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黃景仁

相關人物:共 11 位。
共 11 首 第 1 頁 下一頁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介紹】: 清江蘇武進人,字尚之。
監(jiān)生,少貧,耽于著述,與同里趙翼、楊倫、黃仲則等七人號毗陵七友。
官南召知縣。
有《教經(jīng)堂集》。
晚晴簃詩匯·卷一○三
徐書受,字尚之,武進人。官南臺知縣。有《教經(jīng)堂詩》。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1732—1807 【介紹】: 清江蘇高郵人,字方谷,號既堂。乾隆十九年進士,授編修。曾任江西、山西鄉(xiāng)試副考官。三十年,出知安徽太平府,在任十六年,救荒恤災,去后民猶思之。官至河東鹽運使。工行書,風韻天然,有《味鐙齋詩文集》。
晚晴簃詩匯·卷八十四
沈業(yè)富,字方谷,號既堂,高郵人。乾隆甲戌進士,歷官河東鹽運使。有《味鐙書屋詩集》。
維基
沈業(yè)富(1732年—1807年),字既堂,又字方榖、方谷,號味鐙老人,室名味鐙齋、味鐙書屋。
江蘇省揚州府高郵州(今屬揚州市高郵縣)人,書法家。
乾隆十八年(1753年)中式癸酉科江南鄉(xiāng)試舉人。
乾隆十九年(1754年)中式甲戌科第二甲第二十二名進士出身。
點翰林院庶吉士學習清書。
二十二年(1757年):翰林院散館,授編修。
充國史館纂修官二十五年(1760年):以翰林院編修充任江西鄉(xiāng)試副考官。
二十七年(1762年):以翰林院編修充任山西鄉(xiāng)試副考官、續(xù)文獻通考館纂修官。
撰制誥、辦院事,勤于其職。
二十八年(1763年)告假回籍調(diào)理。
三十年(1765年):以翰林院編修充任順天鄉(xiāng)試同考官。
外授安徽潁州府知府,改太平府知府。
三十四年(1769年):安徽太平府知府。
當涂官圩決堤,水災,乘坐浴盆巡察各村落,得到賑濟的有五十萬口,密勸富家糶米賑濟,檄令禁止災民輾轉(zhuǎn)掠奪,使各村自保。
有人舉發(fā)某富戶不糶糧,沈業(yè)富將舉報人鞭笞,責罵:「汝奉何明令,使富家出粟耶?
」民眾于是穩(wěn)定下來。
三十六年(1771年):安徽太平府知府。
泗州水災,上級大吏檄令沈業(yè)富前往賑災、清理戶口弊病,民受其惠。
*時值大瘟疫,設局施藥、埋尸,掩埋暴尸十馀萬棺,沈業(yè)富本人則絕葷祈禳。
前后督促府屬各縣種植楊柳數(shù)百萬株,官路成蔭。
*時有以邪法異說誘惑大眾的人割辮子教唆叛亂,搜捕令下達,安徽各府都騷動,只有太平府不亂捕一人。
*有兄弟興訟互告,沈業(yè)富發(fā)現(xiàn)兩造的訴狀都出自同一人,杖打主使興訟的人,兄弟悔悟和好如初。
*有老師、學生互告,各揭瘡疤,沈業(yè)富把桌上堆了一尺高的案件卷宗都燒掉,說:「爾詞必有稿,可上控郡守焚案,不汝靳。
」兩造都哭了,停止訴訟。
四十二年(1777年):以安徽太平府知府護理江南分巡安徽道,兼管蕪湖關稅務監(jiān)督。
四十三年(1778年):仍以安徽太平府知府護理江南分巡安徽道,兼管蕪湖關稅務監(jiān)督。
貴池縣有土地爭訟,上訴到中央,檢視舊的訴訟紀錄跟文書,得出明朝成化二十一年閏四月在官署納稅注冊的地契,沈業(yè)富懷疑平民知悉閏月的不多,對照《明史》七卿表,確認當年確實有閏四月明文,便以此官契定讞。
在知府任上共十六年,興利除害,有惠績。
總督曾將其方法頒布在其他府施行。
四十六年(1781年):自安徽太平府知府遷河東鹽運使。
閏五月暫署安徽道。
*當時河東鹽池遭淡水滲入,產(chǎn)量大減,商運引進蒙古鹽,也很耗費人力財力。
鹽產(chǎn)恢復正常后,弊多商困。
沈業(yè)富認為鹽池自古為利,不應該廢止禁革,但若放任人民自行販賣,必會導致蒙古鹽越區(qū)內(nèi)侵。
沈業(yè)富提出「商人之力不在寡在不均,其弊有三:商棄瘠據(jù)肥,一也;費浮地遠,夥攫其利,二也;僉代之期,貧富倒置,三也」。
于是訂立均引順路之法,統(tǒng)合三省經(jīng)營鹽業(yè)的地區(qū)以三等均分,再以道路相近者,順配為五十六路,每路一簽,各商掣簽決定所屬。
于是賂絕而弊不行。
四十九年(1784年):以母老請終養(yǎng)。
離職后,乾隆末年廢止商運,蒙古鹽果然內(nèi)侵,至嘉慶十一年仍回復舊制,都如同沈業(yè)富預測。
嘉慶十二年(1807年)卒,年七十二。
個性惇厚,堅持于朋友,黃景仁卒于官署,為其治喪又搜輯其遺稿。
回鄉(xiāng)在家閒居之后,士人南北往返常造訪沈業(yè)富。
工行書,風韻天然。
沈業(yè)富以耆宿提倡風雅,香山、洛社文人集會風尚賴之不墜。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1746—1809 【介紹】: 清江蘇陽湖人,字君直,一字稚存,號北江。
乾隆五十五年進士。
授編修。
嘉慶四年,上書軍機王大臣言事,極論時弊。
免死戍伊犁。
次年,詔以“罪亮吉后,言事者日少”,釋還。
自號更生居士,居家十年而卒。
少時詩與黃景仁齊名,交誼亦篤,時號洪黃。
景仁家貧,客死汾州,亮吉親赴山西,為經(jīng)紀喪事。
文工駢體,與孔廣森并肩。
學術長于輿地,而論人口增加過速之害,實為近代人口學說之先驅(qū)。
有《春秋左傳詁》、《卷施閣集》、《更生齋集》等。
晚晴簃詩匯·卷一○八
洪亮吉,原名禮吉,字稚存,號北江,陽湖人。乾隆庚戌一甲二名進士,授編修。有《卷葹閣》、《附鮚軒》、《更生齋》等集。
詞學圖錄
洪亮吉(1746-1809) 字稚存,號北江,晚號更生居士,初名蓮,字華峰,中更名禮吉,字君直。
江蘇陽湖(今常州)人。
乾隆五十五年(1790)進士。
授編修,督貴州學政。
嘉慶四年(1799)上書陳時政之弊,觸仁宗,流放伊犁。
次年赦歸。
主洋川、梅花書院講席。
為乾嘉學派著名學者,著述甚富。
兼工辭章,詩與黃景仁、孫星衍號"洪黃"或"洪孫"。
駢文為一時翹楚,具兼人之勇,有萬殊之體,與胡天游、袁枚并稱三大家。
詞清疏俊爽,自具面貌。
有《洪北江詩文集》、《更生齋詩馀》。
維基
洪亮吉(1746年10月17日—1809年6月24日),字君直,一字稚存,號北江,晚號更生,祖籍安徽省徽州府歙縣,寄籍江蘇省常州府陽湖縣。
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庚戌恩科榜眼。
清代乾隆、嘉慶年間學者、文學家,曾發(fā)表人口學說。
洪亮吉原名蓮,字華峰。
乾隆三十七年改名禮吉,乾隆四十六年參加禮部會試春闈時,改名為亮吉。
因祖父洪寀入贅而寄籍江蘇省常州府陽湖縣。
洪亮吉六歲父親洪翹去世,家貧,寡母蔣氏攜洪亮吉和弟弟洪靄吉,以及三個女兒投靠娘家。
洪亮吉刻苦讀書,身材高大,喜歡穿紅色衣服。
洪亮吉一直住在蔣家,設塾任教。
乾隆三十三年(1768)與大舅蔣樹誠之女結婚。
洪亮吉以詞章考據(jù)聞名,尤其擅長輿地。
與詩人黃景仁、學者孫星衍友善,并得袁枚、蔣士銓的賞識。
工駢文,與汪中并稱。
乾隆三十四年(1769)洪亮吉中秀才。
乾隆三十五年和乾隆三十六年兩次參加江南鄉(xiāng)試,均未中。
于是與好友黃景仁同往安徽太平府,作安徽學政朱筠的幕府校文。
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洪亮吉得知母親病故,從浙江紹興趕回家中,途中大哭落入河中,幸而得救。
他守喪三年,教學童為生,租住在常州白馬三司徒巷,貧困度日。
乾隆四十四年(1779)夏,洪亮吉赴京,在四庫全書館參加江南進呈圖書的校對工作。
第二年,洪亮吉參加順天鄉(xiāng)試,中舉人。
又一年,應春闈落榜。
遂前往西安,充陜西巡撫畢沅幕府,協(xié)助編寫《續(xù)資治通鑒》,并參與編撰《淳化縣志》、《長武縣志》、《澄城縣志》。
同幕有汪中、戴震、王念孫、邵晉涵。
后來在河南作幕府,??瘯帉憽豆淌伎h志》、《登封縣志》、《懷慶縣志》。
1783年,黃景仁在山西運城病重,托付身后事給洪亮吉。
洪亮吉從陜西七百里奔喪,千里扶柩回鄉(xiāng)安葬。
卷施閣詩·序
學使北江先生少孤,其克自樹立,及學之有成,實稟賢母蔣太夫人之教,故其編詩也,以及侍太夫人所作者為《附鮚軒集》八卷?!稘h書?地理志》會稽鄞縣有鮚?亭。《南越志》:「巢鮚,長寸馀,大者長二三寸,腹中有蟹子如榆莢,合體共生,俱為鮚取食?!构薄督x》所謂「璅蛣腹蟹」是也。先生十歲始就外傅,二十即出授徒,負米所至,皆不越五百里外,一歲必兩歸,以慰太夫人,與莢蟹之早出暮入相類。及奉太夫人諱,讀禮于閭門者二年,繼又饑驅(qū)四方十年,乃獲升上第,官禁林逾一歲,即持節(jié)視學黔中。人欣先生之遇,而不知先生以祿不逮養(yǎng),每與人言之,輒泣下不止?!?a target='_blank'>爾雅》:「卷施草,拔心不死?!瓜壬w以此乎?《卷施集》自己亥至癸丑,已得十四卷,門下之士乞刊之于黔中。遠覽在里門日即受先生之知,今又從官牂柯,先生之所以待遠覽者,未嘗以屬吏視之也。今遠覽行以老乞休矣,先生門下士以遠覽知先生尚深,乞為序刊詩歲月,因即遠覽之所以知先生者序之。至詩之工拙,世之知先生者甚多,非遠覽之所敢及也。時乾隆五十九年歲在甲寅新正十日,鎮(zhèn)遠縣知縣、署黎平府下江通判河南張遠覽謹序。
更生齋詩續(xù)集·序
我朝二百年來,東南壇坫莫盛于毗陵,而尤以乾隆、嘉慶之際為最著。小倉山房詩所謂「常州星象聚文昌,洪顧孫楊各擅場」者,想見名流輩興,動人歆慕。洪即稚存先生,顧、孫、楊則立方、伯??、西河、蓉裳諸先生也。蓀弱冠出游,從諸先生后,咸奉手有所受。獨稚存先生先以侍直內(nèi)廷,繼復遠戍塞外,迨賜環(huán)南歸,始獲一識荊州。自是歲必游浙,輒相聚于湖山佳處。猶憶戊辰四月,梅雨浹旬,西湖漲溢,白蘇堤半在水中。時蓉裳先生方主詁經(jīng)精舍講席,令子伯夔隨侍,適先生來游,遂下楊于此。蓀于大水中棹小舟赴蓉裳先生之約,喜遇先生,作竟日譚宴。吳江郭頻迦亦在坐,先生諄諄相訂次年同游諸暨之五泄山,頻迦以無濟勝之具辭,詰朝各匆匆別去。逾年,先生遽歸道山,五泄之游竟不果。庚午,晤長君孟慈孝廉,知遺稿尚多,有待剞劂。孟慈服除后,出宰楚中,未幾病歿。諸弟俱幼,不相聞問者二十馀載。茲遇孟慈弟子齡孝廉于倪濂舫糧儲坐中,并詩文續(xù)集未刻本俱在焉。糧儲自幼習聞先生之言論,服膺久而弗衰,既得是稿,亟任刊行,因相與商搉讎勘,佐成其事。凡《更生齋詩續(xù)集》十卷、《文續(xù)集》二卷,附《卷施閣外編》二卷,刻始于己酉四月,蕆工于七月。惟先生謝世迄今四十年,遺書久庋,間有蝕缺訛錯,當時手稿或不盡存,無從以原本校對。乃與子齡商定,凡佚脫殘損之字,胥闕疑待補,不欲憑臆增改。至先生之詩,論者或以為好奇,不知先生詩于理則醇,于法則正,其用意造句,不肯少涉凡近,類于好奇,乃少陵「欲語羞雷同」之意,實非牛鬼蛇神詭誕不經(jīng)之奇也。蓀十一歲時,見畢秋帆尚書所選《吳會英才集》,即喜讀先生詩,及伯??先生之峭麗古艷,蓉裳先生之纏綿跌宕,皆朝夕諷誦不去口。今復??蔷?,獲觀著述之全,可為幸矣。道光己酉秋七月,海寧楊文蓀識。
更生齋詩續(xù)集·跋
良耀就傅之年,即聞海內(nèi)有洪稚存先生。士林仰如泰山北斗,不異唐之昌黎。竊已心向往之,私冀異日得親炙光儀為幸。時先生甫自伊犁賜環(huán)南歸,將尋山水友朋之樂。乙丑、丙寅間,訪先世父迂存公于大雷岸。世父富藏書,貯江上云林閣。先生欲有所考訂,輒登閣借閱,留宿讀書堂累日。良耀因得侍聆緒論,喜償夙愿。見先生手披口誦,或據(jù)案作書,錄新舊諸作,每旦可數(shù)十紙。惜童年不解珍弆,隨手散失,至今猶深悔之。己巳,先生歸道山。閱十馀載,而良耀從政粵西,川途隔越,僅于毗陵友人處索得先生已刻著作若干種讀之,其未刻者末由見也。友人言先生后起皆好學能文,必能守其遺書,為之欣慰。迨奉命轉(zhuǎn)漕三吳,始識哲嗣子齡孝廉,一再往還。今年春,復見于蘇臺,知前冬被郁攸之警,未刻諸稿固無恙,洵所謂鬼神呵護者耶?越翼日,遂先以《更生齋詩續(xù)集》十卷來,則大雷岸訪先世父及雨宿讀書堂之作皆在卷中。蓋先生與先世父京華舊雨,又同出大興朱文正公之門,以學問相契,誠非世俗泛交矣。顧子齡以家事拮據(jù),方奔走于外,未克亟付剞劂。良耀乃力任之,益以《更生齋文續(xù)集》《卷葹閣外集》悉??钡侵T板,然后先生之詩若文無有不刻者矣。先生詩自少壯至晚年,顜若畫一,絕無頹唐之筆,此識者所共見,無埃贅論。前集止于癸亥,今續(xù)集起甲子迄己巳,凡六年??瘸桑词銎渚壠?,并追憶隅坐隨行時所聞所見者,綴于簡末。道光己酉夏五月,望江倪良耀謹識。 謹案,《更生齋詩文集》刊至嘉慶癸亥年止,皆曾大父手自刪訂,始付剞劂。自甲子至己巳六年中,著作尚多,未經(jīng)編輯,遽歸道山。先大父曾于禮廬匯次手鈔遺文二卷詩十卷,署為《續(xù)集》,以別于前刊之書。并檢存曾大父中歲以前應世文二卷,署為《外集》,恒攜以自隨,護持惟謹。乙亥冬,之官夷陵,方謀付諸手民以綿先緒,不意半載卒官,原帙遂束置箱篋,悠忽三十馀年,浸被蠹蝕,此卷中所以存缺簡也。用勤等幼孤守困,未知遠謀,惟恪守遺編,勿敢輕出示人。道光戊申,從祖子齡先生謁倪蓮舫方伯于吳門,亟以未刻遺書為問,方伯雅重世誼,為治以闡揚為先,慨然任棗梨之費,遂出鈔本呈梓。越己酉五月蕆工,自此舉成而曾大父畢生詩文悉全刊布矣。惟當時刷印不多,流傳未廣,迨遭兵燹,鉛槧同盡。故自咸豐庚申以來,用勤奔走四方,汲汲蒐訪,洎全集已得六七,而續(xù)編迄未弋獲。復遍浼知交留意物色,無如轉(zhuǎn)輾搜尋,仍虧一簣。遂于上年夏初,先將已得印本陸續(xù)開雕,終以脫簡未完,五中負疚。即當代名流購置先集者,亦以未窺全豹為扼腕也。今春吾鄉(xiāng)吳晉壬大守自京旋里,知用勤冥搜之切,袖此編相示,據(jù)稱得之都城廠市。龍津會合,殆有數(shù)存,不禁喜躍而感涕矣。竊念《續(xù)集》之未能及時鏤板,為先大父繼志之留憾,乃時閱三十年,賴倪方伯佽助以成,又閱三十年,經(jīng)吳大守網(wǎng)羅而得,必待甲子一周,方合完璧。名山之業(yè),藉手維持,從慰九原未竟之志,全千秋世守之書,吾子姓宜何如感激耶!方伯從孫豹岑太守知是舉也,復寄助刊貲,以要其成,敦尚風義,輝映后先,因書緣起于簡末,以志拳拳。但《卷施閣外集》二卷尚未覓得,海內(nèi)學士文人如有藏本郵寄補刊,則尤禱祀以祈之者矣。光緒四年,歲次戊寅仲秋既望,曾孫用勤校竟謹識。
擬兩晉南北史樂府·序
余童時從黃石緘先生游。先生素邃史學,平居為說典午南北之際事極詳,余聽之靡靡忘倦。每日夕自塾中歸,粗憶其節(jié)略,為諸姊弟言之,太夫人顧而色喜。忽忽十數(shù)載,余童而冠,而先生則已休神家巷矣。頃歲以來,粗知讀史,又以不獲從先生游,得悉其緒論為恨。今秋文戰(zhàn)報罷,因取兩晉南北史事雜書之,為擬古樂府百二十首,非敢計工拙,亦以志童時結習未盡。而所聞于先生者,雖忘失殆半,輒棖觸于燈昏雨黑時也。抑余聞先生言,西涯、西堂皆以樂府名家,然西涯上下千百年而篇什較少,西堂則珊瑚木難與牛溲馬勃并列,有陸平原多才之嘆,則先生雖伏膺二公之樂府,而尚不能無遺議也。因先生言,益增今日之愧。乾隆三十五年長至后二日,稚存洪禮吉自序。
擬兩晉南北史樂府·跋
小年欲?,堪逞志者墨兵;大雅相歡,乍移情兮樂部。擅三長而搦管,原四始以審音。聲與政通,辭緣情綺。論詩每稱為史,詠史那得廢詩。振古如斯,當今無輩耳。洪君對巖,才不患多,書能求間,以譚天之口,成擲地之聲。謂夫兩介山河,六朝金粉。天醉投壺之酒,感此茫茫;人迷夾岸之花,憐其擾擾。龍爭入好奇之局,鵲起高斗靡之文。試將翠管填詞,難盡摸魚戀蝶;若命紅牙按曲,何妨換羽移宮。爰變新聲,獨彈古調(diào)。事或未經(jīng)人道,言無不獲我心。晉啟化龍,陳亡擒虎,三百年王氣將終;甥承冒頓,舅代宇文,十六國人情可見。易淫哇而高如白雪,裁穢史則穆若清風。蓋筆有鹿盧,胸無芥蒂矣。若夫呼豨飲馬,陳陳已苦于相因;鹽州石壕,戛戛更難其獨造。何似取千秋金鑒,為兩部鼓吹。登傀儡于場中,追魂而攝魄;寄陽秋于皮里,怵目以劌心。縣門且不易千金,畫壁豈徒驚一絕。此日博聞強識,官可秘書;異時按部就班,郎宜協(xié)律。走也不知許事,欲喚奈何。樂認鈞天,編疑艷異。彼羌無故實,等閒當剩馥殘膏;茍別有會心,遮莫付銅喉鐵板。(屠紳撰)
唐宋小樂府·序
余年甫弱冠,在外家團瓢書屋授諸表弟經(jīng),時甫卒業(yè)《史記》《漢書》,未暇讀他史也。見案頭有新舊《唐書》《五代史》《宋史》,暇即取閱之,日二卷為率。太宜人時依外王母龔太君以居,太君年耄,喜說稗官及歷史諸故事。余出塾后,即以日所閱者抑揚其說,為太君言之。太君及太宜人喜,輒為進一餐。樓前有老杏一株,枝葉森茂,五六月間,輒坐樹下陳說。既畢事,因以己意制《唐宋小樂府》百篇,太君尚袖范祖禹《唐鑒》以賜云。
唐宋小樂府·跋
呂子曰:「樂之有情,譬若肌膚形體之性情也?!骨槭t蕩,音必鉅;失則隘,音必?。皇t危,音必清;失則煩,音必濁。太鉅、太小、太清、太濁,則必若震霆,若聚蚊,若哀弦,若噪蜩。夫古之為樂也,有節(jié)有侈,有正有淫。陽散則定以陰,陰閉則宣以陽,陰陽滯則為淫為侈,陰陽調(diào)則為節(jié)為正。其所以為淫為侈者,情之失也;其所以為節(jié)為正者,情之得也。夫上古之樂,情至而樂興;中古之樂,樂成而情生。是故笙簧琴瑟,樂之器也,詞章譜曲,樂之文也,而皆非其情也。執(zhí)笙簧琴瑟之所調(diào),詞章譜曲之所著,而強襲焉、吻合焉,以為是樂也,是情也。人人皆樂,樂幾何不亡耶?夫漢魏晉唐之樂府,樂之糟粕也。當其時之為之,則皆有情焉。然其文止以述時事,非以敘古人也。敘古難于述時,則以古人之情未必今人之情。以情述情,無過情,無不及情,則古今又未必不相及也。何也?夫人之形骸,肥者、瘠者、高者、矮者、髯者、疾者,肌膚之白者、墨者、赭者,而皆不得以己與也,然其為情也,則必隨乎其肥瘠高矮髯疾白墨赭者,各自肖而各不相肖,故其為樂也,可觀、可興、可群、可怨,其為詞也,可曲、可直、可豐、可廉,皆適如乎其情而止。夫適如其情而止,雖古之樂府可也,況今之樂府乎?夫今之詞章譜曲,所施于笙簧琴瑟之用,而以為樂府,則樂之名存而樂之實亡矣。然而,吾不以名存實亡而樂府之者,何也?夫必漢魏之人之樂府有是題有是篇,而今之人之樂府亦因以有是題有是篇,是無情也,是無樂也。若古無是樂而今樂之,則不必笙簧琴瑟,而詞章譜曲固可以如其情而出之,譬如優(yōu)孟衣冠以為樂也。吾不謂然。陶氏之琴無弦,乃真琴聲也。夫今之樂府,鐵崖始之,茶陵繼之,悔庵又繼之。稚存洪子曰:「吾之為樂府也,祖此矣?!棺驓q喜晤洪子,且喜讀洪子之樂府,將以吾之所以論樂府者質(zhì)之,而未有以間也。今洪子梓其樂府,乞余之序之。余固何以序之?錄其將以告洪子者以寄,洪子以為然否耶?夫清廟之瑟,朱弦而疏越,一唱而三嘆者,有進乎音者矣。洪子年少力學而性情自得,將不徒乎樂之有節(jié)無侈、有正無淫已也,異日者且與洪子相遇于無言也。乾隆歲次辛卯夏月,松崖學弟管干珍拜跋。
冰天雪窖詞·序
主人少喜填詞,壯歲后,恐妨學,輟不復作。即偶一為之,終歲不過一二首。歲戊午,自京邸乞假回,車箱無事,輒填至數(shù)十闋。及自塞外回里,亦時時作之,遂滿一卷,名曰「冰天雪窖」,從其后言之也。少日所作,亦不忍棄,并裁作一卷附焉,《機聲燈影詞》是矣。(錄入:顧青翎)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1747—1823 【介紹】: 清江蘇武進人,字億孫,號味辛、收庵。
乾隆四十五年舉人,官山東青州府海防同知,署登州知府。
主通州、石港講席,工古文,好學深思。
詩與同里孫星衍、洪亮吉、黃景仁齊名。
有《亦有生齋集》。
晚晴簃詩匯·卷一○二
趙懷玉,字億孫,號味辛,武進人。乾隆庚子召試,賜中書舍人。歷官青州同知,署登州知府。有《亦有生齋集》。
詞學圖錄
趙懷玉(1747-1823) 字億孫,號味辛,又號牧庵。江蘇武進人。詩與同里洪亮吉、孫星衍齊名,為"毗陵七子"之一。有《亦有生齋集》,詞集《秋籟吟》。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介紹】: 清直隸丘縣人,字松嵐。乾隆時拔貢。累官山西河東道,署布政使。工詩。有《玉磬山房詩鈔》。
晚晴簃詩匯·卷一○三
劉大觀,字松嵐,丘縣人。拔貢,歷官山西河東道署布政使。有《玉磬山房集》。
嶺外集·序
三十年前,于方坳堂齋壁,見李少鶴兄弟詩而異之。
其后,得交劉子松嵐,袖所為《二客吟》者。
又見李石桐重訂《主客圖》。
及松嵐官沈陽,又為黃仲則刊詩集于京師。
然其所自為詩,天機清妙,寄托深遠,初不泥李氏兄弟之說。
即于申轅故里,亦不專主滄溟之格調(diào);抑且不專執(zhí)漁洋之三昧也。
松嵐與予往復商略斯事,迨今又十余年矣。
而其氣骨日益高,其取法亦日益上迬者。
李滄云視學陪京時,滄云方自訂詩集。
予與別語:“惟勖以勤,與松嵐研求作者之意。
”而前年(嘉慶十三年,戊辰,1808年),李春湖為石桐鋟續(xù)《主客詩》二卷,予亦為辨析。
學唐律者,必求杜法之所以,然又深以不得與松嵐面質(zhì)為憾。
今松嵐自晉陽來京師,宜有以對榻暢論者。
而松嵐出示此二卷,亦即日影出都門,又匆遽不得備申也。
故于其《嶺外》二集,聊撮數(shù)語于簡端。
他日再序其續(xù)卷,當必有更進于斯者矣!
嘉慶庚午(十五年,1810年)夏四月廿有八日北平翁方綱
留都集·序
嘉慶丁巳(二年,1797年)仲冬,余遭母憂,居京師。會漕河水溢弗克,南下遷延。至戊午(嘉慶三年,1798年)秋,食不給。是時,松嵐為寧遠州牧。遣伻來迎余,遂越禮出塞。明年(己未,嘉慶四年,1799年)秋,松嵐分俸資送余,乃得以奉母櫬歸里。 洎癸亥(嘉慶八年,1803年),松嵐遷觀察,來京止余邸舍。今年(嘉慶十五年,1810年)夏,松嵐復來京,則須鬢蒼然。距乾隆壬子(五十七年,1792年),吳門識面之初,已十有九年矣。 余與松嵐以詩合,然歷交久得,窺性情、心術之微,則實有相契于語言文字外者。留寧遠一年,寒暑昕夕,深談無間。塞外草枯,怒馬偕出,海色與山光震蕩。當其登高望遠,晞發(fā)軒眉,幾欲乘風飛去。微吾二人,孰與同茲襟抱哉?! 松嵐之詩,初切劘于李子喬。迨與中、朝魁人杰士交,意境益深闊?!读舳肌芬患?,清雄磅礴,不主故常,得江山之助為多。 嘗謂余曰:“子宜為序!”嗟夫!余與世寡,諧獨松嵐。哀其窮,而知之最真?;貞浤汗?jié)窮陰,羈居守歲,張阿羅畫像于四壁,唱酬達旦,惘惘如昨日事。時松嵐尚乏嗣,其之官河東也。余送出西郊,執(zhí)手仰天曰:“他日政成,當以添丁為券?!苯襁B舉兩雄,復何憾乎?離合不常,寸心相照,臨別黯然,不足為外人道也。 嘉慶庚午(十五年,1810年)五月朔長州吳云謹序
邗上集·序
元曩輯淮海英靈,集揚州圖經(jīng)。翻閱各家詩集,于邗上事跡特詳,未嘗不嘆!風氣、人物、園池、觴詠,每藉當時名家別集,疊見側出,掩卷凝想。如將見之,明代、國初不具論。近年,馬氏玲瓏山館材力非甚饒健也,徒以聚書好客,扶助風雅,迄今家貧書散。而故宅玲瓏一石,猶得歌于松嵐觀察詩集中,余可知矣。 觀察工詩善書,甲子(嘉慶九年,1804年)、乙丑(嘉慶十年,1805年)間,僑居揚州,勒所得詩為一卷,曰《邗上集》,體格蘊藉,如漁洋。 在揚州時,相遇之客,則有若吳榖人、胡西庚、洪稚存、方子云、王惕甫、樂蓮裳諸君子;游宴之地,則有若筱園、康山、休園、白沙、翠竹、江村各園亭;相主之人,則有若沈既堂、江子屏、楊竹廬、江文叔諸舊家。 詩之以邗上而得歟?抑邗上之得詩人也。余故幸邗上不甚陋,尚得屢見于各家之詩,甚且以此專勒集名也。 嘉慶庚午(十五年,1810年)夏月?lián)P州阮元序
鹺城集·序
河東上郡,三輔股肱;冀北雄邦,九州領脊。條山聳翠,擘華岳以西來;涑水流黃,接星源而南戒。將名飛雪,靈慶寶應之池;樓號歌薰,解慍阜財之世。緬斯地也,大有人焉。 卯金著姓,譜接堯宗,乙火騰輝;書窺天祿,彥和執(zhí)器望,特重于雕龍,公干升堂,名還齊于繡虎,始以詞壇佳士,藉甚青州。繼而,循吏長材,喧傳赤縣。掉扁舟于禹穴,馳匹馬于醫(yī)閭。餐嶺南之煙水,不少春游;眠塞北之風云,詎無秋興。 然而,少能正字,老更耽吟。三門石畔,中流砥柱,屹如五姓。湖邊一路,福星至矣。汾雨霍云之館,河聲岳色之樓。風光絡繹,句似碎金;興致淋漓,手無寸鐵。山川畫稿,先有竹于胸中;錦繡詩腸,佇生花于筆底。鶴衙放后,晝靜庭閑;雞牖談余,宵深漏永。漬麝煤而煙裊,熏鴨鼎以香霏。梁鴻大婦,調(diào)來暖胃之湯;李賀小奚,檢出嘔肝之句。兀挑燈而獨,對手勢宜敲。驀槌案以狂呼,眉棱欲舞?;蛴x僚佐,乃啟華筵。屐折于魏豹城旁,轄投于野狐泉里。 中秋乘月,庾亮登樓。九日臨風,孟嘉落帽。招來珠履,集上舍以三千;寫入銀毫,隸賢之人之四十。傳杯,而客皆盡醉,頹倒玉山,刻燭而詩。如不成,罰依金谷。抑或眷言,還道棖觸昔歡。二三故友,搏羽翼于鹓鴻;四五良宵,流景光于蟾兔。舟無袁,而獨泛車,類阮以頻回。楊朱欲去,歧路踟躕;李白不歸,寒樽蕭瑟。梅花春早,逢驛使兮!嶺頭香草秋零,望美人兮!天末將進鵝毛,而寄訊報擬瓊瑤。時托雁足以傳書,唾成珠玉,積有千篇,類非一體。綜其格律,要不為六朝月露之吟,譜以歲時,大約在三晉云山之地。《鹺城之集》所由名也。 仆昔膺簡命,薄事游遨。迨歲次乎丙丁,正編成于甲乙,使星甫駐,便作嵇攀;流水重歌,謬稱鐘聽,而乃住止。三年心遙兩地,豢龍有后問字,則曾識太元窺豹,何知裁緘?則時通尺素,唱陽春而和寡,萱草貽來;懷舊雨以神馳,桐花寄去。忽焉握手,彌復傾心。酒痕未散伶,輒為醉后之歌。劍氣猶勝琨,更作夜中之舞。出其手,著刪止一通,慰我腸饑,讀應萬過。 嗟乎!人非子驥,孰可問津?世無士龍,終當覆瓿。待他日雞林賈豎,定識真詩語。此閑駿市,詞人須求善本。目憑管測,真堪擲地以成聲;腕借胥抄,宜可懸金而計字。君如不信,請試質(zhì)鄒魯之儒生,我尚能游期,再訪唐虞之故跡。 嘉慶庚午(十四年1810年)夏月江右陳希曾序
行腳集·序
松嵐先生風骨高奇,音情頓挫。甫離竿牘,便愜山心。偶脫簪纓,即尋野服。芒履行篋,瓢堂打包。以禪語名集,紀雅游也。先生樹菩芻以祀軷,戴席帽而出都。朋舊惜別,賦零雨之篇;鄉(xiāng)土系懷,按歸云之引;歷下亭高,尋名士之宴賞;斥邱地古,續(xù)童年之釣游。招苾芻之侶,為竹筱之飲。銷夏泛水,追涼入山。乃逾成臬,陟伊關,訪香山之古剎,登龍門之峻巔。繼歐公之雅游,想白傅之高躅。勝襟拂霓,清淡干云。詩題松關,墨灑苔壁。 茲復蠟高齒之屐,制遠游之冠。問渡風陵,攜筇太華。經(jīng)黃卷之坂,歷青柯之坪,攀鐵鎖之千盤,窺箭栝之百尺。跳岑拔地,嶟嶟造霄;窅崖入云,茜茜梯翠。帝座呼吸,罡風動搖。衣牽藤蘿,足躡猿鳥??芍^窮登陟之勝,極眺聽之奇。 故其為詩,緬邈幽邃,雄奇峣峭,霆奔電駴,冰懸雪跨,捫星鳥帑,拾月鯨口,銅廧鬼炊,虎獄劍餌,穿穴險(穴橘),卒造平淡。百怪退舍,萬象呈露。盤羊烏櫳,化為康莊。珊瑚木難,不易菽粟。直詞正氣,宏辯博議。與道大適,方古無上。非夫澡元瑩素、蕩累超神者,其孰能臻斯懿乎? 芳燦輇才寡識,末學膚受,豪楮枯腐,石墨熬燥。旅愁羈思,損其形魄;陳編斷簡,銷其智慧。久耽疏放,合號“懶殘”,未能追絕塵之蹤,自知無濟勝之具。藉君奇作,滌我俗腸。倘得兩版叢書,更愿十年面壁。偶參梵語,且學惠遠修心,又作讕言,未免豐干饒舌。 嘉慶庚午九月既望年愚弟楊芳燦拜序
行腳集·自序
余罷官后,百體有主,笠屐遠邁。自黃金臺下,至七十二泉;又自大梁、成皋、洛陽,回至鹺城。擬偕妻孥,炊黃粱于破釜,與伏櫪之駑,休息骸骨矣。 因念鹺城,只尺太華。有杖不撰山,且笑人,爰共癡奴,遙踐勝地?聽雨于玉泉院,訪僧于云臺峰,濯頑軀于溫泉,嚼秋英于韋杜。如不送去冠上峨峨之獬豸,焉得換來峰頭巍巍之佛髻耶?游蹤所至,輒有題詠,命其集曰《行篋集》。 屬同年老友楊蓉裳作序,蓉裳誤聽,以篋為腳,序中不儒我而僧我,又以不得共游華山,自名“懶殘”,以作序此“豐干之饒舌”。其文嘉矣,不忍割去。又病其役我于比邱,非名集之初意,促蓉裳改之。 蓉裳曰:“吁!用子之硁硁,度我之恢恢耶?士為名累,如魚中釣。魚爾,爾不知怒;僧爾,爾則以為怪耶?夫僧之異于儒者,脫刺促而就逍遙也。子之游,逍遙矣;子之詩,亦逍遙矣!逍遙爾,故僧爾;刺促爾,乃儒爾。安于刺促,不安于逍遙,吾將改吾之序矣!” 我無言以對,而聽其以“腳”替“篋”焉。
懷州集·序
古之詩人,未有不達于天人之際,而能垂世,而能行遠者也。不達于天人之際,則人世一切,升沈得失,菀枯榮辱,戚欣悲喜,皆得而撓之。于是,處樂則淫,處約則困,處放廢、遷流、羈旅則郁。伊侘傺而無聊,其于詩也,非讕言即剿說耳,何以能垂世而行遠乎?若松嵐先生,可謂得為詩之本矣。 先生負俊才,而自陶冶于學。其牧遼左,觀察河東也,政聲皆卓著。以上書抗論罷官去,蕭然襆被為寓公。至懷州,見其地介太行、王屋間,山川清淑,水竹明瑟,遂賃廬舍,徙其孥居焉。間歲一,歸斥丘,省先墓。返,則居于懷所謂小瑯玕館者。左圖右史,壘石、蒔花藥以自娛。窺其意,如未嘗衣繡衣、擁麾節(jié)然者,蓋達于天人之際久矣! 先生豪于詩,居懷州所作,凡三集,概題以懷州,而督序于余。余罷官,略與先生同,意趣亦相似,是以辱忘年之契也。竊謂先生詩海內(nèi)所共賞,不待吾黨之揄揚,推論先生所以為詩之本如此。 道光紀元(1821年)夏六月既望書于華山之玉泉院歙鮑桂星
懷州集·自序
懷慶之為郡也,《禹貢》曰“覃懷”,商周曰“畿內(nèi)”,春秋曰“晉南”。其后為“三川”,為“河內(nèi)”,為“野王城”,為“王屋郡”。在金、元,為“懷州”;在明及今,為“懷慶”。 太行北峙,沁水東流,南接成星,西聯(lián)伊洛。舟車所會,人稱“陸?!薄?ぶ車槴\多如桑麻。城之內(nèi)外,芙蕖勝于黍稷,蓋得中州之正氣。而風味,則近于江南也。 觀解組后,祖籍斥邱,有屋三十余楹,田一百余畝,長兄雪浦先生居而食之。失林之鳥,無所棲托。適婦兄牧村太守握符懷慶,姑作萍梗之游,徐圖燕巢之寄,時嘉慶辛未(十六年,1811年)夏五月中旬也。 入郡十余日,得西域人買氏故宅一區(qū),在郡城西北,高臺寺下。其宅有青梧六株,瓔珞松一株,刺松一株,石榴、海棠、椿、榆、槐、柳三十余株。野鳥依人,突逢新雨,虛堂坐月,如遇夙交,不謂余生得此佳地。觀既不敢復作出山之想,閉門省咎,以讀書為事。稍暇,則疊石為山,疏畦種菜,以為娛樂。 有同年賈約園大令,來讓予曰:“無竹令人俗,君所居有花有木,有山有石,而無籜龍以搖秋風。美哉猶有憾?!庇谑?,移竹百余竿,種書室之后,額書室曰:“小瑯玕館”,是為仆得興吟詩處也。 自辛未(嘉慶十六年,1811年)迄甲戌(嘉慶十九年,1814年),得古今體若干首,名之曰《懷州集》。
娛老集·自序
自嘉慶辛未(十六年,1811年)來居懷州,迄道光丁亥(七年,1827年),越十七年,而予老矣。一切膠膠擾擾、妄念起伏,皆以老屏絕之。妄念銷磨,歸于閑適。朝哦暮詠,逍遙以送日月,是此生歡娛境也。 《懷州集》三卷,始于嘉慶辛未,截自道光辛巳(元年,1821年)。自壬午(道光二年,1822年)以后,所得詩名《娛老集》。蓋以詩娛悅性情,而自忘其為七旬之外之老夫也。 予詩有數(shù)集,序我《嶺外集》、《漓江歸棹集》者,閣學翁覃溪先生也;序我《留都集》者,侍御、出守彰德吳玉松先生;序我《邗上集》者,粵東制府阮蕓臺先生也;《回帆集》不幾首,則無序;序我《鹺城集》者,少司空陳鐘溪先生也;序我《行篋集》者,農(nóng)部員外、同年楊蓉裳先生也;序我《懷州集》者,少司空改詹事鮑覺生先生也。 翁、陳、楊、鮑,墓草已宿。蕓臺制府在滇南,路遙百驛。玉松先生老于江鄉(xiāng),年八旬有一,近多不稱意事,豈復敢勞以筆墨?而平生文字之交,深于風雅,如吳舍人蘭雪者,又牽羈人海,老病窘蹙,無興趣及于此事,故是集輒自序之。 或問:“集中有傷逝之作,不得以《娛老》概之,曷芟去?”答曰:“生身后,圣哲隨俗了悲歡,子未讀陳簡齋詩乎?”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1753—1818 【介紹】: 清江蘇陽湖人,字伯淵,又字淵如,號季逑。
乾隆五十二年一甲第二名進士,授編修,以罵和珅,不留館,改刑部主事,官至山東督糧道。
少工詞章,與同鄉(xiāng)洪亮吉、黃仲則等齊名。
后深究經(jīng)史文字音訓之學,旁及諸子百家,必通其義。
曾輯刊《平津館叢書》、《岱南閣叢書》,另有《尚書今古文注疏》、《芳茂山人集》等。
晚晴簃詩匯·卷一○五
孫星衍,字淵如,一字季逑,陽湖人。乾隆丁未一甲二名進士,授編修,歷官山東督糧道、署布政使。有《芳茂山人詩錄》。
維基
孫星衍(1753年—1818年),字伯淵,一字淵如,號季述。江蘇陽湖縣(今屬江蘇省常州市)人,祖籍安徽濠州,清代經(jīng)史學家,考據(jù)學者,金石學家。自幼家貧,無力購書。乾隆十八年癸酉(1753年)九月二日出生。十九歲時與王采薇成婚。乾隆四十一年,王氏因病過世,孫星衍進入畢沅府中作幕客。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一甲第二名進士(榜眼),授翰林院編修,充三通館校理。乾隆五十四年(1789年)散館,試厲志賦,用《史記》「????如畏」典故,大學士和珅疑為別字,置為三等,改部屬用。官刑部主事,為法寬恕,深得大學士阿桂、尚書胡季堂器重。薦升郎中。乾隆六十年(1795年),授山東兗沂曹濟道。嘉慶元年(1796年)七月,曹南水漫灘潰,在單縣決口,孫星衍與按察使康基田率人奮戰(zhàn)抵禦五晝夜,未釀成大禍。不久,權按察使。嘉慶四年(1799年),丁母憂歸里,浙江巡撫阮元聘其為詁經(jīng)精舍主講。服闋入都,仍發(fā)往山東。嘉慶十年(1805年),補山東督糧道。在山東其間,進行大量古籍考據(jù)整理工作。嘉慶十二年(1807年),代理布政使。嘉慶十六年(1811年),稱病歸返。嘉慶十九年(1814)七月,受揚州鹽政阿桂聘請,至揚州參校《全唐文》。嘉慶二十年(1815年),撰成《尚書今古文注疏》。晚年任鐘山書院山長。嘉慶二十三年(1818年)卒?!?a target='_blank'>清史稿》有傳。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1765—1815 【介紹】: 清順天大興人,家居蘇州,字立人,小字犀禪,號鐵云。乾隆五十三年舉人。家貧,游幕為生。從黔西道王朝梧至貴州,為之治文書。時勒保以鎮(zhèn)壓苗民在黔,賞其才識,常與計軍事。勒保調(diào)四川為經(jīng)略,鎮(zhèn)壓白蓮教軍,招之往,以母老路遠辭歸。性情篤摯,好學不倦,為詩專主才力,每作必出新意。亦善書畫。有《瓶水齋集》及雜劇數(shù)種。
晚晴簃詩匯·卷一○六
舒位,字立人,又字鐵云,大興人。乾隆戊申舉人。有《瓶水齋集》。
詞學圖錄
舒位(1765-1816) 字立人,小字犀禪,號鐵云,室名瓶水齋、瓶笙館。順天大興(今屬北京)人。乾隆舉人。家貧,以館幕為生。曾隨王朝梧至貴州作賓客。博學,善書畫,尤工詩、樂府。書各體皆工。作畫師徐渭,詩與王曇、孫原湘齊名。著有《瓶水齋詩集》、《皋橋今雨集》等。另有《瓶笙館修簫譜》收雜劇《卓女當壚》、《博望訪星》、《樊姬擁髻》、《酉陽修月》等。
瓶水齋詩集·自序
讀萬卷書,未能破之。行萬里路,僅得過之。積三十年,存二千首。飛鳥之身,候蟲之口。見歲若月,視后猶今。天空海闊,山虛水深。嘉慶二十年夏六月,鐵云山人自序。
瓶水齋詩集·原序
沈李昌谷于溷神之中,寄劉公干于鬼伯之口。微之未死,托遺稿于香山;荀攸臨終,交阿鶩于鐘會。良士自大梁來揚,而吾姨丈人之集成于真州。昔宋考功毒希夷而有其佳句,齊丘子沈譚峭而有其化書。若巴樸園觀察之敦命劂工,與刊傳作,何遜卒而王僧儒集其文,崔湜死而裴耀卿纂其集,為千古尚也。 我姨丈人位,才備八廚,身行萬里,于粵則愛鐵云之山,于黔則樂飛云之洞。故其詩千巖競秀,萬怪惶惑。趙云菘八十而愿以詩師,梁山舟九十而見其書拜,其實錄也。王筠見沈約,不謂遲暮逢君;劉頌見張華,豈信人間有此。蓋讀書數(shù)倍于前輩,宜積薪居上于后來。 嘉慶二年,偕我備兵叔馳驛軍營,值齊王氏火燒朱鎮(zhèn)而西時也。師漏多魚,翁驚失馬。入黔貴則南籠方圍,馳楚壁而襄樊正急。間道則經(jīng)煙塵六十四路而遙,遇敵則會相州九節(jié)度師而戰(zhàn)。湖督(汪文僖公新。)假我叔氏勝軍三千,以田悅之親家,分猗盧之馀卒,與先生一鞭一筆,九拒九攻。才及貴境,而云南土練、藤甲諸軍悉隸麾下。婦人作賊,馬援之所能平;女子從軍,李廣之所不將。而時所部女官土司龍囊仙者,馬上桃花,木蘭火伴,寵以妺喜之男冠,假之敖曹之鼓蓋,壁其軍于水倒流山也。斬龍仙則惟擁二矛,禽史歸而僅馳七騎。從先生之計,又更舊將以易夷兵,變徽章而改番服,不旬月間而女賊王囊仙致于麾下。興義之戰(zhàn),以李典步騎八百,破吐蕃寧州三萬,力追銀鼓,生禽鬼章。論功者謂督部灰囊火馬之功,實本道輸攻墨守之奇也。 南籠圍解,我叔氏以前官左降,復介君于湖楚軍營者五載。急攻則氈下濃書,緩戰(zhàn)而圍城作賦。杜暹州紙,豈止百番;謝公庫箋,殆將九萬。房玄齡軍書之奏,駐馬皆成;令狐楚白刃之中,揮毫不輟。大府初以君奏留黔中,而介推逃賞,魯連辭功,賦櫻桃為林甫微辭,(軍中作《冰山曲》。)詠蜀道與嚴公寓意。要其賦性蕭閒,秉心引退,示不愿為桓沖參軍,故托意作郝隆蠻語也。叔氏嘗語予曰:「吾貴州之行,涖斬叛苗一百馀萬。雖韓愈行軍,不逢裴度;而令狐辟幕,實得劉蕡。」蓋謂先生鄒、枚之亞也。 八年癸亥,與良士結鄰吳中,何蕭兩雋之巷,張陸交讓之瀆,既無貞白層樓,誰與戴公筑室?重陽風雨,日日催租;淞水莼鱸,年年負米。長洲宋汝和觀察為同人刻《今雨集》也,屬良士刪鄭集之鷓鴣,屏謝詩之蝴蝶,選取雄章,多將百首。其盛氣如孔文舉,其博議如劉子駿,其貫串如酈道元《水經(jīng)注》,其磊落如司馬《大人》《游獵》賦??埵菚r也,趙曄第論其詩細,蔡邕已傳于京師,愛君者焚宮中媚香,不議君者亦薔薇浣讀。香山誦一首而女子價高,康樂出一篇而洛陽紙貴,無以逾矣。古之工為詩者,或一卷擢第,或一聯(lián)入相,或一詩得黃門,一詩得郎侍。如先生者,李泌蓬萊之閣,王圭金炬之蓮,國之光也。而乃楊徽警句,未登御屏;公權法書,不題殿壁。生無花樹之居,死乏西華之里,嗚呼命歟! 性樂楷隸,工李主錯刀,法永公門限,穿羽陽宮瓦,寫老嫗扇頭。其與人書也,綠盆糊面,豈惟百函;青泥封書,每馳萬里。弄陳遵尺牘為榮,得劉宏手書為悅。若良士之不嗜裝潢者,亦復衣藏索靖之書,帶秘鐘繇之札。孔文舉謂舉篇見字,欣然獨笑;蔡中郎謂筆跡當面,相見無期。能無慟哉?精音律,工三弦,亦習弄笙篴,彈琵琶則鴝鵒立聽,奏羯鼓而群羊躑躅。十四年己巳,與太倉畢子荺華珍流寓京國,作《伶玄通德》《吳剛修月》數(shù)十出。微服聽酒樓之歌,重賂購樂人之價,若王昌齡之旗亭次第,李協(xié)律之流布管弦,王門伶人,爭為搬演也。 素不賃車馬輿轎,公卿名大夫或時訪其門館,怡然不報。單衣練布,惟能晝眠;散發(fā)斜簪,不標豐度。竊以為南州高士,但見林宗;江東步兵,不推張翰。先生之致,夐乎高也。淵岱之寶不盡,延州之德不孤。錢塘陳云白洎令子孟楷、太倉蕭子山,學相次第,才各縱橫。先卒之日,紀其喪事,賻之歛之,傳之序之,而先生之哀毀滅性,死孝傳矣。 夫詩,小藝也。好香山而死者為唐衢,膏少陵而飲者如張籍,李洞鑄佛,孫晟畫仙,諒有人焉。李益「征人」之作,天下皆傳;嵇康四言之詩,愷之如畫。君何不年,而使后君死者沈子明刻李賀遺詩,王士源為浩然集序也!時嘉慶二十一年,秀水姨甥仲瞿王良士頓首拜書。 超越變化,乘空凌行,吾于太白、東坡兩家神往焉,蓋其得于天者厚,而資于學者尤深也。鐵云孝廉與余家為三世舊交,深知其賢于世者,當不獨以詩稱,而胸次博大,志行雅潔,于其詩略見之。頃者鐵云過吳門見訪,得讀其行篋所攜詩二卷,皆黔南戎幕往還時作。助之以江山,習之以軍旅,則又如少陵入蜀后詩之一變。司空氏之品曰:「反虛入渾,積健為雄?!褂衷唬骸更S唐在獨,落落玄宗。」鐵云蓋骎骎乎其日上矣。歲在癸亥閏月長洲宋思仁靄若書于紅杏軒中。 開徑如鑿山破,下語如鑄鐵成,無一意不奇,無一句不妥,無一字無來歷。是真能于長吉、玉溪、八叉之外別成一家,遂獨有千古,宋、元以來所未見也。豈惟畏友,兼藉師資,嘆服何既!陽湖趙云松(以字行。)識,時年八十。(先生與先君子同名,故每與位筆札往還所署皆如此,議記。) 攬所投示詩卷,不及二百首,而眾體咸備,縱橫莫當,為擊節(jié)者累日。諸體之中,七古尤勝。若《張公石》《斷墻老樹圖》《破被篇》等作,前無古人,后無來者,非浸淫于三李二杜者不能。又如《團扇夫人曲》等篇,不啻鄭公嫵媚、廣平鐵石矣。窺豹一班,得麟獨角,欣賞當何如也。梧門法式善讀竟并題。 他人之詩有六義,鐵云之詩兼有三長;他人之詩有四聲,鐵云之詩兼有五音;他人之詩有唐、宋、元、明,鐵云之詩則兼有《離騷》、八代也。乙卯以前足名家矣,丙辰以后其大家乎?同縣龍鐸震升氏題于湘藩官舍之古雪山房。 鐵云孝廉足下:仆聞韓娥之謳,不夔、曠而賞;纖驪之足,不良、杰而貴。豈不以作之難而知之易耶?然而魚目混珍,什襲過于照乘;幽蘭斂馨,棄置等于白葦。知己之嘆,有由來矣。足下勤勤媚學,囂囂好游,猥以識途,得窺隱霧??v橫文雅,鶱翔藻思,使仆搖目黃絹,戢心白雪,反覆嗟嘆,得未曾有。昔者廬山之詩,勒諸齋閣;隴首之句,書于便面。仆雖非其人,實有同嗜,乃蒙損書,獎飾過當。仆少慚學殖,早從簿書,猶幸監(jiān)司事疏,未拋故業(yè);海濱地僻,不乏嘉賓。選勝攜壺,尋芳減從,亦竊冀識伏鸞于海上,懷好音于空谷焉。足下味經(jīng)史之腴,得江山之助。博議之著,既成于早歲;八覽已就,合懸之國市。何不約其簡札,付之棗梨,此誠嘉惠之盛懷,無損勞謙之深詣。芳草未歇,緒風漸暢,跌宕文史,保衛(wèi)眠食,臨書馳企,不盡所陳。陽湖陸孝廉繼輅讀足下所贈俞五琵琶詩,詫為絕調(diào),傾想備至,行復以樂府諸作示之矣。廷敬再拜。(右滄州李味莊先生手書。) 庚午七月,鐵云孝廉枉顧,以長卷索書鄙作。仆本不能詩,又奉讀大集及見贈之什,驚才絕艷,令人舌撟不下,況敢持布鼓過雷門耶?顧辱虛下殷懷,深懼有孤雅教,錄集杜句若干首,聊塞諾責。自愧東挦西扯,得罪古人,或者以兒童顛倒天吳,見原大雅,一笑置之,幸甚。錢唐梁同書識。時年八十有八。 自昔少陵篇什,以蜀道為工;玉局文章,以海外為最。若乃隱幾危坐,談鄒衍之九州;欹腳高眠,游少文之五岳。則縮地無術,坐井何觀?又或韜沂歷遠,稱娖探奇,讀秦碑而失韻,探漢策而忘年,謬解廣陵之曲江,誤賦黃州之赤??。亦復識慚測蠡,才窘練都,將何以吐納風云,牢籠圖史,辟蠶叢于紙上,走巨靈于豪端?若鐵云孝廉《瓶水齋詩》,則庶乎群雅盡掩,兩弊俱亡矣。鐵云舊家薊北,作客江南,皋橋有伯鸞賃居,當湖為公房婿水。而南史寓公,多書故土;西京科舉,必自本州??煨狞S絹之辭,失意紅綾之餅。策蹇長安道上,未是家鄉(xiāng);落帆短簿祠前,反成故里。所由以幽并之慷慨,兼吳越之歈吟者也。溯其少侍嚴君,久隨遠宦。云橫畫舫,洞庭秋水之波;香染征衫,庾嶺梅花之瘴。樹攀八桂,路繞三湘。既而一舸還吳,單車適楚。灞陵感舊,漢上題襟。桄榔和木客之吟,茉莉紀夫人之謚。每登高而懷古,獨擊汰以長謠。況復一上天梯,再經(jīng)云洞,題壁奢香驛畔,傳餐關索嶺前。時則九姓鴟張,三苗豕突,雄師云合,上將星高。洗銅柱于辰溪,肅銀刀之甲帳。君乃墨磨龍盾,紙寫羊皮,斫地作歌,據(jù)鞍起草。印娘屬鞬,激昂龍女之篇;藤甲橫戈,愴惻花卿之作。紅江綠海,雨雪懷人;?妾猺仙,煙花覽俗。續(xù)蠻府娵隅之唱,補漢家鐃吹之歌?;蛞詨壕€生涯,疑妨瀏覽;轉(zhuǎn)蓬蹤跡,恐廢蒐羅。不知劉穆百函,乃其馀事;王充十篋,多載奇書。冥心默識,馬上枕上之功;淬掌遠稽,歲馀日馀之候。手鈔八千馀紙,口誦四十萬言。王劭思書,臨餐閉目;楊憑好古,對客搖頭。其壯游也如彼,其博覽也若此,宜其擊缽頻催,攜囊滿貯。碧城錦瑟,義山最善制題;蒼耳白頭,飛卿尤工屬對。張融集名玉海,孫綽句作金聲??诡伖湃?,高步吾黨,作者之推,良非妄已。且夫一得儀同,馬生遂勝孔子;未成進士,梁使不識羅君。知鐵云者,惜其命與才妨,名由遇減。余則謂失馬何嘗非福,探驪要在得珠。假使雁塔早題,鹓行遽列,入?yún)⒂窆S,出綰銀黃,跡拘臺閣之間,力盡簿書之內(nèi),轉(zhuǎn)恐渭城罷唱,燕寢廢吟。今則頊頊蕭晨,悠悠遠道,煙云發(fā)其藻采,卷軸助其波瀾。乘有暇之時,作必傳之業(yè),安見晚達之馬周,不勝早貴之何晏哉?余與鐵云昔歲測交,在仲瞿孝廉之坐;今茲話舊,過云伯大令之居。仲瞿石鼎句奇,冰車詞壯,出入三乘,縱橫百城。云伯濤涌碧海,霞卷絳霄,上薄風騷,下掩盧駱。而鐵云樹精嚴之筆陣,逞詭譎之詞鋒。各有千秋,能無三舍?乃辱惠施知我之深,每有敬禮定文之托。因陳梗概,書諸簡端。擷其英華,此才何減八斗?語其聲價,一篇可直百金。以質(zhì)藝林,庶不河漢。婁東蕭掄子山序。
重刻瓶水齋集·序
退之有言:士有曠百世而相感,誠不自知其何心。
茍非世之所稀,胡為使予欷歔而不可禁。
乃有文章之應求,同于風義之感激者。
宗嘯吾司馬,生有軼才,雅好詩歌,亦既不懈而入于古矣,流連作者之林,讀《瓶水齋詩》而篤好之。
鐵云先生天才亮特,超乎塵壒之外,冠劍遠游,與奇氣相發(fā),詩篇雄峻,畦町獨辟。
同時朋輩既無與抗手,即求之高、岑、歐、梅,且變化匪由于擬議也。
風徽未沫,詩卷流傳之本漸稀。
陽湖黃仲則、秀水王仲瞿豐才嗇遇,略等先生,顧數(shù)十年中,遺集皆四五刻,紙貴蓺林。
《瓶水齋集》則不絕如線,嘯吾銳意覆刻行世,然而薄宦羈棲,鉛槧不易。
就同志諸君謀之經(jīng)歲,工未及半,嘯吾遽捐館舍。
玄文在篋,以待侯芭,而《瓶水》一刻,又君未竟之緒。
邊竹潭鹺尹再謀之同志,乃得告成,時宗君之逝已將一年。
昔袁中郎得徐文長遺草于故紙中,賞奇感嘆,作敘有「微至」之言;今舒氏遺集得嘯梧而益廣其傳,吾尤望世有袁中郎其人,以傳文長者傳嘯梧也。
然而幽奇磊落之士,生而連蹇,不得已以空文自見。
鐵云之落魄戎幕,略似文長;嘯梧之浮沉下位,差類仲則。
則夫數(shù)寸之遺書傳與不傳,要之不必為醬瓿之覆,亦僅同駿骨之求而已。
可勝慨哉!
仁和譚獻仲儀敘。
重刻瓶水齋集·引
《瓶水齋集》十六卷、《別集》二卷,自巴樸園副使刊于真州,閱七十馀年,版片寖失。吾友鐵嶺宗嘯梧郡丞(山)博綜群籍,尤留意北方文獻。嘗謂乾、嘉之際畿輔作者林立,鐵云先生天才橫溢,陵轢古今,與常熟孫子瀟、秀水王仲瞿兩先生相頡頏,當時有三君之目。今孫、王撰著,江以南家有其書,舒集別無刊本,當繼巴氏重鋟以廣其傳。爰從丁君松生假得原刻本,甫授梓而疾作,綿惙之際,舉付保樞,屬為卒業(yè)。保樞諾而受之,將以傳舒先生者并傳嘯梧也。深懼廢墜,負我亡友,乃與松生函約同志醵資助刊,嶺南許星臺中丞年丈復力為提倡。距嘯梧之歾十閱月而書成,譬造浮圖七級,快睹合尖。自今當與《天真閣》《煙霞萬古樓》兩集鼎峙不朽。既釃酒以告嘯梧,益重我山陽鄰笛之感已。光緒歲在丁亥六月,任丘后學邊保樞謹識。 余??镀克S集》既卒業(yè),先生詩尚有詠襄陽太守王樹勛事,所謂《和尚太守謠》者,為世膾炙,而集中弗載,頗疑書闕有間。既而仲儀復覓得《瓶水齋詩話》寫本,卷尾有孤子昌枚識語,稱先生別有乙亥年詩一卷未刻,顧以搜輯末由,徒事惋嘆。歲庚寅十一月,松生之猶子修甫孝廉偶坐坊肆,睹架庋舊刻《瓶水齋集》,試一抽閱,則乙亥年詩已編列第十七卷,《和尚太守謠》一篇固儼然在也。喜而見貽,乃并《詩話》一卷,均續(xù)付剞劂。蓋延津龍劍,終久必合,文人慧業(yè),理亦宜然??筛阶R如左。世有嗜先生詩者,當同為拊掌也。光緒辛卯天中節(jié)后一日,保樞再識于武林寓齋。(錄入:顧青翎)

人物簡介

晚晴簃詩匯·卷一四八
貝青喬,字子木,吳縣人。有《半行庵詩存》。
半行庵詩存稿·自序
余初不解吟事,年二十八遇朱丈綬,聞其緒論,始粗識師承,然畏難未學也。閱十年,遇益困,憤懣欲有言,葉丈廷琯從而激獎之,遂委志于詩,然饑驅(qū)四方,雖好吟,究未學也。峽江之役,舊著全亡,竭思省錄,十僅存五,所幸半生游跡尚可髣髴得之,恐再遺忘,姑編如左。若云學詩,終須異日。吳縣貝青喬子木。
咄咄吟·自序
咄咄吟·惲序
余去歲罷官東旋,其冬僑寓吳門,始與都人士相見。
有言貝子木遺集者,將鳩貲付刻。
索其詩讀之,覺其有異,乃終其卷,且反覆之,不忍舍。
美哉詩乎!
其數(shù)十年寢食于此者乎?
其沈雄堅卓,胎息于少陵,無一字一句不錘鍊而成乎?
其得江山之助,與其胸中奇氣相摩蕩以出之者乎?
余于是知有子木,且知是為子木之詩。
因復詢其生平,蓋具有干濟才,壯年嘗佐揚威奕將軍戎幕,不避艱險,冀有所樹立。
既而無成功,乃往游京師。
歸,復之浙,又嘗之黔、之滇、之蜀,足跡半天下,而卒窮愁落寞,患難顛倒,以底于死。
初,庚申之變,子木自浙迎母以去。
越歲,杭城再陷,母子相失。
子木出沒死生,尋母不獲,負罪引慝,無地自容。
不得已就直隸制軍劉公之聘,未及相見,道卒旅邸。
嗚呼!
文人之窮一至此哉!
顧子木之卒也,劉公即馳使,殯殮如禮,且致書其家,又厚資之,俾迎其喪以歸,終葬于先人之墓。
是子木不得志于生前,猶幸遇賢主人于身后,是誠劉公之高義,又孰非子木之奇才名動公卿有以致此哉?
昔乾隆中,吾鄉(xiāng)詩人黃仲則終身坎壈,殆與子木等,至于今《兩當軒集》風行海內(nèi),子木之詩時有與仲則相似,他日《半行庵集》當與并傳不朽乎?
子木佐戎時嘗有《咄咄吟》二卷,具載當時軍中利病,今不及刻,刻其編次成帙者。
工既竣,請序于余。
余與子木素昧平生,不宜有言,言之未必盡。
然讀其詩,愛其才,悲其遇,惻惻焉若有不能已者。
爰就所見于其詩及后所聞約略詮次如右,尚望都人士習于子木者詳言之,以補余之不逮也。
同治五年丙寅冬仲,陽湖惲世臨次山氏。
咄咄吟·黃序
毒熱鹽汗,百務頹廢,手扇無停麾。汪謝城孝廉觸暑枉過,出一編示予,則吳門貝明經(jīng)遺詩,其友葉翁調(diào)生與同志將為付刊者也。逭暑無術,倚北窗讀之??嘈墓略劊w篤于詩,亦達于世故者。貝子中年從戎浙水,繼復幕游滇、黔,梯空縋幽,星飯水宿,不廢鉛槧。境苦而詩益工,實能錘鑿天險,雕鐫世態(tài)。倚船唇而構想,磨盾鼻以嘔心。語奇而卓,筆紆能達,言之有物,義歸勸懲。不戾于風人之旨,不乖乎古作者之心,勤矣哉!葉翁與諸子復為之訂訛補佚,存詩如干首。貝子于是可傳矣。乃予重有感焉。吳下詩人,予鮮交往,惟得江子韜叔,其詩亦精心結撰,不肯著一尋常吟弄語。其慘遭家難,復與貝子略相似。貝子以諸生應北直劉制軍聘,在途病卒,身后得制軍厚恤,而未展其才。江子以諸生屈于一尉,雖邀徐樹人中丞賞識,僅糊其口,今亦病沒杭州。才人坎壈,有同慨矣。顧江子所箸《伏敔堂集》續(xù)刻已成,傳世可必。貝子之詩,則屢經(jīng)散失,幸而僅存,非得良友為之珍護愛惜,壽諸梨棗,不幾與烽燹同灰,寂滅而無聞耶?予雖不識貝子,而深有感于文章憎命,又重念夫友朋之不可少也。如是故不敢方葉翁之命,忍暑停扇,書數(shù)語于首,并質(zhì)之謝城。儻謂予遂足以序貝子而傳其詩,則吾其敢?同治丙寅新秋,七十二叟當涂黃富民。
咄咄吟·跋
咄咄吟》二卷,署名木居士,貝青喬子木撰。青喬,吳縣人,諸生,投效揚威將軍軍營。始命入寧波城探夷情,繼命監(jiān)造火器,尋帶領鄉(xiāng)勇赴前敵,又幫辦文案,入核消局查造兵勇糧餉清冊,將軍被逮,又命列敘軍務始末,繕具親供,備刑部入奏,故于兵事內(nèi)外曲折,獨能言其詳。先是,林文忠公燒煙治兵,理直氣壯,堵禦謹嚴,未為失策,而樞廷穆彰阿與林不合,琦善又恐夷船直犯天津,毫無準備。至定海失守之后,圣心亦漸轉(zhuǎn)移,革林職,派琦善往許割地,償煙價,撤守備。而名將陣亡,關隘盡失,由粵而閩,由閩而浙,特簡協(xié)辦大學士奕經(jīng)為揚威將軍,進兵浙江。和戰(zhàn)之岐異,調(diào)度之乖方,威令之不行,督撫之忌刻,遂致全局損失,軍威大挫。亡國之繇,基于此役。主之者穆彰阿,成之者琦善,而將軍輩亦不得辭其責也。開國之初,親王將兵,實能運籌帷幄,沖鋒行陣,數(shù)傳而后,生長深宮,不知世事,膏粱紈绔,何足與謀大事哉?三復此編,淚如泉涌。歲在甲寅二月,吳興劉承干跋。
咄咄吟·自跋
道光二十五年春,與客共閱邸鈔,知四糧臺報銷事始竣。客曰:「是何遲也。」仆曰:「是不遲,蓋有故焉?!钩酰瑢④娔恢腥招惺录?,惟以堂簿為憑。凡一日中咨會劄付札子及批發(fā)各員申文稟帖,皆節(jié)錄事由于簿上,晚管理印務之員率二供事,抱簿呈將軍前,閱畢,標以某日下判花字,然后以將軍印鈐于紙縫,以防抽減頁數(shù)之弊。蓋堂簿若是其鄭重也。然而各員請行之事,日凡數(shù)十件,少亦十馀件,(此就和議未決時言。)或經(jīng)將軍面許,或竟不置可否,或轉(zhuǎn)飭印務處批發(fā),而印務處乃庋諸高閣,以故載在堂簿者十不及二三,其馀散卷,雜亂貯之,積久多至八箱,其中遺失脫漏,并有前后自相矛盾者,亦無人檢視也。繼聞將軍有回京之信,或謂宜將散卷咨交兵部,或謂宜移交浙撫,或謂宜發(fā)給四糧臺,而各員恐有揭其弊者,力求將軍祗將堂簿移交浙撫,以為報銷之左證,而散卷八箱益成廢紙,遂為將軍舊友金壇生員史鑒攜去。及浙撫劉韻珂之查辦報銷也,披閱堂簿,見有補書募鄉(xiāng)勇一事。韻珂久與將軍齟齬,及得此間,遂指為大弊。蓋進兵之始,各員召募南勇,皆面稟將軍允行。至申報起撤日期,又皆雜置散卷中,而為堂簿所不載。及以堂簿移交浙撫時,各員始懇將軍補書簿上,而又以堂簿有騎縫印,不能載入二十一年分,以致韻珂大加駮詰,謂初進兵之事,何以書在二十二年九月間?顯有捏報鄉(xiāng)勇之弊,欲將承辦各員奏參。各員大懼,申明有史鑒攜去原卷可查,乃遣人取諸鑒家,而仍恐其中之多所窒礙也,抽換過半,僅存二箱,呈諸韻珂。會韻珂升授浙閩總督去,接辦報銷者乃護理浙撫卞士云。士云曾管理糧臺,深悉其中有不可上聞者,遂將原卷全行棄置,另按《軍需則例》令各員繕造報銷清冊。未幾士云死,新任浙撫管遹群繼之。遹群仍宗士云議。未幾,遹群又死,東撫梁寶常調(diào)浙撫。寶常于此事固全未有知者,專委前任廣西布政使鄭祖琛董其事。祖琛乃通盤籌畫,將各員所領餉銀、所發(fā)兵糧、所募鄉(xiāng)勇,移多就少,合為一案,于是各員中苦樂不均,互相觀望。祖琛又設法浮報十馀萬兩,名為各員捐輸,慫恿寶常奏請議敘,并以其半行賄于部中,以免斥駮,此報銷之大略也。然則報銷之人非即用餉之人,一宜遲也;名曰報銷,而又不能實報所銷之餉,必牽合定例,始不遭部駮,二宜遲也;既牽合定例矣,而不先行賄于部中,仍不免斥駮,是籌備部費尤極難處之事,三宜遲也。有此三端,而乃以三年了之,猶得嫌其遲耶?既為客述其原委,即書《咄咄吟》后,以補注中所未及云。
續(xù)修四庫總目《半行庵詩存稿》·提要
半行庵詩存稿》八卷。同治五年刻本。吳縣貝青喬撰。青喬字子木,咸豐時名諸生,具有干濟才。壯年嘗佐揚威奕將軍戎幕,不避艱險,冀有所樹立。既而無成功,乃往游京師。歸,復之浙,又嘗之黔、之滇、之蜀,足跡半天下,而卒窮愁落寞,患難顛倒,以底于死。初,庚申之變,子木自浙迎母以去。越歲,杭城再陷,母子相失,子木出沒死生,尋母不獲,負罪引慝,無地自容。不得已,就直隸制軍劉公之聘,未及相見,道卒旅邸,世人哀之。既而劉公馳使,殯殮如禮,且致書其家,又厚資俾迎其喪以歸,始葬于先人之墓。以是《蘇州府志》無從得其行略,遂未立傳。茲則據(jù)卷首惲世臨序所云,錄之如是。是集乃友朋所代梓者,凡六卷,錄古今體詩八百三十有一首,略以作詩年代先后為次。首有自序,略謂「余初不解吟事,年二十八遇朱丈綬,聞其緒論,始粗識師承,然畏難未學也。閱十年,遇益困,憤懣欲有言。葉丈廷琯從而激獎之,遂委志于詩。然饑驅(qū)四方,雖好吟,究未學也。峽江之役,舊著全亡。竭思省錄,十僅存五,所幸半生游跡尚可髣髴得之。恐再遺忘,姑編如左,若云學詩,終須異日」云云。是則子木之詩,淵源有自,而又得于山川之助者為多。集中諸詩,大率以登山臨水之作為眾。其江行諸詩如《詠博望灘》詩云:「漢使尋河源,假涂走江峽。曾此覆其槎,魚腹經(jīng)一劫。至今濁浪飛作堆,浪勢撼山山扇開。舟人放膽不敢渡,恐有蛟鱷掀春雷。獨不見支磯石畔銀河洛,天上曾容客星托。歸來笑語嚴君平,風波畢竟人間惡。」又如《永安宮懷古》詩云:「駐蹕空山氣郁森,猇亭東敗恨何深。錦城猶望全師返,玉殿偏教顧命臨。六尺藐孤高帝脈,三分炎祚老臣心。銅臺一樣傳遺詔,未見英雄淚滿襟。」并蒼涼古樸,雄厚嵚奇,得于李、杜者為多。又如子木于下灘覆舟詩云:「歘見風檣逐浪摧,無多行李奪難回。書生共說貧如洗,只我今朝洗過來?!褂衷疲骸赴贄l生命一條存,哀絕江頭淚暗吞。不道酬神前夜酒,滿船轟飲盡殘魂。」又云:「最惜詩囊手自刪,半生搜斡鬢成斑??嘁髌|陽侯忌,不許長留天地間。」又云:「飄蓬身世復何之,凄切鄰船附載時。祗是歸裝無一物,入門未免駭孀慈。」自注謂「下灘船破,人物蕩然,幸先在麓,一身僅存,驚定作詩」云云。則是詩乃再生之作,故不覺言之慨然而凄涼如是也。當涂黃富民評其集謂「實能錘鑿天險,雕鐫世態(tài),倚船唇而構想,磨盾鼻以嘔心。語奇而卓,筆紆能達,言之有物,義歸勸懲,不戾于風人之旨,不乖乎古作者之心」,蓋能深道其所得也。
續(xù)修四庫總目咄咄吟·提要
咄咄吟》二卷,附一卷。清貝青喬撰。青喬字子木,自號木居士,吳縣人,諸生。道光中,揚威將軍奕經(jīng)督師援浙江,投效軍中。曾臨前敵,繼佐理文案,于軍事皆目擊始末,輒紀以詩。公七絕一百二十首,自加詳注。詩分二卷,其附卷乃紀事后造軍用報銷之事,橐藏于家。入民國,吳興劉承干得之,始刊入?yún)矔0笍V東禁煙之役,始則操之過急,兵釁遂開?;浐7蓝R尚嚴,敵師未得逞。移犯閩浙,先后陷定海、鎮(zhèn)海、寧波踞之。朝廷厭兵,以琦善代林則徐督兩廣,始創(chuàng)和議,為敵所誑挾。目于奕山率師往援大挫,乃命奕經(jīng)為揚威將軍,往援浙江,責以懨復失地。奕經(jīng)以兵將不可恃,招募莊勇,廣收投效,冀得奇才異能之士。然懵不知兵,為疆吏所輕,不聽調(diào)度。所募新營率多烏合,浮薄游士爭獻奇策,輕舉妄動,每戰(zhàn)輒敗,敵焰轉(zhuǎn)增。及江蘇亦被蹂躪,江寧城下之盟,和議遂成,喪權辱國,后患無窮。奕經(jīng)之敗,適以促成之。青喬作詩以抒憂憤,身在軍中,記載翔實。古人所謂「棘門灞上皆兒戲」,此殆兒戲之尤者也,官家史冊所不能詳,觀此可為殷鑒云。(錄入:顧青翎)

人物簡介

當代詩詞
劉峻,號嚴霜,廣東臺山人。一九三零年生,一九九五年卒。幼承家學,早負長才,年甫弱冠即以雜文馳譽,并為香港報刊專欄撰稿。五十年代隨其父名詩人劉栽甫舉家遷居大陸。晚年于廣東省文史館退休,后歸港定居。遺著有《嚴霜詩詞鈔》行世。
嚴霜詩詞鈔·序
劉君嚴霜,名峻,與余同事史館十年,庚午秋退居香江,今夏返穗,養(yǎng)屙東山,出其中歲所為詩詞,浼中山大學陳永正教授為之刪定。將付梓,屬序于余,余深感乎世之為詩詞者眾,欲求如君者不可多得,故樂為之序。君以名公子,詩詞紹其家學,長與世氛,未得展其抱負,故寄酒為跡,酒酣,其詩尤豪宕橫肆,有沉郁悲涼之響,人謂其狂,余謂狂始能見其真也。陳東塾之野水投竿,高臺嘯月,何代無狂客,似可為君詠。夫離騷之哀憤,漢魏之風骨,少陵之閎肆,玉溪、樊川之風流蘊藉,山谷、簡齋之峭拔簡練,乃至羽陵,兩當之博取縱恣,清新飄逸,洪北江所謂咽露秋蟲之聲,讀君詩往往遇之,而要非古人之詩,君之詩也。其為攬群言之綜,集諸家之長者耶。陳散原謂詩要興象才思,兩相湊泊,有惘惘不甘之情,不自覺其動魄驚心,回腸蕩氣,君得之矣。嚴霜之詞,多清商變徵之音,讀之令人怊悵不已。其長調(diào)繼響東坡、稼軒者多,小令則間取子野、珠玉之長,即況蕙風論鐵嶺詞人純乎宋人法乳,不煩洗滌者。嚴霜負沉博絕麗之才,以意遣辭,而隸事必古,讀者每不能盡舉其所出。近以病,持律綦嚴,而猶詠不絕,其詣當與日俱增,不知所極。他日相見,敢從君盡讀之。甲戌夏岡州莫仲予序。
嚴霜詩詞鈔·方孝岳先生書
嚴霜先生:奉書及詩,發(fā)緘驚喜。隆施厚貺,遠道加遺,湘如何人,竟得此于君子。見賜二詩,精嚴極矣,古體尤所愛誦。然而品題之處,實無一語所敢承當,真不知所措。先生以典贍工致之筆,所謂三十六體者流,而居然能層出不窮,將與渭南萬首同其富美,真罕見之奇才,非妄貢譽。其詩數(shù)十首,當再悉心揣摩,亦可起予廢疾,現(xiàn)尚不便伏案也。希望能果如大詩之筆歌墨舞,霜天南返,明年共對春山,其為樂何限。賜詩得見,喜不可言,作字不便,先立覆數(shù)字,以鳴感激,馀俟長言。敬祝撰福。弟湘如七一年五月六日。
嚴霜詩詞鈔·陳寂先生書
峻公:示悉,拜誦大作,佩極佩極。
七古數(shù)篇,尤堪擊節(jié)。
七律組詩,和韻次韻,皆苦人所難,而公掉臂游行,信是才大如海矣。
“出門”數(shù)句,可謂得仲則之神。
明晨有暇,往陵園品茗否。
請還示。
寂上。
嚴霜詩詞鈔·舒蕪先生書
嚴霜兄:忽展瑤箋,況兼佳什,美不勝收。七律華妙莊嚴,升玉溪之堂,得杜陵之骨,蓋時代之助,匪特詩壇之盛也。紺翁老病可念,顧受廛為氓,而不可得,然桀驁之氣不衰,前日病榻上讀兄詩,喜見顏色,謂凌云健筆,真擊筑之音也。所云小令絕句一百五十首,仍祈不吝寫示,為懇。耑此布覆,順頌吟祺。弟管頓首。三月廿八日。

人物簡介

人物簡介
陳永正(1941.12—),字止水,號沚齋。男,原籍廣東省茂名高州市,世居廣州。1962年畢業(yè)于華南師范大學中文系,任廣州市第三十六中學語文教師。1978年考取中山大學中文系古文字專業(yè)研究生,1981年獲文學碩士學位,留校工作?,F(xiàn)為中山大學中國古文獻研究所研究員、中文系博士生導師,中山大學——香港中文大學華南文獻研究中心主任,中山大學嶺南文獻研究室主任,中國書法家協(xié)會第四、五屆副主席,廣東省書法家協(xié)會名譽主席,中華詩教學會會長。
沚齋詩詞·序一
昔人謂詩有別才,非關學也,不獨陳叔伊疑之,余亦疑之。后讀《梁溪漫志》云:“作詩當以學,若不曾學,則終不近詩?!庇衷唬骸按蠓沧髟姡圆哦灰詫W者,正如揚雄求合六經(jīng),費盡工夫,造盡言語,畢竟不似?!币嬷胁艧o學,所為詩要非本色,況無才者耶?永正世兄以多才積學之士,窮年著書等身,于諸子百家史志之文,博觀慎取,旁及道藏內(nèi)典,窮極問學,其學殖之深且邃可知。故其為詩,典雅宏贍,磊珂豪宕多奇語,余窺其意,亦每未能盡其指也。世咸知永正能詩,而不知其蚤年即以博奧澹雅之才而為詞,時一曼聲,寂漠求音,孤清寫艷,與其詩方軌并馳,獨不輕示人耳。人謂沚齋詩,出入宛陵、昌黎、誠齋之間,其詞奄有夢窗、白石、小山之長。永正正當盛年,以其才其學,固非諸家所能囿,再假以歲月,其詣足以上陵諸家,亦非必不能至。今斯集之成,讀者自能有所體會,且復驗余言之不過也。至其書,上取籀篆漢晉之蒼勁古拙,如松抱霜之骨,梅無媚世之姿,其成就又在詩詞以外者矣。 癸酉蒲月岡州莫仲予序
沚齋詩詞·序二
各種文體皆有獨具之美學特徵,所以培養(yǎng)其特徵者又必有獨具之社會條件。
條件異則所以掌握其特徵者難。
吾國今日文人,生乎文辭文體與夫科學文化大異古人之世,而欲學為古人之詩若文,甚難于古人,非才之不及,蓋所學內(nèi)容與途徑之異也。
然欲發(fā)揚吾國傳統(tǒng)文化,不能不繼承傳統(tǒng)文學之精華,則學為古人詩文之事又不能盡廢。
此事雖不宜求之于常人,固可求之于專家。
余輩生文辭文體變革初成之后,較早生十年以上之前輩,舊學根底,已大不相及,學為古人之詩若文,已難望其項背。
后生余輩十年以下者,非有特殊之才學,則其難彌甚。
彌望今日舊體詞壇,則大學古典文學專家多不暇為,為之者又多非所謂專家,條件失違,緒功不繼,故猶東坡當日,不免興黃茅白葦之嘆也。
沚齋陳永正教授,生歲后余二十年,由乎文化背景之變遷,其欲工為古文辭也本極難。
顧先生夙承家學,淵源有自;在大學又獲從名師,廣守專家之業(yè),治古文字、古文獻之學久,咀含群籍,博聞強記。
余讀所注古人詩,深嘆其績學。
數(shù)年前又獲誦所惠自作《詩詞鈔》,彌驚其古體詩詞之精工,皆源汲風騷,轉(zhuǎn)益多師。
詩擷八代之古香,得四唐之雅韻,取烹煉于西江,拓意匠于清人。
五言古體,多比興如嗣宗,亦有清真近淵明者;《養(yǎng)鴨老人行》,不啻香山樂府;《游連州帝后巖》、《暮航抵哈爾濱》,于唐宋如韓、蘇之運奇筆,于清人如康、黃之闡新知。
近體則淵靜自然如王、孟,生新峭刻,工為活對如山谷、后山;而《紀夢七首和定庵》,則瑰麗恍惝,神追原作矣。
七言古體,豪氣希太白,深情涵義山;《贈吳靜山畫師》、《老牛行》,則杜陵之寫實矣。
近體綿邈俊逸,兼為義山、小杜;琢句雕對,依然宋賢西江;于清人則風懷倜儻近仲則,清機肫摯兼二樵。
而善用幽微之辭,以狀難寫之境,則五七言之工者皆然。
詞作多以情行,而姿豐致密。
“奄有夢窗、白石、小山之長”,莫《序》固已言之。
然其中亦有雋雅如玉田,暢適如重光者;若“獨夜攬涼月”之《水調(diào)歌頭》、“涼風萬里”之《鵲橋仙》,“屈子牢憂聊抑志”之《臨江仙》、“谷靄遙生”之《沁園春》,亦不妨其合轍蘇、辛也。
統(tǒng)觀先生之作,能排極難之勢,收邁俗之功,如芳葩美卉,挺生黃茅白葦之外,不獨于同輩上下為罕見,且可攀方文體變前之先輩而嗣響于古人,謂非間出高才不可也。
抑所作之得力于博學,尤有逾于得自高才者。
蓋處舊文變革之后,欲為繼舊開新之業(yè),學需雙重,非博不濟。
余上述感受,僅為讀先生初集而發(fā)。
時經(jīng)多載,先生新作又添,欲合初集重選以付刊,余雒誦未遍,何能測其所進。
以過時管窺,承命為序,又焉能避淺陋之有損高明耶?
幸大雅恕而正之。
西元二千零五年,陳祥耀拜序于福建師范大學之意園,時年八十有四
沚齋詩詞·題陳永正詩集
陳君永正以所為詩見示,風格超拔,寄興深微,異乎現(xiàn)代之所謂能詩者。誠能覃思深造,不務浮名,蘊蓄既深,則精華外發(fā),其所成就必有過人者。黎二樵先生云:“絕境無坦步,高唱有裂笛?!鄙钪獮樵娭灰祝┰屏咽簦辔磭L不可以企及也。陳君其勉之。 黃海章丁卯春日
沚齋詩詞·后序
唐人詩“絕代有佳人,遺世而獨立?!表曊撸x《沚齋詩詞》二卷,風韻飄瀟,才情掩映,擬之現(xiàn)代儕輩之作,沚齋詩詞得不謂為絕代風華遺世獨立者乎。陳君之文,吾知之矣,陳君詩詞,則今始知之。陳君于我輩為少年,而詩詞于我則不止為勁敵。方今騷壇冷落,耆宿凋零,念他年君輩仔肩之重,不勝惆悵之至。都下早秋,吟窗葉落,草此為序,我勞何如。 孔凡章一九八七年九月廿日
沚齋詩詞·跋
《沚齋詩鈔》一卷,盥誦數(shù)過,如沐清風。大抵五古之佳者,體兼韓孟,擅比興,窈曲而深。《暮航》一章,思路上契蒙莊,意境與筆力俱到,自為前人所無。七言歌行,縱橫跌宕,雅近坡翁;《書燕臺詩后》,則鏗鏘明麗,純是唐之正聲,而非變體。近體亦從學古中創(chuàng)格,語多巉刻,迥不猶人。在今高唱詩體變易之日,陳君潛心邁往,尚友古人,得非所謂特立獨行之士也歟。 《沚齋詞鈔》一卷,深于寄托,以比為賦,在藻詞掩映之中,絕非一覽可了。其纏綿婉曲之情,固足以同契珠玉,令人心醉目迷,但命意敷辭,往往非古人之所有,而又為今人之所無;蓋由于吾人處境,曲折艱難,較諸前人,直如兩個天地,是豈古之意識古之言辭所能盡者乎。諸作之中,如《水調(diào)歌頭》刻意坡翁,《西窗燭》蘊藉深沈,《減字木蘭花》輕清瀏亮,均能于古之途徑中,直捷表達今人之境地與心情外,其他若《烏夜啼》,若《憶漢月》,若《千年調(diào)》等,多用大句重筆,含郁怒之氣,以逞激蕩之情者。統(tǒng)觀全集,詞筆遠挹歐、晏之清華婉曲,近承朱彊村、陳述叔之高夐峭拔,聲氣與前賢相通,而意皆由己出。與沚齋詩相較,其性格特立,聲貌儼然,實二而一,一而二耳。 戊辰靜庵傅子馀跋
共 11 首 第 1 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