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鄧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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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介紹】: 元徽州婺源人,字季溫。
初師程文,文令從鄭玉,出則為諸生講授,入見則執(zhí)弟子禮,相隨六年,玉愛之如骨肉。
玉被朱元璋將鄧愈所執(zhí),自始囚至死,友直始終隨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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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1298—1358 【介紹】: 元徽州歙縣人,字子美,號師山。
博究五經(jīng),于《春秋》尤精,絕意仕進(jìn),講學(xué)于師山書院,受業(yè)者眾,學(xué)者稱師山先生。
順帝至正中,征為翰林待制、奉議大夫,不起,以著述為事。
朱元璋將鄧愈至,強之出仕。
不從,被拘囚,自縊死。
有《春秋經(jīng)傳闕疑》、《師山集》。
元詩選
玉字子美,徽州歙縣人。敏悟嗜學(xué),門人受業(yè)者,所居至不能容,構(gòu)師山書院以處焉。為文章不事雕刻,亟稱于虞、揭、歐陽諸公。至正十四年,除翰林待制,遣使者賜以上尊名幣,浮海徵之,辭疾不起。十七年,明太祖下徽州,守將要之使出,玉曰:吾豈仕二姓者耶!北向再拜自經(jīng)死。嘗作詩云:「何時四海收兵甲,還向師山理舊書?!箤W(xué)者稱師山先生,所著有《師山集》。同郡程以文稱其制行高,見道明,故卓然能自為一家言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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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1362 【介紹】: 明開國時處州麗水人,字景淵。
元末從石抹宜孫守處州,為之出謀劃策,授行省元帥。
朱元璋軍克處州時,走避建寧。
后與劉基、宋濂、章溢同征至應(yīng)天,任營田司僉事,尋遷洪都知府,佐鄧愈鎮(zhèn)守。
祝宗、康泰叛時被執(zhí)不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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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1371 【介紹】: 明初揚州府如皋人。
本張士誠守將,降朱元璋。
明初以指揮僉事從鄧愈下河州,從傅友德克文州,留守其地。
洪武四年蜀將丁世珍來攻,食盡無援,城破,為亂兵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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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介紹】: 元明間歙縣人,一名仲,字仲實,號白云,又號三峰。唐元子。少從洪焱祖學(xué)。元至正中,授崇安縣教諭,南雄路學(xué)正。以憂歸。朱元璋定徽州,召出仕,辭不就。尋攝紫陽書院山長。卒年七十有三。有《白云集》等。
明詩紀(jì)事·甲簽·卷二十三
桂芳一名仲,字仲實,歙人。
元至正中用薦授崇安縣教諭,再任南雄路學(xué)正。
明初攝紫陽書院山長。
有《武夷小稿》、《白云集略》四十卷。
(《四庫總目》:廬陵鐘晦撰桂芳行狀,稱其文一以氣為主。
今觀集中有《與陳浩書》稱,嘗慕蘇者泉閉戶探賾,古今上下,融液胸臆。
故下筆源源而無艱險窘迫態(tài)。
輒謂文不可學(xué)而能,氣可以養(yǎng)而致。
此蘇老家傳法也。
蓋其平生宗旨如此,故所作容與逶迤,絕無聱牙晦澀之習(xí),詩亦清諧婉麗,頗合雅音。
程敏政《新安文獻(xiàn)志》:朱大同云:「唐仲實詩清新流麗,格律高古。
」 田按:仲實《武夷小稿》、《白云集略》四十卷,今罕見傳本。
《四庫》著錄《白云集》七卷,蓋自程克勤所編《唐氏三先生集》錄出。
廬陵鐘晦撰仲實行狀稱其為詩清新流麗、出語驚人,而聲調(diào)格律鏗鏘瀏亮,讀之瑯然愜聽。
又謂太祖下歙,訪問耆儒,僉院鄧愈以朱升、唐仲實名聞,召對稱旨,有尊酒束帛之賜。
五倫書》又謂歙人姚璉與唐仲實同迎蹕于街口。
《四庫總目》錄入明人集部,蓋與錄陶宗儀《南村集》同意也。
仲實文宗老蘇,詩亦格律蒼老,其《和吳生維新》詩云:「老來懶吐驚人語,水落寒天露沙渚。
蚤年枉費饾饤功,謾把紅花娩青蕊。
」可以識其意趣矣?。?div id="5tclpqt" class='inline' id='people_41321_1_19_com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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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1345—1392 【介紹】: 明鳳陽府定遠(yuǎn)人,字文英。
少孤,太祖收為養(yǎng)子。
初授帳前都尉,從大軍征福建,遷大都督府同知。
鄧愈定吐蕃,封西平侯。
十四年,副傅友德取云南,乃留鎮(zhèn)于彼,宣恩布惠,安撫各族。
性沉毅,好賢禮士,愛護(hù)士卒。
在滇十年課農(nóng)桑,開屯田,浚滇池,通井鹽之利,多有建樹。
沐氏自此,世世鎮(zhèn)云南,直至明末。
既卒,追封黔寧王,謚昭靖。
明詩紀(jì)事·甲簽·卷二十一
英字文英,定遠(yuǎn)人。從太祖起兵,賜姓朱氏,后命復(fù)姓。累功封開國輔運推誠宣力武臣,西平侯,拜征南右副將軍,征云南。事平,留鎮(zhèn)云南,卒追封黔寧王,謚昭靖。 田按:史稱黔寧讀書不釋卷,暇則延諸生講說經(jīng)史。及觀其《贈掌記劉彥炳之東阿》詩,亦彬彬乎雅音也,黔寧鎮(zhèn)滇后先十年,有威惠。其卒也,多以詩挽之者,內(nèi)侍李文秀輯為《黔寧集》。如和州潘仁、沅州劉有年、慈溪桂慎等詩,馀皆具錄別卷。明興,開國武臣儒雅好事首推岐陽武靖王李文忠,嘗師事金華名儒范祖干、胡翰,通曉經(jīng)義。史稱其作為詩歌,雄駿可觀。余檢徐大章《始豐稿》有《跋岐陽王雪庭詩卷后》云:「《雪庭》詩一首并跋尾,岐陽王所制以贈杭僧康上人者也。上人精修白業(yè),解行兼至,王開府鎮(zhèn)杭,親禦翰墨,為之詠贊。上人假雪為號,王摹寫雪狀,詞旨精詣。」今惜不得《雪庭》詩錄之。潁國公傅友德有文集,傅青主曾見之,今亦不可得。又蘄春侯康茂才亦有「茫茫江滸皆魚鱉,何處堪容魯仲連」之句。錄黔寧詩,附記于此。
趙永禎 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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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基
趙永禎(1457年—?
),字終吉,四川成都左護(hù)衛(wèi)籍陜西醴泉縣(今禮泉縣)人。
趙永禎隨祖父戍成都衛(wèi)。
成化十三年(1477年)四川鄉(xiāng)試中式第二名舉人(亞元)。
弘治六年,登癸丑科進(jìn)士會試第五十七名,第二甲第十二名,七年授河南汝州知州,歷官南京刑部郎中,正德五年(1510年)正月因?qū)徖砟暇╁\衣衛(wèi)指揮鄧炳與從弟昭光等爭其祖寧河王鄧愈賜宅一案,勘事遲延,被降職調(diào)外任。
十二年(1517年)任云南曲靖府知府。
后官至參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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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朝詩集
天啟初,余承乏外制,太青督晉學(xué)考最,屬余撰文。
太青所著事略,稱其妻武恭人之能詩也。
余撰制詞,以秦風(fēng)之女子為比。
太青書報余,恭人讀之而喜,可知也。
崇禎初太青以太仆少卿家居,恭人沒,繼室以鄧氏,故寧河武順王之裔也。
太青鰥居,謀續(xù)娶,家園有并頭蓮之瑞,作嘉蓮詩七言,今體四百余首。
鄧之父才其女而告之曰:“此真可以婿汝矣”太青喜,遂委禽焉。
既歸于,文太青以謝韞、徐淑視鄧。
而鄧則以孔孟伊周莊事太青,交相得也。
……
鄧太妙 朝代:明末清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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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秀詞鈔
字玉華,西安人,三水文光祿翔青繼室。有《嘉蓮閣集》。
眾香詞
太妙,故寧河武順王之裔。
崇禎初年,翔青以太仆少卿客居武恭人沒家,園有并頭蓮之瑞,作《嘉蓮詩》七言近體四百馀首。
鄧之父見其才而告之曰:“此真可以婿汝矣。
”太妙喜,遂委禽焉,既歸于文。
春秋佳日,奉太夫人板輿出游,登車吊古,夫婦倡酬,筆墨飛舞,爭先斗捷,太妙有《三出西郊記》,讀者艷之。
甲戌,翔青得風(fēng)病,至壬午春,不起,鄧為文以祭,敘致詳悉,關(guān)中文士爭傳寫之。
踰二年,關(guān)陜蹂躪,鄧以才華為寇盜所知,淪于闖,遁于秦,流離于幽冀。
郵墻旅壁,潑墨留題,往往皆黃鵠悲笳,漢南塞北之語,或以為尚在不死也。
其題華陰驛站詩曰“三峰一別不復(fù)還,玉女愁容慘玉顏。
妾與王嬙同命薄,學(xué)騎邊馬渡陰山。
”壬申,長至華山王無異徵君,下塌草堂,出示二闋,并志其顛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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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介紹】: 清江蘇太倉人,原名杭,字蔭三,號子喬。善畫蘭竹。精音律。有《壽竹居琴譜》、《子喬隨筆》等。
全臺詩
王松(1866~1930),譜名國載,字友竹,號寄生,自署滄海遺民。祖籍福建晉江,祖父以儒術(shù)授徒,后遷居淡水廳竹塹。自少攻詩,弱冠入「北郭園吟社」與鄉(xiāng)先賢相唱和,頗獲鄭如蘭賞識。曾習(xí)帖括之學(xué),然屢試不中。乙未(1895)割臺,挈眷內(nèi)渡。海上遇盜,財物遭劫掠,幸賴他人相助,始得避居故籍。翌年,時局稍定后返臺。將原書齋「四香樓」,更名為「如此江山樓」,以寄滄桑世變之感。日治初期,為桑梓計,曾協(xié)助新、苗各莊安緝,后不復(fù)參與政事,以隱士終其生。王氏與同鄉(xiāng)王瑤京、王石鵬過從甚密,時人稱「新竹三王」。又與李逸樵、洪季秋合稱「竹邑三癡」。王氏畢生宏揚詩教,主北郭園騷壇垂卅年。昭和五年(1930)卒,臨終交待須于墓碑上鐫刻:「滄海遺民王松之墓」。 王松著作頗豐,著有《內(nèi)渡日記》、《馀生記聞》、《草草草堂隨筆》,后自刪焚馀稿,題為《如此江山樓焚稿》。又著有《臺陽詩話》,于明治三十八年(1905)出版。大正十四年(1925)將少年至五十歲詩作《四香樓馀力草》、《如此江山樓詩存》匯集成冊,題為《滄海遺民剩稿》,于上海出版。王氏謝世后,子奎光委托鄉(xiāng)人王石鵬編輯王松晚期遺稿,名曰《友竹行窩遺稿》。1992年龍文出版社,將兩詩稿合刊出版,題為《友竹詩集》。李友泉謂其詩:「清新綿麗,雄渾沉郁,諸體俱備,卓然大家?!骨褫膱@序則云:「友竹詩隨在可誦,奈憤時嫉俗,憂世念亂,苦心哀思,填咽篇什,非今日多事之時所宜出。」今王氏詩作自《臺灣日日新報》、《漢文臺灣日日新報》、《臺陽詩話》、《鳥松閣唱和集》、《臺灣詩薈》、《臺海擊缽吟集》、《東寧擊缽吟前后集》、《瀛海詩集》、《臺灣詩鈔》、《臺灣詩錄》、龍文版《友竹詩集》等輯錄編校?!紖⒖荚S雪姬編《臺灣歷史辭典》,臺北:遠(yuǎn)流出版社,2004年5月。 〗(楊永智撰)
滄海遺民剩稿·劉序
臺灣斗絕海外,居人敦尚氣節(jié),有鄭延平遺風(fēng)。甲午一役淪為異域,東海之蹈、西山之節(jié),所在有人;以余所知,王君友竹其一也。清襟高躅,與古為徒。仲蔚之室,四壁徒立;管寧之床,十年不移。鏟跡荒谷,托長镵以哀詠;抗心古哲,娛覆瓿之玄文。所著有「如此江山樓詩存」、「四香樓馀力草」,統(tǒng)名曰「滄海遺民剩稿」。今歲由雷君曜年丈寄示,屬為序言。開函欣然,展卷罄折。詩共百馀首,大都窮愁發(fā)憤所作、遭歷不平之鳴。么弦孤曳,如鼓雷威之琴、變徵之音;恍和燕臺之筑,其志怨、其聲哀以促。君殆古之傷心人歟? 嗟乎!伊川被發(fā),酷甚淪胥;杞人憂天,乃逢倚杵。滄海豈木石能填?遺黎深桑梓之慟!甲午之事,復(fù)奚言哉!始則尸臣選耎,遠(yuǎn)慚甘寢之謀;繼以大藩畀人,復(fù)昧挈瓶之智。遂使黔獻(xiàn)淪為左衽,膏壞棄如敝屣;幅員日削,內(nèi)政滋棼,而國步遂以不振矣。今則朝市已改、橫流方劇。九州赤縣,并為猿鶴之場;三輔黃圖,盡屬豺狼之窟。求君丹穴,孰是其人?舉酒新亭,難忘啜泣!黍離之感、薇蕨之悲,固不獨君之臺灣已也!千里投契,后先同為遺民;百折此心,我輩毋忘息壤!抱孤懷以誰語,有同病之相憐。宜吾讀君斯集,而不知涕淚之橫集也。 序既成,以聚珍板印行。庶幾傳之后世,如讀杜清碧之谷音;藏之名山,亦可備鄭所南之心史。 甲子(民國十三年)仲冬,吳興劉承干。
滄海遺民剩稿·吳序
余向與新竹鄭君毓丞友善。毓丞寓省垣,數(shù)過余;談次時及海外人物。毓丞君言同鄉(xiāng)王子友竹先生,今之隱君子也;且盛言其能詩。余心識之,而以未得一睹鉅制為憾。 今歲夏間,友竹裒其所作寄余寓齋。余受而讀之,其清詞麗句時露行間,極似唐人風(fēng)格,回非俗手所能為之;欽佩久之。固念士君子處衰亂之世,其牢籠抑郁之意無所發(fā)舒,因托于歌詠以自見,如變雅之作、騷人之旨皆是。三代以下,陶靖節(jié)外,如鄭所南、謝皋羽之流,均有集行世。友竹負(fù)經(jīng)濟(jì)才,值滄桑之變,杜門不出,而其憂時憤俗之意,要不能一日去懷;讀其詩而哀其遇、悲其志,固亦有識者之所同也。 友竹書來,言方在病中,欲得序以存其詩。余不能詩,何足以存友竹之詩;而身世之感彼此共之,斯固不能嘿然已也。謹(jǐn)書數(shù)語歸之。友竹其善自調(diào)護(hù)以養(yǎng)天年,儻神明不衰,意興尚在,當(dāng)可更得數(shù)十篇以續(xù)此集之后;余老矣!猶將乘暇取而讀之,幸甚。 辛酉(民國十年)臘月,愚弟吳曾祺謹(jǐn)序。
如此江山樓詩存·施序
夫生原如寄,誰非印爪之鴻;志在不祧,幾見留皮之豹!文字祗供覆瓿,姓名何苦災(zāi)梨。然而敝帚千金,焦琴百劫。靈臺自鏡,求諸面目本來;古錦為囊,嘔出心肝乃已。此吾老友寄生所以汲汲顧影、兀兀窮年,敬禮待定于子桓、太沖問序于元晏也。 寄生,新竹孕秀、扶桑?聲。當(dāng)慘綠之少年,信蜚黃之俊物;論者謂半山嫡乳、輞水詩孫,不難點破壁之睛、騁絕塵之步、艷生花之夢、巍拾芥之科。又況玉海通人、梅溪才子,以烏衣望、為鯤鳥雄,一往無前,亦固其所。而乃榜頭厄我、籬下依人,康了頻頻、嗟來惘惘!原子思貧而兼病,蓋次公醒亦能狂。以故雙涕牛衣,半生馬磨;黑頭已雪,白眼如冰。正則離騷,欲問天而無路;仲連孤憤,將蹈海其何辭!猶幸詩卷光陰、田家風(fēng)味:陶潛三徑,有義熙不紀(jì)之年;杜甫八哀,盡天寶以還之作。 仆也,霜毛告迫,石腹待歸。天地蘧廬,何處足容吾膝;朋儕席研,有時相印以心!知僧達(dá)固自不凡,念阿戎可與共話。當(dāng)此神州沉陸、瘴海揚腥,竊恐赤蚌之珠闇投于屠儈,元菟之玉賤沒于榛菅;則雖平子工愁、文通善恨,舉世既不聞?wù)f項,何人以此事推袁耶!嗟夫!如此江山,權(quán)作小樓之主;遺民滄海,老于大布之衣。如仆者,亦猶夔之憐蚿、邛之負(fù)蟨已耳。吟髭屢斷,深慚一字之師;生面別開,各抱千秋之想!敢為弁首,藉以引喤。 辛酉(民國十年)中春朔日,六十七叟施士潔序于鼓浪洞天寄廬。
如此江山樓詩存·邱序
嗟乎!
吾蓋觀于古今來才學(xué)人之以詩聞?wù)?,其平日之才學(xué)固皆有馀于詩之外者乎!
夫以詩之門徑煩紆、堂奧深博,雖則畢吾世之才學(xué),窮神盡氣,心摹手追,以究六義之章,始尚恐其未必有當(dāng);而猥以馀事視之耶?
然則,即詩名以盡一生、即詩境以游終日,寢之、饋之、寤之、寐之,此外遂無事業(yè),此蔣心馀所謂『呼作詞人,心骨痛之』者。
吾知凡為詩人者,蓋皆其所不安者也;以其所不安而竟盤旋磬折,一若有甚不得已而后以詩聞焉。
此吾所謂其才、其學(xué),當(dāng)有馀于詩之外者也。
若吾門王生友竹者,殆其選已。
友竹名松,號寄生;為臺灣之新竹廳人。
其先自吾閩之泉州來,系出泉州刺史繼隆先生(廣武王潮公孫)。
自其生也,在中國割臺之前二十馀年;奇氣虎虎、狂志嘐嘐。
讀書以經(jīng)世為務(wù),窮究博覽于古今安危、治亂之變;獨不喜為帖括家言。
暇則登涉山林,賦詩飲酒自樂而已。
鄉(xiāng)里父老,稔其內(nèi)行孝友淳實,皆以才學(xué)人稱之;共白當(dāng)事,列入保案,獎以職銜榮典。
而友竹獨意有弗屑,力辭者屢矣;或醉以觥,逼使言志,則囂囂然曰:『吾誠有惡于今之官僚派者,故借山水、詩酒而逃之;乃忽因虛譽而獵冠服,是自欺吾志也。
無志者,不可以為人;自欺者,不足以立身。
世茍有安吾身而伸吾志者,吾其從之游乎』!
或聞其言,遂以狂生目之;而生固自謂我非狂生也。
迨前清光緒甲申(十年)歲,法、越事起,法艦驟擾臺灣,襲取澎湖踞之;草草議款,幸得退還。
時乃告其鄉(xiāng)人曰:『吾輩無以目前之茍安而嬉也!
臺灣孤懸海中,材木、磺山久聞于外;譬之積薪可以召火、慢藏可以誨盜。
乃觀之今之君子,多昧曲突徙薪之義;其小人,尚為梁燕堂雀之嬉;隱憂所伏,正未易弭。
十年之后,人其念哉』!
及甲午(光緒二十年)中東之戰(zhàn),「馬關(guān)和約」果以要割全臺,爭之不勝;眾咸服其先見。
于時風(fēng)煙俶擾,民間競立名號謀拒日本。
乃攜眷避地,趣返泉州祖籍;中途遇盜,傾其所有。
不得已,于事平后嗣再東渡,托一廛焉。
平居抱志自重,吏民敬之。
城郭村落,藉其言而得免鋒鏑之患者夥頤。
己則青鞋、布襪,蔬食嘯歌;雖日與貴官往還,未嘗私有乾請。
故四方外來之士茍及新竹,無不知有詩人王松之名者。
嗟乎!
世有如友竹之人,而可謂其才、其學(xué)能無馀于詩之外耶?
比年以來,友竹則竟編其所作「詩集」、「詩話」四種,將以梓行。
是友竹亦愿以詩聞矣;其諸有所不安者歟?
抑有所甚不得已而后出此者歟?
殆亦未可知。
然屈其才學(xué)以為詩,則詩之層累曲折,將必深味之而日甘;能并其日力以為詩,則詩之淺深得失,又必切喻之而日化。
友竹乎!
其以詩為寢饋寤寐者乎!
仲尼曰:『求仁而得仁』;友竹亦惟日求之詩,斯則得之矣。
又題友德詩冊 獻(xiàn)身遽使許騷壇,終屈吟懷一世殫!
師友相資為學(xué)易,亂離之際立言難!
愁來厄我疑天醉,夢覺將心與汝安。
且快生前親寫定,懶從季緒問褒彈。
閩海菽園邱煒萱拜題。
如此江山樓詩存·鄭序
風(fēng)騷之士,每借詩酒以自豪;遺佚之民,亦假詩酒以自晦。其耽詩酒則同,其所以用詩酒則異;志之所存,不可得而強也。吾友王君友竹,耽詩酒而善用詩酒者也。二十年前之友竹,則用詩酒以自豪;二十年后之友竹,復(fù)用詩酒以自晦。自豪,見友竹之才華;自晦,見友竹之品節(jié)。余于是竊有感焉。 憶余弱冠時,設(shè)帳于東村別墅。友竹暇輒造訪,問其年,長余二歲耳已;能以詩鳴,又豪于飲,見之者不謂之詩中摩詰、即謂之酒中東皋。邑之人有欲納交于友竹者,爭以詩酒羅致;既至輒醉,興酣落筆,珠玉隨風(fēng)、云煙滿紙矣。脫不適意,雖款招不赴也。一日,見余案頭有詠牡丹詩,其結(jié)句云:『天然絕妙嫣紅色,不把胭脂污本真』;擊節(jié)稱賞,謂不脫詩人本色。余謂此二語猶著色相,不以其言為然;而不知友竹蓋借他人之詩,以為自己寫照也!余時方肆力于帖括之學(xué),于風(fēng)雅一途,屬門外漢;視友竹之一斗百篇,凌滄洲而搖五岳者,其氣象迥乎不侔。賦性懦愚,又復(fù)為虛名所誤,轉(zhuǎn)不如友竹之落落矯矯,得為緱山鶴、華頂云也。罡風(fēng)猝起,海水橫飛;千里婆娑洋,遂成一不可思議世界。余避地溫陵,息影于桐陰者二十載;落月屋梁,與友竹夢中時復(fù)相見。后得讀「臺陽詩話」,天涯芳草,幸見尋于王孫;千里神交,益令人感恩知己。秋風(fēng)熱血,安得不噴向故人耶?辛酉(民國十年)夏五,余省墳東渡,主家擎甫述榖堂,得與友竹促膝談心者四閱月。越明年,香谷先生出殯,余往執(zhí)紼,暮雨疏燈,得續(xù)談未罄之積愫。時馀年未五十,而已霜其鬢、花其眼、隕萚其齒牙;視友竹亦蒼然暮氣,非復(fù)曩時之水木清華。兩人顧影自憐,謂此生能得幾回相見?河梁攜手,黯焉魂銷;真有后顧茫茫、百端交集之感矣。 結(jié)習(xí)未除,因緣復(fù)續(xù)。數(shù)年來南北爭鋒,影響于學(xué)界者不鮮;余得乘學(xué)校停辦之隙,挈眷東渡,暫作寓公于島國。梧松風(fēng)鶴,偶寄行蹤;間或托詩酒以自遣。暇時,友竹出所著「如此江山樓詩存」相示;謂『交情之厚,無逾我兩人;請及余未死,為識數(shù)語于簡端,以作垂老之蠟淚』。余讀其詩,并閱邱、連二君所作序,類能道其要著;人云亦云,未免貽譏拾慧,余于此又將何言?繼念余與友竹為三十馀年摯交,嘿而息焉,既有所不安;率然言之,又有所不可。況友竹之學(xué)問文章與夫生平之隱德,其嘖嘖可言者更仆難數(shù);固不特是集之膾炙人口也。即以是集而論,其興高采烈、華若春榮者,即前二十年自豪之友竹也;其思遠(yuǎn)憂深、凄如秋日者,即后二十年自晦之友竹也。友竹之不污本真,是集不啻為之寫照矣!讀是集者,呼友竹為風(fēng)騷之士也可,呼友竹為遺佚之民亦可。 庚申(民國九年)冬、仲至前五日,愚弟鄭家珍拜序。
如此江山樓詩存·陳序
甚矣!虛譽揄揚、信口詆諆之不足系作者輕重也。雖以薦紳大老文章、巨公齒牙之力顳颥片時,而銷聲匿跡,勃焉忽焉。故韓文公推孟郊謂『自秦漢以下,屈指有數(shù);天假之鳴,有唐一人』;乃其論定也,郊寒與島瘦并儷。歐陽公推舜欽,比之黃河清、岐鳳鳴,三千年一見;乃在當(dāng)時,即與宛陵一集浮沉。甚矣!揄揚之不足恃如此。至覆瓿揚雄、投圊李賀,當(dāng)日之抑之、摧之者,至矣、盡矣;而及今揚文與班史并名、鬼仙與謫仙并著,詆諆之不足恤又如此。此毀譽之無患于作者也;患作者有可毀、無可譽之實也。 社友王君,新著詩集三卷??垥r臺灣喪亂之后,大老、巨公無有存者;或力求韜晦,無有知者。「如此江山樓序」,下逮于余。余謂薦紳者流,詞不雅馴,蠅營狗茍,及身之名與草木腐,不能自傳,能傳作者乎?得附名于作者之集,是干青云而得顯也,亦不足以序作者之詩也;而余又烏足以序作者乎哉!余與作者談詩之正變可矣。變風(fēng)之詩曰:『升彼墟矣,以望楚矣』;又曰:『式微式微,胡不歸』!是有慨于泥中也,裒如充耳;是示人以處危亂之道也。變雅之詩曰:『倬彼昊天,寧不我矜』;又曰:『邦靡有定,士民其瘵』。是有慨于罪罟也;誰生厲階,至今為梗!是有憾于日蹙國百里之流也。王君遭時喪亂,航海去來,其感慨于心者,殆如變風(fēng)、變雅之詩人;其于時俗毀譽、人世浮名,殆如云煙過眼之不足留于心乎!時無韓、歐,其不足為作者推挽矣;推挽如韓、歐,其不足為作者憑矣。故其詩之所造,淺者見淺、深者見深;三卷俱在,聽人自會可也,不必贅也。然『李侯有佳句,往往似陰鏗』;又不能不為作者言也。其詣在鄉(xiāng)先輩□□□之上也,充其所造,又不止于是也。其曰「如此江山樓」者,若曰:如此江山,付之庸奴而不能守也;付之□族而不能□也。惜乎!如此江山也,然有作者之樓,則江山不寂寞矣。虛譽之詞,又烏足以為作者重乎! 戊戌(光緒二十四年)桂秋下浣,鹿江楚漁子陳淮謹(jǐn)序。 又敬題大集五律一則 雅愛王新竹,詩宗已飽參。句驚前輩讀,我拜下風(fēng)甘。才氣凌甌北,詞源出劍南。后來瓣香者,呼佛鑄金堪。 戊戌(光緒二十四年)重陽,陳槐庭貢俚。
如此江山樓詩存·自序
乙未歲,割臺議成,挈眷內(nèi)渡;洋面遇盜,行李一空。念得生還,雖貧無恨;況失者,償之義也。同舟侶笑之。迨舟泊海壇,主吾宗貽煃上舍昆季家;遇楊興隆游戎父子(廈門人),相識于風(fēng)塵之外,加以推解之恩,才歸晉江蚶江故里。舍舟陸行,縱觀故國名山、前賢遺跡。干戈劫外,世事滄桑,抑郁無聊時托于詩歌以自娛;流離困頓,豈筆墨所能盡哉! 亂定后,因省丘墓,由廈渡臺。所幸青山無恙,又喜四香樓故居巍然猶存,天之厚我者多矣。斯樓舊名,蓋守湯若士先生四香戒也。舊額既失,因更名為如此江山樓;托劍南句以寄慨焉。嗚呼!今再嘯臥于此間,豈僅「舉目河山」之感已哉!詩友酒徒,風(fēng)流云散;音書斷絕,情何以堪!現(xiàn)所往來者,唯二、三親舊耳。城郭已非,干世之念遂絕;無日不飲,飲必醉,醉必有作;故雖家日貧、境日窮,篇帙日富。計自渡臺至今凡八閱月,手著「內(nèi)渡日記」一卷、「馀生記聞」一卷,編「草草草堂隨筆」三卷;后因遠(yuǎn)害,燬失參半。近不下樓恒匝月,左圖右史,藉遣憂愁。倦輒就枕,生平經(jīng)過名山、別來舊雨,雖寐不忘;而夢中見聞之新、游歷之奇,醒每為咄咄怪事者累日。今曉早起,自刪焚馀之稿,編成一卷,署曰「如此江山樓焚馀稿」。爰書近況于首,以告同病。 丙申(光緒二十二年)同天節(jié),滄海遺民自識。
如此江山樓詩存·題詞
捧讀友竹兄近著喜題,即希哂正。 濁世翩翩抱獨清,生成挺拔信鐘靈。無書不作枕中秘,有句堪為座右銘;慷慨何殊吳魯肅,佯狂疑是晉劉伶。逆知世亂需才亟,空谷旁求眼正青。 文章標(biāo)格兩風(fēng)流,怎禁聲名滿九州!高士原非才百里,完人況有業(yè)千秋;簪纓難易林泉樂,著作真堪梨棗留。不是吾宗頻擊節(jié),已聞異國散金求。 丁酉(光緒二十三年)人日,族弟瑤京國垣并書。
四香樓少作附存·王序(原題「四香樓馀力草序」)
壬辰(光緒十八年)冬,歸錦江故里祭宗祠;得讀族弟澄瀛上舍次子友竹所著「四香樓馀力草」,各體俱佳,不勝欣幸。 憶昔渡臺,道出竹塹,識友竹襁褓中;眉目清秀,已卜為英物。及澄瀛作古后,重洋遠(yuǎn)阻,徒得傳聞;俱謂友竹竭力事母、刻苦為詩。澄瀛弟,可謂有子矣。友竹生母勤儉好施、知書識禮;諸孤頗慧,督課甚嚴(yán)。友竹又能不負(fù)所教,解取「馀力」二字名集;其志可嘉、其詩亦自可傳也。溯自開派祖唐泉州刺史繼隆公(公為閩廣武王潮公之孫)后,世業(yè)漁樵,惟余始膺司鐸;著述一事,從無聞焉。余讀之,不忍釋手;為綴數(shù)語簡端以勖之。如有佳作,當(dāng)常見寄! 法石七十三叟少濤甫書于錦江故里。時在光緒十八年冬至后一日。
四香樓少作附存·林跋
余年十六,侍先君于臺灣之淡水。淡水為新開埠,荒寒清寂。余開戶即對觀音山,海上帆來,風(fēng)中片白,楚楚然山光海色,掩映窗戶,余亦少悟畫理;去今匆匆五十四年。臺灣既割讓,視淡水當(dāng)日游跡,猶同隔世。 去年,及門江生次鷹以新竹王子寄生先生詩草見示;且以書寓余,推獎逾分。讀其近體,骨力清健,仿佛陳簡齋;然往往流出悲音,則傷其故鄉(xiāng)之屬他人也。嗚呼!清室之不振,且喪其二百馀年創(chuàng)造之皇基;當(dāng)日百戰(zhàn)所有之藩屬,今已一一無存,矧在臺灣一隅耶?友竹悲臺灣,余則兼悲清室;脫不落彼二、三乳臭之近支,胡使余今日有黍離之悲!計十年以來,九謁德宗景皇帝之陵,至伏雪中痛哭亦不知寒;其不死于陵下者,先帝之靈佑此戀恩之措大耳。此事使友竹聞之,其必以余為同調(diào),且將以詩勖余也。余詩可六卷,多傷時之作,不欲付刊;友竹詩,則和婉中寓悲梗,「小雅」之遺也。詩數(shù)不多,然多可傳者。為序弁首,則吾豈敢;此文用為跋尾可也。 辛酉(民國十年)正月,愚弟林紓識。時年七十。
四香樓少作附存·連跋
此吾故人王子友竹之詩也。吾撰「臺灣詩乘」,函索見示;且言老病頹唐,懼將就木,愿余一語,以詔后昆。嗟乎!友竹尚未甚老也,而其言若悲;使友竹少時而能立功名以炫耀當(dāng)世,豈能有此詩哉!即有此詩,又豈能期其可存哉!江山雖改,文采長留;友竹亦可以自豪,又何必戚戚耶? 癸亥(民國十二年)孟夏,臺南連橫跋于稻江。
四香樓少作附存·題詞
題詞 蓬臺氣象自巖巖,藏岫秋云郁不堪;獨向頭樓吹鐵笛,一時才俊滿東南。 布衣亦有宋遺民,修到梅花始見心;惟大英雄能本色,百年天地此孤吟! 水月主人書于值廬。 奉讀滄海遺民剩稿題后 綿綿此恨了無期,如此江山如此詩!我亦心傷難卒讀,公原天假以鳴悲。任從東海生桑日,似聽西臺擊竹時!碧可千年雙淚血,斯民豈但到今遺! 乙丑(民國十四年)午月,溫陵志超王冠群。
維基
王松(?年—19世紀(jì)),號節(jié)亭。河間府交河縣人,道光十二年(1832年)壬辰恩科進(jìn)士。道光十四年任四川省重慶府大足縣知縣,縣志述其「性肅穆、湛深珵學(xué)、政刑清簡,課文力除浮靡,在任十年,士行藝胥歸醇正,邑乘曾經(jīng)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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