
彼嶙峋者如彼而未嘗滅。
淵沄者如此而未嘗渴。
自其未嘗渴滅者而言之,則吾亦天地間之一物,身雖沒而名不沒。
自其渴滅者而言之,則吾豈能與天地等埒。
是身之微,如草露之易泄。
悲夫。
客曰:不然。
折楊之音,不入于黃鐘之室。
刳胎之說,不雜于熊羆之祥。
當(dāng)太平之時(shí),而所貴者行樂耳。
何苦茹恨而悲傷,得無與泣牛山者類歟。
于是相視一笑,引滿促膝。
醉歌嗚嗚,興酣耳熱,不知舟中之有明月也。

按大明一統(tǒng)志。山在遼東西南十五里許。連海州衛(wèi)界。山頂平石之上。有指掌之狀。泉出其中。挹之不渴。晉司馬懿圍公孫淵于襄平。有星從首山墜城東南。唐太宗征高麗。嘗駐蹕其巔。勒石紀(jì)功。因改駐蹕山云。歲乙巳。余奉王命朝京師。道經(jīng)山下。懷想古昔。遂用洪武韻賦之。
溯遼城而西邁兮,望首山之孤峰。
執(zhí)騰騫而斗起兮,羌偃蹇而巃嵷。
接河流之控帶兮,鎮(zhèn)鶴野之鴻濛。
巖石盤盤其如掌兮,沸檻泉之飛淙。
昔典午氏之擁兵兮,圍公孫于襄平之墉。
燦星氣之夜動(dòng)兮,若跨漢之長虹。
紛歷代之割據(jù)兮,輿圖出入乎華戎。
當(dāng)貞觀之盛際兮,蔚風(fēng)虎而云龍。
混車書于萬國兮,俯六合而豪雄。
蓋蘇氏之肆兇兮,罪大極而難容。
虬髯奮而若戟兮,赫斯怒而徂攻。
儼師旅之桓桓兮,竟如羆而如熊。
包巫閭而右折兮,金鼓震撼乎山之東。
親負(fù)土石,親塞河潒。
千僚狼狽,萬指倥傯。
弭清蹕而戾止兮,登山冢之穹窿。
貔貅紛兮布野,旌旗藹兮蔽空。
坐進(jìn)退乎六師兮,散白羽之清風(fēng)。
視青丘彈丸之片地兮,固已在乎目中。
矧正命而言順兮,孰有犯乎吾鋒。
曾不圖蚍蜉之撼樹兮,傷枝葉而瘁躬。
忽玄花之掩翳兮,竟頓轡而迷蹤。
縱得遼而獲將兮,悔噬臍乎厥終。
嘆諫疏之無人兮,益思慕乎鄭公。
僅拓境而復(fù)疆兮,匪王者之奇功。
鐫山骨而紀(jì)事兮,欲誇耀于無窮。
因所駐而命名兮,名愈大而愈隆。
嗚呼,櫛風(fēng)沭雨,何如細(xì)氈廣廈之宮。
戎車萬乘,何如干羽文德之雍。
顧霸氣之猶蓄兮,欲一泄而蕩胸。
未免貽譏笑于后人兮,撫青史而懜懜。
于赫皇明,千載罕逢。
無為而聲教遠(yuǎn)暨,不戰(zhàn)而梯航自通。
雖我邦之僻遠(yuǎn)兮,亦執(zhí)壤而處恭。
乘使輅而過此者,孰不仰高山而想唐宗。
慨往事之如彼,悱余心兮有忡。
歌曰:昔未駐蹕,培塿與同。
一焉駐蹕,高朗顯融。
唐師徂東,揮霍橫縱。
民雖不靖,山則貴崇。
圣化無外,弈弈沨沨。
山雖不遭,民則殷豐。
人加名字,山無功庸。
嵬然千載,鎮(zhèn)彼遐封。

遼東城內(nèi)。舊有華表石柱。人言丁令威化鶴歸來處也。
瞰平郊之靄靄兮,訪遼陽之古城。
渺華表之何許兮,忽孤柱之崢嶸。
撫千年于茲土兮,攄吊古之幽情。
四無人其寂寂兮,澹天高而月晶。
若有客兮東土,貌臞古而氣清。
拖玄裳之參差兮,被皓服之晶熒。
拳瘦腳而玉潔兮,聳丹頂而霞赪。
儼翩翩而傍砌兮,華彩彩而飄英。
吐清言之嘹唳兮,訴胸中之不平。
曰世人之貿(mào)貿(mào)兮,為外物之所攖。
紛六鑿之相攘兮,汨塵土而營營。
孰高蹈而遠(yuǎn)引兮,遺浮云之利名。
我悲世之若是兮,獨(dú)超然而遐征。
挾飛仙而羽化兮,沖太空而揚(yáng)靈。
風(fēng)飄飄而動(dòng)袂兮,云冉冉而扶翎。
朝昆崙之玄圃兮,暮滄海之蓬瀛。
忽臨睨夫故鄉(xiāng)兮,靄塵壒之冥冥。
宛城郭之依舊兮,繚雉堞而縱橫。
川原曠其盈視兮,人物半其彫零。
紛斧屋之累累兮,荒草鞠兮墳塋。
止柱頭而惆悵兮,捫余心之遽驚。
悟塵世之易悲兮,知吾道之可行。
愿教余以吾術(shù)兮,偕度劫而長生。
子何東西而靡盬兮,拋馬上之流齡。
余乃申申而就答兮,請余言之一聽。
懿今世之昌盛兮,扇和風(fēng)于八纮。
民盡登于壽域兮,咸熙熙于鑿耕。
構(gòu)清凈以為化兮,澹無為而自寧。
何苦挺身而獨(dú)潔兮,負(fù)千一之休明。
子笑我之汨沒兮,我哀子之伶。
傳語齊諧而無階兮,子無乃化鶴之姓丁者乎。
于是客乃告去,戛然長鳴。
回首視之,不見其形。

鯫生伏睹明公上承天子之命。以攄我王之誠。征討女真。奏凱而還。當(dāng)時(shí)作詩美之者。皆文章巨擘。珠璣盈軸。使人讀之。鼓舞揄揚(yáng)之不能已。生亦不揆鄙拙。謹(jǐn)敷陳其事。作賦一首。仰呈左右。
繄坡岳之偃蹇兮,上峻極于天。
維鐘厥美而降神兮,產(chǎn)賢哲而輔時(shí)。
惟公之子爾不群兮,逞蓋世之雄姿。
既修姱而練要兮,又卓犖而不羈。
撓不濁而愈潔兮,汪汪萬丈之波。
集群智而為囊兮,般般五緦之龜。
精神變化若海天之無涘兮,難可以蠡測而管窺。
躬六籍而探賾兮,志專專而編韋。
發(fā)其言而為文兮,敷茟花之葳蕤。
再舉桂于郤林兮,躡珠履于鳳池。
忠誠之既來激兮,乃補(bǔ)袞而扶危。
丹青炳煥乎麟閣兮,金甌名重乎臺司。
燮陰陽而寅亮兮,熙庶績而允釐。
當(dāng)屠維大淵獻(xiàn)兮,氛祲起于北陲。
彼女真之倔強(qiáng)兮,憑厥居之險(xiǎn)巇。
肆咆咻乎上國兮,構(gòu)邊徼之瘡痍。
赫天兵之俯集兮,申九伐而往治。
皇攬揆我王之忠藎兮,命勤王而出師。
王謂卿士而登進(jìn)兮,曰明德乎我辭。
顧惟帝命之不易兮,將何欽承而勿隳。
眾發(fā)言而盈庭兮,皆念茲而在茲。
惟左相之柱石兮,世忠貞而無虧。
備吉甫之文武兮,敦郤縠之書詩。
是宜當(dāng)夫閫寄兮,可推轂而遣之。
旗旐揚(yáng)乎旆旆兮,四牡壯而骙骙。
勇夫仡仡而超乘兮,闞如熊而如羆。
公錦裘而繡帽兮,騁六轡而如絲。
儼中軍而作好兮,肅將雷霆之威。
心無二乎敵愾兮,指蒼天而為期。
壯韜鈐于胸中兮,發(fā)虎豹之六奇。
溯長風(fēng)而冒積雪兮,進(jìn)鋪敦乎江之湄。
審山溪之紆曲兮,應(yīng)天兵而角椅。
顧丑類之蟻聚蜂屯兮,可制梃而棰笞。
爭深入乎幽阻兮,窮虎穴而取虎兒。
若草薙而禽狝之兮,俱汛掃而無遺。
馀種啄而奔避兮,竄荊棘而悔不可追。
威棱振乎遼沈兮,壯士塞乎嵎夷。
天驕褫魄而戢手兮,周道望其如砥。
爰執(zhí)訊而獲丑兮,載后車而相累。
獻(xiàn)厥?于天庭兮,皇覽之而色懌怡。
朕嘉王之忠赤兮,壯士助順而驅(qū)馳。
錫彤弓與玈矢兮,又金帛之參差。
公振旅而旋師兮,仰稽首乎丹墀。
曰匪臣之功兮,由圣上之指揮。
荷光寵之若斯兮,奄?zèng)侇嫸钼酢?div id="htbbrxl" class='inline' id='poem_sentence_44_1132330_comment'>
上推功而勿與兮,實(shí)惟卿之所為。
膺帝命而勿替兮,輔寡躬而益孜。
偉君臣之會合兮,儼都俞而相規(guī)。
威名灼其遠(yuǎn)播兮,舉天下而咸知。
彼戎狄之為難兮,觀振古而如斯。
華夏屢被其毒兮,歷代多患乎羈縻。
昔宣王之修攘兮,悼周室之中衰。
吉甫往征獫狁兮,方叔又攻蠻夷。
敘戎功而作詩兮,為燕饗之樂祠。
裴晉公之桓桓兮,任天討而心不移。
擒淮曲之逋寇兮,整唐室之傾欹。
用山斗之雄文兮,紀(jì)厥功于豐碑。
今公之宏勛懿德兮,亦可銘于鼎彝。
與先春樹碣之偉績,而并青史而昭垂。
顧余質(zhì)之樸樕兮,材谫薄而無裨。
睹希有之盛事兮,烏可已乎詠思。
乃作歌曰:天子有命,我王敬祗。
王命徂征,公行勿遲。
公功益高,公心益卑。
上膺晉錫,退備燕私。
貂珥滿座,光榮門楣。
樂卷兩部,酒列千鴟。
公無耽樂,戰(zhàn)兢自持。
周旋規(guī)矩,左右其宜。
乘周赤舄,為殷騎箕。
笙鏞治道,撫輯黔黎。
人樂耕鑿,皞皞熙熙。
樂只君子,邦家之基。
樂只君子,福履斯綏。
于樂百年,壽考維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