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王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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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簡介

新脩科分六學僧傳·卷第二十九 神化科
不知何許人。著麻衣加納其上。號麻布道士。喜怒不常。體癬疥。日坐廣陵白土埭。謳唱引?自適。夜不知其歸宿處。江都令檀祗召至。與語詞無畔岸。索紙賦詩曰。有欲苦不足。無欲即無憂。未若清虛者。帶索披玄裘。浮游一世間。汎若不系舟。要當脫塵累。棲志老山丘。檀祗異之。施布若干。宗即以施人。時有一男子。杖負一簏。暮依海鹽令宿。見牧鵝鴨小兒。從令借之。曰數(shù)日當遣還。令許之。即領一兒登一山。山有屋數(shù)椽。道人三四輩。相勞苦。所語小兒一不解。但食一小甌如熟艾。問男子曰。君知史宗否。其謫何當竟。答曰。在徐州江北廣陵白土埭。計其詞。行當竟矣。問者作書。授男子曰。為我達之。即以系之小兒衣帶。還海鹽。令喜問簏中何有。曰書疏耳。然終不次示令令欲盜觀之而男子輒夜移他處且辭去。且曰吾本欲小留。而君常有盜意。豈復可留耶。令因呼小兒。問前事。小兒曰。前為捉杖飄然去。但聞足下波浪聲。至一山。山中人。寄書。與曰。上埭阿上。即引衣帶開讀。令不能曉。小兒詣史宗。史宗大驚曰。汝乃從蓬萊山來耶。后過漁梁見捕魚者。宗因浴其上流。而魚悉不可捕。又與沙門道開夜語頗。聞蓬萊事。
高僧傳·卷第十 神異下
史宗者。
不知何許人。
常著麻衣或重之為納。
故世號麻衣道士。
身多瘡疥性調(diào)不恒。
常在廣陵白土??賃??。
謳唱引?以自欣暢。
得直隨以施人。
棲憩無定所。
或隱或顯。
時高平檀祇為江都令。
聞而召來應對。
機捷無所拘滯。
博達稽古辯說玄儒。
乃賦詩一首曰。
有欲苦不足。
無欲亦無憂。
未若清虛者帶索被玄裘。
浮游一世間。
汎若不系舟。
方當畢塵累。
棲志且山丘。
檀祇知非常人。
遣還所在。
遺布三十匹悉以乞人。
后有一道人。
不知姓名。
常赍一杖一箱自隨。
嘗逼暮來。
詣海鹽令云。
欲數(shù)日行。
暫倩一人可見給不。
令曰。
隨意取之。
乃選取守鵝鴨小兒形服最丑者將去。
倏忽之間至一山上。
山上有屋。
屋中有三道人。
相見欣然共語。
小兒不解。
至中困道人為小兒就主人索食。
得一小塸食狀如熟艾。
食之饑止。
向冥道人辭欲還去。
聞屋中人問云。
君知史宗所在不。
其謫何當竟。
道人云。
在徐州江北廣陵白土??上。
計其謫亦竟也。
屋中人便作書曰。
因君與之。
道人以書付小兒。
比曉便至縣與令相見云。
欲少日停此。
令曰大善。
問箱中有何等。
答云。
書疏耳。
道人常在廳事上眠。
以箱杖著床頭令使持。
時人夜偷取欲看之道人已知。
暮輒高懸箱杖。
當下而臥。
永不可得。
后與令辭曰。
吾欲小停而君恒欲偷人。
正爾便去耳。
令呼先小兒問近所經(jīng)。
小兒云。
道人令其捉杖飄然而去。
或聞足下波浪耳。
并說山中人寄書猶在小兒衣帶。
令開看都不解。
乃寫取封其本書。
令人送此小兒至白土??送與史宗。
宗開書大驚云。
汝那得蓬萊道人書耶。
宗后南游吳會。
嘗過漁梁。
見漁人大捕。
宗乃上流洗浴。
群魚皆散。
其潛拯物類如此。
后憩上虞龍山大寺。
善談莊老究明論孝。
而韜光隱跡世莫之知。
會稽謝邵魏邁之放之等。
并篤論淵博皆師受焉。
后同止沙門夜聞宗共語者。
頗說蓬萊上事。
曉便不知宗所之。
陶淵明記。
白土??遇三異法師。
此其一也。
或云。
有商人海行于孤洲上見一沙門。
求寄書與史宗。
置書于船中。
同侶欲看書。
書著船不脫。
及至白土??。
書飛起就宗。
宗接而將去。
高僧摘要·法高僧摘要卷二
常著麻衣。
世號麻衣道士。
常在廣陵白土埭。
憑埭謳唱。
引?以自欣暢。
得直。
隨以布施。
棲憩無定所。
持高平檀祗。
為江都令。
聞而召來。
應對機捷。
無所拘滯。
博達稽古。
辯說玄儒。
乃賦詩一首曰。
有欲苦不足。
無欲亦無憂。
未若清虛者。
帶索披玄裘。
浮游一世間。
汎若不系舟。
方當畢塵累。
棲志且山丘。
檀祗知非常人。
遺布二十疋。
悉以乞人。
后有一道人
常赍一杖一箱。
逼暮。
來詣海鹽令云。
欲數(shù)日行。
暫倩一人。
可見給不。
令曰。
隨意取之。
乃選取守鵝鴨小兒。
形服最丑者將去。
倏忽之間。
至一山上有屋。
屋中有三道人。
相見欣然共語。
小兒不解。
至日中。
道人為小兒就主人索食。
得一小甌食。
狀如熟艾。
食之饑止。
向瞑。
道人辭欲還。
聞屋中人問云。
君知史宗所在不。
其謫何當竟。
道人云。
在徐州江北。
廣陵白土埭上。
計其謫亦竟也。
屋中人便作書曰。
因君與之。
道人以書付小兒。
比曉便至縣。
與令相見云。
欲少日停此。
令曰大善。
問箱中有何等。
答曰書疏耳。
道人常在聽事止眠。
以箱杖著床頭。
令使人夜偷取欲看之。
道人已知。
暮輒高懸箱杖。
當下而臥。
永不可得。
后與令辭曰。
吾欲小停。
而君恒欲偷人。
正爾便去耳。
令呼先小兒問之。
小兒云。
道人令其捉杖。
飄然而去。
或聞足下波浪。
并說山中人寄書。
猶在小兒衣帶。
令開看都不解。
乃寫取。
封其本書。
令人送此小兒至白土埭。
送與史宗。
宗開書大驚云。
汝那得蓬萊道人書耶。
宗后南游吳會。
嘗過漁梁。
見漁人大捕。
宗乃上流洗浴。
群魚皆散。
后憩上虞龍山大寺。
善談莊老。
韜光隱跡。
會稽謝邵魏邁之放之等。
并篤論淵博。
皆師焉。
后同止沙門。
夜聞宗共語者。
頗說蓬萊上事。
曉便不知宗之所之。
陶淵明記。
白土埭。
遇三異法師。
此其一也。

人物簡介

新脩科分六學僧傳·卷第二十四 感通科
生劉氏。又曰薩何。并州西河人。以獵為業(yè)。既而死。歷游地獄。大怖。有道人慰安之。且為說法曰。吾汝前世師也。當速往丹陽會稽吳郡。尋阿育王塔像?;谙促碜?。俄復生。乃棄家為沙門。寧康中。至京師。夜見長干寺剎尾有異色。即詣再拜環(huán)繞之。忽光迸剎下。钁之得三石碑。覆鐵函一。開之有銀函。又開之有金函。藏舍利三顆。爪甲一。紺發(fā)一螺。引之長數(shù)丈。函旁有款識。蓋周宣王時。阿育王所造。八萬四千之一也。簡文帝先為三層之塔。以奉安之。太元十六年。孝武帝又加三層其上。咸和中。丹陽尹高悝。掘張侯橋浦中。得金像無趺。有旁行書詳之曰。阿育王第四女所造。悝車載而歸。至長干巷。車不行。因從牛所如即入寺。遂留之。又一年。臨海男子張系。世漁于海口。得銅蓮華趺。不敢藏。以送縣進之。有詔安金像之足。如鑰合。然有五梵僧。詣悝曰。昔得像于天竺。至鄴遭亂埋河邊。已而尋之失所在。比夢像出江東為君所獲。故來瞻禮耳。悝與俱至長干。像即放光。五僧云。其頂后尚有圓光相。后當?shù)弥O贪苍?。交州合浦蜑董宗之采珠海困果得之。以為奇瑞。表進之。有詔安像之背。如函蓋焉。凡四十馀年。東西散失。而復并一處。非靈異乎。達供事久之。遂東游。至吳郡拜瞻石像。石像者。建興元年。有漁于松江者。每夜見光。疑為海神。傳之道俗。居士朱應。偕東靈寺帛尼。至滬瀆口。見二巨人浮而至。視之石質(zhì)也。背有志。一名維衛(wèi)。二名迦葉。迎置通玄寺。達留通玄三年。懺洗不懈。又至會稽。拜瞻鄮嶺山塔。此塔亦阿育王所造。有靈光發(fā)塔頂。達傾誠懺洗。盡酬地獄道人之誡。達后不知所終。
高僧傳·卷第十三 興福
竺慧達。
姓劉。
本名薩河。
并州西河離石人。
少好田獵。
年三十一忽如暫死。
經(jīng)日還蘇。
備見地獄苦報。
一道人云。
是其前世師。
為其說法訓誨令出家往丹陽會稽吳郡覓阿育王塔像。
禮拜悔過以懺先罪。
既醒即出家學道。
改名慧達。
精勤福業(yè)。
唯以禮懺為先。
晉寧康中至京師。
先是簡文皇帝于長干寺造三層塔。
塔成之后每夕放光。
達上越城顧望見此剎杪獨有異色。
便往拜敬晨夕懇到。
夜見剎下時有光出。
乃告人共掘。
掘入丈許得三石碑。
中央碑覆中有一鐵函。
函中又有銀函。
銀函里金函。
金函里有三舍利。
又有一爪甲及一發(fā)。
發(fā)申長數(shù)尺。
卷則成螺。
光色炫耀。
乃周敬王時阿育王起八萬四千塔。
此其一也。
既道俗嘆異。
乃于舊塔之西更豎一剎。
施安舍利。
晉太元十六年。
孝武更加為三層。
又昔晉咸和中丹陽尹高悝。
于張侯橋浦里掘得一金像。
無有光趺。
而制作甚工。
前有梵書云。
是育王第四女所造。
悝載像還至長干巷口。
牛不復行非人力所御。
乃任牛所之。
徑趣長干寺。
爾后年許。
有臨海漁人張系世。
于??诘勉~蓮華趺浮在水上。
即取送縣。
縣表上上臺。
敕使安像足下。
契然相應。
后有西域五僧詣悝云。
昔于天竺得阿育王像。
至鄴遭亂藏置河邊。
王路既通尋覓失所。
近得夢云。
像已出江東為高悝所得。
故遠涉山海欲一見禮拜耳。
悝即引至長干。
五人見像歔欷涕泣。
像即放光照于堂內(nèi)。
五人云。
本有圓光今在遠處。
亦尋當至。
晉咸安元年交州合浦縣采珠人董宗之。
于海底得一佛光。
刺史表上。
晉簡文帝敕施此像。
孔穴懸同光色一重。
凡四十馀年東西祥感光趺方具。
達以剎像靈異倍加翹勵。
后東游吳縣禮拜石像以像于西晉將末建興元年癸酉之歲。
浮在吳松江滬瀆口。
漁人疑為海神。
延巫祝以迎之。
于是風濤俱盛駭懼而還。
時有奉黃老者。
謂是天師之神。
復共往接飄浪如初。
后有奉佛居士吳縣民朱應。
聞而嘆曰。
將非大覺之垂應乎。
乃潔齋共東云寺帛尼及信者數(shù)人到滬瀆口。
稽首盡虔歌唄至德。
即風潮調(diào)靜。
遙見二人浮江而至。
乃是石像。
背有銘志一名惟衛(wèi)。
二名迦葉。
即接還安置通玄寺。
吳中士庶嗟其靈異。
歸心者眾矣。
達停止通玄寺首尾三年。
晝夜虔禮未嘗暫廢。
頃之進適會稽禮拜??塔。
此塔亦是育王所造。
歲久荒蕪示存基蹠。
達翹心束想乃見神光焰發(fā)。
因是修立龕砌。
群鳥無敢棲集。
凡近寺側(cè)畋漁者必無所獲。
道俗傳感莫不移信。
后郡守孟顗。
復加開拓。
達東西覲禮屢表徵驗。
精勤篤勵終年無改。
后不知所之。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約337—約422 【介紹】: 東晉僧。平陽武陽人,俗姓龔。三歲出家。二十歲受大戒,志行明敏,儀軌整肅。常在長安,慨律藏殘缺,誓志尋求。晉安帝隆安三年,與慧景、道整等四僧入西域求經(jīng)。度流沙,經(jīng)鄯善國,以至烏耆,到于闐。度蔥嶺,到北天竺。南度小雪山,慧景死。進至中天竺。巡禮佛教故跡,于巴連弗邑住最久,得《摩訶僧祇眾律》、《方等泥洹經(jīng)》等。留三年學梵語梵書。后由師子國歸,前后凡十五年,游歷三十余國。歸國后,在建康道場寺與佛馱跋陀羅共譯經(jīng)律論五部。并撰有《佛國記》,亦稱《高僧法顯傳》,為研究古代中亞、南亞諸國史和中外交通史重要資料。
新脩科分六學僧傳·卷第十一 弘法科
姓龔氏。平陽武陽人。三兄皆以病死齠齔中。顯三歲亦病。父懼施以出家。而終不遣。數(shù)歲病垂死。乃送寺中。一夕差。因留不復歸。母為舍寺門外。父亡。叔使返俗。顯曰。母得所養(yǎng)足矣。安在我。悉以先世產(chǎn)業(yè)歸叔。無所問。母亡。葬之如禮。嘗與同學沙門數(shù)十人。刈稻田中。盜忽至。眾皆蒼黃走。顯獨留語盜曰。若前世不施。致今世之饑。今世復行劫奪。獨不念后世乎。盜慚棄去。既受戒。志行明決。每以經(jīng)律舛闕。誓于尋求。晉隆安三年。偕沙門慧景道整等。西渡流沙。熱風惡鬼。遇者必死。蔥嶺危壁千仞。冬夏積雪。施杙險處。僅能過。凡涉水七百馀所。中有緣絙而渡者又十馀所。皆漢之張騫甘英奉使。所未嘗至也。雪山寒甚?;劬肮衫醵馈H缡怯秩艊?。而后及天竺。去王舍城三十里有寺。問耆阇崛山安在。寺僧曰。莫夜矣。且多黑獅子食人。不可往。顯念以吾欲瞻禮圣跡。幸至此。茍今夕死。則吾志不酬。竟造無所畏。獨俳徊山中。拜瞻流涕曰。我不自知身之至此也。坐樹下誦經(jīng)。夜三鼓矣。獅子蹲踞舐龁。顯以手循之曰。欲肉醉我。遲誦經(jīng)畢。于是俱妥尾去。明日歸路逢一老宿。植杖立挹。不答。頃有小年來。顯問耆年為誰。曰頭陀迦葉大弟子也。顯追之至山。有石塞巖竇。不得往。至迦施國。坐夏。有蛇耳處白。置于銅盂酪中。從上座至下行遍乃化去。寺僧曰。白耳龍也。寺龍所造。歲輒一出。至五天竺。于摩竭提邑波連弗河阿育王塔南天竺寺。得摩訶僧祇律。又得薩婆多律。雜阿毗曇心。方等泥洹等經(jīng)。留三年。學梵書梵語。以經(jīng)像附商舶。至獅子國。同侶皆無在者。孑然獨止而已。商有以紈扇供佛者。顯見之因思歸。又二年。得彌沙塞律。長雜二阿含。皆漢地所未有。因附舶以還。忽颶作。舶人皆以物投海中。顯念觀世音曰。有經(jīng)像在。欲以開東方眼目。頃之颶止。至耶婆提國。留五月易舶。適廣州夜颶作。舶人曰。坐有沙門共載耳。欲投顯海中?;蚝侵怪5貌凰?。水盡糧亦竭。忽及岸見藜藋。入浦見獵者問。曰此青州長廣郡牢山也。獵者以歸。太守李公嶷聞而躬迎之。至州小休。遂如京師。譯大泥洹經(jīng)。有傳寫者。一夕火。盡燬他物。而經(jīng)不壞。后游荊州。歿于新寺。壽八十六。
高僧法顯傳
法顯。昔在長安慨律藏殘缺。于是遂以弘始二年歲在己亥。與慧景道整慧應慧嵬等。同契至天竺尋求戒律。初發(fā)跡長安。度隴至乾歸國夏坐。夏坐訖前至褥檀國。度養(yǎng)樓山至張掖鎮(zhèn)。張掖大亂道路不通。張掖王慇勤遂留為作檀越。于是與智嚴慧簡僧紹寶云僧景等相遇。欣于同志。便共夏坐。夏坐訖復進到燉煌。有塞東西可八十里。南北四十里。共停一月馀日。法顯等五人隨使先發(fā)。復與寶云等別燉煌。太守李浩供給度沙河。沙河中多有惡鬼熱風。遇則皆死無一全者。上無飛鳥下無走獸。遍望極目欲求度處則莫知所擬。唯以死人枯骨為幖幟耳。行十七日計可千五百里。得至鄯鄯國。其地崎嶇薄瘠。俗人衣服粗與漢地同。但以氈褐為異。其國王奉法??捎兴那р派ば〕藢W。諸國俗人及沙門盡行天竺法。但有精粗。從此西行所經(jīng)諸國類皆如是。唯國國胡語不同。然出家人皆習天竺書天竺語。住此一月日。復西北行十五日到烏夷國。僧亦有四千馀人。皆小乘學。法則齊整。秦土沙門至彼都不預其僧例也。法顯得符行當公孫經(jīng)理。住二月馀日。于是還與寶云等共合烏夷國。人不修禮儀遇客甚薄。智嚴慧簡慧嵬遂返向高昌欲求行資。法顯等蒙符公孫供給。遂得直進西南。行路中無居民。涉行艱難。所經(jīng)之苦人理莫比。在道一月五日得到于闐。其國豐樂人民殷盛。盡皆奉法。以法樂相娛。眾僧乃數(shù)萬人。多大乘學。皆有眾食。彼國人民星居。家家門前皆起小塔。最小者可高二丈許。作四方僧房供給客僧。及馀所須國主安頓供給法顯等于僧伽藍。僧伽藍名瞿摩帝。是大乘寺。三千僧共揵搥食。入食堂時威儀齊肅次第而坐。一切寂然器缽無聲。凈人益食不得相喚。但以手指麾?;劬暗勒圻_先發(fā)向竭叉國。法顯等欲觀行像。停三月日。其國中有四大僧伽藍不數(shù)小者。從四月一日城里便掃灑道路莊嚴巷陌。其城門上張大幃幕。事事嚴飾。王及夫人婇女皆住其中。瞿摩帝僧是大乘學。王所敬重。最先行像。離城二四里作四輪像車。高三丈馀。狀如行殿。七寶莊校。懸繒幡蓋。像立車中二菩薩侍。作諸天侍從。皆以金銀彫瑩懸于虛空像去門百步。王脫天冠易著新衣。徒跣持花香翼從出城。迎像頭面禮足散花燒香。像入城時。門樓上夫人婇女遙散眾花紛紛而下。如是莊嚴供具車車各異。一僧伽藍則一日行像。自月一日。為始至十四日行像乃訖。行像訖王及夫人乃還宮耳。其城西七八里有僧伽藍。名王新寺。作來八十年經(jīng)三王方成??筛叨逭?。雕文刻鏤金銀覆上眾寶合成。塔后作佛堂莊嚴妙好。梁柱戶扇窗牖皆以金薄。別作僧房亦嚴麗整飾。非言可盡。嶺東六國諸王所有上價寶物多作供養(yǎng)。人用者少。既過四月行像。僧韶一人隨胡道人向罽賓。法顯等進向子合國。在道二十五日。便到其國。國王精進有千馀僧。多大乘學。住此十五日已。于是南行四日至蔥嶺山。到于麾國安居。安居已山行二十五日到竭叉國。與慧景等合。值其國王作般遮越師。般遮越師漢言五年大會也。會時請四方沙門。皆來云集。集已莊嚴眾僧坐處。懸繒幡蓋。作金銀蓮華著僧座后。鋪凈坐具。王及群臣如法供養(yǎng)?;蛞辉露隆;蛉?。多在春時。王作會已復勸諸群臣設供供養(yǎng)?;蛞蝗斩杖瘴迦漳酥疗呷铡9B(yǎng)都畢。王以所乘馬鞍勒自副使國中貴重臣騎之。并諸白氎種種珍寶沙門所須之物。共諸群臣發(fā)愿布施眾僧。布施僧已還從僧贖其地。山寒不生馀谷。唯熟麥耳。眾僧受歲已其晨輒霜。故其王每請眾僧令麥熟。然后受歲。其國中有佛唾壺。以石作之。色似佛缽。又有佛一齒。其國中人為佛齒起塔。有千馀僧徒。盡小乘學。自山以東俗人被服類粗與秦土同。亦以氈褐為異。沙門法用轉(zhuǎn)勝不可具記。其國當蔥嶺之中。自蔥嶺已前草木果實皆異。唯竹及安石榴甘蔗三物與漢地同耳。從此西行向北天竺國。在道一月得度蔥嶺。蔥嶺山冬夏有雪。又有毒龍。若失其意則吐毒風。雨雪飛沙礫石。遇此難者萬無一全。彼土人即名為雪山也。度嶺已到北天竺。始入其境。有一小國名陀歷。亦有眾僧皆小乘學。其國昔有羅漢。以神足力將一巧匠。上兜率天觀彌勒菩薩長短色貌。還下刻木作像。前后三上觀。然后乃成像。長八丈足趺八尺。齋日常有光明。諸國王競興供養(yǎng)。今故現(xiàn)在于此。順嶺西南行十五日。其道艱岨崖岸崄絕。其山唯石壁立千仞。臨之目眩。欲進則投。足無所下。有水名新頭河。昔人有鑿石通路。施傍梯者凡度七百。度梯已躡懸絙過河。河兩岸相去減八十步。九譯所記。漢之張驀甘英皆不至此。 眾僧問法顯。佛法東過其始可知耶。顯云。訪問彼土人。皆云。古老相傳。自立彌勒菩薩像。后便有天竺沙門。赍經(jīng)律過此河者。像立在佛泥洹后三百許年。計于周氏平王時。由茲而言。大教宣流始自此像。非夫彌勒大士繼軌釋迦。孰能令三寶宣通邊人識法。固知冥運之開本非人事。則漢明帝之夢有由而然矣。度河便到烏長國。其烏長國是正北天竺也。盡作中天竺語。中天竺所謂中國。俗人衣服飲食亦與中國同。佛法甚盛。名眾僧止住處為僧伽藍。凡有五百僧伽藍。皆小乘學。若有客比丘到悉供養(yǎng)三日。三日過已乃令自求所安。常傳言。佛至北天竺。即到此國也。佛遺足跡于此?;蜷L或短在人心念。至今猶爾。及曬衣石度惡龍?zhí)幭ひ喱F(xiàn)在。石高丈四尺。闊二丈許。一邊平?;劬盎圻_道整三人先發(fā)向佛影那竭國。法顯等住此國夏坐。坐訖南下到宿呵多國。其國佛法亦盛。昔天帝釋試菩薩化作鷹鴿割肉貿(mào)鴿處。佛既成道與諸弟子游行。語云。此本是吾割肉貿(mào)鴿處。國人由是得知。于此處起塔金銀挍飾。從此東下五日行到揵陀衛(wèi)國。是阿育王子法益所治處。佛為菩薩時。亦于此國以眼施人。其處亦起大塔金銀挍飾。此國人多小乘學。自此東行七日。有國名竺剎尸羅。竺剎尸羅漢言截頭也。佛為菩薩時。于此處以頭施人。故因以為名。復東行二日至投身喂餓虎處。此二處亦起大塔。皆眾寶挍飾。諸國王臣民競興供養(yǎng)。散華然燈相繼不絕。通上二塔彼方人亦名為四大塔也。從揵陀衛(wèi)國南行四日到弗樓沙國。佛昔將諸弟子游行此國。語阿難云。吾般泥洹后當有國王名罽膩伽。于此處起塔。后罽膩伽王出世。出行游觀時。天帝釋欲開發(fā)其意?;髂僚P?。當?shù)榔鹚M鯁栄?。汝作何等。答言。作佛塔。王言大善。于是王即于小兒塔上起塔。高四十馀丈眾寶挍飾。凡所?jīng)見塔廟壯麗威嚴都無此比。傳云。閻浮提塔唯此塔為上。王作塔成已小塔即自傍出大塔南。高三尺許。佛缽即在此國。昔月氏王大興兵眾。來伐此國欲取佛缽。既伏此國已。月氏王等篤信佛法。欲持缽去。故大興供養(yǎng)。供養(yǎng)三寶畢。乃挍飾大象置缽其上。象便伏地不能得前。更作四輪車載缽。八象共牽復不能進。王知與缽緣未至。深自愧嘆即于此處起塔及僧伽藍。并留鎮(zhèn)守種種供養(yǎng)。可有七百馀僧。日將欲中眾僧則出缽與。白衣等種種供養(yǎng)。然后中食。至暮燒香時復爾??扇荻吩S。雜色而黑多四際分明。厚可二分甚光澤。貧人以少華投中便滿。有大富者欲以多華供養(yǎng)。正復百千萬斛終不能滿。寶云僧景止供養(yǎng)佛缽便還?;劬盎圻_道整先向那竭國。供養(yǎng)佛影佛齒及頂骨?;劬安〉勒】??;圻_一人還于弗樓沙國相見。而慧達寶云僧景遂還秦土?;劬霸诜鹄徦聼o常。由是法顯獨進向佛頂骨所。西行十六由延至那竭國界醯羅城。城中有佛頂骨精舍。盡以金薄七寶挍飾。國王敬重頂骨。慮人抄奪。乃取國中豪姓八人。人持一印。印封守護。清晨八人俱到各視其印。然后開戶。開戶已以香汁洗手。出佛頂骨置精舍外高座上以七寶圓砧。砧下琉璃鐘覆上皆珠璣挍飾。骨黃白色。方圓四寸。其上隆起。每日出后精舍人則登高樓擊大鼓吹蠡敲銅缽。王聞已則詣精舍。以華香供養(yǎng)。供養(yǎng)已次第頂戴而去。從東門入西門出。王朝朝如是供養(yǎng)禮拜。然后聽國政。居士長者亦先供養(yǎng)乃修家事。日日如是初無懈倦。供養(yǎng)都訖乃還頂骨于精舍中。有七寶解脫塔。或開或閉。高五尺許。以盛之。精舍門前朝朝恒有賣華香人。凡欲供養(yǎng)者種種買焉。諸國王亦恒遣使供養(yǎng)。精舍處方三十步雖復天震地裂此處不動。從此北行一由延到那竭國城。是菩薩本以銀錢貿(mào)五莖華供養(yǎng)定光佛處。城中亦有佛齒塔。供養(yǎng)如頂骨法。城東北一由延。到一谷口有佛錫杖。亦起精舍供養(yǎng)。杖以牛頭旃檀作。長丈六七許。以木筒盛之。正復百千人舉不能移。入谷口西行有佛僧伽梨。亦起精舍供養(yǎng)。彼國土俗亢旱。時國人相率出衣禮拜供養(yǎng)。天即大雨。那竭城南半由延有石室博山。西南向佛留影。此中去十馀步觀之如佛真形。金色相好光明炳著。轉(zhuǎn)近轉(zhuǎn)微髣髴如有。諸方國王遣工畫師摹寫莫能及。彼國人傳云。千佛盡當于此留影。影西四百步許。佛在時剃發(fā)剪爪。佛自與諸弟子共造塔。高七八丈以為將來塔法。今猶在。邊有寺。寺中有七百馀僧。此處有諸羅漢辟支佛塔乃千數(shù)。住此冬三月。法顯等三人南度小雪山。雪山冬夏積雪。山北陰中遇寒風暴起人皆噤戰(zhàn)?;劬耙蝗瞬豢皬瓦M。口出白沫語法顯云。我亦不復活。便可時去勿得俱死。于是遂終。法顯撫之悲號。本圖不果命也奈何。復自力前得過嶺南到羅夷國。近有三千僧兼大小乘學。住此夏坐。坐訖南下。行十日到跋那國。亦有三千許僧。皆小乘學。從此東行三日復渡新頭河。兩岸皆平地。過河有國名毗荼。佛法興盛兼大小乘學。見秦道人往乃大憐憫。作是言。如何邊地人能知出家為道遠求佛法。悉供給所須。待之如法。從此東南行減八十由延。經(jīng)歷諸寺甚多僧眾萬數(shù)。過是諸處已到一國。國名摩頭羅。又經(jīng)蒱那河。河邊左右有二十僧伽藍??捎腥7鸱ㄞD(zhuǎn)盛。凡沙河已西天竺諸國。國王皆篤信佛法供養(yǎng)眾僧。時則脫天冠。共諸宗親群臣手自行食。行食已鋪氈于地。對上座前坐于眾僧前。不敢坐床。佛在世時。諸王供養(yǎng)法式相傳至今。從是以南名為中國。中國寒暑調(diào)和無霜雪。人民殷樂無戶籍官法。唯耕王地者乃輸?shù)乩Sケ闳ビ”阕 M踔尾挥眯虜?。有罪者但罰其錢。隨事輕重。雖復謀為惡逆。不過截右手而已。王之侍衛(wèi)左右皆有供祿。舉國人民悉不殺生。不飲酒不食蔥蒜。唯除旃荼羅。旃荼羅名為惡人。與人別居。若入城市則擊木以自異。人則識而避之不相搪?lián)\。國中不養(yǎng)豬雞不賣生口。市無屠店及沽酒者。貨易則用貝齒。唯旃荼羅漁獵師賣肉耳。自佛般泥洹后。諸國王長者居士為眾僧起精舍。供給田宅園圃民戶牛犢鐵券書錄。后王王相傳無敢廢者。至今不絕。眾僧住止房舍。床蓐飲食衣服都無闕乏。處處皆爾。眾僧常以作功德為業(yè)。及誦經(jīng)坐禪??蜕脚f僧迎逆。代擔衣缽給洗足水。涂足油與非時漿。須臾息已復問其臘數(shù)。次第得房舍臥具。種種如法。眾僧住處作舍利弗塔目連阿難塔并阿毗曇律經(jīng)塔。安居后一月諸希福之家勸化供養(yǎng)。僧行非時漿。眾僧大會說法。說法已供養(yǎng)舍利弗塔。種種華香通夜然燈。使伎樂人作舍利弗大婆羅門時詣佛求出家。大目連大迦葉亦如是。諸比丘尼多供養(yǎng)阿難塔。以阿難請世尊聽女人出家故。諸沙彌多供養(yǎng)羅云。阿毗曇?guī)熣吖B(yǎng)阿毗曇。律師者供養(yǎng)律。年年一供養(yǎng)。各自有日。摩訶衍人則供養(yǎng)般若波羅蜜文殊師利觀世音等。眾僧受歲竟。長者居士婆羅門等。各將種種衣物沙門所須以用布施眾僧。僧受亦自各各布施。佛泥洹已來。圣眾所行。威儀法則。相承不紀。自度新頭河至南天竺。迄于南海四五萬里。海平坦無大山川。正有河水耳。從此東南行十八由延。有國名僧迦施。佛上忉利天三月為母說法來下處。佛上忉利天。以神通力都不使諸弟子知來。滿七日乃放神足。阿那律以天眼遙見世尊。即語尊者大目連。汝可往問訊世尊。目連即往頭面禮足共相問訊。問訊已佛語目連。吾卻后七日當下閻浮提。目連既還。于時八國大王及諸臣民不見佛久。咸皆渴仰。云集此國以待世尊。時優(yōu)缽羅比丘尼。即自心念。今日國王臣民皆當迎佛。我是女人。何由得先見佛。即以神足化作轉(zhuǎn)輪圣王。最前禮佛。佛從忉利天上來向下。下時化作三道寶階。佛在中道七寶階上行。梵天王亦化作白銀階。在右邊執(zhí)白拂而侍。天帝釋化作紫金階。在左邊執(zhí)七寶蓋而侍。諸天無數(shù)從佛來下。佛既下三階俱沒于地。馀有七級而現(xiàn)。后阿育王欲知其根際。遣人掘看。下至黃泉根猶不盡。王益敬信。即于階上起精舍。當中階作丈六立像。精舍后立石柱。高二十肘。上作師子。柱內(nèi)四邊有佛像。內(nèi)外映徹凈若琉璃。有外道論師與沙門諍此住處。時沙門理屈。于是共立誓言。此處若是沙門住處者。今當有靈驗。作是言已。柱頭師子乃大鳴吼見驗。于是外道懾怖心伏而退。佛以受天食三月故。身作天香不同世人。即便浴身后人于此處起浴室。浴室猶在優(yōu)缽羅比丘尼初禮佛處今亦起塔。佛在世時有剪發(fā)爪作塔。及過去三佛并釋迦文佛坐處經(jīng)行處。及作諸佛形像處。盡有塔。今悉在。天帝釋梵天王從佛下處亦起塔。此處僧及尼可有千人。皆同眾食。雜大小乘學。住處有一白耳龍。與此眾僧作檀越。令國內(nèi)豐熟雨澤以時無諸災害。使眾僧得安。眾僧感其惠。故為作龍舍敷置坐處。又為龍設福食供養(yǎng)。眾僧日日眾中別差三人到龍舍中食。每至夏坐訖龍輒化形作一小蛇。兩耳邊白。眾僧識之。銅盂盛酪以龍置中。從上座至下座行之。伏若問訊。遍便化去。每年一出。其國豐饒人民熾盛。最樂無比。諸國人來無不經(jīng)理供給所須。寺西北五十由延有一寺。名大墳。大墳者惡鬼名也。佛本化是惡鬼。后人于此處起精舍。布施阿羅漢以水灌手。水瀝滴地。其處故在。正復掃除?,F(xiàn)不滅。此處別有佛塔。善鬼神常掃灑。初不須人功。有邪見國王言。汝能如是者。我當多將兵眾住此益積糞穢。汝復能除不。鬼神即起大風吹之令凈此處。有百枚小塔。人終日數(shù)之不能得知。若至意欲知者。便一塔邊置一人已復計數(shù)。人人或多或少其不可得知。有一僧伽藍可六七百僧。此中有辟支佛食處泥地。大如車輪。馀處生草此處獨不生。及曬衣地處亦不生草。衣條著地跡今故現(xiàn)在。法顯在龍精舍夏坐。坐訖東南行七由延到罽饒夷城。城接恒水有二僧伽藍。盡小乘學。去城西六七里。恒水北岸佛為諸弟子說法處。傳云。說無??嗫照f身如泡沫等。此處起塔猶在。度恒水南行三由延到一村。名呵梨。佛于此中說法經(jīng)行坐處盡起塔。從此東南行十由延。到沙祇大國出沙祇城。南門道東佛本在此嚼楊枝已刺土中。即生長七尺。不增不減。諸外道婆羅門嫉妒或斫或拔遠棄之。其處續(xù)生如故。此中亦有四佛經(jīng)行坐處。起塔故在。從此南行八由延。到拘薩羅國舍衛(wèi)城。城內(nèi)人民希曠都有二百馀家。即波斯匿王所治城也。大愛道故精舍處。須達長者井壁及鴦掘魔得道般泥洹燒身處。后人起塔皆在此城中。諸外道婆羅門生嫉妒心欲毀壞之。天即雷電霹靂終不能得壞。出城南門千二百步道西。長者須達起精舍。精舍東向開門門戶兩邊有二石柱。左柱上作輪形右柱上作牛形精舍左右池流清凈樹林尚茂。眾華異色。蔚然可觀。即所謂祇洹精舍也。佛上忉利天為母說法九十日。波斯匿王思見佛即刻牛頭栴檀作佛像置佛坐。處佛后還入精舍像即避出迎佛。佛言。還坐。吾般泥洹后可為四部眾作法式。像即還坐。此像最是眾像之始。后人所法者也。佛于是移住南邊小精舍。與像異處。相去二十步。祇洹精舍本有七層。諸國王人民競興供養(yǎng)。懸繒幡蓋散華燒香燃燈續(xù)明日日不絕。鼠含燈炷燒幡。蓋遂及精舍七重都盡。諸國王人民皆大悲惱。謂栴檀像已燒。卻后四五日開東邊小精舍戶忽見本像。皆大歡喜。共治精舍得作兩重。還移像本處。法顯道整初到祇洹精舍。念昔世尊住此二十五年。自傷生在邊地。共諸同志游歷諸國。而或有還者?;蛴袩o常者。今日乃見佛空處愴然心悲。彼眾僧出問法顯等言。汝等從何國來。答曰。從漢地來。彼眾僧嘆曰。奇哉邊國之人乃能求法至此。自相謂言。我等諸師和上相承以來未見漢道人來到此也。精舍西北四里有林。名曰得眼。本有五百盲人依精舍住此。佛為說法盡還得眼。盲人歡喜刺杖著地頭面作禮。杖遂生長大。世人重之無敢伐者。遂成為林是故以得眼為名。祇洹眾僧中食后多往彼林中坐禪。祇洹精舍東北六七里。毗舍祛母作精舍請佛及僧。此處故在。祇洹精舍大院各有二門。一門東向一門北向。此園即須達長者布金錢買地處。精舍當中央。佛住此處最久。說法度人經(jīng)行坐處。亦盡起塔。皆有名字。及孫陀利殺身謗佛處。出祇洹東門北行七十步道西。佛昔共九十六種外道論議。國王大臣居士人民皆云集而聽。時外道女。名旃遮摩那起嫉妒心。乃懷衣著腹前似若妊身。于眾會中謗佛以非法。于是天帝釋即化作白鼠嚙其腰帶。帶斷所懷衣墮地。地即裂生入地獄。及調(diào)達毒爪欲害佛生入地獄處。后人皆幖幟之。又于論議處起精舍高六丈許。中有坐佛像。其道東有外道天寺。名曰影覆。與論議處精舍裌道相對。亦高六丈許。所以名影覆者日在西時。世尊精舍影則映外道天寺。日在東時外道天寺影則北映。終不能得映佛精舍也。外道常遣人守其天寺。掃灑燒香然燈供養(yǎng)。至明旦其燈輒移在佛精舍中。婆羅門恚言。諸沙門取我燈自供養(yǎng)佛為爾不止。婆羅門于是夜自伺候見其所事天神將燈繞佛精舍三匝供養(yǎng)。供養(yǎng)佛已忽然不見。婆羅門乃知佛神大。即舍家入道。傳云。近有此事繞祇洹精舍。有十八僧伽藍。盡有僧住。唯一處空此中國有九十六種外道。皆知今世后世。各有徒眾亦皆乞食。但不持缽。亦復求福于曠路側(cè)。立福德舍。屋宇床臥飲食供給行路人及出家人來去客。但所期異耳。調(diào)達亦有眾在常供養(yǎng)過去三佛。唯不供養(yǎng)釋迦文佛。舍衛(wèi)城東南四里琉璃王欲伐舍夷國。世尊當?shù)纻?cè)立立處起塔。城西五十里到一邑名都維。是迦葉佛本生處。父子相見處。般泥洹處。皆悉起塔。迦葉如來全身舍利亦起大塔。從舍衛(wèi)城東南行十二由延到一邑名那毗伽。是拘樓秦佛所生處。父子相見處。般泥洹處。亦皆起塔。從此北行減一由延到一邑。是拘那含牟尼佛所生處。父子相見處。般泥洹處。亦皆起塔。從此東行減一由延到迦維羅衛(wèi)城。城中都無王民甚丘荒。止有眾僧民戶數(shù)十家而已。白凈王故宮處。作太子母形像。及太子乘白象入母胎時太子出城東門見病人?;剀囘€處皆起塔。阿夷相太子處。與難陀等撲象捅射處。箭東南去三十里入地令泉水出。后世人治作井令行人飲。佛得道還見父王處。五百釋子出家向優(yōu)波離作禮地六種震動處。佛為諸天說法四天王等守四門父王不得入處。佛在尼拘律樹下東向坐大愛道布施佛僧伽梨處。此樹猶在。琉璃王殺釋種。釋種死盡得須陀洹立塔今亦在。城東北數(shù)里有王田太子坐樹下觀耕者處。城東五十里有王園。園名論民。夫人入池洗浴出池。北岸二十步舉手攀樹枝東向生太子。太子墮地行七步。二龍王浴太子。身浴處遂作井。及上洗浴池。今眾僧常取飲之。凡諸佛有四處常定。一者成道處。二者轉(zhuǎn)法輪處。三者說法論議伏外道處。四者上忉利天為母說法來下處。馀者則隨時示現(xiàn)焉。迦維羅衛(wèi)國大空荒人民希疏道路怖畏。白象師子不可妄行。從佛生處東行五由延有國名藍莫。此國王得佛一分舍利。還歸起塔。即名藍莫塔。塔邊有池池中有龍常守護此塔晝夜供養(yǎng)。阿育王出世欲破八塔。作八萬四千塔。破七塔已次欲破此塔。龍便現(xiàn)身將阿育王入其宮中。觀諸供養(yǎng)具已語王言。汝供養(yǎng)若能勝是便可壞之持去。吾不與汝諍。阿育王知其供養(yǎng)具非世之所有。于是便還此中荒蕪無人灑掃。常有群象以鼻取水灑地。取雜花香而供養(yǎng)塔。諸國有道人來欲禮拜塔。遇象大怖依樹自翳。見象如法供養(yǎng)。道人大自悲感。此中無有僧伽藍可供養(yǎng)此塔。乃令象灑掃。道人即舍大戒還作沙彌。自挽草木平治處所使得凈潔。勸化國王作僧住處。已為寺主。今現(xiàn)有僧住。此事在近。自爾相承至今恒以沙彌為寺主。從此東行三由延太子遣車匿白馬還處亦起塔。從此東行四由延到炭塔。亦有僧伽藍。復東行十二由延到拘夷那竭城。城北雙樹間希連禪河邊。世尊于此北首而般泥洹。及須跋最后得道處。以金棺供養(yǎng)世尊七日處。金剛力士放金杵處。八王分舍利處。此諸處皆起塔。有僧伽藍今悉現(xiàn)在。其城中人民亦希曠。止有眾僧民戶。從此東南行十二由延到諸梨車欲逐佛般泥洹處。而佛不聽戀佛不肯去。佛化作大深塹不得度。佛與缽作信遣還其家處立石柱。上有銘題。自此東行十由延到毗舍離國。毗舍離城北大林重閣精舍。佛住處及阿難半身塔。其城里本庵婆羅女家。為佛起塔。今故現(xiàn)在。城南三里道西庵婆羅女以園施佛作佛住處。佛將般泥洹與諸弟子出毗舍離城西門?;厣碛肄D(zhuǎn)顧看毗舍離城告諸弟子。是吾最后所行處。后人于此處起塔。城西北三里有塔名放弓仗。以名此者恒水流有一國王。王小夫人生一肉胎。大夫人妒之言。汝生不祥之徵。即盛以木函擲恒水中。下流有國王游觀。見水上木函。開看見千小兒端正殊特。王即取養(yǎng)之。遂便長大甚勇健。所往征伐無不摧伏。次伐父王本國。王大愁憂。小夫人問王。何故愁憂。王曰。彼國王有千子勇健無比。欲來伐吾國。是以愁耳。小夫人言。王勿愁憂。但于城東作高樓。賊來時置我樓上。則我能卻之。王如其言。至賊來時小夫人于樓上語賊言。汝是我子。何故作反逆事。賊曰。汝是何人。云是我母。小夫人曰。汝等若不信者盡仰向張口。小夫人即以兩手搆兩乳。乳作五百道俱墮千子口中。賊知是其母即放弓仗。二父王于是思惟皆得辟支佛。二辟支佛塔猶在。后世尊成道告諸弟子。是吾昔時放弓仗處。后人得知于此處立塔。故以名焉。千小兒者即賢劫千佛是也。佛于放弓仗塔邊舍壽。佛告阿難言。我卻后三月當般泥洹。魔王嬈固阿難使不得請佛住世。從此東行三四里有塔。佛般泥洹后百年有毗舍離比丘。錯行戒律。十事證言。佛說如是。爾時諸羅漢及持律比丘。凡有七百僧。更撿挍律藏。后人于此處起塔今亦現(xiàn)在。從此東行四由延到五河合口。阿難從摩竭國向毗舍離欲般泥洹。諸天告阿阇世王。阿阇世王即自嚴駕將士眾追到河上。毗舍離諸梨車聞阿難來。亦復來迎。俱到河上。阿難思惟。前則阿阇世王致恨。還則梨車復怨。即于河中央入火光三昧燒身而般泥洹。分身作二分。一分在一岸邊。于是二王各得半身。舍利還歸起塔。度河南下一由延到摩竭提國巴連弗邑。巴連弗邑是阿育王所治城。城中王宮殿皆使鬼神作累石起墻闕。彫文刻鏤非世所造。今故現(xiàn)在。阿育王弟得羅漢道。常住耆阇崛山。志樂閑靜。王敬心欲請于家供養(yǎng)。以樂山靜不肯受請。王語弟言。但受我請當為汝于城里作山。王乃具飲食召諸鬼神而告之曰明日悉受我請。無座席各自赍來。明日諸大鬼神各赍大石來。壁方四五步坐訖。即使鬼神累作大石山。又于山底以五大方石作一石室??砷L三丈廣二丈高一丈馀。有一大乘婆羅門子名羅汰私迷。住此城里。爽悟多智事無不達。以清凈自居。國王宗敬師事。若往問訊不敢并坐。王設以愛敬心執(zhí)手。執(zhí)手已婆羅門輒自灌洗。年可五十馀。舉國瞻仰。賴此一人弘宣佛法。外道不能得加陵眾僧。于阿育王塔邊造摩訶衍僧伽藍甚嚴麗。亦有小乘寺。都合六七百僧眾威儀庠序可觀。四方高德沙門及學問人。欲求義理皆詣此寺。婆羅門子師亦名文殊師利。國內(nèi)大德沙門諸大乘比丘皆宗仰焉。亦住此僧伽藍。凡諸中國唯此國城邑為大。民人富盛競行仁義。年年常以建卯月八日行像。作四輪車縛竹作五層。有承攎椻戟高二丈許。其狀如塔。以白氎纏上。然后彩畫作諸天形像。以金銀琉璃莊挍其上。懸繒幡蓋四邊作龕。皆有坐佛菩薩立侍。可有二十車。車車莊嚴各異。當此日境內(nèi)道俗皆集作倡伎樂。華香供養(yǎng)。婆羅門子來請佛。佛次第入城。入城內(nèi)再宿。通夜然燈伎樂供養(yǎng)。國國皆爾。其國長者居士各于城內(nèi)立福德醫(yī)藥舍。凡國中貧窮孤獨殘跛一切病人。皆詣此舍種種供給。醫(yī)師看病隨宜飲食及湯藥皆令得安。差者自去。阿育王壞七塔作八萬四千塔。最初所作大塔在城南三里馀。此塔前有佛跡起精舍。戶北向塔。南有一石柱。圍丈四五高三丈馀。上有銘題。云阿育王以閻浮提布施四方僧。還以錢贖。如是三反塔北三四百步阿育王本于此作泥梨城泥梨城中有石柱。亦高三丈馀。上有師子。柱上有銘記作泥梨城因緣及年數(shù)日月。從此東南行九由延至一心孤石山。山頭有石室。石室南向佛坐其中。天帝釋將天樂般遮彈琴樂佛處。帝釋以四十二事問佛一一以指畫石。畫跡故在。此中亦有僧伽藍。從此西南行一由延到那羅聚落。是舍利弗本生村。舍利弗還于此中般泥洹。即此處起塔。今現(xiàn)在。從此西行一由延到王舍新城。新城者是阿阇世王所造中有二僧伽藍。出城西門三百步阿阇世王得佛一分舍利起塔。高大嚴麗。出城南四里南向入谷至五山里。五山周圍狀若城郭。即是蓱沙王舊城。城東西可五六里南北七八里。舍利弗目連初見頞鞞處。尼犍子作火坑毒飯請佛處。阿阇世王酒飲黑象欲害佛處。城東北角曲中耆舊于庵婆羅園中起精舍。請佛及千二百五十弟子供養(yǎng)處。今故在。其城中空荒無人住。入谷搏山東南上十五里到耆阇崛山。未至頭三里有石窟南向。佛本于此坐禪。西北三十步復有一石窟。阿難于中坐禪。天魔波旬化作雕鷲住窟前恐阿難。佛以神足力隔石舒手摩阿難肩。怖即得止。鳥跡手孔今悉在。故曰雕鷲窟山??咔坝兴姆鹱帯S种T羅漢各各有石窟坐禪處。動有數(shù)百。佛在石室前東西經(jīng)行。調(diào)達于山北崄巇間橫擲石傷佛足指處。石猶在。佛說法堂已毀壞。止有塼壁基在。其山峰秀端嚴。是五山中最高。法顯于新城中買香華油燈。倩二舊比丘送法顯到耆阇崛山。華香供養(yǎng)然燈續(xù)明。慨然悲傷抆淚而言。佛昔于此說首楞嚴。法顯生不值佛。但見遺跡處所而已。即于石窟前誦首楞嚴。停止一宿。還向新城。出舊城北。行三百馀步道西。迦蘭陀竹園精舍今現(xiàn)在。眾僧掃灑精舍。北二三里有尸磨賒那。尸磨賒那者。漢言棄死人墓田。搏南山西行三百步有一石室名賓波羅窟。佛食后常于此坐禪。又西行五六里山北陰中有一石室名車帝。佛泥洹后五百阿羅漢結(jié)集經(jīng)處。出經(jīng)時鋪三高座莊嚴挍飾。舍利弗在左。目連在右。五百數(shù)中少一阿羅漢。大迦葉為上座。 時阿難在門外不得入。其處起塔今亦在。搏山亦有諸羅漢坐禪石窟甚多。出舊城北東下三里。有調(diào)達石窟。離此五十步有大方黑石窟。昔有比丘在上經(jīng)行。思惟是身無??嗫铡5貌粌粲^厭患是身。即捉刀欲自殺。復念世尊制戒不得自殺。又念雖爾我今但欲殺三毒賊。便以刀自刎。始傷肉得須陀洹。既半得阿那含。斷已成阿羅漢果般泥洹從此西行四由延到伽耶城。城內(nèi)亦空荒。復南行二十里到菩薩本苦行六年處。處有林木。從此西行三里到佛入水洗浴天案樹枝得攀出池處。又北行二里得彌家女奉佛乳糜處。從此北行二里。佛于一大樹下石上東向坐食糜。樹石今悉在。石可廣長六尺高二尺許。中國寒暑均調(diào)。樹木或數(shù)千歲乃至萬歲。從此東北行半由延到一石窟。菩薩入中西向結(jié)加趺坐。心念若我成道當有神驗。石壁上即有佛影現(xiàn)。長三尺許。今猶明亮。時天地大動。諸天在空中白言。此非是過去當來諸佛成道處。去此西南行減半由延到貝多樹下。是過去當來諸佛成道處。諸天說是語已即便在前唱導。導引而去。菩薩起行離樹三十步。天授吉祥草。菩薩受之。復行十五步五百青雀飛來繞菩薩三匝而去菩薩前到貝多樹下。敷吉祥草。東向而坐。時魔王遣三玉女從北來試。魔王自從南來試。菩薩以足指案地。魔兵退散三女變成老母。自上苦行六年處。及此諸處。后人皆于中起塔立像。今皆在。佛成道已七日觀樹受解脫樂處。佛于貝多樹下東西經(jīng)行七日處。諸天化作七寶堂供養(yǎng)佛七日處。文鱗盲龍七日繞佛處。佛于尼拘律樹下方石上東向坐。梵天來請佛處。四天王奉缽處。五百賈人授麨蜜處。度迦葉兄弟師徒千人處此諸處亦盡起塔。佛得道處有三僧伽藍。皆有僧住。眾僧民戶供給饒足無所乏少。戒律嚴峻威儀坐起入眾之法。佛在世時圣眾所行以至于今。佛泥洹已來四大塔處相承不絕。四大塔者。佛生處。得道處。轉(zhuǎn)法輪處。般泥洹處。阿育王昔作小兒時。當?shù)缿蜻^迦葉佛行乞食。小兒歡喜。即以一掬土施佛。佛持還泥經(jīng)行地。因此果報作鐵輪王王閻浮提。乘鐵輪案行閻浮提。見鐵圍兩山間地獄治罪人。即問群臣此是何等。答言。是鬼王閻羅王治罪人。王自念言。鬼王尚能作地獄治罪人。我是人主。何不作地獄治罪人耶。即問臣等誰能為我作地獄主治罪人者。臣答言。唯有極惡人能作耳。王即遣臣遍求惡人。見池水邊有一人長壯黑色發(fā)黃目青。以腳鉤魚口呼禽獸。禽獸來便射殺無得脫者。得此人已將來與王。王密敕之。汝作四方高墻。內(nèi)植種種華果作好浴池。莊嚴挍飾令人渴仰。牢作門戶。有人入者。輒捉種種治罪莫使得出。設使我入亦治罪莫放。今拜汝作地獄主。時有比丘次第乞食入其門。獄卒見之便欲治罪。比丘惶怖。求請須臾聽我中食。俄頃復有人入。獄卒內(nèi)置碓臼中搗之赤沫出。比丘見已思惟。此身無常苦空如泡如沫。即得阿羅漢果。既而獄卒捉內(nèi)鑊湯中。比丘心顏欣悅?;饻鐪洹V猩徣A。比丘坐上。爾時獄卒即往白王。獄中有奇怪。愿王往看。王言。我前有要今不敢往。獄卒言。此非小事。王宜疾往。更改先要。王即隨入。比丘為王說法。王得信解。即壞地獄悔前所作眾惡。由是信重三寶。常至貝多樹下悔過自責受八戒齋。王夫人問王。常游何處。群臣答言。恒在貝多樹下。夫人伺王不在時。遣人伐其樹倒。王來見之迷悶躄地。諸臣以水灑面良久乃蘇。王即以塼累四邊。以百罌牛乳灌樹根。身四枝布地作是誓言。若樹不生我終不起。作是誓已樹便即根上而生。以至于今。高減十丈。從此南三里行到一山名雞足。大迦葉今在此山中。擘山下入入處不容。人下入極遠有旁孔。迦葉全身在此中住??淄庥绣热~本洗手土。彼方人若頭痛者。以此土涂之即差。此山中即日故有諸羅漢住彼。諸國道人年年往供養(yǎng)迦葉。心濃至者夜即有羅漢來共言。論釋其疑已忽然不現(xiàn)。此山榛木茂盛。又多師子虎狼。不可妄行。法顯還向巴連弗邑。順恒水西下十由延得一精舍。名曠野。佛所住處。今現(xiàn)有僧。復順恒水西行十二由延到迦尸國波羅?城。城東北十里許得仙人鹿野苑精舍。此苑本有辟支佛住。常有野鹿棲宿。世尊將成道。諸天于空中唱言。白凈王子出家學道。卻后七日當成佛。辟支佛聞已即取泥洹。故名此處為仙人鹿野苑。世尊成道已后。人于此處起精舍。佛欲度拘驎等五人。五人相謂言。此瞿曇沙門六年苦行。日食一麻一米尚不得道。況入人間恣身口意。何道之有。今日來者慎勿與語。佛到五人皆起作禮處。復北行六十步。佛于此東向坐始轉(zhuǎn)法輪度拘驎等五人處。其北二十步佛為彌勒授記處。其南五十步翳羅缽龍問佛我何時得免此龍身。此處皆起塔見在。中有二僧伽藍悉有僧住。自鹿野苑精舍西北行十三由旬有國名拘睒彌。其精舍名瞿師羅園。佛昔住處。今故有眾僧。多小乘學。從是東行八由延。佛本于此度惡鬼處。亦常在此住經(jīng)行坐處。皆起塔。亦有僧伽藍??砂兮派?。從此南行二百由延有國名達嚫。是過去迦葉佛僧伽藍。穿大石山作之。凡有五重。最下重作象形。有五百間石室。第二層作師子形。有四百間。第三層作馬形。有三百間。第四層作牛形。有二百間。第五層作鴿形。有一百間。最上有泉水循石室前繞房而流。周圍回曲。如是乃至下重順房流從戶而出。諸僧室中處處穿石作窗牖通明。室中朗然都無幽闇。其室四角穿石作梯蹬。上處今人形小緣梯上正得至昔人一腳。躡處。因名此寺為波羅越。波羅越者天竺名鴿也。其寺中常有羅漢住。此土丘荒無人民居。去山極遠方有村。皆是邪見不識佛法。沙門婆羅門及諸異學。彼國人民常見飛人來入此寺。于時諸國道人欲來禮此寺者。彼村人則言。汝何以不飛耶。我見此間道人皆飛。道人方便答言。翅未成耳。達嚫國幽崄道路艱難。難知處欲往者。要當赍錢貨施彼國王。王然后遣人送展轉(zhuǎn)相付示其徑路。法顯竟不得往。承彼土人言故說之耳。從彼波羅?國東行還到巴連弗邑。法顯本求戒律。而北天竺諸國。皆師師口傳無本可寫。是以遠涉乃至中天竺。于此摩訶衍僧伽藍得一部律。是摩訶僧祇眾律。佛在世時最初大眾所行也。于祇洹精舍傳其本。自馀十八部各有師資。大歸不異。然小小不同?;蛴瞄_塞但此最。是廣說備悉者。復得一部抄律??善咔з?。是薩婆多眾律。即此秦地眾僧所行者也。亦皆師師口相傳授不書之于文字。復于此眾中得雜阿毗曇心。可六千偈。又得一部經(jīng)。二千五百偈。又得一卷方等般泥洹經(jīng)??晌迩з?。又得摩訶僧祇阿毗曇故。法顯住此三年。學梵書梵語。寫律道整既到中國。見沙門法則。眾僧威儀觸事可觀。乃追嘆秦土邊地眾僧戒律殘缺。誓言自今已去至得佛愿不生邊地。故遂停不歸。法顯本心欲令戒律流通漢地。于是獨還。順恒水東下十八由延。其南岸有瞻波大國佛精舍經(jīng)行處及四佛坐處。悉起塔。現(xiàn)有僧住。從此東行近五十由延到摩梨帝國。即是???。其國有二十四僧伽藍盡有僧住。佛法亦興。法顯住此二年寫經(jīng)及畫像。于是載商人大舶泛海。西南行得冬初信風晝夜十四日到師子國。彼國人云。相去可七百由延。其國本在洲上。東西五十由延。南北三十由延。左右小洲乃有百數(shù)。其間相去。或十里二十里?;蚨倮铩=越y(tǒng)屬大洲。多出珍寶珠璣有出摩尼珠地方可十里。王使人守護。若有采者十分取三。其國本無人民。正有鬼神及龍居之。諸國商人共市易。市易時鬼神不自現(xiàn)身。但出寶物題其價直。商人則依價雇直取物。因商人來往住。故諸國人聞其土樂悉亦復來。于是遂成大國。其國和適無冬夏之異。草木常茂田種隨人無有時節(jié)。佛至其國欲化惡龍。以神足力一足躡王城北。一足躡山頂。兩跡相去十五由延。王于城北跡上起大塔。高四十丈。金銀莊挍眾寶合成。塔邊復起一僧伽藍。名無畏。山有五千僧。起一佛殿金銀刻鏤悉以眾寶。中有一青玉像。高三丈許。通身七寶焰光威相嚴顯。非言所載。右掌中有一無價寶珠。法顯去漢地積年所與交接。悉異域人。山川草木舉目無舊。又同行分披。或流或亡。顧影唯己心常懷悲。忽于此玉像邊見商人。以一白絹扇供養(yǎng)。不覺悽然淚下滿目。其國前王遣使中國取貝多樹子。于佛殿傍種之。高可二十丈。其樹東南傾。王恐倒故以八九圍柱柱樹。樹當柱處心生遂穿柱而下入地成根。大可四圍許。柱雖中裂猶裹其外。人亦不去。樹下起精舍。中有坐像道俗敬仰無倦。城中又起佛齒精舍。皆七寶作。王凈修梵行。城內(nèi)人敬信之情亦篤。其國立治已來無有饑喪荒亂。眾僧庫藏多有珍寶無價摩尼。其王入僧庫游觀。見摩尼珠即生貪心。欲奪取之。三日乃悟。即詣僧中稽首悔前罪心。因白僧言。愿僧立制。自今已后勿聽王入庫看。比丘滿四十臘。然后得入。其城中多居士長者薩薄商人。屋宇嚴麗巷陌平整。四衢道頭皆作說法堂。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鋪施高座。道俗四眾皆集聽法。其國人云。都可六萬僧。悉有眾食。王別于城內(nèi)供養(yǎng)五六千人。眾食須者則持大缽往取。隨器所容皆滿而還。佛齒常以三月中出之。未出前十日。王莊挍大象。使一辯說人著王衣服騎象上擊鼓唱言。菩薩從三阿僧祇劫作行不惜身命。以國城妻子及挑眼與人割肉貿(mào)鴿截頭布施投身餓虎不吝髓腦。如是種種苦行為眾生故成佛。在世四十五年說法教化。令不安者安。不度者度。眾生緣盡乃般泥洹。泥洹已來一千四百九十七歲。世間眼滅眾生長悲。卻后十日佛齒當出至無畏山精舍。國內(nèi)道俗欲殖福者。各各平治道路嚴飾巷陌。辨眾華香供養(yǎng)之具。如是唱已王便夾道兩邊作菩薩五百身已來種種變現(xiàn)?;蜃黜毚竽谩;蜃鞅樧?。或作象王。或作鹿馬。如是形像皆彩畫莊挍。狀若生人。然后佛齒乃出中道而行。隨路供養(yǎng)到無畏精舍佛堂上道俗云集燒香然燈。種種法事晝夜不息。滿九十日乃還城內(nèi)精舍。城內(nèi)精舍至齋日則開門戶禮敬如法。無畏精舍東四十里有一山中有精舍名支提??捎卸?。僧中有一大德沙門。名達摩瞿諦。其國人民皆共宗仰。住一石室中四十許年。常行慈心能感蛇鼠。使同止一室而不相害。城南七里有一精舍名摩訶毗可羅。有三千僧住。有一高德沙門戒行清潔。國人咸疑是羅漢。臨終之時王來省視。依法集僧而問。比丘得道耶。其便以實答言。是羅漢。既終王即按經(jīng)律以羅漢法葬之。于精舍東四五里積好大薪??v廣可三丈馀。高亦爾近。上著栴檀沈水諸香木。四邊作階。上持凈好白氎周匝蒙積作大輿。床似此間轜車。但無龍魚耳。當阇維時王及國人四眾咸集以華香供養(yǎng)。從輿至墓所。王自華香供養(yǎng)。供養(yǎng)訖舉著??上。以酥油遍灌。然后燒之。火然時人人敬心各脫上服及羽儀傘蓋遙擲火中以助阇維。阇維已收斂取骨即以起塔。法顯至不及其生存唯見葬。時王篤信佛法。欲為眾僧作新精舍。先設大會飯食供養(yǎng)已。乃選好上牛一雙。金銀寶物莊挍角上。作好金犁王。自耕頃墾規(guī)郭四邊。然后割給民戶田宅書以鐵券。自是已后代代相承無敢廢易。法顯在此國聞天竺道人。于高座上誦經(jīng)云。佛缽本在毗舍離。今在揵陀衛(wèi)。竟若干百年(法顯聞誦時有定歲數(shù)。但今忘耳)當復至西月氏國。若干百年當至于闐國。住若干百年當至屈茨國。若干百年當復至師子國。若干百年當復來到漢地。若干百年當還中天竺已。當上兜術天上。彌勒菩薩見而嘆曰。釋迦文佛缽至。即共諸天華香供養(yǎng)七日。七日已還閻浮提。海龍王將入龍宮。至彌勒將成道時。缽還分為四復本頞那山上。彌勒成道已。四天王當復應念佛如先佛法。賢劫千佛共用一缽。缽去已佛法漸滅。佛法滅后人壽轉(zhuǎn)短。乃至五歲。五歲之時粳米酥油皆悉化滅。人民極惡捉草木則變成刀杖共相傷割。其中有福者逃避入山。惡人相殺盡已還復來出。共相謂言。昔人壽極長。但為惡甚作非法故。我等壽命遂爾短促。乃至五歲。我今共行諸善起慈悲心修行信義。如是各行信義。展轉(zhuǎn)壽倍乃至八萬歲彌勒出世初轉(zhuǎn)法輪時。先度釋迦遺法中弟子。出家人及受三歸五戒八齋法供養(yǎng)三寶者。第二第三次度有緣者。法顯爾時欲寫此經(jīng)。其人云。此無經(jīng)本我心口誦耳。 法顯住此國二年。更求得彌沙塞律藏本。得長阿含雜阿含。復得一部雜藏。此悉漢土所無者。得此梵本已即載商人大舶上可有二百馀人。后系一小舶海行艱崄。以備大舶毀壞。得好信風東下。三日便值大風舶漏水入。商人欲趣小舶。小舶上人恐人來多。即斫絙斷。商人大怖命在須臾??植八疂M。即取粗財貨擲著水中。法顯亦以君墀及澡罐并馀物棄擲海中。但恐商人擲去經(jīng)像。唯一心念觀世音及歸命漢地眾僧。我遠行求法。愿威神歸流得到所止。如是大風晝夜十三日到一島邊。潮退之后見船漏處即補塞之。于是復前。海中多有抄賊。遇輒無全。大海彌漫無邊不識。東西唯望日月星宿而進。若陰雨時為逐風去亦無所準。當夜闇時。但見大浪相搏晃若火色。黿鼉水性怪異之屬。商人荒懅不知那向。海深無底。又無下石住處。至天晴已乃知東西。還復望正而進。若值伏石則無活路。如是九十許日。乃到一國。名耶婆提。其國外道婆羅門興盛。佛法不足言。停此國五月日。復隨他商人大舶上亦二百許人。赍五十日糧。以四月十六日發(fā)。法顯于舶上安居。東北行趣廣州。一月馀日夜鼓二時遇黑風暴雨。商人賈客皆悉惶怖。法顯爾時亦一心念觀世音及漢地眾僧蒙威神祐。得至天曉。曉已諸婆羅門議言。坐載此沙門。使我不利遭此大苦。當下比丘置海島邊。不可為一人令我等危崄。法顯檀越言。汝若下此比丘亦并下我。不爾便當殺我。如其下此沙門。吾到漢地當向國王言汝也。漢地王亦敬信佛法重比丘僧。諸商人躊躇不敢便下。于時天多連陰海師相望僻誤。遂經(jīng)七十馀日。糧食水漿欲盡。取海咸水作食。分好水人可得二升。遂便欲盡。商人議言。常行時政可五十日便到廣州。今已過期多日將無僻耶。即便西北行求岸。晝夜十二日到長廣郡界牢山南岸。便得好水菜。但經(jīng)涉險難憂懼積日。忽得至此岸見藜藿菜依然。知是漢地。然不見人民及行跡。未知是何許?;蜓晕粗翉V州?;蜓砸堰^。莫知所定。即乘小舶入浦覓人欲問其處。得兩獵人即將歸令法顯譯語問之。法顯先安慰之。徐問。汝是何人。答言。我是佛弟子。又問。汝入山何所求。其便詭言。明當七月十五日。欲取桃臘佛。又問。此是何國。答言。此青州長廣郡界統(tǒng)屬晉家。聞已商人歡喜。即乞其財物遣人往長廣郡。太守李嶷敬信佛法。聞有沙門持經(jīng)像乘舶泛海而至。即將人從來至海邊。迎接經(jīng)像。歸至郡治。商人于是還向揚州到青州。請法顯一冬一夏。夏坐訖法顯離諸師久欲趣長安。但所營事重。遂便南下向都。就禪師出經(jīng)律藏。法顯發(fā)長安六年到中印國。停經(jīng)六年。還經(jīng)三年達青州。凡所游履減三十國。沙河已西迄于天竺。眾僧威儀法化之美。不可詳說。竊惟諸師未得備聞。是以不顧微命凈海而還。艱難具更。幸蒙三尊威靈。危而得濟。故將竹帛疏所經(jīng)歷。欲令賢者同其聞見。是歲甲寅晉義熙十二年矣。歲在壽星。夏安居末迎法顯。道人既至留共冬齋。因講集之馀重問游歷。其人恭順言輒依實。由是先所略者勸令詳載。顯復具敘始末。自云。顧尋所經(jīng)不覺心動汗流。所以乘危履險不惜此形者。蓋是志有所存專其愚直。故投命于必死之地。以達萬一之冀。于是感嘆。斯人以為古今罕有。自大教東流。未有忘身求法如顯之比。然后知誠之所感無窮否而不通。志之所將無功業(yè)而不成。成夫功業(yè)者。豈不由忘夫所重重夫所忘者哉。
神僧傳·卷第二
釋法顯。
姓龔氏。
平陽武陽人。
有三兄并齠齔而亡。
其父恐禍及顯。
三歲便度為沙彌。
居家數(shù)年。
病篤欲死。
因送還寺。
住信宿便差。
不肯復歸。
十歲遭父憂。
叔父以其母寡獨不立逼使還俗。
顯曰。
本不以有父而出家也。
正欲遠塵離俗。
故入道耳。
叔父善其言乃止。
頃之母喪。
至性過人。
葬畢仍即還寺。
嘗與同學數(shù)十人于田中刈稻。
時有饑賊欲奪其谷。
諸沙彌悉奔走。
唯顯獨留。
語賊曰。
若欲須谷隨意所取。
但君等昔不布施故致饑貧。
今復奪人恐來世彌甚。
貧道預為君憂耳。
言訖即還。
賊棄谷而去。
眾僧莫不嘆服。
及受大戒志行明敏儀軌整齊。
???jīng)律舛闕誓志尋求。
以晉隆安三年。
與同學慧景等。
發(fā)自長安西渡流沙。
其路屢有熱風惡鬼。
遇之必死。
顯任緣委命。
直過險難至于蔥嶺。
嶺冬夏積雪。
有惡龍吐毒風雨沙礫。
山路艱危壁立千仞。
凡度七百馀所。
次至小雪山遇寒風暴起。
慧景噤戰(zhàn)不能前。
語顯曰。
吾其死矣卿可前去勿得俱殞。
言絕而卒。
顯撫之泣曰。
本圖不果命也奈何。
復自力孤行。
遂過山險。
凡所經(jīng)歷三十馀國。
將至天竺。
去王舍城三十馀里有一寺。
逼瞑過之。
顯欲詣耆阇崛山。
寺僧諫曰。
路甚艱險阻且多黑師子。
亟經(jīng)啖人。
何由可至。
顯曰。
遠涉數(shù)萬里誓到靈鷲。
身命不期出息非保。
豈可使積年之誠既至而廢耶。
雖有險難吾不懼也。
眾莫能止。
乃遣兩僧送之。
顯既至山。
日將曛夕。
遂欲停宿。
兩僧危懼舍之而還。
顯獨留山中燒香禮拜。
翹感舊跡如睹圣儀。
至夜有三黑師子來蹲顯前舐唇搖尾。
顯誦經(jīng)不輟一心念佛。
師子乃低頭妥尾伏顯足前。
顯以手摩之咒曰。
若欲相害待我誦竟。
若見試者可便退矣。
師子良久乃去。
明晨還返路窮幽梗。
止有一徑通行。
未至里馀忽逢一道人
年可九十。
容服粗素而神器俊遠。
顯雖覺其韻高。
而不悟是神人。
后又逢一少僧。
顯問曰。
向耆年是誰耶。
答曰。
頭陀迦葉大弟子也。
顯方大惋恨。
至中天竺于摩揭提波連弗邑阿育王塔南天王寺得摩訶僧祇律。
又得薩婆多律抄雜阿毗曇心線經(jīng)方等泥洹經(jīng)等。
停二年復得彌沙塞律長雜二含及雜藏。
并漢土所無。
既而附商人大舶循海而還。
舶有二百許人。
值暴風雨眾皆惶懼。
即取雜物棄之。
顯恐棄其經(jīng)像。
唯一心念觀世音及歸命漢土眾僧。
舶任風而去得無傷壞。
遂南造京師。
就外國禪師佛馱跋陀于道場寺譯出摩訶僧祇律方等泥洹經(jīng)雜阿毗曇心論。
垂有百馀萬言。
顯既出大泥洹經(jīng)。
流布教化咸使見聞。
有一家失其名。
居近朱雀門。
世奉正化。
自寫一部讀誦供養(yǎng)。
無別經(jīng)室與雜書屋。
后風火忽起延及其家。
資物皆盡。
唯泥洹經(jīng)儼然具存。
煨燼不侵卷色無改。
京師共傳咸嘆神妙。
其馀經(jīng)律未譯。
后至荊州卒于辛寺。
春秋八十有六。
高僧傳·卷第三 譯經(jīng)下
釋法顯姓龔。
平陽武陽人。
有三兄并髫齔而亡。
父恐禍及顯。
三歲便度為沙彌。
居家數(shù)年病篤欲死。
因以送還寺信宿便差。
不肯復歸。
其母欲見之不能得。
后為立小屋于門外以擬去來。
十歲遭父憂。
叔父以其母寡獨不立。
逼使還俗。
顯曰。
本不以有父而出家也。
正欲遠塵離俗故入道耳。
叔父善其言乃止。
頃之母喪。
至性過人。
葬事畢仍即還寺。
嘗與同學數(shù)十人于田中刈稻。
時有饑賊欲奪其谷。
諸沙彌悉奔走。
唯顯獨留。
語賊曰。
若欲須谷隨意所取。
但君等昔不布施。
故致饑貧。
今復奪人恐來世彌甚。
貧道預為君憂耳。
言訖即還。
賊棄谷而去。
眾僧數(shù)百人莫不嘆服。
及受大戒志行明敏儀軌整肅。
???jīng)律舛闕。
誓志尋求。
以晉隆安三年。
與同學慧景道整慧應慧嵬等。
發(fā)自長安。
西渡流沙。
上無飛鳥下無走獸。
四顧茫茫莫測所之。
唯視日以準東西。
望人骨以標行路耳。
屢有熱風惡鬼遇之必死。
顯任緣委命直過險難。
有頃至蔥嶺。
嶺冬夏積雪。
有惡龍吐毒風雨沙礫。
山路艱危壁立千仞。
昔有人鑿石通路傍施梯道。
凡度七百馀所。
又躡懸絙過河數(shù)十馀處。
皆漢之張騫甘父所不至也。
次度小雪山遇寒風暴起。
慧景噤戰(zhàn)不能前。
語顯曰。
吾其死矣。
卿可前去勿得俱殞。
言絕而卒。
顯撫之泣曰。
本圖不果命也。
奈何復自力孤行。
遂過山險。
凡所經(jīng)歷三十馀國。
將至天竺。
去王舍城三十馀里有一寺。
逼冥過之。
顯明旦欲詣耆阇崛山。
寺僧諫曰。
路甚艱阻。
且多黑師子亟經(jīng)啖人。
何由可至。
顯曰。
遠涉數(shù)萬誓到靈鷲。
身命不期出息非保。
豈可使積年之誠既至而廢耶。
雖有險難吾不懼也。
眾莫能止。
乃遣兩僧送之。
顯既至山。
日將曛夕欲遂停宿。
兩僧危懼舍之而還。
顯獨留山中燒香禮拜。
翹感舊跡如睹圣儀。
至夜有三黑師子來蹲顯前舐唇搖尾。
顯誦經(jīng)不輟一心念佛。
師子乃低頭下尾伏顯足前。
顯以手摩之。
咒曰。
若欲相害待我誦竟。
若見試者可便退矣。
師子良久乃去。
明晨還返路窮幽梗。
止有一徑通行。
未至里馀忽逢一道人
年可九十。
容服粗素而神氣俊遠。
顯雖覺其韻高而不悟是神人。
后又逢一少僧。
顯問曰。
向耆年是誰耶。
答云。
頭陀迦葉大弟子也。
顯方大惋恨。
更追至山所。
有橫石塞于室口遂不得入。
顯流涕而去。
進至迦施國。
國有白耳龍。
每與眾僧約令國內(nèi)豐熟。
皆有信效。
沙門為起龍舍并設福食。
每至夏坐訖龍輒化作一小蛇。
兩耳悉白。
眾咸識是龍。
以銅盂盛酪置龍于中。
從上座至下行之遍乃化。
去年輒一出顯亦親見。
后至中天竺于摩竭提邑波連弗阿育王塔南天王寺得摩訶僧祇律。
又得薩婆多律抄雜阿毗曇心綖經(jīng)方等泥洹經(jīng)等。
顯留三年。
學梵語梵書。
方躬自書寫。
于是持經(jīng)像寄附商客到師子國。
顯同旅十馀。
或留或亡。
顧影唯己。
常懷悲慨。
忽于玉像前見商人以晉地一白團絹扇供養(yǎng)。
不覺悽然下淚。
停二年。
復得彌沙塞律長雜二含及雜藏本。
并漢土所無。
既而附商人大舶循海而還。
舶有二百許人。
值暴風水入眾皆惶懅。
即取雜物棄之。
顯恐棄其經(jīng)像。
唯一心念觀世音。
及歸命漢土眾僧舶任風而去得無傷壞。
經(jīng)十馀日達耶婆提國。
停五月。
復隨他商東適廣州。
舉帆二十馀日。
夜忽大風合舶震懼。
眾咸議曰。
坐載此沙門使我等狼狽。
不可以一人故令一眾俱亡。
共欲推之。
法顯檀越厲聲呵商曰。
汝若下此沙門亦應下我。
不爾便當見殺。
漢地帝王奉佛敬僧。
我至彼告王必當罪汝。
商人相視失色僶俛而止。
既水盡糧竭唯任風隨流。
忽至岸見藜藋菜。
依然知是漢地。
但未測何方。
即乘船入浦尋村見獵者二人。
顯問此是何地耶。
獵人曰。
此是青州長廣郡牢山南岸。
獵人還以告太守李嶷。
嶷素敬信。
忽聞沙門遠至躬自迎勞。
顯持經(jīng)像隨還。
頃之欲南歸。
青州刺史請留過冬。
顯曰。
貧道投身于不反之地志在弘通。
所期未果不得久停。
遂南造京師。
就外國禪師佛馱跋陀于道場寺。
譯出摩訶僧祇律方等泥洹經(jīng)雜阿毗曇心垂百馀萬言。
顯既出大泥洹經(jīng)。
流布教化咸使見聞。
有一家失其姓名。
居近朱雀門世奉正化。
自寫一部讀誦供養(yǎng)。
無別經(jīng)室與雜書共屋。
后風火忽起延及其家。
資物皆盡。
唯泥洹經(jīng)儼然具存。
煨燼不侵卷色無改。
京師共傳咸嘆神妙。
其馀經(jīng)律未譯。
后至荊州卒于辛寺。
春秋八十有六。
眾咸慟惜。
其游履諸國。
別有大傳焉。

人物簡介

簡介
東晉末劉宋時代僧。生卒年不詳。關中(陜西)人。號白足和尚。出家后,常顯神通。晉孝武帝太元末年,攜帶經(jīng)、律數(shù)十部,至高句麗(遼東半島)弘揚教法,此為高句麗聞道之始。義熙初年,還歸關中。東晉末年,值匈奴肆虐,屠戮沙門,以刀斬師,然未能傷。繼由長安移住于平城。后逢北魏太武帝廢佛法難,帝親斬之而不死,因懼師之神通,遂痛悔其廢佛之過。
新脩科分六學僧傳·卷第二十九 神化科
關中人。史亡其氏。為沙門大元末。游遼東。授三乘法。為高麗佛教流通之始也。義熙初。還長安又大弘佛教。名振三輔。始兩足白行泥淖中不沾污。號白足和尚。有男子王胡者。其叔死數(shù)年。忽還家牽胡手。游地獄。且祝曰。當奉事白足阿練。既歸。胡遍求得以事之。于是神異顯著。晉末匈奴自朔方來。陷關中殺伐多。始遇之而刃不能傷。赫連勃勃嗟異。赦。馀沙門不殺。始因潛山林禪誦。俄拓拔燾王長安。而任崔浩以??謙之之言勸。燾盡誅沙門。以絕其法。使無為民害。燾信之。太平七年。遣兵。燒佛舍。放僧尼。罷道。竄逸者捕斬之。一境為空。久之始知其可化。因燾元會曰。持錫至宮門伍伯白有道人至。燾曰。趣斬之刃下不傷。以白燾。燾大怒抽佩力自斬。不能傷。劍有微痕。如線。令置虎檻中?;⒔圆婪?。不敢瞬。燾于是延上殿再拜悔謝。始為說法。燾愧恨感疾。而浩謙皆以惡疾。死。燾忿以事盡誅兩族。下書興復釋教。燾死孫浚嗣佛法又盛始。不知所終。
神僧傳·卷第二
釋曇始。
關中人。
自出家以后多有異跡。
晉孝武太元之末。
赍經(jīng)律數(shù)十部往遼東宣化。
顯授三乘立以歸戒。
義熙初復還關中開導三輔。
始足白于面雖跣涉泥水未嘗沾濕。
天下咸稱白足和尚。
時長安人王胡。
其叔死數(shù)年。
忽見形還將胡遍游地獄示諸果報。
胡辭還。
叔謂胡曰。
既已知因果。
但當奉事白足阿練。
胡遍訪眾僧。
唯見始足白于面。
因而事之。
晉末朔方匈奴赫連勃勃。
破獲關中斬戮無數(shù)。
時始亦遇害。
而刃不能傷。
勃勃嗟之。
普赦沙門悉皆不殺。
始于是潛遁山澤修頭陀之行。
后拓跋燾復克長安擅威關洛。
時有博陵崔浩。
少習左道猜嫉釋教。
既位居偽輔燾所仗信。
乃與天師寇氏說。
燾以佛化無益有傷民利。
勸令廢之。
燾既惑其言。
以北燕太平七年遂毀滅佛法。
分遣軍兵燒掠寺舍。
統(tǒng)內(nèi)僧尼悉令罷道。
其有竄逸者皆遣人追捕。
得必梟斬一境之內(nèi)無復沙門。
始唯閉絕幽深軍兵所不能至。
至太平末。
始知燾化時將及。
以元會之日忽杖錫到官。
有司奏云。
一道人足白于面。
從門而入。
燾令依軍法屢斬不傷。
遽以白燾。
燾大怒自以所佩劍斫之。
體無馀異。
唯劍所著處有痕如線焉。
時北園養(yǎng)虎于檻。
燾令以始喂之。
虎皆潛伏終不敢近。
試以天師近檻虎輒鳴吼。
燾始知佛化尊高黃老所不能及。
即延始上殿頂禮足下。
悔其過失。
始為說法明辯因果。
燾大生愧懼。
遂感癘疾。
崔寇二人次發(fā)惡病。
始后不知其所終。
高僧傳·卷第十 神異下
釋曇始。
關中人。
自出家以后多有異跡。
晉孝武大元之末。
赍經(jīng)律數(shù)十部往遼東宣化。
顯授三乘立以歸戒。
蓋高句驪聞道之始也。
義熙初復還關中開導三輔。
始足白于面。
雖跣涉泥水未嘗沾涅。
天下咸稱白足和上。
時長安人王胡。
其叔死數(shù)年忽見形還。
將胡遍游地獄。
示諸果報。
胡辭還。
叔謂胡曰。
既已知因果但當奉事白足阿練。
胡遍訪眾僧。
唯見始足白于面。
因而事之。
晉末朔方兇奴赫連勃勃。
破擭關中斬戮無數(shù)。
時始亦遇害。
而刀不能傷。
勃勃嗟之。
普赦沙門悉皆不殺。
始于是潛遁山澤修頭陀之行。
后拓跋燾復剋長安擅威關洛。
時有博陵崔皓。
少習左道猜嫉釋教。
既位居偽輔。
燾所仗信。
乃與天師寇氏說燾以佛教無益有傷民利。
勸令廢之。
燾既惑其言。
以偽太平七年遂毀滅佛法。
分遣軍兵燒掠寺舍。
統(tǒng)內(nèi)僧尼悉令罷道。
其有竄逸者。
皆遣人追捕。
得必梟斬。
一境之內(nèi)無復沙門。
始唯閉絕幽深軍兵所不能至。
至太平之末。
始知燾化時將及。
以元會之日忽杖錫到宮門。
有司奏云。
一道人足白于面。
從門而入。
燾令依軍法屢斬不傷。
遽以白燾。
燾大怒自以所佩劍斫之。
體無馀異。
唯劍所著處有痕如布線焉。
時北園養(yǎng)虎于檻。
燾令以始喂之。
虎皆潛伏終不敢近。
試以天師近檻。
虎輒鳴吼。
燾始知佛化尊高黃老所不能及即延始上殿頂禮足下。
悔其??失。
始為說法明辯因果。
燾大生愧懼。
遂感癘疾。
崔寇二人次發(fā)惡病。
燾以過由于彼。
于是誅剪二家門族都盡。
宣下國中興復正教。
俄而燾卒。
孫??襲位。
方大弘佛法盛迄于今。
始后不知所終。
海東高僧傳·卷第一
釋曇始。關中人也。自出家多有異跡。足白于面。雖涉泥水。未嘗沾濕。天下咸稱白足和尚。以晉大元末年赍持經(jīng)律數(shù)十部。往化遼東。乘機宣化。顯授三乘。立以歸戒。梁僧傳以此為高句麗開法之始。時當開土王五年。新羅奈勿王四十一年。百濟阿莘王五年。而秦符堅送經(jīng)像后二十五年也。是后四年。法顯西入天竺。又二年羅什生來。玄高法師生焉。晉義熙初。師復還關中。唱道三輔。長安人王胡之叔父某死已數(shù)年矣。一日夢中忽來現(xiàn)形。接引王胡。游遍地獄。示諸果報。胡辭還釋。謂胡曰。既已知其因果。要當奉事白足阿練用修白業(yè)。胡敬諾寤已。遍詢眾僧。惟見始足白曰面。因即事之。晉末丐奴赫連勃勃襲取關中。斬戮無數(shù)。師亦遇害。刀不能傷。普赦沙門。悉皆不殺。而潛遁山中。修頭陀密行。未幾拓跋燾復剋長安。擅威關洛。時傳陵崔浩少習左道。猜疾釋教。位居偽輔。為燾所深信。乃與天師寇氏說燾以謂佛教無益于世。民利有傷。勸令廢之。燾惑其言。以偽太平七年遂毀滅佛法。分遣軍士。燒掠寺社。統(tǒng)內(nèi)僧尼悉令罷道。其有竄逸者。追捕梟斬之。四境之內(nèi)無復沙門。時玄高等被害。語在本傳。師閉絕于兵革所不至處。依隱閱世及太平末。師算知燾化之將至。乃于元會日。手策金錫。即到宮門。有司奏云。有白足道人。從官門徑入。儀形可怪燾聞已。即令猛卒斬之。不傷。燾大怒自以所佩利劍斫焉。惟劍所著處有痕如紅綿。體無馀異。時有北園養(yǎng)虎子檻。燾驅(qū)令貽之。虎皆潛伏。終不敢近。燾試遣天師近檻。猛虎輒鳴吼。直欲搏噬。于是燾乃知佛教威神非黃老所及。即奉師上殿頂禮其足?;谪燀┚?。師為說因果報應不差。指掌開示。略現(xiàn)神異。燾生大慚懼。改往修來。然禍惡已稔。遂感厲疾。而崔寇亦發(fā)惡病。將入死門。燾以謂禍由彼作罪。不可赦。因族滅二家。宣令國內(nèi)。光復竺教。鐘梵相聞。既而孫??襲位。深懲殷鑒。洪闡真風。寶氎制度。其興也勃焉。師不知所往。 贊曰?;鹧桌?。玉石俱焚。霜嚴草野。蕭蘭共悴。師之艱難險阻。誠曰殆哉。雖伐樹削跡不足比也。然隨時隱現(xiàn)。若青山白云之開遮。遇害虧盈。如碧潭明月之橯樚。捐軀濟溺。道之以興。菩薩法護。正當如此。其適來桑域。決膜生盲。亦乘夙愿而至者耶。

人物簡介

新脩科分六學僧傳·卷第二十七 證悟科
姓牟氏。其先涪陵人。晉義熙九年。朱齡石伐蜀。以涪陵獽三百家隨軍。因止于廣漢之金淵山谷間。其子孫遂家焉。崖幼岐嶷。寡言笑。絕戲弄。飲水必加拜。嘗終日坐。諦觀不瞬?;騿柶涔?。曰我念此身可惡耳。后當燒之。及長。殊剛正。一日與人捕魚而分之。投己得者于水。曰殺非好業(yè)。我今誓當痛斷矣。遂焚棄其具。并輟獵。又見異蛇。首尾皆赤。始長尺馀大二寸許。頃之忽長踰丈。而大約五六尺。從諸獽所開陂塘中。倏爾升云而滅。眾駭懼。崖曰無懼也。但斷殺業(yè)可耳。且勸盡廢池堰蓄魚之地。眾猶未許。俄而堤防決壞。如所戒云。出家依悉禪師。尤勤謹。玄冬之月。禪師命火溫足。崖熾大爐于前。禪師責其多。則曰。須火卻寒。得火嫌多。情性若此。何曰得道。禪師因使置手火中。即應聲爇一指無難色。禪師陰異之。他日諸弟子共。推著煙焰中。雖成瘡。欣笑自如。禪師謂曰。汝如此。莫惑亂百姓否。曰諸佛苦身成道。而況某乎。茍獲薙落一日足矣。禪師遂自為薙落。然覺易甚如呼善來。禪師即置刀攝衣作禮曰。崖法師來為我作師。我請為弟子。崖謾謙謝而已。自是神化?顯。弘濟頗多。年踰七十。心力尚強。武成元年六月。于益州城西大逵中。以布裹左右五指燒之。焰且熾?;騿柶渫捶?。曰痛由心起。心既無痛。指何由痛。人有疑其得心疾者。曰盍治諸。答曰。身皆空耳。安用治。又問。根大有對何謂空。答四大五根。復何所住。孝愛寺兌法師。見解通暢。聞崖如此。乃率弟子禮敬。施以衣物。退謂眾曰。崖于般若。真有悟入。非徒口說而已。人因競以菩薩稱之。道俗四集。倍加崇信。如是經(jīng)日。左手指盡?;饘⒓罢?。骨髓上沸?;鹎覝缫?。遽又以右手殘指。挑發(fā)其焰?;騿枴F浜巫钥嗳绱?。答以眾生不行忍故。欲勸發(fā)耳。方其煙焰之盛。兩臂熾然。崖則不動顏色。說法勉勵。行慈斷殺。復為四眾誦經(jīng)。至切詞要義。則頷頭微笑。時有怠者。崖顧曰。末劫輕慢。見像如木頭。聞經(jīng)如風過馬耳。我在山中。初不識字。今聞經(jīng)教。句句與心相應。故燒身手令生信重。不然此手豈樵頭耶。于是士女數(shù)萬圍繞。崖澄心中坐自若。忽微雨沾濡。即斂念入定。而云散月明如舊。掌骨五枚既燼。俄而挺然俱出。各長三寸。潔白可愛。眾僉曰。菩薩滅后。愿奉舍利起塔供養(yǎng)。崖遂以口嚙拔所生之骨。吐于眾前曰??蔀樗?。七月十四日。有聲如地陷天裂。莫不震駭復見犬羊龍蛇軍器等象于空中。頃之而息?;騿柶涔?。答曰。驚睡三昧耳。吾欲舍身。故現(xiàn)此相。間使治辦供具。乃于成都縣東南。積薪為樓。高數(shù)丈。上作乾麻小室。以油潤之。孝愛寺導禪師。施六度錫杖。并紫帔。犍為僧淵施班衲。于時遠近奔湊。財弊山積。初亦莫知二德之施物也。十五日旦。崖謂侍者法陀曰。汝取錫杖紫帔班衲來。即乘輿造焚所。時道俗數(shù)十萬。擁輿哭。崖曰。但守菩提心無哭也。遂升高座說法。時復舉目望樓室獨笑已。而右脅寢。氣息都盡。狀若木偶。歘起曰。時至矣。因下座白眾曰。佛法難值。宜共護持。竟徐步至樓下。繞旋三匝。遍禮四門。既升而俯告四眾曰。請一心念摩訶般若。相助起樓。檀越王撰。意以為我起樓。以燒菩薩。我寧不得罪哉。崖默知之。呼撰上樓臂摩撰頂曰。汝勿以起樓得罪而憂。乃所以獲福也。趣命下火。眾皆拱手莫敢前。置炬于地。崖自以臂挾炬。燒室西北。次及西南。麻燥油濃。赫然熾合。崖于烈焰中棄炬設禮。比二拜身面焦坼。復欲作禮。則身踣炭上矣。須臾薪盡火滅。骨肉皆化。所馀惟心肝腸腎而已。心獨赤濕通潤。諸物勢不可壞。遂益薪四十車。以煅煉之。徒見腸腎卷縮而心略不變。乃命收藏以待埋葬。蓋菩薩疇昔。每答問者曰。我身可盡。心則常存也。聞者以為此謂精神耳。精神豈有消爍時哉。且崖歿后。靈跡尤多。大槩皆拔苦予樂慈悲化也。茲不詳錄。姑錄一二。以見其死生之際云。孝愛寺僧佛興者。飲啖隨俗。后崖舉事感之。發(fā)愿斷酒肉。至晚歸寺。見金色人語曰。汝能斷肉。大好。汝若食一眾生肉。則食一切眾生肉。一切眾生即父母眷屬肉也。必欲食者。當如死尸中蟲。蟲即肉也。又聞空中聲曰。汝勤持齋。愿令眾生得不食身。又令餓鬼身常飽滿。其將化時。沙門寶海問曰。等是一火。何故菩薩受燒都無痛相。答曰。眾生有相故痛。問菩薩常云。代眾生受苦。為實得否。答既發(fā)心代受。何以不得。問眾生罪熟。各自受苦。菩薩自燒。何由可代。答一念善根。即能滅惡。豈非代耶。普法師曰。二家共論大義。終未之決。其一以佛智緣無相理。理是所緣。智是能緣。其一以除妄息倒。即是真諦。二說其何者為當。崖曰。佛即無相。無別異相故。海法師曰。佛即無相。無相之相。本無異相。若然者菩薩。則釋迦觀音耶。崖曰。我是凡夫。誓入地獄。代眾生苦。愿令成佛。海曰。先佛何故。早得成佛。答先佛一時眾生度已盡也。問藥王等圣。何故亦成佛。今菩薩獨未成佛。是將與先佛殊途矣。答前時眾生已得藥王意。今眾生未得我意。由我始化。如將落花。其應對皆此類。座中有疑崖非圣人者。崖乃的呼其人之姓名曰。諸佛應世無定形?;蜃骷膊〕舐P笊愵?。愿檀越毋妄生輕慢心也。舉火之次。皆睹瑞相?;驁A蓋覆崖。有三道人。趺坐蓋上?;蛭迳?。如人形像。處麻室四門者。或柴樓上光如日輪。然并雨華。大小非一。又聞天鼓。殷殷深遠。久之??縣人。于??江邊。見崖于空中乘油絡輿。從五六百僧。隱隱西沒。及心舍利之至寶國寺。復有光。如華叢狀。明燭庭宇。阿迦膩吒寺僧慧勝抱疾。自以不見勝緣。心殊悵快。忽夢崖將一沙彌。帕裹三斛許香。并以檀屑分四聚。繞勝爇之。勝怖曰凡夫耳。未能焚身也。崖曰無怖。用薰病也。即覺爽健。因請現(xiàn)瑞。答曰。我名光明遍照寶藏菩薩。所謂崖者詭名耳。一日設會。勝唱曰。潼州道俗見瑞福重故也。我等不見。則障厚可知。于是二百許人即應聲。見天華如雪。繽紛滿空。皆黃金色。明凈耀目。大七寸盤許。自朝至午乃止。取之者。雖緣木升屋。皆飛去不可得。
續(xù)高僧傳·卷第二十七 遺身篇第七
釋僧崖。
姓牟氏。
祖居涪陵。
晉義熙九年。
朱齡石伐蜀涪陵獽三百家。
隨軍平討。
因止于廣漢金淵山谷。
崖即其后也。
而童幼少言不雜俳戲。
每游山泉必先禮而后飲。
或諦視不瞬。
坐以終日。
人問其故。
答曰。
是身可惡。
我思之耳。
后必燒之。
及年長從戎。
毅然剛正。
嘗隨伴捕魚。
得己分者用投諸水。
謂伴曰。
殺非好業(yè)。
我今舉體皆現(xiàn)生瘡。
誓斷獵矣。
遂燒其獵具。
時獽首領數(shù)百人。
共筑池塞。
資以養(yǎng)魚。
崖率家僮往彼觀望。
忽有異蛇長尺許。
頭尾皆赤。
須臾長大乃至丈馀。
圍五六尺。
獽眾奔散。
蛇便趣水。
舉尾入云。
赤光遍野。
久之乃滅。
尋爾眾聚。
具論前事。
崖曰。
此無憂也。
但斷殺業(yè)。
蛇不害人。
又勸停池堰。
眾未之許。
俄而堤防決壞。
時依悉禪師。
施力供侍雖充驅(qū)使而言語訥澀舉動若癡。
然一對一言時合大理。
經(jīng)留數(shù)載無所異焉。
至玄冬之月。
禪師患足冷。
命之取火。
乃將大爐炎炭。
直頓于前。
禪師責之曰。
癡人何煩汝許多火。
乃正色答曰。
須火卻寒。
得火嫌熱。
孰是癡人。
情性若斯何由得道。
禪師謂曰。
汝不畏熱。
試將手置火中。
崖即應聲將指置火中。
振吒作聲。
卒煙涌出。
都不改容。
禪師陰異之。
未即行敬。
又以他日。
諸弟子曰。
崖耐火。
共推之火爐。
被燒之處皆并成瘡。
而忻笑自如。
竟無痛色。
諸弟子等具咨禪師。
禪師喚來謂曰。
汝于此學佛法。
更莫漫作舉動或亂百姓。
答曰。
若不苦身焉得成道。
如得出家一日便足。
禪師遂度出家。
自為剃發(fā)。
但覺鬢須易除猶如自落。
禪師置刀于地。
攝衣作禮曰。
崖法師來。
為我作師。
我請為弟子。
崖謙謝而已。
既法衣著體。
四輩尊崇歸命輸誠。
無所吝惜。
或有疾病之處。
往到無不得除。
三十年間大弘救濟。
年踰七十心力尚強。
以周武成元年六月。
于益州城西路首。
以布裹左右五指燒之。
有問燒指可不痛耶。
崖曰。
痛由心起。
心既無痛。
指何所痛。
時人同號以為僧崖菩薩。
或有問曰。
似有風疾。
何不治之。
答曰。
身皆空耳。
知何所治。
又曰。
根大有對。
何謂為空。
答曰。
四大五根復何住耶。
眾服其言。
孝愛寺兌法師者。
有大見解。
承崖發(fā)跡。
乃率弟子數(shù)十人往彼禮敬。
解衣施之顧大眾曰。
真解波若非徒口說。
由是道俗通集倍加崇信。
如是經(jīng)日。
左手指盡火次掌。
骨髓沸上涌。
將滅火焰。
乃以右手殘指。
挾竹挑之。
有問其故。
崖曰。
緣諸眾生不能行忍。
今勸不忍者忍不燒者燒耳。
兼又說法勸勵。
令行慈斷肉。
雖煙焰俱熾以日繼夕并燒二手。
眉目不動。
又為四眾說法誦經(jīng)。
或及諸切詞要義。
則頷頭微笑。
時或心怠。
私有言者。
崖顧曰。
我在山中初不識字。
今聞經(jīng)語。
句句與心相應。
何不至心靜聽。
若乖此者則空燒此手。
何異樵頭耶。
于是大眾懔然莫不專到。
其后復告眾曰。
末劫輕慢心轉(zhuǎn)薄淡。
見像如木頭。
聞經(jīng)如風過馬耳。
今為寫大乘經(jīng)教故燒手滅身。
欲令信重佛法也。
闔境士女聞者皆來繞數(shù)萬匝。
崖夷然澄靜。
容色不動。
頻集城西大道。
談論法化。
初有細雨殆將沾漬。
便斂心入定。
即云散月明。
而燒臂掌骨五枚如殘燭燼。
忽然各生并長三寸。
白如珂雪。
僧尼僉曰。
若菩薩滅后。
愿奉舍利起塔供養(yǎng)。
崖乃以口嚙新生五骨。
?而折之。
吐施大眾曰。
可為塔也。
至七月十四日。
忽有大聲狀如地動天裂。
人畜驚駭。
于上空中或見犬羊龍蛇軍器等象。
少時還息。
人以事問崖曰。
此無苦也。
驚睡三昧耳。
吾欲舍身。
可辦供具。
時孝愛寺導禪師。
戒行清苦耆年大德。
舍六度錫杖并及紫被贈崖。
入火揵為。
僧淵遠送班納。
意愿隨身。
于時人物諠擾。
施財山積。
初不知二德所送物也。
至明日平旦。
忽告侍者法陀曰。
汝往取導師錫杖紫被及納袈裟來為吾著之。
便往造焚身所。
于時道俗十馀萬眾擁輿而哭。
崖曰。
但守菩提心。
義無哭也。
便登高座為眾說法。
時舉目視于薪??。
欣然獨笑。
乃傾右脅而寢。
都無氣息。
狀若木偶。
起問曰。
時將欲至。
仍下足白僧曰。
佛法難值宜共護持。
先所積柴疊以為樓。
高數(shù)丈許。
上作乾麻小室以油潤之。
崖緩步至樓。
繞旋三匝。
禮拜四門便登其上。
馮欄下望令念般若。
有施主王撰懼曰。
我若放火便燒圣人。
將獲重罪。
崖陰知之。
告撰上樓。
臂摩頂曰。
汝莫憂造樓得罪。
乃大福也。
促令下火。
皆畏之置炬著地。
崖以臂挾炬。
先燒西北次及西南。
麻燥油濃赫然熾合。
于盛火中放火設禮。
比第二拜。
身面焦炘。
重復一禮。
身踣炭上。
及薪盡火滅。
骨肉皆化。
惟心尚存。
赤而且濕。
肝腸脾胃猶自相連。
更以四十車柴燒之。
腸胃雖卷。
而心猶如本。
兌法師乃命收取葬于塔下。
今在寶園寺中。
初未燒前。
有問者曰。
菩薩滅度愿示瑞相。
崖曰。
我身可盡心不壞也。
眾謂心神無形不由燒蕩。
及后心存。
方知先見留以一心之不朽也。
然崖自生及終。
頻現(xiàn)異相。
有數(shù)十條。
曾于一家將欲受戒。
無何笑曰。
將舍寶物生疑慮耶。
眾相推問。
有楊氏婦欲施銀釵。
恐夫責及。
因決舍之。
有孝愛寺僧佛與者。
偏嗜飲啖流俗落度。
隨崖輿后。
私發(fā)愿曰。
今值圣人誓斷酒肉。
及返至寺見黃色人曰。
汝能斷肉大好。
汝若食一眾生肉。
即食一切眾生肉。
若又食者。
即食一切父母眷屬肉矣。
必欲食者當如死尸中蟲。
蟲即肉也。
又曰。
有六時念善大好。
若不能具一時亦好。
如是一念其心亦好。
皆能滅惡也。
見其言詞真正音句和雅。
將欲致問。
不久而滅。
于是佛與翹心精進繞塔念誦。
又聞空中聲曰。
汝勤持齋。
愿令眾生得不食身。
又令餓鬼身常飽滿。
觀其感被皆崖力也。
初登柴樓。
沙門僧育在大建昌寺門。
見有火光高四五丈廣三四丈。
從地而起。
上沖樓邊。
久久乃滅。
又初焚日。
州寺大德沙門寶海問曰。
等是一火。
何故菩薩受燒都無痛相。
崖曰。
眾生有相故痛耳。
又曰。
常云代眾生受苦。
為實得不。
答曰。
既作心代受。
何以不得。
又曰。
菩薩自燒。
眾生罪熟各自受苦。
何由可代。
答曰。
猶如燒手一念善根。
即能滅惡。
豈非代耶。
時普法師又問曰。
二家共諍大義。
終莫之決。
一云。
佛智緣無相理。
理是緣境。
智是能緣。
一云。
除倒息妄即是真諦。
何者為定。
崖曰。
佛即無相。
無別異相。
海法師曰。
佛即無相。
無相之相本無異相。
若如此者。
菩薩即釋迦觀音。
崖曰。
我是凡夫。
誓入地獄。
代苦眾生。
愿令成佛耳海曰。
前佛亦有此愿。
何故早已成佛。
答曰。
前佛度一時眾生盡也。
又問。
藥王等圣。
何故成佛。
今菩薩獨未成佛。
而救眾生。
是則前佛殊墮。
答曰。
前段眾生已得藥王意。
今眾生未得我意。
由我始化如將落之花也。
故其應對一時。
皆此之類。
乃謂侍者智炎曰。
我滅度后。
好供養(yǎng)病人。
并難可測其本。
多是諸佛圣人乘權(quán)應化。
自非大心平等。
何能恭敬。
此是實行也。
坐中疑崖非圣人者。
乃的呼其人名曰。
諸佛應世形無定方。
或作丑陋諸疾乃至畜生下類。
檀越慎之勿妄輕也。
及將動火也皆睹異相。
或見圓蓋覆崖。
有三道人處其蓋上。
或見五色光如人形像在四門者或見柴樓之上如日出形并兩諸花。
大者如兩斛兜許。
小者鐘乳片。
五色交亂紛紛而下。
接取非一。
棖觸皆消。
又聞大鼓磤磤深遠。
久久方息。
及崖滅后。
郫縣人于郫江邊。
見空中有油絡輿。
崖在其上。
身服班納黃。
偏袒紫被捉錫杖。
后有五六百僧。
皆罩竹傘乘空西沒。
又潼州靈果寺僧慧策者。
承崖滅度。
乃為設大齋。
在故市中。
于食前忽見黑云從東南來翳日蔭會。
仍兩龍毛五色分明長者尺五短猶六寸。
又雨諸花幡香煙滿空繽紛。
大眾通見。
又初收心舍利至常住寺中。
皆見花叢含盛。
光榮庭宇。
又阿迦膩吒寺僧慧勝者。
抱病在床。
不見焚身。
心懷悵恨。
夢崖將一沙彌來。
帕裹三斛許香并檀屑。
分為四聚以繞于勝。
下火焚香。
勝怖曰。
凡夫耳。
未能燒身也。
崖曰。
無怖用熏病耳。
煨燼既盡即覺爽健。
又請現(xiàn)瑞。
答曰。
我在益州詭名崖耳。
真名光明遍照寶藏菩薩。
勝從覺后。
力倍于常。
有時在于外村。
為崖設會。
勝自唱導曰。
潼州福重。
道俗見瑞。
我等障厚都無所見。
因即應聲。
二百許人悉見天花如雪紛紛滿天映日而下。
至中食竟。
花形漸大如七寸盤。
皆作金色。
明凈耀日。
四眾競接都不可得。
或緣樹登高。
望欲取之。
皆飛上去。
又成都民王僧貴者。
自崖焚后舉家斷肉。
后因事故將欲解素。
私自評論。
時屬二更。
忽聞門外喚檀越聲。
比至開門見一道人。
語曰。
慎勿食肉。
言情酸切。
行啼而去。
從后走趁。
似近而遠。
忽失所在。
又焚后八月中。
獽人牟難當者。
于就嶠山頂行獵。
搦箭聲弩舉眼望鹿。
忽見崖騎一青麖。
獵者驚曰。
汝在益州已燒身死。
今那在此。
崖曰。
誰道許誑人耳。
汝能燒身。
不射獵得罪也。
汝當勤力作田矣。
便爾別去。
又至冬間。
崖兄子于溪中忽聞山谷喧動。
若數(shù)萬眾。
舉望見崖從以兩僧。
執(zhí)錫杖而行。
因追及之。
欲捉袈裟。
崖曰。
汝何勞捉我。
乃指前雞豬曰。
此等音聲皆有詮述。
如汝等語。
他人不解。
馀國言音汝亦不解。
人畜有殊皆有佛性。
但為惡業(yè)故受此形。
汝但力田莫養(yǎng)禽畜。
言極周委。
故其往往現(xiàn)形豫知人意。
率皆此也。
具如沙門忘名集。
及費氏三寶錄。
并益部集異記。

人物簡介

新脩科分六學僧傳·卷第三十 神化科(二)
蜀之新繁人。
在家素行道持戒。
雖田作。
亦擊鏵钁使聲如鐘磬。
以節(jié)念誦。
候日影至午而食。
耕耘尤護惜。
蟲蟻。
忽空中有聲曰。
進阇梨出家時到。
如是四五聲。
人舉聞之。
于是詣路口山薙落。
專行頭陀不以名隸寺。
蜀王秀遣參軍郁九閭長鄉(xiāng)領僚佐十人。
至山以請。
將發(fā)辭。
王曰。
彼如不來。
當申國法。
王曰不須威逼。
但以禮延。
明日必相見。
毋緩也長卿出成都郭門。
顧謂十人曰。
今茲以吾輩升兜率天致彌勒可也。
況山中一道人哉。
暮抵吉陽山下。
虎蹲道旁。
射之馬卻走懼甚。
即欲宿村舍。
以違王約難之。
俄而一僧負襆將登山。
長卿因悉留諸從者。
而獨偕僧抵寺。
進床坐召長卿入而向所見虎。
適在床下。
長卿戰(zhàn)慄不敢前。
進覺之為叱虎去。
長卿乃前。
白王意。
而語言顏色。
猶失度。
進笑曰。
檀越初出郭門時。
其雄邁。
固與今異。
長卿頂禮默不知答。
逮旦仍令長卿先歸報行。
至望鄉(xiāng)臺而進已及矣。
遂偕謁王。
為王受戒。
即曰。
辭出。
而襯施一不受。
遽就館法聚寺王間語其屬曰。
吾見進公誠不覺神悚。
后望見之輒為禮。
進每咄王曰。
貧道與王。
各有安樂地。
何苦相逼惱也。
諸僧諫以為不可頻忤王。
進曰。
大德畏死。
惟求王意。
而順媚之。
此豈弘教事哉。
貧道必責其過。
雖死無所畏。
屢入宮籞。
顧華筵美味盡謝去。
而徒繩床之安蒸餅之飽而已。
至授妃姬戒則使之不放逸。
而念無常甚。
而市井民家一時莫不遍赴。
則其分身慈濟之跡如此。
慈藏初為王門師。
兼領僧職。
而政治殊嚴峻。
然諸僧以王故相容忍。
至是訴進且祈鐫譙藏。
進不可。
曰渠性爾。
能受我語乎。
眾祈不已。
進竟造藏藏。
出迎。
進遽曰。
教門在汝亦太甚矣。
藏威為息。
既歸山中。
久之。
過檀越食。
座上忽失笑。
同座問其故。
曰吾見山寺。
凈人穿壁盜蜜故笑耳。
開皇中卒。
壽九十六。
續(xù)高僧傳·卷第三十五 感通篇中
釋法進。蜀中新繁人。在俗精進不啖辛腥。在田農(nóng)作。以鏵刃為鐘磬。步影而齋。有送食晚。便飲水而已。所犁田地不損蟲蟻。一時空中聲曰。進阇梨。出家時到。如是四五聲。合家同聞。進因詣洛口山出家。行頭陀不居寺舍。時隋蜀王秀。聞名知難邀請。遣參軍郁九閭長卿往。便將左右十人。辭王曰。承有道德。如請不來當申俗法。王曰。不須威逼。但以理延。明當達此。長卿出郭門。顧曰。今日將爾輩往兜率天請彌勒佛亦望得。何況山中道人有何不來。初至吉陽山下。日暮見虎道蹲。命人射之。馬皆退走。欲投村恐違王命。俄見一僧負襆上山。長卿命住為伴。馀從并留。步至寺所。召入至床。又見虎在床下。怖不自安。進遣虎出。具述王意。雖有答對。而怖形于相狀。進曰。檀越初出郭門一何雄勇。今來至此一何怯憚。長卿頂禮默然。因宿至旦。令先往益。貧道后來。行至望鄉(xiāng)臺。顧視進行已及。即與同見王。入內(nèi)受戒。即日辭出。所獲嚫施一無所受。令往法聚寺停。王顧諸佐曰。見此僧令寡人毛豎。戒神所護也。后更召入城。王遙見即禮。進曰。王自安樂。進自安樂。何為苦相惱亂作無益之事耶。諸僧諫曰。王為地主。應善問訊。何為訶責。進曰。大德畏死。須求王意。眼見惡事都不諫勉何名弘教。進不畏死。責過何嗛乎。雖盛飾床筵厚味重結(jié)。而但坐繩床粗餅而已。乃至妃姬受戒。但責放逸不念無常。又辭入山。重延三日。限滿便返。諸清信等咸設食而邀之。至時諸家各稱進到??偧嫊?。乃分身數(shù)十處焉。有時與僧出山赴食。欻爾而笑。人問其故。曰山寺凈人穿壁盜蜜耳。及還果如所說斯事非一。旦述之耳。初王門師慈藏者。為州僧官。立政嚴猛。瓶衣香花少闕加捶。僧眾苦之。而為王所重。無敢諫者。以事白進請為救濟。答曰。其威力如此。豈能受語耶??嗾埐灰?。進造藏房門。藏走出。謂曰。法門未可如是。爾亦大力也。還返入房。蜀人以大甚為大力。自此藏便息言。僧由此安。以開皇中卒山。年九十六。
高僧摘要·品高僧摘要卷三
蜀中新繁人。在俗。精進。不啖辛腥。在田農(nóng)作。以[錨-田+(巫/十)]刃為鐘磬。步影而齋。有送食晚。便飲水而已。所犁田地。不損蟲蟻。一時空中聲曰。進阇梨。出家時到。如是四五聲。合家同聞。進因詣洛口山出家。行頭陀。不居寺舍。時隋蜀王秀。聞名。知難邀請。遣參軍郁九閭長卿往。便將左右十人。辭王曰。承有道德。如請不來。當申俗法。王曰。不須威逼。但以理延。明當達此。長卿出郭門。顧曰。今日將你輩。往兜率天。請彌勒佛亦望得。何況山中道人有何不來。初至吉陽山下。日暮見虎道蹲。命人射之。馬皆退走。欲投村??诌`王命。俄見一僧。負襆上山。長卿命住為伴。馀從并留。步至寺所。召入至床。又見虎在床下。怖不自安。進遣虎出。具述王意。雖有答對。而怖形于相狀。進曰。檀越初出郭門。一何雄勇。今來至此。一何怯憚。長卿頂禮默然。因宿至旦。令先往。貧道后來。行至望鄉(xiāng)臺。顧視進行已及。即與同見王。入內(nèi)受戒。即日辭出。所獲?施。一無所受。令往法聚寺停。王顧諸佐曰。見此僧令寡人毛豎。戒神所護也。后更召入城。王遙見即禮。進曰。王自安樂。進自安樂。何為苦相惱亂。作無益之事耶。諸僧諫曰。王為地主。應善問訊。何為訶責。進曰。大德畏死。須求王意。眼見惡事。都不諫勉。何為弘教。進不畏死。責過何嫌乎。雖盛飾床筵。厚味重結(jié)。而但坐繩床。食粗餅而已。至妃姬受戒后。又辭入山。重延三日。限滿便返。諸清信等。咸設食而邀之。至時諸家各稱進到。總集計會。乃分身數(shù)十處焉。有時與僧出山赴食。欻爾而笑。人問其故。曰山寺凈人。穿壁盜蜜耳。及還果如所說。初王門師慈藏者。為州僧官。立政嚴猛。瓶衣香花。少闕加捶。僧眾苦之。而為王所重。無敢諫者。以事白進。請為救濟。答曰。其威力如此。豈能受語耶。苦請不已。進造藏房門。藏走出。謂曰。法門未可如是。爾亦大力也。(蜀人以大甚為大力)還返入房。自此藏便息言。僧由此安。以開皇中卒山。年九十有六。

人物簡介

全宋詩
釋楚圓(九八六~一○三九),俗姓李,全州(今屬廣西)人。住潭州石霜,稱楚圓慈明禪師。為南岳下十世,汾陽昭禪師法嗣(《五燈會元》卷一二)。仁宗寶元二年卒,年五十四(《嘉泰普燈錄》卷二)。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介紹】: 宋僧。全州清湘人,俗姓李。少為儒生,潛心舉業(yè)。年二十二,回心向道,于湘山隱靜寺得度。嗣汾陽昭禪師。仁宗景祐末,住石霜,稱慈明禪師。其徒編有《慈明和尚五會語錄》。
禪林僧寶傳·卷第二十一
慈明禪師。
出全州清湘李氏。
諱楚圓。
少為書生。
年二十二。
依城南湘山隱靜寺(或云依金地寺)得度。
其母有賢行。
使之游方。
公連眉秀目。
頎然豐碩。
然忽繩墨。
所至為老宿所呵。
以為少叢林。
公柴崖而笑曰。
龍象蹴踏。
非驢所堪。
嘗橐骨董箱。
以竹杖荷之。
游襄沔間。
與守芝谷泉俱結(jié)伴。
入洛中。
聞汾陽昭禪師。
道望為天下第一。
決志親依。
時朝廷方問罪河東。
潞澤皆屯重兵。
多勸其無行。
公不顧渡大河。
登太行。
易衣類廝養(yǎng)。
竄名火隊中。
露眠草宿。
至龍州。
遂造汾陽。
昭公壯之。
經(jīng)二年。
未許入室。
公詣昭。
昭揣其志。
必罵詬。
使令者或毀詆諸方。
及有所訓。
皆流俗鄙事。
一夕訴曰。
自至法席已再夏。
不蒙指示。
但增世俗塵勞念。
歲月飄忽。
己事不明。
失出家之利。
語未卒。
昭公熟視罵曰。
是惡知識。
敢裨販我。
怒舉杖逐之。
公擬伸救。
昭公掩其口。
公大悟曰。
乃知臨濟道。
出常情。
服役七年辭去。
依唐明嵩禪師。
嵩謂公曰。
楊大年內(nèi)翰。
知見高。
入道穩(wěn)實。
子不可不見。
公乃往見大年。
大年問曰。
對面不相識。
千里卻同風。
公曰。
近奉山門請。
大年曰。
真?zhèn)€脫空。
公曰。
前月離唐明。
大年曰。
適來悔相問。
公曰。
作家。
大年喝之。
公曰恰是。
大年復喝。
公以手劃一劃。
大年吐舌曰。
真是龍象。
公曰。
是何言歟。
大年顧令別點茶曰。
元來是家里人。
公曰。
也不消得。
良久又問。
如何是圓上座為人句。
公曰。
切。
大年曰。
作家作家。
公曰。
放內(nèi)翰二十拄杖。
大年拊膝曰。
這里是什么處所。
公拍掌曰。
不得放過。
大年大笑。
又問。
記得唐明悟時因緣否。
公曰。
唐明聞。
僧問首山佛法大意。
首山曰。
楚王城畔(或有汝汝)水東流。
大年曰。
只如此語意如何。
公曰。
水上掛燈毬。
大年曰。
與么則辜負古人去。
公曰。
內(nèi)翰疑則別參。
大年曰。
三腳蝦蟆跳上天。
公曰。
一任??跳。
大年乃又笑。
館于齋中。
日夕質(zhì)疑智證。
因聞前言往行。
恨見之晚。
朝中見駙馬都尉李公。
曰。
近得一道人。
真西河師子。
李公曰。
我以拘文。
不能就謁奈何。
大年默然。
歸語公曰。
李公佛法中人。
聞道風遠至。
有愿見之心。
政以法不得。
與侍從過從。
公黎明謁李公。
李公閱謁。
使童子問。
道得即與上座相見。
公曰。
今日特來相看。
又令童子曰。
碑文刊白字。
當?shù)婪N青松。
公曰。
不因今日節(jié)。
馀日定難逢。
童子又出曰。
都尉言。
與么則與上座相見去也。
公曰。
腳頭腳底。
李公乃出坐定。
問曰。
我聞西河。
有金毛師子。
是否。
公曰。
什么處得此消息。
李公喝之。
公曰。
野犴鳴。
李公又喝。
公曰。
恰是。
李公大笑。
既辭去。
問臨行一句。
公曰。
好將息。
李公曰。
何異諸方。
公曰。
都尉又作么生。
曰。
放上座二十拄杖。
公曰。
專為流通。
李公又喝。
公曰。
瞎。
李公曰好去。
公曰諾諾。
自是往來楊李之門。
以法為友。
久之辭還河東。
大年曰。
有一語。
寄唐明。
公曰。
明月照見夜行人。
大年曰。
卻不相當。
公曰。
更深猶自可。
午后更愁人。
大年曰。
開寶寺前金剛。
近日因什么汗出。
公曰。
知。
大年曰上座臨行。
豈無為人句。
公曰。
重疊關山路。
大年曰。
與么則隨上座去也。
公作噓聲。
大年曰。
真師子兒。
公還唐明。
李公遣兩僧訊公。
公于書尾??雙足。
寫來僧名。
以寄之李公。
作偈曰。
黑毫千里馀。
金槨示雙趺。
人天渾莫測。
珍重赤須胡。
公以母老南歸。
至筠州。
首眾僧于洞山。
時聰禪師居焉。
先是汾陽謂公曰。
我遍參云門尊宿兒孫。
特以未見聰為恨。
故公依止。
又三年。
乃游仰山。
楊大年以書抵宜春太守黃宗旦。
使請公出世說法。
守虛南原致公。
公不赴。
旋特謁候守愿行。
守問其故。
對曰。
始為讓。
今偶欲之耳。
守大賢之。
住三年。
棄去省母。
以白金為壽。
母詬曰。
汝定累我入泥犁中。
投諸地。
公色不怍。
收之辭去。
謁神鼎諲禪師。
諲首山高弟。
望尊一時。
衲子非人類精奇。
無敢登其門者。
住山三十年。
門弟子氣吞諸方。
公發(fā)長不剪。
弊衣楚音。
通謁稱法侄。
一眾大笑。
諲遣童子問。
長老誰之嗣。
公仰視屋曰。
親見汾陽來。
諲杖而出顧見。
頑然問曰。
汾州有西河師子。
是否。
公指其后。
絕叫曰。
屋倒矣。
童子返走。
諲回顧相矍鑠。
公地坐脫只履。
而視之。
諲老忘所問。
又失公所在。
公徐起整衣。
且行且語曰。
見面不如聞名。
遂去。
諲遣人追之不可。
嘆曰。
汾州乃有此兒耶。
公自是名增重叢林。
定林沙門本延有道行。
雅為士大夫所信敬。
諲見延稱。
公知見可興臨濟。
會道吾席虛。
延白郡請以公主之。
法令整肅。
亡軀為法者集焉。
示眾曰。
先寶應曰。
第一句薦得。
堪與祖佛為師。
第二句薦得。
堪與人天為師。
第三句薦得。
自救不了。
道吾則不然。
第一句薦得和泥合水。
第二句薦得。
無繩自縛。
第三句薦得。
四棱著地。
所以道。
起也海晏河清。
行人避路。
住也乾坤失色。
日月無光。
汝輩向什處出氣。
良久曰。
道吾為汝出氣。
乃噓一聲。
卓拄杖而起。
又曰。
道吾打鼓。
四大部州同參。
拄杖橫也。
挑掛乾坤大地。
缽盂覆也。
蓋卻恒沙世界。
且問。
汝輩向何處。
安身立命。
若也知之。
北俱盧州吃粥吃飯。
若也不知。
長連床上吃粥吃飯。
后住石霜。
當解夏謂眾曰。
昨日作嬰孩。
今朝年已老。
未明三八九。
難踏古皇道。
手鑠黃河乾。
腳踢須彌倒。
浮生夢幻身。
人命久難保。
天堂并地獄。
皆由心所造。
南山北嶺松。
北嶺南山草。
一雨潤無邊。
根苗壯枯槁。
五湖參學人。
但問虛空討。
死脫夏天衫。
生著冬月襖。
分明無事人。
特地生煩惱。
喝一喝。
時真點胸者。
為善作者折難。
自金鑾還。
公呵曰。
解夏未一月。
乃已至此。
破壞叢林。
有何忙事。
真曰。
大事未透脫故耳。
公曰。
汝以何為佛法要切。
真曰。
無云生嶺上。
有月落波心。
公詬曰。
面皺齒豁。
猶作此見解。
真不敢仰視曰。
愿為決之。
公曰。
汝問我答。
真理前語而問之。
公曰。
無云生嶺上。
有月落波心。
真遂契悟。
住南岳福嚴。
以大法授南禪師。
語在南傳。
僧問。
臨濟兩堂首座。
一日相見。
同時喝。
臨濟聞之升座曰。
大眾要會臨濟賓主句。
問取堂中二禪客。
此意如何。
公作偈曰。
啐啄之機箭柱鋒。
瞥然賓主當時分。
宗師憫物明緇素。
北地黃河徹底渾。
又問。
趙州勘婆子。
師意如何。
公亦作偈曰。
趙州勘破婆子。
葉落便合知秋。
天下幾多禪客。
五湖四海悠悠。
明日升座曰。
一喝分賓主。
照用一時行。
要會個中意。
日午打三更。
遂一喝云。
且道是賓是主。
還有分得者么。
若也分得。
朝行三千暮行八百。
若也未能。
老僧失利。
移住興化。
康定戊寅。
李都尉遣使邀公曰。
海內(nèi)法友。
唯師與楊大年耳。
大年棄我而先。
仆年來頓覺衰落。
忍死以一見公。
仍以書抵潭帥敦遣之。
公惻然。
與侍者舟而東下。
舟中作偈曰。
長江行不盡。
帝里到何時。
既得涼風便。
休將櫓棹施。
道過瑯琊。
覺禪師出迎。
大喜曰。
有眾之累。
不得躬造。
受曲折而惠然。
辱而臨之。
天賜我也。
公為逗留。
夜語及并汾舊游。
覺曰。
近有一老衲至。
問其離何所。
曰楊州。
問船來陸來。
曰船來。
問船在何處。
曰岸下。
問。
不涉程途一句如何道。
其僧恚曰。
杜撰長老。
如麻似粟。
遣人追不及。
云是舉道者。
頃在汾州時尚少。
舉陸沉眾中。
不及識之。
公笑曰。
舉見處才能自了。
而汝墮負。
何以為人。
覺屏息汗下。
公為作牧童歌。
其略曰。
回首看。
平田闊。
四方放去休攔遏。
一切無物任意游。
要收只把索頭撥。
小牛兒。
順毛捋。
恐上高坡四蹄脫。
日已高。
休喂草。
捏定鼻頭無少老。
一時牽向圈中眠。
和泥看渠東西倒。
覺默得其游戲三昧。
至京師。
與李公會月馀。
而李公果歿。
臨終??一圓相。
又作偈獻公。
偈曰。
世界無依。
山河匪礙。
大海微塵。
須彌納芥。
拈起幞頭。
解下腰帶。
若覓死生。
問取皮袋。
公曰。
如何是本來佛性。
李公曰。
今日熱如昨日。
隨聲便問。
公臨行一句作么生。
公曰。
本來無掛礙。
隨處任方圓。
李公曰。
晚來困倦。
更不答話。
公曰。
無佛處作佛。
李公于是泊然而逝 仁宗皇帝尤留神空宗。
聞李公之化。
與圓問答。
加嘆久之。
公哭之慟。
臨壙而別之。
有詔賜官舟。
南歸中途。
謂侍者曰。
我忽得風痹疾。
視之口吻已喎斜。
侍者以足頓地曰。
當奈何平生呵佛罵祖。
今乃爾。
公曰。
無憂為汝正之。
以手整之。
如故。
曰。
而今而后。
不鈍置汝。
遂以明年至興化。
正月初五日。
沐浴辭眾。
跏趺而逝。
閱世三十有四。
坐夏三十有二。
李公之子。
銘志其行于興化。
而藏全身于石霜。
公平生以事事無礙行心。
凡圣所不能測。
室中宴坐。
橫刀水盆之上。
旁置草鞋。
使來參扣者下語。
無有契其機者。
又作示徒偈曰。
黑黑黑。
道道道。
明明明。
得得得。
又冬日榜僧堂。
作此字?○○○?==≡兒([田/?][曲-曰+口][(巨-匚)@二]才)。
其下注云。
若人識得。
不離四威儀中。
有首座者。
見之謂曰。
和尚今日放參。
慈明聞而笑之云。
贊曰。
有際天之云濤。
乃可容吞舟之魚。
有九萬里之風。
乃可負乖天之翼。
三世如來之法印重任也。
豈尋常之材。
可荷檐乎。
余觀慈明。
以英偉絕人之姿。
行不纏凡圣之事。
談笑而起臨濟于將仆。
叱咤而死黃龍之偷心。
視其施為。
不見轍跡。
未三世而死為繩墨。
諺曰。
字經(jīng)三寫烏焉成馬。
此言雖小。
可以喻大。
補續(xù)高僧傳·習禪篇
石霜楚圓禪師。號慈明。汾陽嫡嗣也。生全州李氏。少為書生。年二十二出家。母有賢行。使游方。師連眉秀目。頎然豐碩。然忽繩墨。所至為老宿呵。以為少叢林。師柴崖而笑曰。龍象蹴踏。非驢所堪。嘗橐骨董箱。以竹杖荷之。游湘沔間。聞汾陽道望。遂與大愚谷泉瑯琊造焉。陽顧而默器之。經(jīng)二年未許入室。每見必罵詬。或毀詆。諸方所訓。皆流俗鄙事。一夕訴曰。自至法席已再夏。不蒙指示。但增世俗塵勞念。歲月飄忽。己事不明。語未卒。陽熟視罵曰。是惡知識。敢裨販我。怒舉杖逐之。師擬伸救。陽掩師口。乃大悟曰。乃知臨濟道出常情。服役七年辭去。依唐明嵩公。嵩指會楊大年。因大年。復會李都尉。二公恨見之晚。館于齋中。日夕質(zhì)疑智證。以為法友。久之辭還河東。省唐明。李公遣二僧訊師。師于書尾。畫雙足寫來僧名。以寄之。李作偈曰。黑毫千里馀。金槨示雙趺。人天渾莫測。珍重赤須胡。師以母老。南歸至筠州。首眾于洞山。時聰禪師居焉。先是。汾陽謂師曰。我遍參云門兒孫。特以未見聰為恨。故師依止三年。乃游仰山。大年以書抵宜春太守黃宗旦。使請師出世。守虛南原致師。師不赴。旋特謁候守愿行。守問其故。師曰。始為讓。今偶欲之耳。守大賢之。住三年。棄去省母。以白金為壽。母投金于地。罵曰。汝少行腳。負布橐去。今安得此物。吾望汝濟我。反置我地獄耶。師色不怍。徐收之辭去。謁神鼎諲公。鼎首山高弟。望尊一時。衲子非人類精奇。無敢登其門者。住山三十年。門弟子氣吞諸方。師發(fā)長不剪。弊衣楚音。通謁稱法侄。一眾大笑。鼎遣童子問。長老誰之嗣。師仰視屋曰。親見汾陽來。鼎杖而出。顧見頎然。問曰。汾州有西河師子是否。師指其后。絕叫曰。屋倒矣。童子返走。鼎回顧相矍鑠。師地坐脫只履而視之。鼎老忘所問。又失師所在。師徐起整衣行。且語曰。見面不如聞名。遂去。鼎遣人追之。不可。嘆曰。汾陽乃有此兒耶。師自是名重叢林。適道吾虛席??ひ茣?。欲得大禪伯領之。鼎以師應召。法令嚴整。亡身為法者集焉。師之大機大用。不可思議。傳者謂。師以事事無礙行心。凡圣不能測??蔀橹砸?。水庵。謂尤侍郎延之曰。昔大愚慈明谷泉等。結(jié)伴參汾陽。河東苦寒。眾人憚之。惟慈明曉夕不憚。夜坐欲睡。則引錐自刺。嘆曰。古人為生死事大。不食不寢。我何人哉。乃縱荒逸。生無益于時。死無聞于后。是自棄也。及辭歸。汾陽嘆曰。楚圓今去。吾道東矣。次住福嚴。又移興化。嘗室中插劍一口。以草鞋一對。水一盆。置在劍邊。擬議者。師曰。喪身失命了也。便喝出。無有一人契者。其他玄言妙語。提唱宗乘。探旨者麻粟出焉。而黃龍南楊岐會二人。最為上首。能世其家。以某年正月五日示寂。前是。李都尉遣使邀師曰。海內(nèi)法友。唯師與楊大年耳。大年棄我而先。仆年來頓覺衰落。忍死以一見公。仍以書抵潭帥敦遣之。師惻然。與侍者舟而東下。舟中作偈曰。長江行不盡。帝里到何時。既得涼風便。休將櫓棹施。至京與李公會。月馀而李公歿。臨終畫一圓相。又作偈獻師。偈曰。世界無依。山河匪礙。大海微塵。須彌納芥。拈起幞頭。解下腰帶。若覓死生。問取皮袋。師曰。如何是本來佛性。公曰。今日熱如昨日。隨聲便問。師臨行一句作么生。師曰。本來無質(zhì)礙。隨處任方圓。公曰。晚來困倦。更不答話。師曰。無佛處作佛。公于是泊然而逝。仁宗皇帝。尤留神空宗。聞李公化與師問答。嘉嘆久之。師哭之慟。臨壙而別。有旨賜官舟南還。中途謂侍者曰。我忽得風痹疾。視之口吻已喎斜。侍者以足頓地曰。當奈何平生呵佛罵祖。今乃爾。師曰。無憂為汝正之。以手整之如故。曰。而今而后。不鈍置汝。逾年而化。李公子。銘志其行于興化。全身塔于石霜。 系曰。達人出世。以開物成務。為心非自衒也。方師之受南原也。戢天際想于眉睫間。聊試吾道動靜何如。觀其初不赴。后自請行。進退躊躇。意可知矣。覺范云。慈明道。起臨濟于將仆。而平昔廓落乃如此。微神鼎。則亦谷泉流也。雖然。狂奴故態(tài)。特師之寓言耳。真面目。豈無知音者哉。然神鼎固長者。難及也。
李守欽 朝代: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介紹】: 明河南汜水人,號肅庵。
聰明善悟。
病危,得蜀醫(yī)治愈。
因從之受業(yè)。
后至峨眉,得異人傳授,又得一道人指點,醫(yī)術更精,尤精太素脈理,能斷人生死。
治愈患者,不可勝數(shù)。
有《方書一得》、《太素精要》等。
林增志 朝代:明末清初

人物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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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增志(1593年—1667年),字任先,一字可任,自署此山道人,浙江瑞安縣人。
崇禎元年(1628年)中進士,任湖廣蒲圻縣(今屬湖北省赤壁市)知縣。
為政廉潔,每月講學于明倫堂,當?shù)厥匡L丕變。
擢翰林院編修。
崇禎十年(1637年),為東宮講官。
十六年(1643年),任會試同考官,轉(zhuǎn)春坊。
不久,轉(zhuǎn)少詹事。
崇禎十七年(1644年)三月,李自成破北京,林增志南歸金陵,知馬士英必敗,固辭史可法推薦。
次年,唐王徵其為禮部右侍郎兼東閣大學士。
隆武死難,增志出奔沙縣,至呂峰山出家。
康熙五年(1666年),往括蒼凈覺寺,次年夏,因病返密印寺,于八月十二日圓寂。

人物簡介

御選明詩姓名爵里
字茲受,吳江人。崇禎庚辰進士,除永州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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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晉錫,字康侯,號燕勒,又號茲受(梓授),南直隸蘇州府吳縣籍吳江縣人,明末清初官員。
崇禎十二年(1639年)己卯科應天鄉(xiāng)試舉人,崇禎十三年(1640年)聯(lián)捷庚辰科進士,都察院觀政,本年八月授永州府推官。
嘗奉檄清獄,歷十三郡,出冤系數(shù)千人。
時四方盜熾,晉錫團練鄉(xiāng)勇,為守御計,祁陽賊馮異乘歲饑,鼓亂眾數(shù)萬,攻破祁陽據(jù)之。
晉錫選團兵及猺兵,得五千人,將討異,異遣人偽約降,斬之,命將三路薄祁陽,而自集馀兵守永。
異果從間道來襲,圍三晝夜,知有備遁去。
晉錫率銳兵追之,斬首千計,三路兵復扼其前,獲異父母而異降。
既張獻忠陷長沙,巡撫王聚奎偕諸潰將奔永,永民畏焚掠,咸避去,城空。
晉錫將奔訴于朝,會新?lián)岷悟v蛟至,移檄追還,命掌武昌推官事。
甲申南都詔至,左良玉擁兵漢陽,意不測,騰蛟將以死徇,晉錫說以正紀,盧鼎等得開讀無他變,騰蛟疏陳晉錫守永功,以為衡永郴桂團練監(jiān)軍,晉錫至永,復以計擒劇賊魏可教等。
乙酉(1645年),左良玉反,騰蛟投江,獲救不死,乃抵長沙,集諸屬吏痛哭盟誓,分士馬舟艦糗糧,各任其一命,晉錫以長沙推官攝郴桂道事,晉錫陳鳩楚方略數(shù)千言,騰蛟善之而不能用。
丙戌(1646年),唐王徵兵于楚,晉錫請行,騰蛟不許,別遣郝永忠,永忠欲得晉錫兵,晉錫悉以其兵隸之,唐王擢晉錫廣西布政使,晉錫將行,而永忠尚屯郴,郴民苦之,謁晉錫不得行,加大理寺卿,攝道事。
清兵日迫,郴地益危,晉錫誓死守,既而騰蛟在長沙檄晉錫督餉,晉錫去郴,永忠果激民變,屠郴而去。
丁亥(1646年),永明王朱由榔以晉錫巡撫衡永郴桂長寶,會湘陰、長沙兵變,騰蛟奔衡州,湖南無尺土,晉錫知事不可為,遂削發(fā)為僧,入九嶷山,清軍招降之,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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