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言律詩
不上江樓二十年,憑欄風(fēng)物尚依然②。
青螺忽送君山雨③,白馬長連震澤煙④。
漠北軍聲紛羽檄,海東祲氣盛戈船⑤。
空矜彩筆高能賦,無奈憂時(shí)淚欲懸⑥。
按:【校注】
(1)詩載《市隱園集》卷十一,題作“登黃鶴樓二首”,此為其二,其一云:“積霧蒸云跨彩虹,岧蕘一半插晴空。山開寶嶂堪呼月,水湛金波欲駕風(fēng)。隍鹿夢醒惟酒盞,江鴻愁渺半詩筒。千秋割劇俱陳跡,獨(dú)有殘碑志禹功?!本硎钟小兜屈S鶴樓有感時(shí)故交零落殆盡》,《黃鶴樓集》未收,亦錄于茲:“不到江樓近十年,參差人壽重凄然。心懷酒侶兼文侶,腸斷歌筵并舞筵。門冷久荒揚(yáng)子宅,家貧半鬻寢丘田。誰憐無限山陽痛,都入梅花笛里傳。”
(2)首二句:《黃鶴樓集》作“不到高樓二十年,江空木落轉(zhuǎn)堪憐”,據(jù)《市隱園集》改。
(3)君山:又名湘山,在洞庭湖中?!端?jīng)注》:“(洞庭)湖中有君山,…… 是山湘君之所游處,故曰君山矣。”劉禹錫《望洞庭》:“遙望洞庭山水翠,白銀盤里一青螺?!敝^君山青翠,處湖中,如銀盤里一青螺。
(4)白馬:湖名,在今江蘇寶應(yīng)縣西北。震澤:湖名,即今江蘇太湖?!稌び碡暋罚骸叭热耄饾傻锥??!薄对涂たh圖志》卷二十五:“太湖,在(吳)縣西南五十里,《禹貢》謂之震澤,《周禮》謂之具區(qū)?!?(5)漠北二句:漠北,古泛稱蒙古高原大沙漠以北地區(qū)。羽檄,軍事文書,插鳥羽以示緊急?!妒酚洝り愗g列傳》:“吾以羽檄征天下兵,未有至者?!?裴骃集解:“推其言,則以鳥羽插檄書,謂之羽檄,取其急速若飛鳥也。”祲氣,不祥之氣。《左傳》昭公十五年:“吾見赤黑之祲,非祭祥也,喪氣也?!比f歷年間,漠北、海東戰(zhàn)事頻繁,俺答、倭寇南北騷擾,二句當(dāng)指此?!败娐暋薄暗墯狻?,《黃鶴樓集》作“氈裘”“鼙鼓”,據(jù)《市隱園集》改。
(6)矜:自負(fù)。末二句,《黃鶴樓集》作“孤臣剩有憂時(shí)淚,回首風(fēng)波重惘然”,據(jù)《市隱園集》改。
本詩當(dāng)作于拂衣歸隱后。作者雖寄情山水,以詩酒為侶,然孤臣憂國傷時(shí)之情,仍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