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荀羨

共 10 首
贈李將軍 唐 · 溫庭筠
七言律詩
引用典故:荀羨
誰言荀羨愛功勛,年少登壇眾所聞。
曾以能書稱內(nèi)史,又因明易號將軍。
金溝故事春長在,玉軸遺文(一作圖)火半焚。
不學(xué)龍驤畫山水(一作色),醉鄉(xiāng)無跡似閑云。
圣朝神武文德恭孝皇帝御極之七載。歲在執(zhí)徐三月二十八日。天慘東南。星昏牛斗。惟靈臺之觀祲。慮吳鄉(xiāng)之薄祐。還九夏之生魄。覽萬里之飛奏。當(dāng)青帝之回時。果真王之歸壽。何國不幸。而殄瘁于此辰。謂天無私。乃殲奪于茲晝。圣上投袂震駭。當(dāng)寧惻怛。雪泣盈于重瞳。視朝廢于丹禁。以為鋒摧倚天劍。柱折不周山。愴宸衷于既往。增寵章于未備。司禮以之考儀。執(zhí)事其無安位。或贈襚以軫悼?;蛞酌哉奄S。將作監(jiān)李鍇銜吊祭之命。有加于赗賻。太常博士段禺等議始終之跡。定謚為武肅。贈既絕于人爵。葬乃錫其王禮。睿思圣感。星繁波委。煌煌焉冠今古而無儔。穆穆焉充區(qū)宇而何已。尚慊為王稱霸之雄。命世誕生之德。簡冊雖著。金石未刊。豈使太邱延陵。翻存不朽之跡。沂山峴首。獨彰可久之文。非好辭無以敘元勛。非貞珉無以輝億載。廢而不舉。闕孰甚焉。遂詔工部侍郎楊凝式曰。爾以儒素簪裾。嘗為我左右侍從。撰論之稱。人謂爾宜。匡合之功。爾為予志。俾披文仰止。等高大于昆邱。垂裕無窮。掩綿長于淮水。臣凝式百拜稽首。仲宣體弱。馬卿思遲。寅奉絲言。俯伏金戺。徬徨憂畏。凌兢周章。荷明天子旨。當(dāng)大手筆。挾泰山而越滄海。猶或云易。染柔翰以勒丹碑。孰敢無愧。僶俛述作。采摭幽秘。訪小說于稗官。徵實錄于史氏。謹肅然奉詔。斐然抽思。蓋聞雷雨方作。天機發(fā)而龍蛇起。象緯騰秀。星精降而賢哲生。百六草昧之時。九三經(jīng)綸之際。??h則云蒸霧涌。雄杰則虎變鷹揚。日月為之昏霾。山河由其分裂?;蛄鞍酥??;驍程柸f人?;蛩鄷x陽?;蚰喾夂取U俦囍畷?。上落欃槍。啟國社之崇。旁開分野。鬼神葉力。河岳同功。攝干將而佩烏號。瞰扶桑而瞵濛汜。望高于周召。業(yè)盛于桓文。越前代以成家。冠偫后而為德者。吳越國王蓋其人也。王姓錢氏。諱镠。字具美。杭州安國人。其先出自黃帝。武德中陪葬功臣潭州大都督巢國九隴之八代孫。由軒后而疏宗。本枝已茂。因彭祖而受姓。祚允彌興?;蚴嘶乱萍?。烏城成其舊地?;蚓駶M腹。晉室重其英聲。騰實家牒。傳芳肉譜。乃江南之大姓。固海內(nèi)之強族。大王父沛。宣州旌德縣令。累贈吏部尚書。王父宙。累贈太尉。烈考寬。威勝軍節(jié)度推官職方郎中。遷禮部尚書。賜紫金魚袋。累贈開府儀同三司太師。皆代有馴行。世濟偉人。宣慈惠和。溫良恭儉。垂芳餌以釣國。偶乏良時。積陰德以貽孫。遂開洪緒。王則太師之長子也。五行鐘秀。四氣均和。白云起于封中。丹霞呈于日側(cè)。地不愛寶。賢惟間生。吉夢先來。既享鈞天之樂。壯心未遂。常為梁甫之吟。識者多奇。眾皆暗許。乃人中之瑞。實天下之雄?;⒕猃埍P。江山為之作氣。鷹瞵鳳喙。英杰以之成形。由是元悟神姝。應(yīng)期靈叟。罔久事于筆硯。思在屬于櫜鞬。遂罷計偕。言參戎律。鵝鸛鳥云之勢。堪輿風(fēng)角之術(shù)。洞若生知。宛如神授。雖陳相出奇秘。風(fēng)后善孤虛。與之同年。雅有慚德。屬時艱已甚。天隙方開。值庚子之亂離。同戊辰之俶擾。入夜則日高三丈。當(dāng)參則暈結(jié)七重。見蚩尤之張旗。逢王良之策馬。人煙斷絕。原野有厭肉之謠。山岳沸騰。黎庶無息肩之地。兵興之苦。江東尤深。王以出眾之才。膺冠軍之號。八都倡義。張正正之旌旗。一呼連衡。結(jié)堂堂之行陣。深明去就。多識變通。或開君子營。或坐將軍樹。斬嚴殺厲。孰為貞律之師。靖亂平妖。獨有勤王之志。時彭城漢宏。亂常干紀(jì)。負浚憑嶛??虒O述之偽文。采齊巫之狂說。晝伏夜動。豕突鯨吞。為患滋多。尋戈未己。王刑牲釁鼓。按劍陳師。若李廣之飛來。效賈復(fù)之深入。長風(fēng)破浪。得艅艎于水中。利刃摏喉。取蝥弧于城上。士怒未泄。賊壘俄平。有壯戎容。遂光霸業(yè)。不久仙芝竊發(fā)。黃巢暴興。心恣豺狼。牙磨猰?。盜淮南之郡邑。為世上之瘡痍。人苦倒懸。力疲奔命。王英謀電發(fā)。銳氣星馳。應(yīng)高駢之羽書。舉臨安之組甲。舳艫所至。烈火之燎鴻毛。旌旃所及。太華之壓鳥卵。國家方虞多壘??速囁|臣。并錄奇功。遐頒好爵。乃命為杭州刺史。尋移潤州。鎮(zhèn)海軍額。授節(jié)制焉。名登王府。位列侯藩。雨露方濃。圣主愿觀其畫像。鄉(xiāng)閭不改。故人皆羨于晝行。昔王與董氏。爰在初服。同興義旅。定神交于擾攘。陳大節(jié)于匡扶。酒染血鍉。共結(jié)忠貞之誓。心明河水。長存慷慨之詞。對壘握兵。夾江為郡。言猶在耳。董己渝盟。幸乘輿順動之時。假圖讖不經(jīng)之語。嬰城自固。竊號稔奸。王執(zhí)銳披堅。瞋目張膽。令如時雨。勢若疾雷。橫金鼓以指妖巢。揮羽扇而蕩強寇。眉皆見軾。大陵為之無光。首盡奔□京觀由是特起。時三精上黷。萬乘西巡。王報國推心。誓江立志。獻戎捷而自遠。問官守以無虧。多難識忠臣。疾風(fēng)知勁草。昭宗聞名早嘆。見節(jié)彌嘉。得竇融于西河。既寧天保。倚安國于東界。尋輟宵衣。遂命兼領(lǐng)越州。仍頒鐵契。丹青示信。帶礪言盟。列在世家。藏于宗廟。慶天門之奇士。才督八州。畫云臺之功臣。不過四縣。論德則彼或無取。較寵則斯實居多。自此外繕甲兵。內(nèi)修耕織。好賢寶谷。親仁善鄰。張管子之四維。樹周書之八枳。開拓疆宇。延任英豪。謀無不臧。人思盡力。五蛇為輔。遂隆霸主之基。九武訓(xùn)戎。屢喪敵人之膽。廢興由其指顧。遠近憚其威聲。況俯接閩川。遐通楚塞?,樼饎t時稱賢帥。扶風(fēng)則世號寵王。皆戰(zhàn)艦凌空。征旗蔽野。據(jù)東甌而保大。處南海以稱雄。莫不欣接犬牙。請徵于盟會。愿為龍虎。以詫于輔車。而乃楊氏阻兵。據(jù)廣陵作梗。繼渝鄰好。屢警邊烽。頃常全率車徒。擅侵封部。王妙陳三覆。宏肆七擒。才揮善戰(zhàn)之師。遽見數(shù)奔之眾。示武經(jīng)而戡定。取戎首以凱旋。尋乃玉磬請和。銅盤受制。初聞釋憾。還君子之鐘儀。無復(fù)當(dāng)鋒。見人杰之韓信。疆場自謐。方略特高。精貫元穹。義形霜雪??傊袡?quán)而作翰。陳左袒以輸誠。許國致君。不渝于金石。獻琛奉贄。罔限于高深。固得三鎮(zhèn)節(jié)旄。千里疆土。令仆調(diào)鼎之重。師保論道之尊。生祠列康衢。畫戟羅私第。備隆徽數(shù)。仍啟全吳。輶軒旁午于道途。綸誥葳蕤于藩屏。名垂信史。功在景鐘。近世以來。求之未得。及梁園興僭?;蔬\中微。前在列藩。敦魯衛(wèi)之兄弟。洎當(dāng)新室。修秦晉之婚姻。殊禮薦加。積功是仰。王以為時有否泰。道屬污隆。明且未傷。義無或爽。乃受其尚父守尚書令之命。尋加天下兵馬元帥。莊宗皇帝參墟振翼。牧野成功。應(yīng)黃星以御宏圖。仗白旗而行大戮。九江既導(dǎo)。江漢于是朝宗。七曜重新。天地以之貞觀。乃眷星紀(jì)。時惟國楨。定傾之碩略遐彰。蓋世之宏勛斯在。再造之始。大典將融。唐堯之光宅未遑。周武之下車興會。超于徽數(shù)。簡自圣心。遂命有司。擇日備禮。冊為吳越國王。賜金印玉冊。臨軒遣吏部侍郎李德休往行冊命。尚父守尚書令天下兵馬元帥如故。大矣哉若是之禮也。昔武王問師尚父曰。三皇五帝之道存乎。師尚父曰在丹書。乃齋戒端冕西面。道丹書之言。武王拜而受之。此尚父之事也。周禮王者以六轡御天下。又李固有言曰。北斗為天之喉舌。尚書亦天子之喉舌。令也者??偸橇?。納于百揆。為大化之本。居會府之宗。此尚書令之職也。昔太公賜履。五侯九伯。實得征之。又授晉文大輅戎輅之服。彤弓玈弓之?dāng)?shù)。命之曰。以綏四方。糺逖王慝。此元帥之謂也。成王以周公為有勛勞于天下。封于曲阜。地方七百里。革車千乘。命之以禮樂旌旂。言廣魯于天下。此立國之道也。高皇漢法。無尺土之封。故大封同姓。又刑白馬為盟。有非漢世而王。天下共擊之。此重王之義也。有一人于此。人猶貴之。而五事在躬。四方拭目。名器莫之大也。功業(yè)莫之高也。人臣莫之比也。豈不謂非常之人。而有非常之事者乎。皇帝西京立議。北極居尊。執(zhí)大象以臨人。宅中州而撫運。重熙累洽。端拱垂衣。恨七圣之迷途。未還淳樸。樂三王之無事。高謝干戈。而內(nèi)注宸襟。遐思列土。坐明堂而布政。稱伯舅以圖勛。特下天書。遐頒驛騎。顯舉不名之典。愈宏敬老之文。王戴舜彌堅。尊周益至。苞茅縮酒。恒共于閟宮??较蜿?。不違于黃道。屬天禍吳越。疾在膏肓。未及浣腸之醫(yī)。遽聞含玉之賜。桑田忽變。悲夫橫海之鱗。霜露俄高。已失蟠桃之樹。嗚呼哀哉。薨于正寢之日。享年八十有一。理命諸子曰。吾遭乾綱隳地之時。為雄豪所推服。奮臂起義。為國朝除暴亂。屢蒙以功進律。賜壤賜圭。天寵所臨。辭不獲命。至于憂愧在位。尊獎王室。不敢以貴驕人。不敢以功自伐。爾曹亦見之矣。且知足不辱。道宗明誡。吾謝之后。慎勿踵吾之跡。惟忠為令德。可以長有富貴。諸車服府舍有過制者。悉命撤去之。無存王庭之儀。當(dāng)可奉而行也。天子聞而嘆悼之。以長興五年歲次甲午正月壬申朔十一日壬午。葬于吳越國杭州都督府安國縣衣錦鄉(xiāng)勛貴里。禮也。公室豐碑。既遵遠日。珠襦玉匣。永閉佳城。臨水流闕之祥。邢山高顯之勢。風(fēng)急云愁。自昏□整題湊以將歸。揭素旗而先遠。湮波□暮。田橫之薤露凄涼?!鯕鈿w天。周勃之□簫嗚咽。王□□紹□□叔王侯。代歷累朝。時更五紀(jì)。處至崇之位。著不賞之功。必得其祿。必得其壽。子孫保之。祠廟享之。其福德也如此。保大定功。建邦啟土。四海膏腴之地。六朝文物之鄉(xiāng)。握貔貅以主諸侯。控江山以尊天子。昔泰伯?dāng)喟l(fā)端委以開吳。句踐嘗膽辛勤而霸越。舉一羽之策。兼三國之雄。其霸王也又如此。洗兵海島。振旅江城。戈船蔽于長洲。戎輅盈于欈李。盛氣而風(fēng)云回合。援枹而山岳動搖。以此摧敵。何敵不陷。以此守土。何土不興。其強大也又如此?!酢酢酢醯乩鞎r。章郡積于青銅。海陵厭于紅粟。決渠降雨。鄭國不足語其豐。連衽成帷。臨淄不足論其眾。其富庶也又如此。麟趾公子。不下百人。鳳穴羽儀。皆居五等?;?qū)ι︺C。或俱列土茅。比屋未蘇。則任棠水薤。鄰兵尚熾。則鐘會戈矛。所以生在謝庭?!酢酢酢跤斡谪S市。但見公侯。其允緒也又如此。八千子弟。昔且散亡。五百功臣。今稱□□成及奮爪牙之力。建徽獻腹心之謀。故得帳下偏裨。皆持瑞節(jié)。幕中賓客。盡陟齋壇。其將佐也又如此。廣明之后。大亂相仍。朝廷有失鹿之虞。鑾輅見逐螢之窘。蜂飛猬起。幸殷室之邱墟。霧集飆馳。問周鼎之輕重。義士猶或失節(jié)。奸雄俱已搖心。王能運機籌。不迷風(fēng)雨。偕程昱之捧日。兼以梯航。類袁安之憂時。形于涕泗。其忠藎也又如此。以寡敵眾。背水囊沙。說禮樂而敦詩書。擊東南而備西北。取薛朗如摧朽。敗徐約若建瓴。臨變生機。圖難于易。張子房之帷幄。頓覺空虛。謝安石之棋枰。不為悤遽。其韜略也又如此。愛如父母。政若神明。雖左右咸見于得人。而大小多聞于躬決。棄申韓為末造。實黃老為上科。法簡秋荼。威收夏日。遂使吳中子弟。羞論磔鼠之才。浙右封陲。杜絕成牛之氣。其善改也又如此。虛心應(yīng)物。屈己臨人。船問□□□□齊□□□郊碣石之宮。才聽商歌。即吐麒麟之哺。未加楚醴。不張玳瑁之筵。其待士也又如此。律呂笑談。文章草隸。縱橫自得。冠絕時人。雖復(fù)觀周樂之知音。卻衛(wèi)軍之大辨。顏延之雕繢滿目。張伯英筋肉俱全。□不罷聽而吞聲。面墻而閣筆?!酢鯇摇跗热~□監(jiān)多存真跡。其才藝也又如此。雅洞真筌。居為外護。慕佛乘之妙道。割天性之深慈。法相太師子。妙云太師女也。既脫屣軒裳。拂衣羅綺。謝有為而宴坐。悟□利以出家。于是對棹慈舟。雙興□殿。山陰都講。時間出于空門。剡縣相□飛□□于貝葉。其崇信也又如此。浪起海門。潮沖羅剎。若天綱之彫瘵。震地軸以連軒。雷公翻然其憑凌。犀炬莫窮其怪異。王激拔山之志。踵立埭之規(guī)。百萬為徒。晝夜交作。塞洪波而為大陸。排巨浸而廣名區(qū)。輕塵不飛。失□胥之憤氣。長川罷沷。雪精衛(wèi)之冤心。其神□也又如此。丕變荊榛。廓開沖要。既冠山而構(gòu)臺閣。又亙野以啟郊郛。飛甍上拂于招搖。赪壤旁吞于坱圠。率由心匠。似匪人功。歷九土之繁華?!醴骄摞?。覽八都之詞賦。不遠宏規(guī)。其創(chuàng)業(yè)也又如此。五十年之生聚。一千載之井田。德澤仁風(fēng)。家至戶到。方安福地。遽失藏舟。莫不走偫望以無階。萎哲人而有慟。興謠輟想。悲深子產(chǎn)之亡。罷市冰須。痛極羊公之謝。其遺愛也又如此。今復(fù)起云麾鎮(zhèn)海鎮(zhèn)東等軍節(jié)度使新授守中書令元瓘。紀(jì)地四溟。麗天□□應(yīng)龍得水。雕虎生風(fēng)?!跻纱笾辍B勗娐劧Y。荀羨中書之歲。且公且侯。知機元悟于寶花。好德早承于良冶。雅通金匱。屢坐寅車。振妙算于中堅。遏驚飆于四面。英華外散。和順內(nèi)凝。中岳稱其降神。左氏書其有后?;实鄣弥奁痢<热糸L城。聞觸地以無容。念分閫而何寄。難□□□制書。墨晉侯之?dāng)乩?。從魯公之金革。疇庸疏爵。仍正位于黃樞。移孝資忠。又增華于茜旆。自天降命。延賞推恩。九霄之寵詔星飛。一境之歡聲雷動。今復(fù)起中吳建武等軍節(jié)度使檢校太尉兼中書令元璙。久臨□部。克著嘉猷。雖情厚□□□□□拘金阜。今起復(fù)靖海軍節(jié)度使檢校太傅元瓚。早秉圭符。遙分節(jié)鉞。方藉求瘼。難避奪情。并奕世勛名。同時將相。雖元成繼美。襲鳳詔以持衡。紀(jì)騭承家。賜云屏而隔坐。未足多也。又何加焉。其紹續(xù)也又如此。至于立德立言。允文允武。宏五霸之略。垂萬世之□□□□□遂道全經(jīng)緯。英概必舉。振古莫儔。自列國以來。未有如吳越國王者矣。夫如是。則隘燕然之石。未可殫書。罄嶰谷之筠。不能盡紀(jì)。臣凝式胸中學(xué)淺。日下名輕。敘事多謝于子長。待詔有慚于徐樂。恭承睿旨。從事斯文。每懷響而必彈。庶為陵而更顯。雖五藏在地。終非吐鳳之詞。而百代可知。請俟獲麟之筆。謹為銘曰。
茫茫宇宙,悠悠帝先。
成形在地,成象在天。
有精有粹,為英為賢。
復(fù)振勛烈,出正危顛。
三辰不軌,四郊多壘。
運否時屯,風(fēng)飛云起。
鏌鏌耀耀,英豪自喜。
始學(xué)龍韜,終惟虎視。
時乃真王,出自軒皇。
金玉蘊器,融結(jié)殊祥。
奮臂有勇,其鋒莫當(dāng)。
知機應(yīng)變,取亂侮亡。
八都義舉,偫兇膏斧。
俾爾除殘,推我作主。
失律斯兇,止戈為武。
是曰壯師,信如是兩。
漢宏興偽,董氏憑妖。
徐約屃赑,薛朗咆虓。
披攘蕩拂,果毅戎昭。
魚爛于鼎,鳥焚其巢。
明明天子,念動□古。
命為諸侯,分茅胙土。
忠作唐臣,尊稱仲父。
有赫旂常,無忝宗祖。
累清多難,屢播奇功。
既開赤社,亦賜彤弓。
吳越全壤,齊晉舊風(fēng)。
千云比峻,負海稱雄。
年過八十,勢高二伯。
乃子乃孫,羅旃設(shè)戟。
惟天所相,不索而獲。
亮此霸圖,光乎史冊。
一寒一暑,如水斯傾。
適來適去,孰肯忘情。
香銷玉釜,露盡金莖。
還茲厚穸,非復(fù)長生。
縿幕晨張,涂車永去。
劍履空存,杯盤不御。
今日豐碑,昔時棠樹。
萬古千秋,凝陰宿露。
邂逅山陽老,相傳事已訛。
奸雄歸草莽,天地入悲歌。
太守籌謀誤,將軍禮數(shù)苛。
鞬櫜同下吏,騶御失前珂。
淟涊顏如此,憑陵事若何。
比肩身肯辱,卻立齒爭摩。
水卷寒云甲,風(fēng)揮白日戈。
耳聞人作膾,眼見血成河。
翕霍同么子,倉皇類小皤。
官車奔及馬,婦女走乘騾。
自古儒冠忤,難將杯酒和。
功成真草草,時至復(fù)峨峨。
漂母恩徒快,中郎詠未磨荀羨為中郎將,有北征詩。)
遺屯迷鱉石(鄧艾筑。),舊浴暗龍渦。
土沃村村麥,湖深處處荷。
人生貴行樂,何必問銅駝。
⑴ 先公在宥府。論山陽事去國。后維揚論功,咸謂偶幸。
一片回波石,何年梵剎開。
江流萬古去,濤帶六州來。
釋子呼黿起,山人指雁回。
洪瀾須不作,荀羨在高臺。
姑蘇山上高臺古,翠壁金楣映歌舞。
西施化作?云飛,空馀碧草生江滸。
江山不改吳苑開,使君搴帷紫馬來。
錦席遙浮五湖棹,仙輿屢上姑蘇臺。
黃堂撫字歡謠起,荀羨買臣差足擬。
下榻平交有布衣,盈門徒走看珠履。
平生讀書巳萬卷,少年作賦稱千里。
銷夏灣頭蓮欲芳,金昌柳色婀娜長。
翩翩?鹢向何處,聞道雙幡趨未央。
朝天一日展騏驥,應(yīng)報三年集鳳凰。
籍甚衡湘譽,曹推法吏先。
馮唐難計秩,荀羨始過年。
喜識皇封大,恭承閫命專。
西南漢君長,靡莫禹山川。
五尺疑無地,千盤忽有天。
箐陰連晝合,花暖四時偏。
暮雨辭歸雁,春云落站鳶。
魋編分蹻國,篳輅啟熊阡。
節(jié)制非今少,跳梁自古然。
楚氛開斧鉞,巴雪引戈船。
計密韜鈐里,炎驅(qū)羽扇前。
深恩羊帥并,高諭馬卿傳。
織毾供夷稅,銷兵墾笮田。
俱論碧雞祀,重奏白狼篇。
援柱威終復(fù),虔刀位必遷。
所馀岐路感,揮手灞陵煙。
芙蓉初發(fā)清江滸,曉看天星照平楚。
關(guān)內(nèi)蕭何本近臣,徐州荀羨將開府。
前時鵬奮湖水濱,西陵相望多烽塵。
但瞻武庫歸南省,并道文昌近北辰。
今來甲子喜新遘,正值長庚轉(zhuǎn)秋宿。
方岳能吟史克詩,在朝共進申公壽。
秣陵九月佳氣新,大功坊底羅嘉賓。
清樽欲獻無由達,思煞秦淮對酒人。
嶺外南薰拂大旗,封侯才及棄襦時。
酬君志在長鳴劍,破敵書來正賭棋。
竟日自臨修竹帖,三春人誦斗茶詩。
遙知荀羨方年少,未暇登山覓五芝。
初度日 清 · 彭孫遹
七言律詩
搖落風(fēng)前勸濁醪,不堪雙鬢日蕭騷。
巳知壯齒輸荀羨,猶愧微名比伏滔。
寒律幾時回玉琯,窮途真自戀綈袍。
云天咫尺空搔首,閶闔崔巍禁路高(適有所感故有綈袍句)。
四君詠 其一 (壬辰) 晚清 · 李慈銘
四君者,故兵部尚書山東巡撫大興張勤果公曜,故東閣大學(xué)士朝邑閻文介公敬銘,故鴻臚寺卿歸善鄧君承修,故工部尚書壽陽祁文恪公世長也。余與鄧君雅故同官于朝,朝夕相聚蓋十馀年。勤果則自西域入朝始相見,甫半載別去,而書問殷殷,踰于故交。文介來長戶部,僅以公事相見曹署,三年中不過四五也,然折節(jié)于余,肯受余之盡言,有故交執(zhí)友所難者。文恪久官京師,撫塵曠絕,三十馀年中嘗兩遇于廣坐及同官臺中,甫數(shù)月,亦惟公事旅見二三次而相期甚,至以古人見待。四君皆一時偉人,其所建樹或已顯于世,或不能自見而守正嫉邪,孜孜為國。鴻臚年少于余十馀歲,事余在師友間,忼慨奮迅,風(fēng)采照天下,卒以此為要人所忌,鋤铻左官,乞歸養(yǎng)親,又為大吏所齮龁,郁郁以死,尤為可悲。中丞以儒家子納秩從軍,二十馀已立功河朔,及從左文襄出師關(guān)外萬馀里,掃穴犁庭,疏勒、烏孫復(fù)歸版籍,奇績軒天地。至填撫齊魯,治河猶有勞。然其歿也,以東三省邊界多事,欲整率舊部,效命黑水白山間。嘗詒書于余,懇懇以身將老,諸帥多死,思盡力為國捍邊。余未及報而訃至,所謂沒而猶視者。相國以治賦稱,嘗司胡文忠、曾文正軍餉,人比之劉晏,清操絕俗。其入掌邦計,仿國計簿,綜括天下財賦,句稽出入,世頗以聚斂目之,然為國家計久遠,竭盡心力。追劾戶部三貪吏,逮捕浙人大猾胡某,尤快人心。黜去曹郎不職者十馀人,不顧嫌怨。及入政府,卒以剛勁為纖人所扼,沮?萬端,主眷遂衰,憂危去國,身后贈典,猶從減削。司空承其家法,廉靜自持,晚際時艱,勤勤憂國,雖不自表異,而遇事守正。比長冬官時,同事者巧宦取容,曹司承風(fēng)諧媚,競利習(xí)為,固然深痛疾之而不能勝,居常邑邑,至歿之日,家無馀資。嗚呼!四君皆躋通顯,而其既也,皆不得志于世。中丞遭際為最亨,然歿后負累鉅萬,聞其病甚時,至斥距醫(yī)藥,求速死,是皆可悲也。余窮于世,交游幾絕,而如中丞、鴻臚之傾心投分,相國之折節(jié),司空之引重,有踰于尋常萬萬者。自昔年歲在辛卯七月,中丞薨于歷城,年甫六十。今年歲在壬辰二月,相國薨于虞鄉(xiāng),年七十六。閏六月,鴻臚卒于家。八月,司空薨于位,年六十八。感哲人之繼逝,傷吾生之僅存。夫傷鄧嘆張,交期恒有,若文介、文恪,未嘗有杯酒之歡,從容之雅,然而袁宏之賦士行,豈為胡奴?孫綽之泣真長,何干季野?蓋燥濕之應(yīng),不以高下殊;膠漆之投,不以久暫判。銅山崩而洛鐘應(yīng),桑葉落而長年悲,豈特郢斤輟操,牙弦絕響?蓋彌有林焚鳥槁、川竭魚枯之痛焉。逝者不作,后世難誣。徐孺奠雞,或生芻之未具;林宗慟野,知大廈之難支。擬紫陽之續(xù)《騷》,我有兼痛;較昌黎之哀董,彼止私情。小雅能誹,長歌當(dāng)哭,各為一詩以吊之。后之覽者,可以悲焉。
尚書奮孤童,束發(fā)事戎纛。
一戰(zhàn)摧黃巾,氣已無河朔。
積伐開汴藩,方伯少年獨(用《晉書·荀羨傳》語。)。
誰何彈章來,吹毛恣趢趗。
文宗惜將材,特詔付軍幄。
橫行雖回改,專征實董督。
拜命益感厲,殺賊日馳逐。
遂成嵩武軍,千里掃氛濁。
中原既滌蕩,長驅(qū)出秦蜀。
河湟聚花門,妖彗亙地軸。
金城照組練,玉門塞戈鏃。
孤軍轉(zhuǎn)戰(zhàn)前,所至無悍族。
天山冰峨峨,雪夜萬騎蹴。
堅壘悉蹋平,西域國卅六。
直抵伊列河,犁庭狝禽鹿。
偏師拓疏勒,中屯鎮(zhèn)溫宿(公駐阿克蘇最久。)。
丁零亦請吏,回紇胥受束。
漸次興耕桑,遺黎知誦讀。
稍暇歌投壺,禮士若不足。
我友施士丏,豪氣讎視俗。
謫宦依幕府,軍咨力推轂。
論功歸飲至,入覲天顏穆。
詔浚長安渠,萬指瘁畚梮。
帝命還左班,寵以八坐祿。
旌節(jié)撫青齊,鳧藻滿川陸。
陽侯忽遘災(zāi),淮濟并窮瀆。
一身填橫流,長堤斬山谷。
瓠子幸告成,袞衣去何速。
公家本始寧,我生共鄉(xiāng)曲。
遠道無一面,聞聲致遐矚。
京華喜相見,深談屢跋燭。
傾吐悉肝鬲,倚仗勝骨肉。
昔冬詒我書,憂國淚可掬。
海宇多伏莽,宿將半墓木。
根本東三省,強虜正眈目。
欲及身未老,盡瘁捍邊牧。
我書未及報,公訃已來告。
赍志視青冥,百身竟莫贖。
豈止海岱間,瀕河萬家哭(右張勤果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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