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僧智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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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232—348 【介紹】: 西晉時龜茲國人,僧人。本姓帛。九歲在烏萇國出家。晉懷帝永嘉四年,至洛陽。洛中亂,投石勒。勒屢試其術,言勝負吉兇輒中。勒重之,號曰“大和尚”。石虎繼立,傾心事之。弟子前后達萬人,以道安、僧朗等最著名。卒于鄴宮寺。
全晉文
澄本姓帛,天竺人。永嘉初至洛陽,后從石氏,終鄴宮寺。
新脩科分六學僧傳·卷第二十九 神化科
天竺人也。永嘉四年。來游洛自云百有馀歲。常服氣自養(yǎng)。能積日不食。善誦神祝役使鬼神。腹旁有孔。以絮塞之。夜讀書則拔絮出光。照室。齋則臨水從孔中。引腸胃洗濯。乃還納之。每聽塔鈴以言吉兇。皆奇驗。洛中??亂。潛草野以觀變。石勒屯兵葛陂專行殺戮。沙門多遇害。澄謁勒將郭黑略。黑略館之。略后從勒征伐。輒預尅勝負。勒疑問曰。孤不覺公有出人之謀。每知行軍吉兇。何也。黑略曰。將軍天挺神武。幽靈所助。近得沙門一人。有異能解言。將軍。略有區(qū)夏已當為師。前后所白皆其言也。勒召澄試其術。澄取缽盛水燒香祝之。俄有蓮花生缽中。光色曜日。勒由此敬信。自勒葛陂還河北過枋頭歒夜斫營。澄先謂黑略曰。須臾賊至??闪罟?。既而以有備免。勒嘗冠冑衣甲執(zhí)刀夜坐。遣人問。澄曰。夜來將軍何所在。澄謂使者曰。平居無??。何故夜嚴。一日勒以事忿。欲盡害諸道士。并苦澄。澄匿。黑略舍。語弟子曰。茍將軍使人見。問則紿以不知。夜果使。人至。求之不得。還白勒勒驚曰。吾過矣。吾過矣。惡念適起則澄棄我去如此。通夕不能寐。思欲見之。且澄上謁勒曰。夜何之。對曰。公怒。故避之耳。今改矣。敢爾來。勒笑曰。道人無乃謬。 襄國水源。在城塹西北五里。忽涸竭。勒問澄何以致水。對曰。當為敕龍乃與弟子法省等。至水源上澄坐繩床。燒安息香。祝之。泫然微流有小龍長五六寸許。戲水中。俄水大至。隍塹皆滿。 鮮卑段末波攻勒眾甚盛。勒懼問澄對曰。寺鈴聲云。明日食時當禽段末波。勒登城隍望之。末波軍不見其后。失色曰。末波如此可遽獲乎。更遣夔安問澄。對曰。已獲末波矣。時城北伏兵出。遇末波執(zhí)之。澄因勸勒赦其罪。使還國。勒從之。卒獲其用。 劉曜遣弟岳攻勒。勒遣弟季龍拒之。岳敗退保石梁塢。季龍堅柵守之。澄時與弟子。自官寺。至中寺。忽嘆曰。劉岳可憫。弟子法祚問其故。澄曰。昨日亥時岳敗被執(zhí)。已而果然。劉曜自攻洛陽勒將拒之。左右諫以為不可。勒以訪澄對曰。塔相輪鈴音云。秀支替戾岡仆谷劬禿當。此羯語也。秀支軍也。替戾岡出也。仆谷劉曜胡位也。劬禿當捉也。此言軍出捉得曜也。于是徐光獨勸勒行。勒留子弘鎮(zhèn)襄國率步騎。赴洛石堪卒生擒曜水中。當是時。澄取麻油合燕脂。涂掌中。使童子潔齋。而后視之。童子驚曰。見軍馬甚眾。有一人長大白皙。以朱絑約其肘。澄曰此曜也。遽以告弘。勒稱趙天王。行皇帝事。敬澄彌篤。時石聰將叛。澄戒勒曰。今年蔥中有蟲。食必害人。可令百姓無食蔥也。俄石聰果走。勒自是每事必咨澄而后行。號大和尚。勒子斌暴卒。勒嘆曰。虢太子扁鵲能生之。大和尚寧無意乎。澄至以楊枝沾水。灑祝之。又以手引斌曰。起起。斌遂生。勒自是敕諸子寺中養(yǎng)之。每至四月八日。躬詣寺灌佛發(fā)愿。建平四年。四月天靜無風。塔上一鈴獨鳴。澄曰。鈴聲云。國有大喪。不出今年矣。七月勒果薨。子弘襲位。俄而季龍廢之。自立。遷都于鄴。傾心事澄。衣澄以綾錦。乘以雕輦。朝會引之升殿。常侍以下悉助舉輿。太子諸公扶翼而上主者唱大和尚。坐者皆起。司空李農旦夕親問。太子諸公。五日一朝。民皆奉佛相競建塔寺。出家真?zhèn)蜗喟攵噙^僭。季龍下書。料簡之。著作郎王度奏曰。佛外國之神。非諸夏所應祠奉。漢傳其道。唯聽西域八建寺自奉其神。漢人未嘗出家。魏承漢制。亦循前軌。今可令逍人。不得諸寺致敬。專遵典祀。其百辟卿士下逮眾隸例皆禁之。有犯者與淫祠同罪。沙門者。令罷道朝士多同度奏季龍以澄故下書曰。朕出自邊戎。忝居諸夏。至于饗祀應從本俗佛是戎神應所兼奉其夷趙百姓有樂事佛者。持聽之。澄嘗遣弟子法常北至襄國。常弟法佐自襄國來。相遇于梁臺城下。對車夜談。及澄佐歸。澄笑曰。乃與法常對車說汝師耶。先民有言。不曰。敬乎幽而不改。不曰慎乎獨而不怠。幽獨者敬慎之本。汝不識乎。佐愕然愧謝。于是國人相戒莫起惡心。大和尚知汝矣。澄所在。無敢向之唾涕便溺者。季龍?zhí)渝溆卸?。在襄國澄語邃曰。小阿彌。比當?shù)眉?。邃即馳信往視之。果已得病。大醫(yī)殷勝。及外國道士。自言能療。澄謂弟子法才曰。政使圣人復出。不能療也。已而果死。 邃將逆謂內豎曰。和尚神道儻發(fā)吾謀當先除之。澄將入覲。謂弟子僧慧曰。我有所過。汝可止我。澄過。邃延上南臺。僧慧引其衣辭??歸寺。嘆曰。禍已兆矣。因從容箴季龍。終不能解事。發(fā)方悟其語郭黑略。征長安北差。墮羌圍中澄改容曰。郭公今有厄。唱云。眾僧祝愿。澄又自祝愿。有頃曰。脫矣。黑略還自說。方潰圍欲走。馬力乏。忽有人推己馬借之。得脫。是日蓋澄祝愿時也。天旱季龍禱雨無應。請澄自行有白龍二。降臨漳江口祠中。雨方數(shù)千里。澄遣弟子西域市香。既行曰。掌中見其遭盜劫將死。乃祝之。弟子還言賊欲殺己。忽無故驚遁去。黃河不生黿。忽有得者以獻。季龍澄見而嘆曰?;笢厝牒悠洳痪煤?。溫字元子已而果然。偽大司馬燕公斌為幽州牧。澄謂季龍曰。疾收馬還。至秋齊當癰爛。季龍不解。即敕諸處收馬。其秋有??斌者。季龍召至鞭之三百。殺其母齊氏李龍又手殺五百人。而后已。澄曰。心不可縱。死不可生。禮不可親。殺以傷恩也。安有天子手行罰乎。晉軍出淮泗。隴北諸城。皆被侵逼。三方告急。季龍怒曰。吾奉佛供僧。反致??。佛無神矣。澄讓曰。陛下前世為商人。嘗于罽賓寺作大會。會中有六十應真。吾其一也。有圣者曰。此檀越命終。報為雞。卻后再反乃王晉地。今陛下豈非奉佛供僧之報耶。疆場侵噬。有國之常。何為怨謗三寶。及興毒念乎。季龍跪謝。因謂澄曰。佛法戒殺。朕于天下掌生殺奈何。澄曰。帝王事佛在。體恭心順。顯贊法道。不為暴虐。不害無孤耳。民有為惡而不悛者。其可不殺乎。但殺不可濫刑。不可不慎耳。尚書張離張良家富奉佛。及建塔廟殊甚。澄謂曰。事佛在清凈無欲。君輩雖敬佛而貪鄙不已。游獵無度。建塔千萬何益也。季龍夢群羊負魚從北來。寤以訪澄。對曰不祥也。鮮卑其有中原乎。后皆驗。嘗從升中堂忽驚曰。變變索酒噀之。笑曰止。已有自幽州來者。言其日火。有驟雨從西南來滅之。雨有酒氣。 石宣將殺石韜。過澄居。浮圖一鈴鳴。澄曰。解鈴音乎。鈴云胡子洛度。宣色變曰。是何言歟。澄即詭曰。老胡為道不能居山。而重茵美食。以享富貴。豈非洛度乎。韜后至。澄熟視良久。韜懼而問。對曰。怪公血臭耳。季龍夢。龍飛西南。自天而落以問澄。對曰。禍將作矣。當父子慈和。以慎之。季龍與妻杜氏問訊。澄曰。脅下有賊不出十日。自寺浮圖以西殿以東。皆血流。慎勿東行也。妻曰。和尚耄耶。何處有賊。澄即詭曰。六情所受皆賊也。老固當耄。但使少者不惛即佳耳。其后二日宣果害韜。于寺中。欲因季龍。臨喪殺之。以澄先戒。獲免。及宣被收諫曰。皆陛下子也。何為重禍哉。能舍怒如慈。尚有六十馀歲。不然宣當為彗星。下掃鄴宮。季龍竟鎖宣頸。牽登積薪之上。焚殺之。后有一馬髦。尾皆有燒狀。入中陽門。出顯陽門東首。東宮皆不得入。走之東北。俄失所在。澄嘆曰。災及矣。季龍大饗群臣于太武前殿澄吟曰。殿乎殿乎。棘子成林。將壞人衣。季龍令發(fā)殿石下。有棘生焉。及冉閔之亂。石氏殆盡。閔小字棘奴。初造太武殿。圖古忠臣孝子烈士貞女。皆變?yōu)楹鸂?。頭悉縮肩中。唯冠發(fā)出。季龍惡之。不言也。澄對之流涕。乃自啟塋墓于鄴西紫陌。坐而自語曰。得三年乎。自答不得。又云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乎。自答不得。遂不復語。久之。謂法祚曰。戊申歲禍亂漸萌。己酉石氏當滅。吾及其未然先化矣。遂遺書季龍決別。駕即至慰諭曰。和尚乃遽棄朕乎。澄曰。出生入死。道之常也。脩短分定。無由增損。但道貴行全。德貴不怠。茍德行無玷。雖死如生。咸無焉。千歲尚何益哉。然有可恨者。國家。心存佛理。建寺度僧。當蒙祉福。而布政猛虛。罰賞交濫。特違圣典。不自悛革。致國祚不延耳。季龍悲慟嗚咽。澄乃安坐而化。晉穆帝永和四年也。有沙門從雍來稱見澄西入關。季龍發(fā)冢視之。唯見一石。季龍惡之曰。石朕也。葬朕而去。朕其將死矣。因而遇疾。明年遂大亂。澄嘗謂季龍曰。國東二百里。某月日送一非常人。勿殺之也。如期魏縣市中。有乞者。著麻襦布裳。時謂之麻襦。言語卓越。如狂人。乞得米谷不食。輒散置大路曰。飼天馬趙興太守藉拔送至。季龍與語。了無異言。弟曰。陛下終當一柱殿下。季龍不解。送詣澄。見澄曰。昔在光和中會。奄至今日。西戎受玄命絕歷。營有期。金離消于壞。邊荒不能遵。驅除靈期跡懿裔苗葉繁來。方積休期于何永以歡。澄曰。天回運極否。將不支九木難可以術。寧玄啟雖存世莫能。基必頹。久游閻浮利。擾擾多此患行。登凌云宇。會于虛游間。其言人莫能曉。季龍驛送。還本縣既出城。即欲步行云。當有所過。未便得發(fā)也。至合口橋可留以見待。驛至而麻襦已先在慕容俊投季龍于漳水倚橋柱不流。則一柱殿下之驗也。元帝嗣興江左則天馬之驗也。
神僧傳·卷第一
佛圖澄者。
西域人也。
本姓白氏。
少出家清真務學。
誦經數(shù)百萬言。
以永嘉四年來適洛陽。
志弘大法。
善念神咒。
能役使鬼物。
以麻油雜胭脂涂掌。
千里外事皆徹見掌中如對面焉。
亦能令潔齋者見。
又聽鈴音以言事無不效驗。
欲于洛陽立寺。
值劉曜寇洛臺帝京擾亂。
澄立寺之志遂不果。
乃潛身草野以觀世變。
時石勒屯兵葛陂。
專以殺戮為威沙門遇害者甚眾。
澄憫念蒼生欲以道化勒。
于是杖策到軍門。
勒大將郭黑略素奉法。
澄即投止黑略家。
黑略從受五戒。
崇弟子之禮。
黑略后從勒征伐。
輒預剋勝負。
勒疑而問曰。
孤不覺卿有出眾智謀。
而每知行軍吉兇何也。
黑略曰。
將軍天挺神武幽靈所助。
有一沙門知術非常。
云將軍當略有區(qū)夏。
已應為師。
臣前后所白皆其言也。
勒喜曰。
天賜也。
召澄問曰。
佛道有何靈驗。
澄知勒不達深理。
止可以道術為教。
因言曰。
至道雖遠亦可以近事為證。
即取器盛水燒香咒之。
須臾生青蓮華。
光色耀目。
勒由此信伏。
澄因諫曰。
夫王者德化洽于宇內。
則四靈表瑞。
政弊道銷。
則彗孛見于上。
恒象著見休咎隨行。
斯乃古今之常理。
天人之明戒。
勒甚悅之。
凡應被誅殘。
蒙其利益者十有八九。
于是中州之胡皆愿奉佛。
時有痼疾世莫能治者。
澄為醫(yī)療應時疾瘳。
勒自葛陂還河北過枋頭。
入夜欲斫營。
澄語黑略曰。
須臾賊至。
可令公知。
果如其言。
有備故不敗。
勒欲試澄。
夜冠冑衣甲執(zhí)刃而坐。
遣人告澄云。
夜來不知大將軍所在。
使人始至。
未及有言。
澄逆問曰。
平居無寇何故夜嚴。
勒益敬之。
勒后因忿欲害諸道士并欲苦澄。
澄乃避至黑略舍。
語弟子曰。
若將軍使至問吾所在者。
報云。
不知所之。
使人尋至覓澄不得。
使還報勒。
勒驚曰。
吾有惡意向圣人。
圣人舍我去矣。
通夜不寢思欲見澄。
澄知勒意悔。
明旦造勒。
勒曰。
昨夜何行。
澄曰。
公有怒心。
昨故權避。
公今改意是以敢來。
勒大笑曰。
道人謬耳。
襄國城塹水源在城西北五里團丸祠下。
其水暴竭。
勒問澄。
何以致水。
澄曰。
今當敕龍。
勒字世龍。
謂澄嘲己。
答曰。
正以龍不能致水。
故相問耳。
澄曰。
此誠言非戲也。
水泉之源必有神龍居之。
往以敕語告之水必可得。
乃與弟子法首等數(shù)人至泉源上。
其源故處久已乾燥。
坼如車轍。
從者心疑。
恐水難得。
澄坐繩床燒安息香。
咒愿數(shù)百言。
如此三日水泫然微流。
有一小龍。
長五六寸許。
隨水來出。
諸道士競往視之。
澄曰。
龍有毒勿臨其上。
有頃水大至隍塹皆滿。
澄閑坐嘆曰。
后二日當有一小人驚動此下。
既而襄國人薛合有二子。
既小且驕。
輕侮鮮卑奴。
奴忿抽刀刺殺其弟。
執(zhí)兄于室以刀擬心。
若人入室便欲加手。
謂薛合曰送我還國我活汝兒。
不然共死。
于此內外驚愕莫敢往觀。
勒乃自往視之。
謂薛合曰。
送奴以全卿子誠為善事。
此法一聞方為后害。
卿且寬情。
國有常憲命人取奴。
奴遂殺兒而死。
鮮卑段波攻勒。
其眾甚盛。
勒懼問澄。
澄曰。
昨寺鈴鳴云。
明旦食時當擒段波。
勒登城望波軍不見前后。
失色曰。
軍行地傾。
波豈可獲是公安我辭耳。
更遣夔安問澄。
澄曰。
已獲波矣。
時城北伏兵出遇波執(zhí)之。
澄勸勒宥波遣還本國。
勒從之。
卒獲其用。
時劉載已死。
載從弟曜篡襲偽位。
稱元光初。
光初八年曜遣從弟中山王岳。
將兵攻勒。
勒遣石虎率步騎拒之。
大戰(zhàn)洛西。
岳敗保石梁塢虎堅柵守之。
澄與弟子自官寺至中寺。
始入寺門。
嘆曰。
劉岳可憫。
弟子法祚問其故。
澄曰。
昨亥時岳已被執(zhí)。
果如所言。
光初十一年曜自率兵攻洛陽。
勒欲自往拒曜。
內外僚佐無不必諫。
勒以訪澄。
澄曰。
相輪鈴音云。
秀支替戾岡仆谷拘禿當。
此羯語也。
秀支替戾岡出也。
仆谷劉曜胡位也。
拘禿當捉也。
此言軍出捉得曜也。
時徐光聞澄此言。
苦勸勒行。
勒乃留長子石弘。
共澄以鎮(zhèn)襄國。
自率中軍步騎。
直指洛陽城。
兩陣才交曜軍大潰。
曜馬沒水中。
石堪生擒之送勒。
澄時以物涂掌。
觀之見有大眾中縛一人。
朱絲約其肘。
因以告弘。
當爾之時正生擒曜也。
曜平之后。
勒乃僣稱趙天王行皇帝事。
改元建平。
是歲晉成帝咸和五年也。
勒登位已后事澄彌篤。
時石蔥叛。
其年澄戒勒曰。
今年蔥中有蟲食必害人。
可令百姓無食蔥也。
勒頒告境內慎無食蔥。
到八月石蔥果走。
勒益加尊重。
有事必咨而后行。
號大和尚。
石虎有子名斌。
后勒以為兒。
勒愛之甚重。
忽暴病而亡。
已涉二日。
勒曰。
朕聞虢太子死扁鵲能生。
大和尚國之神人。
可急往告。
必能致福。
澄乃取楊枝咒之。
須臾能起。
有頃平復。
由是勒諸稚子多在佛寺中養(yǎng)之。
每至四月八日。
勒躬自詣寺灌佛為兒發(fā)愿。
至建平四年四月天靜無風。
而塔上一鈴獨鳴。
澄謂眾曰。
鈴音云。
國有大喪不出今年矣。
是歲七月勒死。
太子弘襲位。
少時虎廢弘自立。
遷都于鄴。
稱元建武。
傾心事澄有重于勒。
澄時止鄴城內中寺。
遣弟子法常北至襄國。
弟子法佐從襄國還。
相遇在梁基城下共宿。
對車夜談言及和尚。
比旦各去。
法佐至始入覲澄。
澄逆笑曰。
昨夜爾與法常交車共說汝師耶。
先民有言。
不曰敬乎幽而不改。
不曰慎乎獨而不怠。
幽獨者敬慎之本。
爾不識乎。
佐愕然愧懺。
于是國人每共相語曰。
莫起惡心和尚知汝。
澄之所在。
無敢向其方面涕唾便利者。
時太子石邃有二子在襄國。
澄語邃曰。
小阿彌比當?shù)眉病?div id="m9a7idp" class='inline' id='people_6440_3_269_comment'>
可往迎之。
邃即馳信往視。
果已得疾。
太醫(yī)殷騰外國道士。
自言能治。
澄告弟子法牙曰。
正使圣人復出不愈此疾。
況此等乎。
后三日果死。
石邃荒酒將圖為逆。
謂內豎曰。
和尚神通倘發(fā)吾謀。
明日來者當先除之。
澄月望將入覲虎。
謂弟子僧惠曰。
昨夜天神呼我曰。
明日若入還勿過人。
我倘有所過汝當止我。
澄常入必過邃。
邃知澄入要候甚苦。
澄將上南臺。
僧惠引衣。
澄曰。
事不得止。
坐未安便起。
邃固留不住。
所謀遂差。
還寺嘆曰。
太子作亂其形將成。
欲言難言。
欲忍難忍。
乃因事從容箴虎。
虎終不解。
俄而事發(fā)。
方悟澄言。
后郭黑略將兵征長安北山羌。
墮羌狄中。
時澄在堂上坐。
弟子法常在側。
澄慘然改容曰。
郭公陷敵。
令眾僧咒愿。
澄又自咒愿。
須臾更曰。
若東南出者活馀向則困。
復更咒愿。
有頃曰脫矣。
后月馀日黑略還說。
墮羌圍中東南走馬乏。
正遇帳下人推馬與之曰。
公乘此小人乘公馬濟與不濟任命也。
黑略得其馬故獲免。
推驗日時正是澄咒愿時也。
偽大司馬燕公石斌虎。
以為幽州牧鎮(zhèn)。
群兇湊聚因以肆暴。
澄戒虎曰。
天神昨夜言。
疾收馬還。
至秋齊當癱爛。
虎不解此語。
即敕諸處收馬送還。
其秋有人譖斌于虎。
虎召斌鞭之三百。
殺其所生母齊氏。
虎彎弓捻矢。
自視行斌罰罰輕。
虎乃手殺五百。
澄諫曰。
心不可縱死不可生。
禮不親殺以傷恩也。
何有天子手行罰乎。
虎乃止。
后晉軍出淮泗隴北瓦城。
皆被侵逼。
三方告急。
人情危擾。
虎乃瞋曰。
吾之奉佛而更致外寇。
佛無神矣。
澄明旦早入。
虎以事問澄。
澄因讓虎曰。
王過去世經為大商主。
至罽賓寺嘗供。
大會中有六十羅漢。
吾此身亦預斯會。
時得道人謂予曰。
此主人命盡當更雞身后王晉地。
今王為王豈非福也。
疆場軍寇國之常耳。
何為怨謗三寶。
夜興毒念乎。
虎乃信悟跪而謝焉。
虎常問澄。
佛法不殺。
朕為天下之主。
非刑殺無以肅清海內。
既違戒殺生。
雖復事佛詎獲福耶。
澄曰。
帝王事佛當在體恭心順顯揚三寶不為暴虐不害無辜。
至于兇暴無賴非化所遷。
有罪不得不殺。
有惡不得不刑。
但當殺可殺。
當刑可刑耳。
若暴虐恣意殺害非罪。
雖復傾財事法無解殃禍。
愿陛下省欲興慈廣一切。
則佛教永隆福祚方遠。
虎雖不能盡從。
而為益不少。
虎尚書張離張良等家富事佛各起大塔。
澄謂曰。
事佛在于清凈無欲慈矜為心檀越雖儀奉大法。
而貪吝未已。
游獵無度。
積聚不窮。
方受現(xiàn)世之罪。
何福報之可希耶。
離等后并被戮滅。
時又久旱。
自正月至六月。
虎遣太子詣臨漳西滏口祈雨。
久而不降。
虎令澄自行。
即有白龍二頭降于祠所。
其日大雨。
方數(shù)千里。
其年大收。
戎貊之徒先不識法。
聞澄神驗皆遙向禮拜。
并不言而化焉。
澄常遣弟子向西域市香。
既行。
澄告馀弟子。
掌中見買香弟子在某處被劫垂死。
因燒香咒愿遙救護之。
弟子后還云。
某月某日某處為賊所劫垂當見殺忽聞香氣。
賊無故自驚曰。
救兵已至。
棄之而走。
虎于臨漳修治舊塔少承露盤。
澄曰。
臨淄城內有古阿育王塔。
地中有承露盤佛像。
其上林木茂盛。
可掘取之。
即畫圖與使。
依言掘取。
果得盤像。
虎每欲伐燕。
澄諫曰。
燕國運未終卒難可剋。
虎屢行敗績方信澄戒。
黃河中舊不生黿。
忽得一以獻虎。
澄見而嘆曰。
桓溫其入河不久。
溫字元子。
后果如言也。
時魏縣有流民。
莫識氏族。
恒著麻襦布裳在魏縣市中乞丐。
時人謂之麻襦。
言語卓越狀如狂病。
乞得米谷不食輒散。
置大路云。
飼天馬。
趙興太守藉拔收送詣虎。
先是澄謂虎曰。
國東二百里某月某日。
當送一非常人。
勿殺之也。
如期果至。
虎與共語了無異言。
唯道陛下當終一柱殿下。
虎不解此語。
令送以詣澄。
麻襦謂澄曰。
昔在元和中會。
奄至今日酉戌受玄命。
絕歷終有期。
金離銷于壤。
邊荒不能尊。
驅除靈期跡。
莫已已之懿。
裔苗葉繁其來方積。
休期于何期永以嘆之。
澄曰。
天回運極否將不支九木。
水為難無可以術寧。
玄哲雖存世莫能。
基必頹久游閻浮。
利擾擾多此患。
行登凌云宇會于虛游間。
澄與麻襦講論終日。
人莫能解。
有竊聽者。
唯得此數(shù)言。
推計似如論數(shù)百年事。
虎遣驛馬送還本縣。
既出城外辭能步行。
云我當有所過未便得發(fā)。
至合口橋可留見待。
使如言馳去。
未至合口。
而麻襦已在橋上。
考其行步有若飛也。
虎嘗晝寢。
夢見群羊負魚從東北來。
寤已訪澄。
澄曰。
不祥也。
鮮卑其有中原乎。
慕容氏后果都之。
澄嘗與虎共升中堂。
澄忽驚曰。
幽州當火災。
仍取酒灑之。
久而笑曰。
救已得矣。
虎遣驗幽州云。
爾日火從四門起。
西南有黑云來驟雨滅之。
雨亦頗有酒氣。
至虎建武十四年七月。
石宣石韜將圖相殺。
宣時到寺與澄同坐浮圖。
一鈴獨鳴。
澄謂宣曰。
解鈴音乎。
鈴云。
胡子洛度。
宣變色曰。
是何言歟。
澄謬曰。
老胡為道不能山居。
無言重茵美服。
豈非洛度乎。
石韜后至。
澄熟視良久韜懼而問澄。
澄曰。
怪公血臭。
故相視耳。
至八月澄使弟子十人齋于別室。
澄時暫入東閤。
虎與后杜氏問訊。
澄曰。
脅下有賊。
不出十日。
自佛圖以西此殿以東當有流血。
慎勿東行也。
杜氏曰。
和尚耄耶何處有賊。
澄即易語云。
六情所受皆悉是賊。
老自應耄。
但使少者不惛。
遂便寓言不復章的。
后二日宣果遣人害韜于佛寺中。
欲因虎臨喪仍行大逆。
虎以澄先戒故獲免。
宣事發(fā)被收。
澄諫虎曰。
既是陛下之子。
何為重禍耶。
陛下若含怒加慈者。
尚可六十馀歲。
如必誅之。
宣當為彗星下掃鄴宮也。
虎不從以鐵鎖穿宣頷。
牽上薪積而焚之。
收其官屬三百馀人。
皆轘裂支解。
投之漳河。
澄乃敕弟子罷別室齋也。
后月馀日有一妖馬。
髦尾皆有燒狀。
入中陽門出顯陽門。
東首東宮皆不得入。
走向東北俄爾不見。
澄聞而嘆曰。
災其矣。
至十一月虎大饗群臣于大武前殿。
澄吟曰。
殿乎殿乎。
棘子成林。
將壞人衣。
虎令發(fā)殿石下視之。
有棘生焉。
澄還寺視佛像曰悵恨不得莊嚴。
獨語曰。
得三年乎。
自答。
不得不得。
又曰。
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乎。
自答不得。
乃無復言。
還房謂弟子法祚曰。
戊申歲禍亂將萌。
己酉石氏當滅。
其未亂先從化矣。
即遣人辭虎曰。
物理必遷身命非保。
負道焰遷之軀化期已。
既荷恩殊重。
故逆以仰聞。
虎愴然曰。
不聞和尚有疾。
乃忽爾告終。
即自出宮寺而慰喻焉。
澄謂虎曰。
出入生死道之常也。
修短分定非所能延矣。
夫道重行全德貴無怠。
茍業(yè)操無虧雖亡若在。
違而獲延非其所愿。
今意未盡者。
以國家心存佛理奉法無吝。
興起寺廟崇顯壯麗。
稱斯德也宜享休祉。
而布政猛烈理刑酷濫。
顯違圣典幽背法戒。
不自懲革終無福祐。
若降心易慮惠此下民。
則國祚延長道俗慶賴。
畢命就盡歿無遺恨。
虎悲慟嗚咽知其必逝。
即為鑿壙營墳。
至十二月八日卒于鄴宮寺。
是歲晉穆帝永和四年也。
士庶悲哀號赴傾國。
春秋一百一十七矣。
仍窆于臨漳西紫陌。
即虎所創(chuàng)冢也。
俄而梁犢作亂。
明年虎死。
冉閔纂戮石種都盡。
閔小字棘奴。
澄先所謂棘子成林者也。
澄左乳旁先有一孔。
圍四五寸。
通徹腹內。
有時腸從中出。
或以絮塞孔。
夜欲讀書輒拔絮。
則一室洞明。
又齋日輒至水邊引腸洗之。
還復內中。
澄身長八尺。
風姿甚美。
妙解深經旁通世論。
講說之日止標宗致。
使始末文言昭然可了。
加復慈洽蒼生拯救???。
當二石兇疆虐害非道。
若不與澄同日。
孰可言哉。
但百姓蒙益日用而不知耳。
佛調須菩提等數(shù)十名僧。
出自天竺康居。
不遠數(shù)萬里路。
足涉流沙詣澄受訓。
樊沔釋道安。
中山竺法雅。
并跨越關河聽澄講說。
皆妙達精理研測幽微。
澄自說。
生處去鄴九萬馀里棄家入道一百九年。
酒不踰齒過中不食。
非戒不履無欲無求。
受業(yè)追隨常有數(shù)百。
前后門徒幾且一萬。
所歷州郡興立佛寺八百九十三所。
弘法之盛莫與先矣。
初虎殮澄。
以生時錫杖缽內棺中。
后冉閔纂位開棺。
唯得缽杖不復見尸。
或言。
澄死之月有人見澄于流沙。
虎疑其不死。
因發(fā)墓開棺視之。
唯見一石。
虎曰。
石者朕也。
師葬我而去矣。
未幾虎死。
后慕容雋都鄴。
處石虎宮中。
忽夢見虎嚙其臂。
意謂石虎為祟。
乃募覓虎尸于東明館掘得之。
尸僵不毀。
雋踏(音踏)之罵曰。
死胡敢怖生天子。
汝作宮殿成。
而為汝兒所圖。
況復他耶。
鞭撻毀辱投之漳河。
尸倚橋柱不移。
秦將王猛乃收而葬之。
麻襦所言一柱殿也。
后符堅征鄴雋子煒為堅大將郭神虎所執(zhí)實先夢虎之驗也。
高僧傳·卷第九 神異上
竺佛圖澄者。西域人也。本姓帛氏。少出家清真務學。誦經數(shù)百萬言。善解文義。雖未讀此土儒史。而與諸學士論辯疑滯。皆闇若符契。無能屈者。自云。再到罽賓受誨名師。西域咸稱得道。以晉懷帝永嘉四年。來適洛陽。志弘大法。善誦神咒。能役使鬼物。以麻油雜胭脂涂掌。千里外事皆徹見掌中如對面焉。亦能令潔齋者見。又聽鈴音以言事無不劾驗。欲于洛陽立寺。值劉曜寇斥洛臺帝京擾亂。澄立寺之志遂不果。乃潛澤草野以觀世變。時石勒屯兵葛陂。專以殺戮為威。沙門遇害者甚眾。澄憫念蒼生欲以道化勒。于是杖策到軍門。勒大將軍郭黑略素奉法。澄即投止略家。略從受五戒崇弟子之禮。略后從勒征伐。輒預剋勝負。勒疑而問曰。孤不覺卿有出眾智謀。而每知行軍吉兇何也。略曰。將軍天挺神武幽靈所助。有一沙門術智非常。云將軍當略有區(qū)夏已應為師。臣前后所白。皆其言也。勒喜曰。天賜也。召澄問曰。佛道有何靈驗。澄知勒不達深理。正可以道術為徵。因而言曰。至道雖遠亦可以近事為證。即取應器盛水燒香咒之。須臾生青蓮花。光色曜目。勒由此信服。澄因而諫曰。夫王者德化洽于宇內。則四靈表瑞。政弊道消則彗孛見于上。恒象著見休咎隨行。斯乃古今之常徵。天人之明誡。勒甚悅之。凡應被誅馀殘。蒙其益者。十有八九。于是中州胡晉略皆奉佛。時有痼疾世莫能治者。澄為醫(yī)療應時瘳損。陰施默益者不可勝記。勒自葛陂還河北過坊頭。坊頭人夜欲斫營。澄語黑略曰。須臾賊至??闪罟?。果如其言。有備故不敗。勒欲試澄。夜冠冑衣甲執(zhí)刀而坐。遣人告澄云。夜來不知大將軍所在。使人始至未及有言。澄逆問曰。平居無寇何故夜嚴。勒益敬之。勒后因忿欲害諸道士。并欲苦澄。澄乃避至黑略舍。告弟子曰。若將軍信至問吾所在者。報云不知所之。信人尋至覓澄不得。使還報勒。勒驚曰。吾有惡意向圣人。圣人舍我去矣。通夜不寢思欲見澄。澄知勒意悔。明旦造勒。勒曰昨夜何行。澄曰。公有怒心昨故權避。公今改意。是以敢來。勒大笑曰。道人謬耳。襄國城塹水源在城西北五里團丸祀下。其水暴竭。勒問澄。何以致水。澄曰。今當敕龍。勒字世龍。謂澄嘲己。答曰。正以龍不能致水。故相問耳。澄曰。此誠言非戲也。水泉之源必有神龍居之。今往敕語水必可得。乃與弟子法首等數(shù)人至泉源上。其源故處久已乾燥。坼如車轍從者心疑。恐水難得。澄坐繩床燒安息香。咒愿數(shù)百言。如此三日水泫然微流。有一小龍。長五六寸許。隨水來出。諸道士見競往視之。澄曰。龍有毒勿臨其上。有頃水大至隍塹皆滿。澄閑坐嘆曰。后二日當有一小人驚動此下。既而襄國人薛合有二子。既小且驕。輕弄鮮卑奴。奴忿抽刃刺殺其弟。執(zhí)兄于室以刀擬心。若人入屋便欲加手。謂合曰。送我還國我活汝兒。不然共死。于此內外驚愕莫不往觀。勒乃自往視之。謂薛合曰。送奴以全卿子誠為善事。此法一開方為后害。卿且寬情。國有常憲命人取奴。奴遂殺兒而死。鮮卑段波攻勒。其眾甚盛。勒懼問澄。澄曰。昨寺鈴鳴云。明旦食時當擒段波。勒登城望波軍不見前后。失色曰。軍行地傾。波豈可獲。是公安我辭耳。更遣夔安問澄。澄曰。已獲波矣。時城北伏兵出遇波執(zhí)之。澄勸勒宥波遣還本國。勒從之。卒獲其用。時劉載已死。載從弟曜篡襲偽位。稱元光初。光初八年曜遣從弟偽中山王岳。將兵攻勒。勒遣石虎率步騎拒之。大戰(zhàn)洛西。岳敗保石梁塢。虎堅柵守之。澄與弟子自官寺至中寺。始入寺門。嘆曰。劉岳可憫。弟子法祚問其故。澄曰。昨日亥時岳已被執(zhí)。果如所言。至光初十一年曜自率兵攻洛陽。勒欲自往拒曜。內外僚佐無不必諫。勒以訪澄。澄曰。相輪鈴音云。秀支替戾岡仆谷劬禿當此羯語也。秀支軍也。替戾岡出也仆谷劉曜胡位也。劬禿當捉也。此言軍出捉得曜也。時徐光聞澄此旨。苦勸勒行勒乃留長子石弘。共澄以鎮(zhèn)襄國。自率中軍步騎。直指洛城。兩陣才交。曜軍大潰。曜馬沒水中。石堪生擒之送勒。澄時以物涂掌。觀之見有大眾。眾中縛一人。朱絲約項。其時因以告弘。當爾之時正生擒曜也。曜平之后。勒乃僣稱趙天王行皇帝事。改元建平。是歲東晉成帝咸和五年也。勒登位已后。事澄彌篤。時石蔥將叛。其年澄誡勒曰。今年蔥中有蟲食。必害人??闪畎傩諢o食蔥也。勒班告境內慎無食蔥。到八月石蔥果走。勒益加尊重。有事必咨而后行。號大和上。石虎有子名斌。后勒愛之甚重。忽暴病而亡。已涉二日。勒曰。朕聞號太子死扁鵲能生。大和上國之神人??杉蓖姹啬苤赂?。澄乃取楊枝咒之。須臾能起。有頃平復。由是勒諸稚子多在佛寺中養(yǎng)之。每至四月八日。勒躬自詣寺灌佛為兒發(fā)愿。至建平四年四月。天靜無風而塔上一鈴獨鳴。澄謂眾曰。鈴音云。國有大喪不出今年矣。是歲七月勒死。子弘襲位。少時虎廢弘自立。遷都于鄴。稱元建。虎傾心事澄有重于勒。乃下書曰。和上國之大寶。榮爵不加高祿不受。榮祿匪及。何以旌德。從此已往宜衣以綾錦乘以雕輦。朝會之日和上升殿。常侍以下悉助舉輿。太子諸公扶翼而上。主者唱大和上至眾坐皆起以彰其尊。又敕偽司空李農旦夕親問。太子諸公五日一朝表朕敬焉。澄時止鄴城內中寺。遣弟子法常北至襄國。弟子法佐從襄國還。相遇在梁基城下共宿。對車夜談。言及和上。比旦各去。法佐至始入覲澄。澄逆笑曰。昨夜爾與法常交車共說汝師耶。先民有言。不曰敬乎。幽而不改。不曰慎乎。獨而不怠。幽獨者敬慎之本。爾不識乎。佐愕然愧懺。于是國人每共相語。莫起惡心和上知汝。及澄之所在無敢向其方面涕唾便利者。時太子石邃有二子在襄國。澄語邃曰。小阿彌比當?shù)眉???赏?。邃即馳信往視。果已得病。大醫(yī)殷騰及外國道士。自言能治。澄告弟子法雅曰。正使圣人復出不愈此病。況此等乎。后三日果死。石邃荒酒將圖為逆。謂內豎曰。和上神通儻發(fā)吾謀。明日來者當先除之。澄月望將入覲虎。謂弟子僧慧曰。昨夜天神呼我曰。明日若入還勿過人。我儻有所過汝當止我。澄常入必過邃。邃知澄入。要候甚苦。澄將上南臺。僧慧引衣。澄曰。事不得止。坐未安便起。邃固留不住。所謀遂差。還寺嘆曰。太子作亂其形將成。欲言難言。欲忍難忍。乃因事從容箴虎?;⒔K不解。俄而事發(fā)。方悟澄言。后郭黑略將兵征長安北山羌。墮羌伏中。時澄在堂上坐。弟子法常在側。澄慘然改容曰。郭公今厄。唱云。眾僧咒愿。澄又自咒愿。須臾更曰。若東南出者活。馀向則困。復更咒愿。有頃曰脫矣。后月馀日黑略還。自說墮羌圍中東南走馬之際正遇帳下人。推馬與之曰。公乘此馬小人乘公馬。濟與不濟任命也。略得其馬故獲免。推檢日時正是澄咒愿時也。偽大司馬燕公石斌。虎以為幽州牧鎮(zhèn)。薊群兇湊聚。因以肆暴。澄誡虎曰。天神昨夜言。疾收馬還。至秋齊當癰爛?;⒉唤獯苏Z。即敕諸處收馬送還。其秋有人譖斌于虎?;⒄俦蟊拗?。殺其所生齊氏。虎彎弓捻矢。自視斌行罰輕?;⒛耸謿⑽灏?。澄諫曰。心不可縱死不可生。禮不親殺以傷恩也。何有天子手行罰乎。虎乃止。后晉軍出淮泗。隴比凡城皆被侵逼。三方告急。人情危擾?;⒛瞬_曰。吾之奉佛供僧。而更致外寇。佛無神矣。澄明旦早入?;⒁允聠柍?。澄因諫虎曰。王過去世經為大商主。至罽賓寺。嘗供大會。中有六十羅漢。吾此微身亦預斯會。時得道人謂吾曰。此主人命盡當受雞身后王晉地。今王為王豈非福耶。疆場軍寇國之常耳。何為怨謗三寶夜興毒念乎?;⒛诵盼蚬蚨x焉。虎常問澄。佛法云何。澄曰。佛法不殺。朕為天下之主。非刑殺無以肅清海內。既違戒殺生。雖復事佛詎獲福耶。澄曰。帝王之事佛。當在心體恭心順顯暢三寶不為暴虐不害無辜。至于兇愚無賴非化所遷。有罪不得不殺。有惡不得不刑。但當殺可殺刑可刑耳。若暴虐恣意殺害非罪。雖復傾財事法無解殃禍。愿陛下省欲興慈。廣及一切則佛教永隆福祚方遠?;㈦m不能盡從。而為益不少。虎尚書張離張良家富事佛。各起大塔。澄謂曰。事佛在于清靖無欲慈矜為心。檀越雖儀奉大法而貪吝未已。游獵無度積聚不窮。方受現(xiàn)世之罪。何福報之可悕耶。離等后并被戮滅。時又久旱。自正月至六月?;⑶蔡釉勁R漳西釜口祈雨。久而不降。虎令澄自行。即有白龍二頭降于祠所。其日大雨。方數(shù)千里。其年大收。戎貊之徒先不識法。聞澄神驗皆遙向禮拜。并不言而化焉。澄常遣弟子向西域市香。既行澄告馀弟子曰。掌中見買香弟子在某處初被劫垂死。因燒香咒愿遙救護之。弟子后還云。某月某日某處為賊所劫。垂當見殺忽聞香氣賊無故自驚曰。救兵已至。棄之而走。虎于臨漳修治舊塔少承露盤。澄曰。臨淄城內有古阿育王塔。地中有承露盤及佛像。其上林木茂盛??删蛉≈<串媹D與使。依言掘取。果得盤像?;⒚坑パ?。澄諫曰。燕國運未終。卒難可剋?;曳】儭7叫懦握]澄道化既行。民多奉佛皆營造寺廟相競出家。真?zhèn)位煜嗌┻^?;⑾聲鴨栔袝?。佛號世尊國家所奉。里閭小人無爵秩者。為應得事佛與不。又沙門皆應高潔貞正行能精進。然后可為道士。今沙門甚眾。或有奸宄避役多非其人。可料簡詳議偽。中書著作郎王度奏曰。夫王者郊祀天地。祭奉百神。載在祀典。禮有嘗饗。佛出西域。外國之神。功不施民。非天子諸華所應祠奉。往漢明感夢初傳其道。唯聽西域人得立寺都邑以奉其神。其漢人皆不得出家。魏承漢制亦修前軌。今大趙受命率由舊章。華戎制異。人神流別。外不同內。饗祭殊禮?;南姆氩灰穗s錯。國家可斷趙人悉不聽詣寺燒香禮拜以遵典禮。其百辟卿士下逮眾隸。例皆禁之。其有犯者與淫祀同罪。其趙人為沙門者。還從四民之服。偽中書令王波同度所奏?;⑾聲?。度議云。佛是外國之神。非天子諸華所可宜奉。朕生自邊壤忝當期運君臨諸夏。至于饗祀應兼從本俗。佛是戎神正所應奉。夫制由上行永世作則。茍事無虧何拘前代。其夷趙百蠻。有舍其淫祀樂事佛者。悉聽為道。于是慢戒之徒因之以厲。黃河中舊不生黿。忽得一以獻虎。澄見而嘆曰。桓溫其入河不久。溫字元子。后果如言也。時魏縣有一流民。莫識氏族。恒著麻襦布裳。在魏縣市中乞丐。時人謂之麻襦。言語卓越狀如狂病。乞得米谷不食。輒散置大路云。飴天馬。超興太守籍拔收送詣虎。先是澄謂虎曰。國東二百里某月某日。當送一非常人。勿殺之也。如期果至。虎與共語了無異言。唯言陛下當終一柱殿下?;⒉唤獯苏Z。令送以詣澄。麻襦謂澄曰。昔在光和中會。奄至今日酉戌受玄命。絕歷終有期。金離消于壤。邊荒不能遵。驅除靈期跡。莫已已之懿。裔苗葉繁其來方積。休期于何期。永以嘆之。澄曰。天回運極否將不支九木。水為難無可以術寧。玄哲雖存世莫能?;仡j久游閻浮。利擾擾多此患。行登陵云宇會于靈游間。澄與麻襦講語終日。人莫能解。有竊聽者。唯得此數(shù)言。推計似如論數(shù)百年事?;⑶搀A馬送還本縣。既出城外辭能步行。云我當有所過。未便得發(fā)。至合口橋可留見待。使如言馳去。未至合口。而麻襦已在橋上。考其行步有若飛也。澄有弟子道進。學通內外為虎所重。嘗言及隱士事?;⒅^進曰。有楊軻者。朕之民也。徵之十馀年不恭王命。故往省視。傲然而臥。朕雖不德君臨萬邦。乘輿所向天沸地涌。雖不能令木石屈膝。何匹夫而長傲耶。昔太公之齊。先誅華士。太公賢哲豈其謬乎。進對曰。昔舜優(yōu)蒲衣。禹造伯成。魏軾干木。漢美周黨。管寧不應曹氏?;矢Σ磺鼤x世。二圣四君共加其節(jié)。將欲激厲貪競以峻清風。愿陛下遵舜禹之德。勿效太公用刑。君舉必書。豈可令趙史遂無隱遁之傳乎?;偲溲浴<辞草V還其所止。差十家供給之。進還具以白澄。澄睆然笑曰。汝言善也。但軻命有所懸矣。后秦州兵亂。軻弟子以牛負軻西奔。戎軍追擒并為所害。虎嘗晝寢。夢見群羊負魚從東北來。寤以訪澄。澄曰。不祥也。鮮卑其有中原乎。慕容氏后果都之。澄又嘗與虎共升中堂。澄忽驚曰。變變幽州當火災。仍取酒灑之。久而笑曰。救已得矣。虎遣驗幽州云。爾日火從四門起。西南有黑云來驟雨滅之。雨亦頗有酒氣。至虎建武十四年七月。石宣石韜將圖相殺。宣時到寺與澄同坐浮圖。一鈴獨鳴。澄謂宣曰。解鈴音乎。鈴云。胡子落度。宣變色曰。是何言歟。澄謬曰。老胡為道不能山居。無言重茵美服。豈非落度乎。石韜后至。澄熟視良久。韜懼而問澄。澄曰。怪公血臭。故相視耳。至八月澄使弟子十人齋于別室。澄時暫入東閤?;⑴c后杜氏問訊澄。澄曰。脅下有賊。不出十日。自佛圖以西此殿以東。當有流血。慎勿東行也。杜后曰。和上耄耶何處有賊。澄即易語云。六情所受皆悉是賊。老自應耄。但使少者不惛。遂便寓言不復彰的。后二日宣果遣人害韜于佛寺中。欲因虎臨喪仍行大逆?;⒁猿蜗日]故獲免。及宣事發(fā)被收。澄諫虎曰。既是陛下之子。何為重禍耶。陛下若含怒加慈者。尚有六十馀歲。如必誅之。宣當為彗星下掃鄴宮也。虎不從以鐵鎖穿宣頷。牽上薪??而焚之。收其官屬三百馀人。皆轘裂支解投之漳河。澄乃敕弟子罷別室齋也。后月馀日有一妖馬。髦尾皆有燒狀。入中陽門出顯陽門。東首東宮皆不得入。走向東北俄爾不見。澄聞而嘆曰。災其及矣。至十一月?;⒋箴嬋撼加谔淝暗?。澄吟曰。殿乎殿乎。棘子成林。將壞人衣?;⒘畎l(fā)殿石下視之。有棘生焉。澄還寺視佛像曰。悵恨不得莊嚴。獨語曰。得三年乎自答不得不得。又曰。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乎。自答不得。乃無復言。還房謂弟子法祚曰。戊申歲禍亂漸萌。己酉石氏當滅。吾及其未亂先從化矣。即遣人與虎辭曰。物理必遷身命非保。貧道焰幻之軀化期已及。既荷恩殊重故逆以仰聞?;⑷辉弧2宦労蜕嫌屑病D撕鰻柛娼K。即自出宮詣寺而慰喻焉。澄謂虎曰。出生入死道之常也。脩短分定非人能延。道重行全德貴無怠。茍業(yè)操無虧雖亡若在。違而獲延非其所愿。今意未盡者。以國家心存佛理奉法無吝。興起寺廟崇顯壯麗。稱斯德也。宜享休祉。而布政猛烈淫刑酷濫。顯違圣典幽背法誡。不自懲革終無福祐。若降心易慮惠此下民。則國祚延長道俗慶賴。畢命就盡沒無遺恨。虎悲慟嗚咽。知其必逝即為鑿壙營墳。至十二月八日卒于鄴宮寺。是歲晉穆帝永和四年也。士庶悲哀號赴傾國。春秋一百一十七矣。仍窆于臨漳西柴陌。即虎所創(chuàng)冢也。俄而梁犢作亂明年虎死。冉閔纂殺石種都盡。閔小字棘奴澄先所謂棘子成林者也。澄左乳傍先有一孔。圍四五寸。通徹腹內。有時腸從中出?;蛞孕跞?。夜欲讀書。輒拔絮則一室洞明。又齋日輒至水邊。引腸洗之。還復內中。澄身長八尺風姿詳雅。妙解深經傍通世論。講說之日止標宗致。使始末文言昭然可了。加復慈洽蒼生拯救??唷.敹瘍磸娕昂Ψ堑?。若不與澄同日。孰可言哉。但百姓蒙益日用而不知耳。佛調須菩提等數(shù)十名僧。皆出自天竺康居。不遠數(shù)萬之路足涉流沙。詣澄受訓。樊巧釋道安。中山竺法雅。并跨越關河聽澄講說。皆妙達精理研測幽微。澄自說。生處去鄴九萬馀里。棄家入道一百九年。酒不踰齒過中不食。非戒不履無欲無求。受業(yè)追游常有數(shù)百。前后門徒幾且一萬。所歷州郡興立佛寺八百九十三所。弘法之盛莫與先矣。初虎殮澄以生時錫杖及缽內棺中。后冉閔篡位開棺。唯得缽杖不復見尸?;蜓猿嗡乐?。有人見在流沙?;⒁刹凰篱_棺不見尸。后慕容俊都鄴。處石虎宮中。每夢見虎嚙其臂。意謂石虎為祟。乃募覓虎尸。于東明館掘得之。尸僵不毀。俊蹋之罵曰。死胡敢怖生天子。汝作宮殿成。而為汝兒所圖。況復他耶。鞭撻毀辱投之漳河。尸倚橋柱不移。秦將王猛乃收而葬之。麻襦所謂一柱殿也。后符堅征鄴??∽訜槥閳源髮⒐窕⑺鶊?zhí)。實先夢之驗也。田融趙記云。澄未亡數(shù)年自營冢壙。澄既知冢必開。又尸不在中。何容預作恐融之謬矣。澄或言佛圖磴或言佛圖橙?;蜓苑饒D澄。皆取梵音之不同耳。
高僧摘要·法高僧摘要卷二
常勸石勒止殺。偶閑坐嘆曰。后二日。當有一小人。驚動此下。既而襄國人薛合。有二子。既小且驕。輕弄鮮卑那。那忿。抽刀刺殺其弟。執(zhí)兄于室。以刀擬心。若人入屋。便欲加手。謂合曰。送我還國。我活汝兒。不然則共死于此。內外驚愕。莫不往觀。石勒自往視之。謂薛合曰。鄉(xiāng)且寬情。國有常憲。命人取那。那遂殺兒而死。鮮卑叚波攻勒。其眾甚盛。勒懼。問澄。澄曰。昨寺鈴鳴云。明旦食時。當擒叚波。勒登城望彼軍。不見前后。失色曰。軍行地傾。波豈可獲。更遣[廿/(匕*白*匕)/火]安問澄。澄曰。已獲波矣。時城北伏兵出。遇波執(zhí)之。澄勸勒宥波。遣還本國。勒從之。卒獲其用。勒后僭稱趙天王。行皇帝事。改元建平。是歲晉成帝咸和五年。勒登位已后。事澄彌篤。石虎有子名斌。后勒為兒。勒愛之甚重。忽暴病而亡。已涉二日。勒曰。朕聞虢太子死。扁鵲能生。大和尚。國中之神人??杉蓖妗1啬苤赂?。澄乃取楊枝咒之。須臾能起。有頃平復。由是勒諸稚子。多在佛寺中養(yǎng)之。每至四月八日。勒躬自詣寺灌佛。為兒發(fā)愿。至建平四年四月。天靜無風。而塔上一鈴獨鳴。澄謂眾曰。鈴音云。國有大喪。不出今年矣。是歲七月勒死。子弘襲位。少時。石虎廢弘自立。遷都于鄴。稱元建武?;A心事澄。有重于勒。乃下書曰。和尚。國之大寶。榮爵不加。高祿不受。榮祿非顧。何以旌德。從此以往。宜衣以綾錦。乘以雕輦。朝會之日。和尚升殿。常侍以下。悉助舉輿。太子諸公。扶翼而上。時太子石邃。圖為逆。謂內豎曰。和尚神通。倘發(fā)吾謀。明日來者。當先除之。澄月望將入覲虎。謂弟子僧慧曰。昨夜天神呼我曰。明日若入。還勿過人。我倘有所過。汝當止我。澄常入必過邃。邃知澄入。要候甚苦。澄將上南臺。僧慧引衣。澄曰事不得止。坐未安便起。邃固留不住。所謀遂差。還寺嘆曰。太子作亂。其形將成。欲言難言。欲忍難忍。乃因事從容箴虎。終不能解。俄而事發(fā)。方悟澄言。后郭黑略。將兵征長安北山羌。墮羌伏中。時澄在堂上坐。弟子法常在側。澄慘然改容曰。郭公今厄。唱云眾僧咒愿。澄又自咒愿。須臾更曰。若東南出者活。馀向則困。復更咒愿。有頃曰。脫矣。后月馀日。黑略還。自說墮羌圍中。東南走獲免。推檢日時。正是澄咒愿時也。石虎兒偽大司馬燕公石斌。虎以為幽州牧鎮(zhèn)。群兇湊聚。因以肆暴。澄戒虎曰。天神昨夜言疾收馬還。至秋齊當癰爛?;⒉唤獯苏Z。即敕諸處收馬送還。其秋有人譖斌于虎?;⒄俦蟊拗?。殺其所生母齊氏。虎彎弓捻矢。自視行斌罰。罰輕?;⒛耸謿⑽灏?。澄諫曰。心不可縱。死不可生。禮不親殺。以傷恩也。何有天子手行罰乎?;⒛酥?。后晉軍出淮泗。隴北凡城皆被侵逼。三方告急。人情危擾?;⒛瞬_曰。吾之奉佛供僧。而更致外寇。佛無神矣。澄明旦早入。虎以事問澄。澄因諫之曰。王過去世。曾為大商主。至罽賓寺。嘗供大會中有六十羅漢。吾此微身。亦預斯會。時得道人謂吾曰。此主人命盡。當受雞身。后王晉地。今王為王。豈非福耶。疆場軍寇。國之常耳。何為怨謗三寶。夜興毒念乎。虎乃信悟。跪而謝焉?;L問澄。佛法不殺。朕為天下之主。非刑殺無以肅清海內。既違戒殺生。雖復事佛。詎獲福耶。澄曰。帝王事佛。當在體恭心順。顯暢三寶。不為暴虐。不害無辜。至于兇愚無賴。非化所遷。但當殺可殺。刑可刑耳。若暴虐恣意。殺害非罪。雖復輕財事佛。無解殃禍。虎雖不能盡從。而為益不少。時久旱。自正月至六月。虎遣太子詣臨漳西??口祈雨。久而不降?;⒘畛巫孕?。即有白龍二頭。降于祠所。其日大雨。方數(shù)千里。其年大收。澄常遣弟子向西域市香。既行。澄告馀弟子曰。掌中見買香弟子。在某處被賊垂死。因燒香咒愿。遙救護之。弟子后還云。某月某日。于某處為賊所劫。垂當見殺。忽聞香氣。賊無故自驚曰。救兵已至。棄之而走。虎于臨漳修治舊塔。少承露盤。澄曰。臨淄城內。有古阿育王塔。地中有承露盤。及佛像。其上林木茂盛??删蛉≈?。即畫圖與使。依言掘取。果得盤像。虎嘗晝??。夢見群羊負魚。從東北來。寤以訪澄。澄曰。不祥也。鮮卑其有中原乎。慕容氐后果都之。澄嘗與虎。共升中臺。澄忽驚曰。變變。幽州當火災。仍取酒灑之。久而笑曰。救已得矣?;⑶豺炗闹菰?。爾日火從四門起。西南有黑云來。驟雨滅之。雨內頗有酒氣。后月馀日。有一妖馬鬣尾。皆有燒狀。入中陽門。出顯陽門。走向東北。俄爾不見。澄聞而嘆曰。災其及矣。至十一月?;⒋箴嬋撼加谔淝暗睢3我髟?。殿乎殿乎。棘子成林。將坯人衣?;⒘畎l(fā)殿石下視之。有棘生焉。澄還寺視佛像曰。悵恨不得莊嚴。獨語曰。得三年乎。自答不得。又曰。得二年一年。百日一月乎。自答不得。乃無復言。還房謂弟子法祚曰。戊申歲。禍亂漸萌。己酉歲。石氏當滅。吾及其未亂。先從化矣。即遣人與虎辭曰。物理必遷。身命非保。貧道炎幻之軀。化期已及。既荷殊重。故逆以仰聞?;砣辉?。不聞有疾。忽爾告終。即自出宮而慰喻焉。澄謂虎曰。出生入死。道之常也。修短分定。非所能延。今意未盡者。以國家心存佛理。奉法無吝。興起寺廟。崇顯壯麗。稱斯德也。宜享休祉。而布政猛烈。淫刑酷濫。不自懲革。終無福祐。若降心易慮?;荽讼旅?。則國祚延長。道俗慶賴。畢命就盡。沒無遺恨?;⒈Q慟泣。知其必逝。即為鑿壙營墳。至十二月八日。卒于鄴宮寺。是歲晉穆帝永和四年。士庶悲慟。傾國哀號。春秋一百一十七。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564—635 【介紹】: 隋唐時僧。
臨邑人,俗姓唐。
從明及法師學,通諸經論。
至京師,初住仁覺寺。
大莊嚴寺聞其名,延居華館。
有《百識觀門》、《智照自體論》等。
新脩科分六學僧傳·卷第十四 弘法科(四)
生齊郡臨邑唐氏。
初從穎川明及法師。
究十地地持。
又從魏郡希律師稟四分晚從河內詢禪師習定。
俄以京邑靜業(yè)尤盛。
杖錫造焉。
既授仁覺寺沙門曇遷攝論之旨。
遂辭去。
隱于終南山之駱谷。
粒食艱繼。
授受須凈。
于時有請益信士張暉下山。
大雪迷道。
七日方達。
彈指出定。
從之受食。
蓋哲堅守正念。
有食無法。
寧死而已。
既而徙居大莊嚴寺華館。
日中分衛(wèi)。
謝卻僧利。
眾益重之。
盩庢縣民。
營構梵宇。
致徒進業(yè)。
道俗屯赴。
一且告別門人。
東歸莊嚴。
問訊耆德。
奄然而卒。
貞觀九年正月也。
春秋七十二。
始葬于京師之西郊。
久之盩厔之人發(fā)之以歸火厝。
而以馀燼。
起磚塔于城西龍岸鄉(xiāng)端正樹側。
續(xù)高僧傳·卷第二十 習禪五
釋道哲。
姓唐。
齊郡臨邑人。
初投潁川明及法師。
學十地地持。
為同聽者所揖。
具戒已后正奉行門。
又從魏郡希律師稟承四分。
希亦指南一時盱衡五眾。
受教博曉將經六載。
經重筌宗究其文體。
但為戒慧雖通未懷定業(yè)。
有河內詢禪師。
眾推不測匠首當今。
嘉哲至誠傾襟為說。
一悟真諦霍然大通。
禪侶相謝解齊登室。
聞京邑道盛。
乃步從焉。
初至住仁覺寺。
沙門曇遷有知人之譽。
敬備師禮從受攝論。
研味至理曉悟其文。
標擬有方豈惟聲教。
遂厭辭人世。
潛于終南之駱谷也。
山粒難接授受須凈。
既闕使人。
遂虛腹累宵。
欣茲味空有清信士張暉。
陪從多年請益供奉。
因暫下山忽逢重雪。
懸路既擁七日方到。
哲以雖對食具為無人授。
守死正念。
暉披雪至庵。
彈指覺悟方從定起。
斯寔謹慎資持為此例矣。
京師大莊嚴寺以哲素有道聲。
延住華館。
初從眾意退居小室。
一食分衛(wèi)不受僧利。
眾益重之。
盩厔縣民。
昔以隱居駱谷。
得信者多。
相率迎請。
乃往赴焉。
營構禪宇立徒策業(yè)。
山俗道侶相從屯赴。
教以正法訓以律儀。
野逸是憑聞諸京輔。
忽一旦謂門人曰。
無常矣。
大眾難見。
冥目既至長恨何言。
遂東歸莊嚴。
訊問名德。
奄然卒于故房。
春秋七十二矣。
即貞觀九年正月也。
葬于京之西郊。
長城故人慕仰聲范。
遂發(fā)冢迎柩還歸盩厔。
行道設齋以從火葬。
收其馀燼為起塔于城西二里端正樹側龍岸鄉(xiāng)中。
列植楊柏行往揖拜。
然哲迥發(fā)天才學不師古。
撰百識觀門十卷智照自體論六卷大乘聞思論等行世。
弟子靜安道誠。
并承習厥宗。
匡務有敘。
安掩跡林泉念定存業(yè)。
誠行感玄解謙穆自修。
包括律部講道時接。
初住大莊嚴寺。
以傳業(yè)高今徵入瑤臺匡化于彼。
馀波潛被盛績京師。
釋道積 朝代:隋末唐初

人物簡介

新脩科分六學僧傳·卷第十六 護教科(二)
出河東安邑相里氏。
其居家名子材。
年二十。
遇洪湛律師。
乃為剃落。
而遁跡雙巖。
以求其志。
復研心學于法朗禪師。
影不出山者。
三閱寒暑。
既而嘆曰。
幽證固難。
圣教須究。
開皇十三年。
就遠行寺普興法師。
稟涅槃。
十八年。
造京師寶昌寺明及法師
咨十地論。
又依辨才智凝法師。
習攝大乘論。
仁壽三年。
聽采地持于并州武德寺沙門法棱所。
四年七月。
楊諒反。
遂與同侶素杰諸師。
南旋鄉(xiāng)里。
弘闡涅槃攝論諸部。
齒鄰知命。
則偏事地持。
曰是戒勖之極。
心法之要也。
故德資皂白。
道洽朱藍。
然于尼眾。
獨不引顧。
每謂其徒曰。
女誠戒垢。
圣典所訶。
佛度出家。
減損正法。
聞名尚爾污心。
面對豈云無染。
且教貴清顯。
不參非濫。
俗重遠嫌。
君子攸奉。
余雖不逮。
請遵其度。
則其潔己高蹈之風。
可想見矣。
先是沙門寶澄。
當隋之初。
于普救寺。
創(chuàng)營百尺彌勒大像。
始舉事。
澄遽告逝。
耆艾請積繼之。
僅十稔而雕籹之工畢。
道俗相與慶賀。
初積既受請。
夜夢。
崖旁二師子。
于大像側。
連吐明珠不絕。
寤而念曰。
師子以表法流無畏。
明珠以表財施無窮。
吾事其成乎。
即命圖其夢。
張之像前。
寺處蒲坂之陽。
尤為一方形勝。
像又殊特。
誠古今天下之偉觀。
而積弊衣蔬食。
剿志劬形。
以成就之。
可謂勤矣。
故仆射裴玄真。
刺史杜楚容。
皆饋香致敬。
贈衣求法。
隋之季。
河東通守堯君素。
議沙門守城。
以禦外敵。
令曰。
敢諫者斬。
積奮曰。
吾輩抗跡塵外。
而世欲以卒伍辱之。
可哉。
于是偕道遜神素進曰。
公亦聞人有不畏死者乎。
夫死而有益。
雖死無畏。
弟恐無益而徒死爾。
且昔者漢高尊四皓。
而天下安。
文侯重干木。
而魏國治。
今道人務德義。
疏利名。
其于四皓干木。
亦庶幾矣。
而尊重之禮。
不見得于公。
顧將拘系。
以從軍役。
則公之去漢高文侯遠甚。
而識者有以窺公也。
公其圖之。
君素以積心氣之壯。
釋不問。
后君素竟為郡人薛宗所害。
積以貞觀十年九月十日。
終于所住。
初積將終。
曾無所苦。
告門人曰。
吾今年七十五。
其死必矣。
門人曰。
師才六十九耳。
誠能七十五。
則猶有六年在。
何遽辭耶。
積曰。
死生數(shù)也。
數(shù)豈實法哉。
亦假乎語言名字而已。
吾昔日隸籍之時。
刺史增吾六年。
自今計之。
則吾壽當盡。
不三日果卒。
續(xù)高僧傳·卷第二十九 興福篇第九
釋道積。
河東安邑人也。
俗姓相里。
名子材。
既蒞玄門更名道積。
其先蓋鄭大夫子產之苗裔矣。
昔子產生而執(zhí)拳。
啟手觀之。
文成相里。
其后因而氏焉。
父宣恢廓有大志。
好學該富。
宗尚嚴君。
積早習丘墳。
神氣爽烈。
年二十將欲出家。
未知所適。
乃遇律師洪湛。
見而異之。
即為剃落。
晦跡雙巖。
又依法朗禪師希求心學。
絕影三載不出山門。
然為幽證自難圣教須涉。
開皇十三年。
辭師擐缽周行采義。
路經滄冀就遠行寺普興法師。
尋學涅槃慶所未聞。
乃經四載情通三事。
為門學所推。
至十八年入于京室。
供寶昌寺明及法師咨習地論。
又依辯才智凝法師攝大乘論。
于十義熏習六分轉依無塵惟識。
一期明悟。
仁壽二年。
又往并州武德寺沙門法棱所。
聽采地持。
故得十法三持畢源斯盡。
四年七月。
楊諒作亂。
遂與同侶素杰諸師。
南旋蒲坂。
既達鄉(xiāng)壤法化大行。
先講涅槃后敷攝論。
并諸異部往往宣傳。
知命將鄰。
偏弘地持。
以為誡勖之極。
特是開心之要論也。
故成匠道俗并潤朱藍。
結宗慈訓遠近通洽。
而深護煩惱重慎譏疑。
尼眾歸依初不引顧。
每謂徒屬曰。
女為戒垢。
圣典常言。
佛度出家損減正法。
尚以聞名污心。
況復面對無染。
且道貴清顯。
不參非濫。
俗重遠嫌。
君子攸奉。
余雖不逮請遵其度。
由此受戒教授沒齒未登。
參謁咨請不聽入室。
斯則骨梗潔己。
清貞高蹈。
河東英俊莫與同風。
先是沙門寶澄。
隋初于普救寺創(chuàng)營大像百丈。
萬工才登其一。
不卒此愿而澄早逝。
鄉(xiāng)邑耆艾請積繼之。
乃惟大造之未成也。
且引七貴而崇樹之。
修建十年彫莊都了。
道俗慶賴欣喜相并。
初積受請之夕。
寢夢崖傍見二師子。
于大像側連吐明珠相續(xù)不絕。
既覺惟曰。
狩王自在。
則表法流無滯。
寶珠自涌。
又喻財施不窮。
冥運潛開。
功成斯在。
即命工匠。
圖夢所見于彌勒大像前。
今猶存焉。
其寺蒲坂之陽。
高爽華博。
東臨州里南望河山。
像設三層巖廊四合。
上坊下院赫奕相臨。
園硙田蔬周環(huán)俯就。
小而成大。
咸積之功。
撝空樹有。
皆積之力。
而弊衣菲食輕財重命。
普救殷贍追靜歸閑。
為而不恃即處幽隱。
天懷抗志頓絕人世。
不令而眾自嚴。
不出而物自往。
仆射裴玄真寵居上宰。
欽其令問頻贈香衣。
刺史杜楚客。
知人之重。
造展求法。
其感動柔靡。
皆此類也。
往經隋季擁閉河東通守堯君素。
鎮(zhèn)守荒城偏師肆暴。
時人莫敢竊視也。
欲議諸沙門登城守固。
敢諫者斬。
玄素同憂無能忤者。
積憤嘆內發(fā)不顧形命。
謂諸屬曰。
時乃盛衰法無隆替。
天之未喪斯文在斯。
且沙門塵外之賓。
跡類高世。
何得執(zhí)戈擐甲為禦侮之卒乎。
遂引沙門道遜神素。
歷階厲色而諫曰。
貧道聞人不畏死不可以死怖之。
今視死若生。
但懼不得其死。
死而有益是所甘心。
計城之存亡。
公之略也。
世之否泰。
公之運也。
豈五三虛怯而能濟乎。
昔者漢欽四皓。
天下隆平。
魏重干木。
舉國大治。
今欲拘系以從軍役。
反天常以會靈祇。
恐納不祥之兆耳。
敢布腹心愿深圖之。
無宜空肆一朝自傾。
于后為天下笑也公若索頭與頭。
仍為本愿。
必縱以殘生逼充步甲者。
則不知生為何生。
死為何死。
積陳此語傍為寒心。
素初聞諫重積詞氣。
但張目直視曰。
異哉斯人也。
何乃心氣若斯之壯耶。
因舍而不問。
果詣積陳懺。
堯素以殺戮無度騁其毒心。
加又舉意輕陵。
雖當時獲寢。
而禍作其兆。
卒為城人薛宗所害。
自積立性剛果志決不回。
遇逢瞋忿動為魚肉。
既出家后。
訶責本緣。
挫拉無情。
轉增和忍。
歲登耳順。
此行彌隆。
習與性成。
斯言不爽。
以貞觀十年九月十七日。
終于本寺。
春秋六十有九。
初積云疾的無所苦。
自知即世告門人曰。
吾今七十有五。
吾卒今年矣。
其徒曰。
師六十九矣。
何遽辭耶。
告曰。
死生法爾。
吾不懼也。
且老僧將年七十。
刺史貌吾增為六歲。
故其命在旦夕。
宜深剋勵視吾所行。
又曰。
經不云乎。
世實危脆無牢強者。
去終三日鐘不發(fā)聲。
逝后如舊。
眾咸哀嘆。
高僧摘要·法高僧摘要卷二
河東安邑人。
姓相。
其先鄭大夫子產之苗裔。
積早習丘墳。
神氣爽烈。
至年二十。
遇律師洪湛。
見而異之。
即為剃落。
晦跡雙巖。
又依法朗禪師。
希求心學。
絕影三載。
開皇十三年。
辭師擐缽。
周行采義。
路經滄海。
冀就遠行寺普興法師。
尋學涅槃。
乃經四載。
清通三事。
至十八年。
入于京室。
依寶昌寺明及法師。
咨習地論。
又依智凝法師。
攝大乘論。
于十義。
熏習六分。
仁壽三年。
又往并州武德寺法棱所。
聽采地持。
故得十法三持。
四年七月。
楊諒作亂。
遂與同侶素杰諸師。
南旋蒲坂。
既達鄉(xiāng)壤。
法化大行。
先講涅槃。
后敷攝論。
先是沙門寶澄。
隋初于普救寺。
創(chuàng)營大像百尺。
萬工才登其一。
不卒此愿。
而澄早逝。
鄉(xiāng)邑耆艾。
請積繼之。
受請之夕。
??夢崖傍。
見二師子于大像側。
連吐明珠。
相續(xù)不絕。
既覺惟曰。
獸王自在。
則表法流無滯。
寶珠自涌。
又喻財施不窮。
冥運潛開。
功成斯在。
其寺蒲坂之陽。
嵩高華博。
東臨州里。
南望河山。
像設三層。
巖廊四合。
上坊下院。
赫奕相臨。
園硙田蔬。
周環(huán)俯就。
而弊衣蔬食。
輕財重命。
普救殷贍。
追靜歸閑。
經隋季擁閉。
海東通守堯君素。
鎮(zhèn)守荒城。
偏師肆暴。
欲議諸沙門登城守固。
敢諫者斬。
緇素同憂。
積憤嘆內發(fā)。
不顧形命。
謂諸屬曰。
時乃盛衰。
法無隆替。
沙門塵外之賓。
跡類高世。
何得執(zhí)戈擐甲。
為禦侮之卒乎。
遂引沙門道遜神素。
歷階厲色而諫曰。
貧道聞。
人不畏死。
不可以死怖之。
今視死若生。
但懼不得其死。
死而有益。
是所甘心。
計城之存亡。
公之略也。
世之否泰。
公之運也。
豈五三虛怯而能濟乎。
昔者漢欽四皓。
天下隆平。
魏重干木。
舉國大治。
今欲拘系以從軍役。
反天常以會靈祗。
恐納不祥之兆耳。
公若索頭。
與頭。
仍為本愿。
必縱以殘生。
逼充步甲者。
則不知生為何生。
死為何死。
積陳此語。
傍為寒心。
素初聞諫。
重積詞氣。
但張目直視曰。
異哉斯人也。
何乃心氣若斯之壯耶。
因舍而不問。
果詣積陳懺。
堯素以殺戮無度。
騁其毒心。
兼又舉意輕陵。
卒為城人薛宗所害。
積以貞觀十年九月十七日。
終于本寺。
春秋六十有九。

人物簡介

新脩科分六學僧傳·卷第二十二 義解科(二)
不詳氏族。豫州人。年少出家。習經過目不忘。雖數(shù)十萬言。久而猶憶。初未嘗溫。及進具。人以為苗而不秀??譄o后成。凝聞之嘆曰。世書尚有朝聞夕死之言。而況出世之道乎。遂往彭城。依嵩公咨攝論。顧謂諸徒曰。已了綱旨。馀文復奚暇究哉。即辭嵩。將事制疏。嵩初恐其乖僻難之。凝以為大例可知。然或小失無所慮也。竟別去。疏畢。聲望益振。入京住辯才寺。隋文屢興殿會。而凝尤為所延致。俄居禪定寺。大業(yè)間卒。春秋四十八。始凝之未入京也。有明及妄師。以攝論著名關東。邀與相見。遽問云。黎耶識滅否。答云滅。及則踴身起坐撫掌大慶。托之承緒而逝。且凝行檢嚴潔。福智俱營。故辯才一寺。完治無闕。長打將了。便就元席。于戲何其年之不永也。
續(xù)高僧傳·卷第十 義解篇六
釋智凝。
不詳姓族。
豫州人。
年小出家。
積傳師習經目不忘。
并貫懷抱。
所誦眾經數(shù)十萬言。
須臾便引誦。
未嘗溫故。
及進具后。
日聲情望。
群宗遙指恐無后成。
凝聞之嘆曰。
俗尚朝聞不懷夕死。
出世道要何累厚彭生城。
遂往嵩公 仰咨攝論。
幽神外動。
正義斯臨。
心若舊聞。
再無重請。
初講才訖。
第二勝相。
顧諸徒曰。
攝論綱旨都可見矣。
馀文無暇更聽。
便欲制疏往辭于嵩。
嵩曰后生標領爾并驅邪。
恨功未后通。
恐乖僻耳。
凝曰蒙法師開明大照。
舉列可知。
失在支詐。
故無所慮便拜首別焉。
時以為誇誕未之欣尚也。
及著疏既了。
剖決詞宗依而講解。
聲望轉盛。
后赴京輦居于辯才引眾常講。
亟傳徽緒。
隋文法盛屢興殿會。
名達之僧多參勝集。
唯凝一人領徒弘法。
至于世利曾不顧眄。
所以學侶成德實異同倫。
后住禪定。
猶宗舊習。
大業(yè)年中卒于住寺。
春秋四十有八。
初凝傳法關東無心京講。
有明及法師者。
攝論嘉名宗績相師。
凝當其緒年事衰頓。
仍令學士延凝。
既達相見一無馀述。
但問云。
黎耶識滅不。
凝曰。
滅矣。
乃勇身起坐。
撫掌大慶。
不久而卒。
凝因承緒。
故學者不移其宗。
兼行潔清嚴風霜不變。
六時自課福智無歇。
故辯才一寺躬事修營。
汲灌樹植。
平坦僧院初無有闕。
長打將了便就元席。
說法既竟還依福事。
章疏之務手不執(zhí)文。
隨時扣寂對至鐘鼓。
或一宿施會。
百千。
或一時外食。
?兼金帛。
皆曾無別念。
志存授法。
故所在傳嗣矣。
有學士靈覺道卓。
并蜀土名僧。
依承慧解擅跡京室。
逸還益部弘贊厥宗。
故岷洛攝論由之而長矣。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772—846 【介紹】: 唐華州下邽人,祖籍太原,字樂天,晚號香山居士,又號醉吟先生。白季庚子。德宗貞元十六年進士。授秘書省校書郎。憲宗元和時,歷遷翰林學士、左拾遺、東宮贊善大夫。宰相武元衡遇刺身亡,居易首上疏,請亟捕兇手。以越職言事,貶江州司馬。穆宗長慶初,累擢中書舍人,乞外任,為杭州刺史,筑堤捍錢塘湖,溉田千頃。久之,以太子左庶子分司東都,復除蘇州刺史。文宗立,入為秘書監(jiān),遷刑部侍郎。大和三年為太子賓客,分司東都,遂居洛陽。晚年奉佛,以詩酒自娛。武宗會昌二年,以刑部尚書致仕。卒謚文。工詩,倡導“新樂府”運動。詩文與元稹齊名,世號“元、白”。晚年與劉禹錫唱和,又稱“劉、白”。有《白氏長慶集》等。
唐詩大辭典 修訂本
【生卒】:772—846 字樂天,晚年自號香山居士。
又號醉吟先生。
排行二十二。
下邽(今陜西渭南)人,郡望太原(今屬山西)。
先世本龜茲人,漢時賜姓白氏。
卒謚文,后人又稱白文公。
德宗貞元十六年(800)登進士第。
十九年中書判拔萃科,授秘書省校書郎。
憲宗元和元年(806)中才識兼茂明于體用科,授盩厔(今陜西周至)尉,二年自集賢校理充翰林學士。
五年改官京兆府戶曹參軍、翰林學士,六年丁母憂去官。
此數(shù)年為諫官期間,屢上奏章請革弊政,為宦官及舊官僚集團所切齒痛恨,其“惟歌生民病”之輝煌組詩《秦中吟》、《新樂府》即作于此時。
十年六月,因上書論奏宰相武元衡被刺身死,主張捕賊雪恥,引起宦官及舊官僚集團不滿,以越職言事之罪,自太子左贊善大夫貶為江州(今江西九江)司馬。
后轉任忠州(今重慶忠縣)刺史,十五年夏,被召回長安,任尚書司門員外郎,旋改授主客郎中、知制誥及中書舍人。
穆宗長慶二年(822)七月,自中書舍人出為杭州(今屬浙江)刺史。
敬宗寶歷元年(825)自太子左庶子分司東都再出為蘇州(今屬江蘇)刺史。
杭州及蘇州期間,興修水利,恤貧安民,深受百姓愛戴。
后返長安,相繼出任秘書監(jiān)刑部侍郎,愈感宦途險惡,乃于文宗大和三年(829)春辭刑部侍郎,以太子賓客分司東都歸洛陽(今屬河南),自此未再返回長安。
武宗會昌二年(842)以刑部尚書致仕。
卒于六年八月,葬于洛陽龍門山。
生平見李商隱《唐刑部尚書致仕贈尚書左仆射太原白公墓碑銘》新、舊《唐書》本傳。
年譜有宋陳振孫《白文公年譜》、清汪立名《白香山年譜》,以今人朱金城《白居易年譜》為詳備。
白居易為唐代著名詩人、散文家文學理論家,與元稹齊名,并稱“元白”,然白實勝于元,故宋人錢易稱“白居易為人才絕”(《南部新書》卷三)。
白居易之散文在唐代亦有甚高之地位,《舊唐書·元白傳贊論》盛稱其奏議為“極文章之壺奧,盡治亂之根荄”。
白居易之思想兼受儒、道、佛三家之影響,而“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之儒家思想實居主導地位,其早期“志在兼濟”之諷諭詩乃其文學理論“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與元九書》)之實踐,如《秦中吟》、《新樂府》組詩等均為諷諭詩之名篇,尤以《新樂府》五十首為最,不僅主題鮮明,措辭尖銳,且整體構架精巧縝密,體現(xiàn)敘事與議論之統(tǒng)一,突破“怨而不怒”之傳統(tǒng),描寫人物形象細膩生動,確系詩歌領域一大創(chuàng)新。
“元和體”之創(chuàng)制亦為白氏之重大貢獻。
所謂“元和體”,以作者個人言之,即包括其《長恨歌》、《琵琶行》等長篇歌行、《東南行一百韻》等長篇排律次韻相酬之作、流連光景之小詩,其中尤以“感傷詩”中之《長恨歌》、《琵琶行》,在當時已享“童子解吟《長恨》曲,胡兒能唱《琵琶》篇”之盛譽(唐宣宗吊白居易詩),后世且譽為“古今長歌第一”(何良俊《四友齋叢說》卷二五)。
其余如“雜律詩”內景中寓情之《錢塘湖春行》、以白描手法見長之《問劉十九》等,皆能以小見大,以少勝多,成為千古傳誦之名篇。
白氏之作雖傷于“大露太盡”(翁方綱《石洲詩話》卷二),語言樸直,而其藝術特點乃“用語流便”(許學夷《詩源辨體》),平易近人,章法變化多端,每能以俗為雅,以故為新,“用常得奇”(《藝概·詩概》),“眼前能轉物,筆下盡逢源”(張镃《南湖集》卷四《讀樂天詩》)。
晚年詩“極高妙”(趙令畤《侯鯖錄》卷七引蘇軾語),愈益淡遠曠達。
許學夷復謂其詩“敘事詳明,議論痛快,此皆以文為詩,實開宋人之門戶耳”(《詩源辨體》卷二八)。
總之,白詩之藝術境界須千錘百煉始能臻此,世以“輕率”譏之,實不足取。
明江進之《雪濤小書·評唐》論白居易之歷史地位云:“前不照古人樣,后不照來者議。
意到筆隨,景到意隨,世間一切都著并包囊入我詩內。
詩之境界,到白公不知開闊多少。
較諸秦皇、漢武,開邊啟境,名曰‘廣大教化主’,所自來矣。
”白居易詩文全集向無注本。
今人朱金城《白居易集箋校》最為完備。
研究著作有陳寅恪《元白詩箋證稿》等。
資料匯編有陳友琴《白居易資料匯編》。
全唐詩》存詩39卷,《全唐詩外編》《全唐詩續(xù)拾》補詩38首,44句。
唐詩匯評
白居易(772-846),字樂天,祖籍太原(今屬山西),徙居下邽(今陜西渭南),生于新鄭(今屬河南)。幼聰慧。建中末,兩河用兵,寄家符離,播遷吳越。貞元十六年(800),登進士第。又登書判拔萃、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科。元和元年,授盩厔尉。三年,除左拾遺,為翰林學士,居諫職內廷,直言無諱避;又為《秦中吟》、《新樂府》,指斥時事,故為權近所惡。丁母憂,服除,授太子左贊善大夫。十年,上疏請捕刺武元衡之兇手,貶江州司馬。量移忠州刺史。穆宗即位,召為司門員外郎、主客郎中知制誥、中書舍人,出為杭、蘇二州刺史。大和初,任秘書監(jiān)、刑部侍郎。三年春病免,遂以太子賓客分司東都。歷河南尹、太子少傅分司。會昌二年,以刑部尚書致仕。晚年閑居洛陽,皈依佛教,吟詠自適,自號“醉吟先生”、“香山居士”。卒。居易于元和中提倡新樂府,指斥時弊,反映民瘼,創(chuàng)通俗一派,影響深遠。與元稹交厚,世稱“元白”,詩稱“元白體”。晚年居洛,與劉禹錫唱和甚多,世稱“劉白”。自編《白氏文集》七十五卷,宋初佚五卷。今有《白氏長慶集》(一名《白香山集》)七十一卷行世。《全唐詩》編詩三十九卷。
詞學圖錄
白居易(772-846) 字樂天,晚號香山居士,又號醉吟先生。祖籍太原,徙居下邽(今陜西渭南東北)。有《白氏長慶集》,存詞30余首。
黃鶴樓志·人物篇
白居易(772—846) 唐代詩人。字樂天,號香山居士、醉吟先生。祖籍太原(今山西太原),后遷居下邽(今陜西渭南),生于河南新鄭。貞元十六年(800)進士,后與元稹同登書判拔萃科。歷任翰林學士、江州司馬、襄州別駕、蘇州刺史、太子少傅分司東都,后人又稱白傅或白太傅,官終刑部尚書。為新樂府運動的倡導者,與元稹并稱“元白”,又與劉禹錫并稱“劉白”。曾作七律《盧侍御與崔評事為予于黃鶴樓置宴,宴罷同望》《行次夏口,先寄李大夫》等詩,借黃鶴樓抒發(fā)自己憂國憂民之情。
全唐詩補逸
白居易字樂天,其先太原人,后遷居下邽。貞元十六年擢進士第,元和初又擢才識兼茂、明于體用科。任左拾遺,出為江州司馬,歷刺杭、蘇二州,以刑部尚書致仕。會昌六年卒,年七十五。補詩二首。(復出一首)
全唐文·卷六百五十六
居易字樂天。其先太原人。徙下邽。貞元十四年進士。元和元年制策乙等。累轉主客郎中知制誥。文宗朝授太子少傅。封馮翊縣侯。會昌中以刑部尚書致仕。大中元年卒。年七十六。贈右仆射。

作品評論

元稹《白氏長慶集序》
樂天之長,可以為多矣。夫諷諭之詩長于激;閑適之詩長于遣;感傷之詩長于切;五言律詩百言而上長于贍;五字七字百言而下長于情。
詩人主客圖
廣大教化主:白居易。
司空圖《與王駕評詩》
元白力勍而氣孱,乃都市豪估耳。
唐摭言
白樂天去世,大中皇帝以詩吊之曰:“綴玉聯(lián)珠六十年,誰教冥路作詩仙。浮云不系名居易,造化無為字樂天。童子解吟長恨曲,胡兒能唱琵琶篇。文章已滿行人耳,一度思卿一愴然?!?/blockquote>
舊唐書本傳
居易文辭富艷,尤精于詩筆。自讎校至結綬畿甸,所著歌詩數(shù)十百篇,皆意存諷賦,箴時之病,補政之缺,而士君子多之,而往往流聞禁中。
六一詩話
仁宗朝,有數(shù)達官以詩知名,常慕“白樂天體”,故其語多得于容易。
《詩病五事》
如白樂天詩詞甚工,然拙于紀事,寸步不移,猶恐失之,此所以望老杜之藩垣而不及也。
臨漢隱居詩話
白居易亦善作長韻敘事,但格制不高,局于淺切,又不能更風操,雖百篇之意,只如一篇,故使人讀而易厭也。
冷齋夜話
白樂天每作詩,令一老嫗解之,問曰:“解否?”嫗曰解,則錄之;不解,則易之。故唐末之詩近于鄙俚。
西清詩話
白樂天詩自擅天然,貴在近俗;恨為蘇小,雖美終帶風塵耳。
詩話總龜后集
作詩貴雕琢,又畏有斧鑿痕;貴破的,又畏粘皮骨:此所以為難。劉夢得稱白樂天詩云:“郢人斤斫無痕跡,仙人衣裳棄刀尺。世人方內欲相從,行盡四維無處覓?!?/blockquote>
歲寒堂詩話
梅圣俞云:“狀難寫之景,如在目前?!痹⒅疲骸暗赖萌诵闹惺?。”此固白樂天長處,然情意失于太詳,景物失于太露,遂成淺近,略無馀蘊,此其所短處。
猗覺寮雜記
“親家翁”、“開素”、“鵲樓河”,皆俗語。白樂天用俗語為多,《贈皇甫郎中親家翁》詩:“晚核嘉姻不失親?!庇衷疲骸霸陆K齋滿誰開素,須記奇章置一筵?!庇衷疲骸皟此迄o樓河:
觀林詩話
樂天云:“近世韋蘇州歌行,才麗之外,頗近興諷。其五言詩文,又高雅閑淡,自成一家之體,今之秉筆者,誰能及之?!比粯诽旒戎f應物之詩,而乃自甘心于淺俗,何耶?豈才有所限乎?
苕溪漁隱叢話
《法藏晬金》云:余嘗愛樂天詞旨曠達,沃人胸中。有句云:“我無奈命何,委順以待終。命無奈我何,方寸如虛空?!狈蛉缡莿t造化均偏,不足為休戚,而況時情物態(tài),安能刺鯁其心乎?
《朱子全書?論詩》
樂天人多說其清高,其實愛官職,詩中及富貴處,皆說得口津律底涎出。
《臞翁詩評》
白樂天如山東父老課農桑,事事言言皆著實。
詩人玉屑
張文潛云:世以樂夭詩為得于容易,而耒嘗于洛中一士人家見白公詩草數(shù)紙,點竄涂抹,及其成篇,殆與初作不侔。
詩人玉屑
苕溪漁隱臼:樂天詩雖涉淺近,不至盡如冷齋所云。余舊嘗于一小說中曾見此說,心不然之,惠洪乃取而載之詩話,是豈不思詩至于老嫗解,烏得成詩也哉!余故以文潛所言,正其謬耳。
詩人玉屑
白氏集中,頗有遣懷之作,故達道之人,率多愛之。
詩林廣記
陳后山云:陶淵明之詩,寫其胸中之妙。無陶之妙而學其詩,終為樂天耳?!?a target='_blank'>青箱雜記》云:白樂天詩,達者之詞也。
滹南詩話
樂天之詩,情致曲盡,入人肝脾,隨物賦形,所在允滿,殆與元氣相侔。至長韻大篇,動數(shù)百千言,而順適愜當,句句如一,無爭張牽強之態(tài)。此豈撚斷吟須、悲鳴口吻者所能至哉!而世或以淺易輕之,蓋不足與言矣。
四友齋叢說
余最喜白太傅詩,正以其不事雕飾,直寫性情。夫《三百篇》何嘗以雕繪為工耶?世又以元微之與白并稱,然元已自雕繪,唯諷諭諸篇差可比肩耳。
《藝苑卮言》
張為稱白樂天“廣大教化主”。用語流便,使事平妥,固其所長,極有冗易可厭者。少年與元稹角靡逞博,意在警策痛快,晚更作知足語,千篇一律。詩道未成,慎勿輕看,最能易人心手。
《藝苑卮言》
白極推重劉“雪里高山頭早白,海中仙果子生遲”,“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以為有神助,此不過學究之小有致者。白又時時頌李頎“渭水自清涇至濁,周公大圣接輿狂”,欲模擬之而不可得。徐凝“千古長如白練飛,一條界破青山色”,極是惡境界,白亦喜之,何也?風雅不復論矣,張打油、胡釘鉸,此老便是作俑。
李維楨《讀蘇侍御詩》
香山以禪為詩,以詩為禪。前乎此者,有王右丞;后乎此者,有蘇端明,與香山材相等。三人詩格多因時代,不必求異,不必求同,此其入禪深處。夫無名,名之至也。
《詩藪?內編》
樂天詩世謂淺近,以意與語合也。若語淺意深,語近意遠,則最上一乘,何得以此為嫌?《明妃曲》云:“漢使卻回頻寄語,黃金何日贖蛾眉?君土若問妾顏色,莫道不如宮里時?!薄度倨?、《十九首》不遠過也。
胡應麟《題白樂天集》
唐詩文至樂天,自別是一番境界、一種風流,而世規(guī)規(guī)以格律掎之,胡耳目之隘也?
唐音癸簽
引劉全白語:白性倜儻,苦賦詩,尤工古歌。才調逸邁,往往興會屬辭,古人之善詩者亦不逮。
逸老堂詩話
白樂天詩,善用俚語,近乎人情物理。元微之雖同稱,差不及也。
《詩源辨體》
白樂天五言古,其源出于淵明,但以其才大而限于時,故終成大變。其敘事詳明,議論痛快,此皆以文為詩,實開宋人之門戶耳。
《詩源辨體》
五言古,退之語奇險,樂天語流便,雖其相反,而快心露骨處則同;就其所造,各極其至,非馀子所及也。司空圖謂“元白力勍而氣孱”,蓋以其語太率易,不蒼勁故耳。
《詩源辨體》
樂天五言古最多,而諸家選錄者少,蓋以其語太率易而時近于俗,故修詞者病之耳。然元和諸公之詩,貴快心盡意時縱恣自如,故予謂樂天詩在退之之下,東野之上?;蛴腥∮跂|野而無取于樂天,非所以論元和也。
《詩源辨體》
樂天七言古,《長恨》、《琵琶》敘事鮮明,新樂府議論痛快,亦變體也。
《詩源辨體》
樂天五七言律絕悉開宋人門戶,但欠蒼老耳。五言排律華贍整栗,而對尚工切,語皆琢磨,乃正變也。
《詩源辨體》
樂天詩,非不自知其變,但以其才大不能束縛,故不得不然。觀其《和答微之詩序》云:“頃者在科試間,常與足下同筆硯,每下筆時輒相顧,共患其意太切而理太周。故理太周則辭繁,意太切則言激。然與足下為文,所長在于此,所病亦在于此?!惫手洳坏貌蝗欢?。
《詩辯坻》
何元朗最喜白太傅,稱其“不事雕飾,直寫性情”,不知此政詩格所由卑也。
才調集補注
白公諷刺詩,周詳明直,娓娓動人,自創(chuàng)一體,古人無是也。凡諷諭之義,欲得深隱,使言者無罪,聞者足戒。白公盡而露,其妙處正在周詳,讀之動人,此亦出于《小雅》也。
《載酒園詩話又編》
白傅實一清奇之才,歌行、曲引、樂府、雜律詩,故多可觀者。其病有二:一在務多,一在強學少陵。率爾下筆,秦武王與烏獲爭雄,一舉鼎而絕脰矣。
《載酒園詩話又編》
選白詩從無精識,喜恬澹者兼收鄙俚,尚氣格者并削風藻,此子瞻所云“不與飯俱咽,即與飯俱吐”者也。
《唐音審體》
白傅詩平易坦直,如家人婦子談布帛菽粟事.自我作古,前人從無此格,豈非千古絕調,然必不可效也。效他家不得,各隨其力之所至;而效白體不得,將流為淺率俚俗??贴]畫虎之辨,學者不可不慎所擇。
《古歡堂集雜著》
樂天(五律)極清淺可愛,往往以眼前事為見到語,皆他人所未發(fā)。(七絕)山峙云行,水流花開,似以作絕句為樂事者。
《唐七律選》
樂天為中唐一大作手,其七古五排,空前掩后,獨七律下乘耳,然猶領袖元和、長慶間。寶、太以后竊脂乞澤者,越若干年亦文豪也,若同時倡和,爭相摩仿,終不得似。此如東家效西家,才分懸遠。
《中晚唐叩彈集例言》
唐人至白香山,獨辟杼機,擺脫羈紲于諸家中,最為浩瀚。比之少陵,則泰山喬岳,一則長江大河。憂樂不同,而天真爛漫未嘗不同也;難易不一,而沉著痛快未嘗不一也。學者熟之,可以破拘攣,洗涂澤。
原詩
白居易詩,傳為老嫗可曉,余謂此言亦未盡然。今觀其集,矢口而出者固多,蘇軾謂其局于淺切,又不能變風操,故讀之易厭。夫白之易厭,更勝于李(白)。然有作意處,寄托深遠,如《重賦》、《致仕》、《傷友》、《傷宅》等篇,言淺而深,意微而昆,此風人之能事也。至五言排律,屬對精緊,使事嚴切,章法變化中,條理井然,讀之使人唯恐其競,杜甫后不多得者;人每易視白,則失之矣。
《唐詩成法》
白傅才大如海,書破萬卷,使生盛唐,當與李、杜并驅中原,未知鹿死誰手。末季各有時尚,遂出真切平易,故往往失之淺俗,文章果關乎氣運耶!然雖無江河急流之勢,泰華嶄絕之峰,而中正和平,意如捫絲,兼以轉折靈變,動循法度,所以超乎群倫之上,出乎眾妙之中,至今膾炙人口,沁人心脾,良有以也。后人或無其才,或不肯讀書,喜其明白易解,妄步邯鄲,止得淺俗,故日趨卑下耳。嗚呼,白詩豈易學者哉!
高澍然《種竹山房詩稿序》
樂天取源之地何?杜子美是已。夫白之疏達,視杜之沉郁不類也,要其性厚而氣舒,體博而完固,何一非出于杜?其視之甚易,得之甚逸,所謂不必似之,取其自然者耳。茲所以為唐一大宗歟?宋之歐陽永叔、陸務觀皆祖杜而宗白,復為宋大宗,則白之武往尾來,其源流遠矣,學之者烏可不審其自哉!
《唐詩別裁》
樂天忠君爰國,遇事托諷,與少陵相同。特以平易近人,變少陵之沉雄渾厚,不襲其貌而得其神也。
《唐詩別裁》
元、白譯律,滔滔百韻,使事亦復工穩(wěn),但流易有馀,變化不足。
《貞一齋詩說》
五言排律,至杜集觀止。若多至百韻,杜老止存一首,末亦未免鋪綴完局,緣險韻留剩后幅故也。白香山窺破此法,將險韻參錯前后,略無痕跡,遂得綽有馀裕。故百韻敘事,當以香山為法。但此亦不必多作,恐涉夸多斗靡之習。
《劍溪說詩又編》
白樂天中懷坦蕩,見之于詩,亦洞澈表里,曲盡事情,俾讀者欣然如對樂易友也。然往往意太盡,語涉粗俗,似欠澄汰之功。
《唐宋詩醇》
唐人詩篇什最富者,無如內居易詩。其源亦出于杜甫,而視甫為多……蓋根柢六義之旨,而不失乎溫厚和平之意,變杜甫雄渾蒼勁而為流麗安詳,不襲其面貌而得其神味者也。
隨園詩話
周元公云:“白香山詩似平易,間觀所存遺稿,涂改甚多,竟有終篇不留一字者。”余讀公詩云:“舊句時時改,無妨悅性情?!?/blockquote>
甌北詩話
中唐以后,詩人皆求工于七律,而古體不甚精詣,故閱者多喜律體,不喜古體。唯香山詩,則七律不甚動人,古體則令人心賞意愜,得一篇輒愛一篇,幾于不忍釋手。蓋香山主于用意。用意,則屬對排偶,轉不能縱橫如意;而出之以古詩,則唯意之所至,辨才無礙。且其筆快如并剪,銳如昆刀,無不達之隱,無稍晦之詞;工夫又鍛煉至潔,看是平易,其實精純。劉夢得所謂“郢人斤斫無痕跡,仙人衣裳棄刀尺”者,此古體所以獨絕也。然近體中五言排律,或百韻,或數(shù)十韻,詩研煉精切,語工而詞贍,氣勁而神完,雖千百豈亦沛然有馀,無一懈筆。當時元、白唱和,雄視萬代者正在此,后世卒無有能繼之,此又不徒以古體見長也。
甌北詩話
中唐詩以韓、孟、元、白為最。韓、孟尚奇警,務言人所不敢言;元、白尚坦易,務言人所共欲言。試平心論之,詩本性情,當以性情為主。奇警者,猶第在同句間爭難斗險,使人蕩心駭目,不敢逼視,而意味或少焉。坦易者多觸景生情,因事起意,眼前景、口頭語,自能沁人心脾,耐人咀嚼。此元、白較勝于韓、
甌北詩話
元、白二人,才力本相敵。然香山自歸洛以后,益覺老干無枝,稱心而出,隨筆抒寫,并無求工見好之意,而風趣橫生,一噴一醒,視少年時與微之各以才情工力競勝者,更進一籌矣。故白自成大家,而元稍次。
石洲詩話
白公五古上接陶,下開蘇、陸;七古樂府,則獨辟町畦,其鉤心斗角,接榫合縫處,殆于無法不備。
石洲詩話
白公之為廣大教化主,實其詩合賦、比、興之全體,合《風》、《雅》、《頌》之諸體,他家所不能奄有也。若以漁洋論詩之例例之,則所謂廣大教化主者,真是粗細雅俗之不擇,泥沙瓦礫之不揀耳。
《五七言今體詩鈔序目》
香山以流易之體,極富贍之思,非獨俗士奪魄,亦使勝流傾心。然滑俗之病,遂至濫惡,后皆以太傅為藉口矣。非慎取之,何以維雅正哉!
《藝概》
常語易,奇語難,此詩之初關也;奇語易,常語難,此詩之重關也。香山用常得奇,此境良非易到。
《藝概》
白香山樂府與張文昌、王仲初同為自出新意,其不同者在此平曠而彼峭窄耳。
《峴傭說詩》
香山五言,直率淺露,殆無可法?!肚刂幸鳌分T篇較有意思,而亦傷平直。
《峴傭說詩》
香山七古,所謂“長慶體”,然終是平弱漫漶。
三唐詩品
其源出于程曉、應璩,亦參法陶公,研淡為華,琢虛成雋,雖與微之同訾輕俗,要自神清?!独m(xù)古》十篇,夭條明麗,雖勁慚彭澤,高謝枚生,而挺秀緣情,正如子山擬阮,寓意微詞,清思絕徑。唯與微之贈答,少損其韻,亦緣精神相屬,動與形模也?!肚刂幸鳌?、《諷喻詩》,則染采王建,青藍異色,各盡其妍矣。
《陳石遺先生談藝錄》
白詩之妙,實能于杜、韓外擴充境界。宋詩十之七八從《長慶集》中來,然皆能以不平變化其平處。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介紹】: 宋京兆藍田人,字子居。
呂大鈞子。
請業(yè)程門。
叔大臨嘗致書程頤,令義山傳講席往復之語。
頤與大臨解中字不可即謂之性,義山對以中者性之德,頤以為近之。

人物簡介

全宋文·卷五八○
道隆,宋僧。
少時師事石門徹禪師,后謁廣慧禪師,遂為廣慧之嗣。
至和初游京師,客景德寺,為仁宗所知,詔館于大相國寺。
此后出入禁庭,談禪秘殿,禮遇甚厚,賜號應制明悟禪師。
后請退居廬山,不許,詔于曹門外護國寺北建精舍以居,號華嚴禪院。
道隆為人寬厚,不矜伐,嘗舉懷璉自代。
年八十馀卒。
見《禪林僧寶傳》卷二○,《補續(xù)高僧傳》卷七。
禪林僧寶傳·卷第二十
禪師名道隆。
不知何許人。
至和初。
游京師。
客景德寺。
曰縱觀都市。
歸嘗二鼓。
謹門者呵之不悛。
一夕還不得入。
臥門之下 仁宗夢至景德寺門。
見龍蟠地。
驚覺。
中夜遣中使。
往視之。
乃一僧熟睡已再鼾。
撼之驚矍。
問名字歸奏 上聞名道隆。
乃喜曰。
吉徵也。
明日 召至便殿。
問宗旨。
隆奏對詳允。
上大悅。
有旨館于大相國寺燒朱院。
王公貴人。
爭先愿見。
隆未漱盥。
戶外之屨滿矣 上以偈句相酬唱。
絡繹于道。
或入對留宿禁中。
禮遇特厚。
賜號應制明悟禪師。
隆少時師事石門徹禪。
師嘗問曰。
古人云。
但得隨處安閑。
自然合他古轍。
雖有此語。
疑心未歇如何。
徹曰。
知有乃可。
隨處安閑。
如人在州縣住。
或聞或見。
千奇百怪。
他總將作尋常。
不知有而安閑。
如人在村落住。
有少聲色。
則驚怪傳說。
先洞山示眾曰。
欲知此事。
如人家養(yǎng)三兒。
以一著州中。
一著村中。
一著縣中。
其一用家中財物。
其一用外處錢物。
有一人不得家中錢物用。
亦不得外處錢物用。
且道那一個。
合在州中。
那一個合在縣中。
那一個合在村中。
有僧便問。
三個莫明輕重否。
曰是。
僧曰。
如何是此人出身處。
曰。
知有卻不知有。
是此人出身處。
僧曰。
未審此人。
從今日去也無。
曰亦從今日去。
僧曰。
恁么則屬功也。
曰是。
僧曰。
喚作恁么功。
曰。
喚作功就之功。
僧曰。
此人還知有州中人否。
曰。
知有。
始解奉重矣。
僧曰。
恁么則村中人。
全明過也。
曰是。
僧曰。
如何是此人過處。
曰。
不知有。
喚作閑人。
是此人過處。
不見先師道。
今時學道人。
須知有轉身處。
始得。
隆曰。
古人知有。
便能如州里人耶。
亦須因奉重而至耶。
徹曰。
洞山曰。
向時作么生。
奉時作么生。
功時作么生。
共功時作么生。
功功時作么生。
時有僧便問。
如何是向。
曰。
吃飯時作么生。
又問。
如何是奉。
曰。
背時作么生。
又問。
如何是功。
曰。
放下钁頭時作么生。
又問。
如何是共功。
曰不得色。
又問。
如何是功功。
曰不共。
此名功勛五位也。
譬如初生鳩兒。
毛羽可憐生。
久久自能高飛遠蕩。
隆親受洞上旨訣。
后謁廣慧璉禪師。
遂為廣慧之嗣。
皇祐二年。
詔廬山僧懷璉至闕。
演法于浚苑化成殿 上召隆問話。
機鋒迅捷。
上悅。
侍衛(wèi)皆山呼。
隆即奏疏曰。
臣本凡庸。
混跡市里。
夤緣佛法。
依近天顏。
出入禁廷。
恩渥至厚。
薦更歲籥。
衰病相仍。
未甘退于山林。
坐貪蒙于雨露。
因循至此。
愧負在顏。
恭惟 皇帝陛下。
天縱圣神。
生知妙道。
染為詞翰。
如日昭回下飾萬物。
而臣蒙許賡和。
似霧領略。
才見一班。
人雖不言。
臣豈無怍。
伏見僧懷璉。
比自林藪。
召至京都。
議論得其淵源。
詞句持出流輩。
禁林侍問。
秘殿談禪。
臣所不如。
舉以自代。
伏望 圣慈。
許臣于廬山一小剎。
養(yǎng)痾待盡。
不勝犬馬戀軒之情。
取進止疏奏不許。
有旨于曹門外。
護國寺北。
建精舍以居。
號華嚴禪院。
隆既得謝事。
喜見言色。
閑居奇衲。
名緇多過從。
有乘侍者。
來自大陽。
乘后住福嚴。
隆問在大陽得力句。
對曰。
明安嘗問曰。
有一人遍身紅爛。
臥在荊棘林中。
火繞周匝。
若親近得此人。
禪門大啟若。
親近不得。
佛法無靈驗。
時對曰。
六根不具。
七識不全者。
親近得此人。
明安曰。
令渠出來。
我要相見。
時又答曰。
適來無左右。
祇對和尚。
安曰。
相隨來也。
即禮拜退。
隆曰。
若果如此。
冷如毛粟。
細如冰雪。
乘曰。
禪師親見石門。
如何卻嗣廣慧。
隆曰。
我初見廣慧
渠方欲剃發(fā)。
使我擎橙子來。
廣慧曰。
道者我有橙子詩。
聽取。
詩曰。
放下便平穩(wěn)。
我時便肯伊。
后因敘陳在石門。
所悟公案。
廣慧曰。
石門所示如百味珍羞。
只是飽人不得。
后來有一炷香。
不欲兩頭三緒。
為伊燒卻。
乘曰。
藝不辜人。
有僧誦璉公詩 上問佛偈曰。
有節(jié)非干竹。
三星偃月宮。
一人居日下。
弗與眾人同。
隆曰。
諸佛說心。
為破心相。
璉作此偈。
虛空釘橛也。
乃曰。
虛空釘鐵橛。
平地起骨堆。
莫將閑學解。
安著佛階梯。
又見達觀穎禪師。
戲作偈曰。
解答諸方語。
能昑五字詩。
二般俱好藝。
只是見錢遲。
隆曰。
佛法卻成戲論。
后生無識。
遞相效學。
不可長也。
但曰。
二般雖雜道。
也勝別施為。
有僧曰。
洞山寶公。
譏五祖戒禪師行藏。
落人疑似。
其至洞山。
乃上堂說偈曰。
嗟見世聱訛。
言清行濁多。
若無閻老子。
誰人奈你何。
隆曰。
寶塵行不遜。
賣師取名。
不可取也。
曹溪曰。
真實修道人。
不見世間過。
來說他人短。
自短先在。
我寶暴其師之失。
教誰撿點。
凡沙門釋子。
寂默為要。
華嚴論曰。
唯寂唯默。
是心造如來之樣。
不著不戀。
是路入法界之轍。
寶賣洞山姜。
鋤雙峰地。
已為道取笑也。
隆為人寬厚。
不矜伐。
以真慈普敬行心。
歿時年八十馀。
盛暑安坐七日。
手足柔和。
全身建塔于寺之東。
贊曰。
隆夜臥寺閫之外。
朝登秘殿之上。
揖讓人主。
談出世法。
有補宗教。
蓋所謂有異能解。
一世奇禪衲也。
歿未五十年。
叢林且不聞其名。
況機緣語句乎。
可為太息。
予少時客華嚴。
及見其檀越岑氏之子孫。
家藏隆偈藁。
并被遇之跡甚詳。
今追繹十。
才得其一二。
著于此。
以俟知者耳。
神僧傳·卷第九
婺州僧道隆。云游諸方寓江州能仁寺。所為不常。但呼為風和尚。紹興元年行化抵瑞昌投宿天花寺。夜有男子垂泣言。弟子不幸在生前廣造惡業(yè)現(xiàn)墮牛身。一尾生于頭上形模丑異。愿師慈悲為我懺悔令脫此苦。明日至若山湯氏家。一門男女悉出作禮。啟告曰。前日牛產犢甚怪。尾出頭上??钟诤疑鸀?。愿和尚暢此因緣以洗宿咎。須臾驅牛前來。掉頭搖尾若乞憐狀。隆咄曰。汝昔者作業(yè)茲日難逃。雖受此形本性何異。豈不聞溈山和尚示眾言。中有響句里藏機。汝若于斯會得。便見靈光動耀照徹十方佛與眾生本同一體。其或未然當為說偈。牛受記畢隨隆歸寺。觀者以千數(shù)。牛見人俛而不食如羞??態(tài)。除夕忽殂。隆夢來謝。遂領眾然炬爇之。
補續(xù)高僧傳·習禪篇
道隆禪師。
未詳里族。
初參石門徹和尚。
問曰。
古者道但得隨處安閒。
自然合他占轍。
雖有此語。
疑心未歇。
時如何。
門曰。
知有乃可隨處安閒。
如人在州縣住。
或聞。
或見。
千奇百怪。
他總將作尋常。
不知有而安閒。
如人在村落住。
有少聲色。
則驚怪傳說。
師于言下有省。
門盡授其洞上宗旨。
及出世。
乃嗣廣慧。
或問曰。
禪師親見石門。
如何卻嗣廣慧
師曰。
我初見廣慧
渠方欲剃發(fā)。
使我擎凳子來。
因曰。
道者。
我有凳子詩。
聽取詩曰。
放下便平穩(wěn)我時便肯伊。
因敘在石門所得。
曰。
石門所示。
如百味珍饈。
只是飽人不得。
后來有一炷香。
不欲兩頭三緒。
為伊燒卻。
師至和初。
游京客景德寺。
日縱觀都市。
歸常二鼓。
一夕不得入。
臥于門下。
仁宗夢至景德寺門。
見龍蟠地。
驚覺。
中夜遣中使視之。
乃一僧熟睡。
已再鼾。
撼之始覺。
問名字歸奏。
帝聞道隆。
乃喜曰。
吉徵也。
明日召至便殿。
問宗旨。
師奏對詳允。
帝大說。
有旨館于大相國寺燒朱院。
由是道化大振。
嘗與大覺璉公。
說法化成殿。
機鋒迅辯。
帝大悅。
侍衛(wèi)皆山呼。
或偈頌酬答。
或留宿禁中。
禮遇隆厚。
賜號應制明悟禪師。
師因奏疏。
舉璉自代。
帝覽表不允。
有旨于曹門外。
建精舍延師。
師額華嚴禪院。
有僧頌璉公詩。
上問佛偈曰。
有節(jié)非于竹。
三星偃月宮。
一人居日下。
弗與眾人同。
師曰。
諸佛說心。
為破心相。
璉作此偈。
虛空釘橛也。
乃曰。
虛空釘鐵橛。
平地起骨堆。
莫將閑學解。
安著佛階梯。
又見達觀穎禪師。
戲作偈曰。
解答諸方語。
能吟五字詩。
二般俱好藝。
只是見錢遲。
師曰。
佛法卻成戲論。
后生無識遽相。
效學不可長也。
但曰二般。
雖雜道也勝別施為。
有僧曰。
洞山寶公。
譏五祖戒禪師。
行藏落人。
疑似其至洞山。
乃上堂說偈曰。
嗟見世聱訛。
言清行濁多。
若無閻老子。
誰人奈你何。
師曰。
寶粗行不遜。
賣師取名。
不可取也。
曹溪曰。
真實修道人。
不見世間過。
來說他人短。
自短先在我。
寶暴其師之失。
教誰檢點。
凡沙門釋子。
寂默為要。
華嚴論曰。
唯寂唯默。
是心造如來之樣。
不著不戀。
是路入法界之轍。
寶賣洞山。
姜鋤雙峰地。
已為道人取笑也。
師為人寬厚不矜伐。
以真慈普敬行心。
歿時年八十馀。
盛暑安坐七日。
手足柔和。
全身建塔于寺之東。
系曰。
夫寺門鼾睡僧。
入天子夢。
夢其為龍。
不為所惡。
復尊寵之至宿留禁中。
非師道洽天下。
烏能及此。
京師禪法。
由是大弘。
并見仁宗識洞高遠。
若遇庸君。
師其不為齏粉乎。
予故表而出之。

人物簡介

禪林僧寶傳·卷第十六
禪師名元璉者。
閩人也。
得法于首山念禪師。
住汝州廣慧寺。
璉褊顱廣顙。
瞻視凝遠。
望見令人意消。
嘗謂眾曰。
我在先師會中。
見舉竹篦子問省驢漢曰。
喚作篦子即觸。
不喚作篦子即背。
作么生。
省近前掣得。
擲地上云。
是什么。
先師云瞎。
省從此悟入。
我道省驢漢。
悟即大殺悟。
要且未盡先師意旨。
遮個說話。
須是到此田地。
方相委悉。
情見未忘者。
豈免疑謗。
又見智門綱宗歌曰。
胡蜂不戀舊時窠。
猛將那肯家中死。
曰祚兄消許多氣力作么。
我尋常說禪。
如手中扇子。
舉起便有風。
不舉一點也無。
既稱宗師。
卻以實法與人。
好將一把火照看。
與么開口。
面皮厚多少。
巖頭云。
若以實法與人。
土也消不得。
知么。
究取好。
莫面面相覷。
在此作么。
內翰秘書監(jiān)知郡。
楊億大年問曰。
承云一切罪業(yè)。
皆因財寶所生。
勸人疏于財利。
況南閻眾生。
以財為命。
邦國以財聚人。
教中有財法二施。
何得勸人疏財乎。
璉曰。
幡竿尖上鐵籠頭。
大年曰。
海壇馬子似驢大。
璉曰。
楚雞不是丹山鳳。
大年曰。
佛滅二千年。
比丘少慚愧。
大年嘗書寄內翰李公維。
敘師承本末。
其詞曰。
病夫夙以頑憃。
獲受獎顧。
預聞南宗之旨。
久陪上國之游。
動靜咨詢。
周旋策發(fā)。
俾其刳心之有詣。
墻面之無慚者。
誠出席間床下矣。
矧又故安公大師。
每垂誘導。
自雙林影滅。
只履西歸。
中心浩然。
罔知所旨。
仍歲沈痼。
神慮迷恍。
殆及小間再辯方位。
又得云門諒公大士。
見顧蒿蓬。
諒之旨趣。
正與安公同轍。
并自廬山歸宗云居而來。
皆是法眼之流裔。
去年假守茲郡。
適會廣慧禪伯
實嗣南院念。
念嗣風穴。
風穴嗣先南院。
南院嗣興化興化。
嗣臨濟。
臨濟嗣黃檗。
黃檗嗣先百丈海。
海嗣馬祖。
馬祖嗣讓和尚。
即曹溪之長嫡也。
齋中務簡。
退食多暇。
或坐邀而至。
或命駕從之。
請叩無方。
蒙滯俱釋。
半歲之后。
曠然弗疑。
如忘忽記。
如睡忽覺。
平昔礙膺之物。
嚗然自落。
積劫未明之事。
廓爾現(xiàn)前。
固亦決擇之洞分。
應接之無蹇矣。
重念先德。
率多參尋。
如雪峰九度上洞山。
三度上投子。
遂嗣德山。
臨濟得法于大愚。
終承黃檗。
云巖蒙道吾訓誘。
乃為藥山之子。
丹霞承馬祖印可。
而作石頭之裔。
在古多有。
于理無嫌。
病夫今繼紹之緣。
實屬于廣慧。
而提激之自。
良出于鰲峰也。
忻幸忻幸。
大年所敘。
詳悉如此。
豈欲自著于禪林乎。
予恨其手編傳燈錄。
至首山之嗣。
獨載汾陽。
而不錄廣慧機語。
何也。
贊曰。
廣慧機緣語句。
雖不多見。
然嘗一臠知鼎味。
大率如刀斫水不。
見痕縫。
真可謂作家宗師也。
平生說法。
如云雨。
暮年止得一楊大年。
魯國儒生。
何其少哉。
補續(xù)高僧傳·習禪篇
元璉禪師。泉州陳氏子。褊顱廣顙。瞻視凝遠。望見令人意消。參首山。山問近離何處。璉曰。漢上。山豎起拳曰。漢上還有這個么。曰這是甚么碗鳴聲。山曰。瞎。璉曰。恰是拍一拍便出。他日又見。于火把子話下大悟云。某甲。不疑天下老和尚舌頭也。后出世汝州廣慧院。華嚴隆為嗣法上首。楊龜山大年。亦出師位下。有寄內翰李公書。敘師承本末云。 系曰。首山一把火。前燒谷隱。后燒廣慧。二老故得出頭光燄。又有二智嵩。一住三交。一住鐵佛。亦首山門下。皎皎者也。不及傳。
高松 朝代: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介紹】: 金澄州析木人,本名檀朵。
完顏宗弼聞其有力善戰(zhàn),召置左右,從破汴京及和尚原,累官咸平總管府判官。
世宗時,從攻窩斡。
遷崇義軍節(jié)度使。
卒年七十四。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1263—1323 【介紹】: 元僧。
杭州新城人,號中峰,俗姓孫。
仁宗賜號佛慈圓照廣慧禪師
元詩選
明本,號中峰,錢塘人。
住雁蕩村,姓孫氏,出家吳山圣水寺。
聞高峰原妙禪師居天目山,往叩之,一見驩然,薙染于師子院,遂契妙旨。
與斷厓義公俱為高峰座下,或問優(yōu)劣,曰:義首座固是根老竹,其如七曲八曲,惟本維那卻是竿上林新篁,他日成材,未易量也。
元貞間,高峰將遷化,以大覺禪寺相屬,辭推第一座祖雍主之。
登皖山,游廬阜,至金陵,結庵廬州弁山及平江雁蕩,已而還山,領師子院。
宰相大臣以五山主席交聘,俱力辭,因日避走南北間,朝廷聞其名,特賜金襕伽梨衣,進號佛慈圓照廣慧禪師,欲召見闕廷,終不一至。
惟再封香下詔,即所居修敬而已。
至治三年八月,安坐而逝。
世壽六十有一,僧臘三十有七。
文宗敕詞臣制碑,謚曰智覺,塔曰法云,有《中峰廣錄》三十卷。
元統(tǒng)二年,詔收入佛藏,藝文監(jiān)丞揭徯斯為之序,謂其提倡激揚,如四瀆百川,千盤萬轉,沖山激石,鯨吞龍變,不歸于海不已。
其大機大用,見于文字有如此者。
中峰屢辭名山,屏跡自放。
時住一船,或僦居城隅土屋,若入山脫笠,即結束茅而棲,俱名曰幻住。
自作《幻住庵記》。
其居東林也,趙學士子昂、馮學士海粟為之躬運土木以執(zhí)役。
初,子昂與中峰為友,海粟甚輕之。
一日,子昂偕中峰往訪,海粟出示《梅花百韻詩》。
中峰一覽,走筆和之。
復出所作《九字梅花歌》以示,海粟竦然,遂與定交。
梅花百詠
明本號中峰,錢塘人,住雁蕩村,姓孫氏,出家吳山圣水寺,得法于高峰原妙禪師,屢辭名山主席,屏跡自放。時趙孟頫與明本友善,子振意輕之,一日,孟頫偕明本往訪子振,子振出示《梅花百詠詩》,明本一覽走筆和成,復出所作九字梅花歌以示,子振遂與定交。
補續(xù)高僧傳·習禪篇
師。諱明本。俗姓孫。錢塘人。母娠師時。夢無門開道者寄燈籠其家而生師。師生至性不好弄。而好歌梵唄結趺坐。髫??讀論孟未終卷。母喪輟學。年十五輒然臂持戒。誓向空寂。久之。閱傳燈錄有疑。志在參決。遂登死關。見妙公。妙發(fā)長不薙。衣弊不易。孤峭嚴冷。未嘗一啟齒而笑。亦未嘗為其徒剃落。獨見師即驩然。欲為祝發(fā)。蓋亦已知為大器焉。久之。誦金剛經。恍若開解者。師自謂識量疏通。于義趣無不融貫。然非性也。已薙染給侍死關。入天目。于東南諸山最高寒。廩粟屋材。微飛挽則莫能至其上。師晝服力役。夜事禪定。十年脅膚不沾席。后于妙言下。機旨洞契。妙以其克肖。書偈付之。師益自晦。未嘗以師道自任也。然而玉在山珠在淵。其光氣自不可掩。況審之以咨決。重之以記莂哉。至元間。松江瞿霆□。施田建寺于蓮花峰。號大覺正等禪寺。妙將遷化。以寺屬師。師辭。師每謂。住者必無上大道。其力可以開明人天。夙植福緣。其力可以蔭結徒眾。明智通變。其力可以酬酢事宜。故凡住持。道為之體。而緣與智為之用。有其體而缺其用。則化權不周。事儀不備。猶之可也。使無其體。而徒倚其用。則雖處眾而眾歸。制事而事宜。亦不足言矣。況三者并缺而冒焉。尸之者。其于因果。能無懼乎。當五山缺主席。宰執(zhí)大臣。致書幣屢以為請。師皆力辭。至于窮厓孤洲。草棲浪宿。屏遁其跡而避之。然四方學者。北殫龍漠。南踰六詔。西連身毒。東極摶桑。裹糧躡[尸@憍]。萬里奔走。而輻輳赴師者。殆無虛日。南詔僧玄鑒。素明教觀。辨博英發(fā)如。曰。吾聞。大唐有禪宗。使審是耶。吾將從學。設或未當。吾將易其宗旨。而俾趨教觀。繇其國來。一聞師言。即悟昔非洞發(fā)源底。方圖歸以倡其道。而沒于中吳。鑒之徒。畫師像歸國。像出神光燭天。南詔遂宗禪。奉師為禪宗第一祖。至治三年春三日。山木稼。其徒之老異之。秋八月甲子。師遂入寂。即山之西岡。塔其全身。未逝前一日。遣別其外護并法屬。一一皆師手書。是日白虹貫山。師世壽六十一。僧臘三十七矣。師所至。四眾傾慕。香茗金幣。拜禮供養(yǎng)。悉成寶坊。而師一衲一簞。未嘗屬目。人念其豐肌暑月腠腐。奉葛衣以袣袢者。師一不以近體。他可知已。雖屢辭名山。以自放于山林江海。解縢屩脫袍笠。在處結茆以居。一皆名曰幻住蒲團禪板。晝作夜參。規(guī)程條章。井井森列。儀矩慎嚴。如臨千眾。至于激揚提唱。機用翕?。嬰之者膽喪。聞之者意消。每謂其教傳佛心宗。單提直指。惡有所謂微妙授受。惡有所謂言語依解哉。故于教法。欲救其弊砭其病。皆以身先之師之于物。洪纖高下。緩急后先。拒之不遺。接之不攜。人雖見其發(fā)于悲愿。而不知其一以誠。而匪事夫空言也。當世公卿大夫。如徐君威卿。鄭君鵬南。趙君子昂。一聞師之道。固已知敬。及親炙言容。無不歆慕終其身。江浙丞相脫驩公。最號嚴重。讀師之書。斂衽望拜。高麗沈王。以天屬懿親。萬里函香拜禮。起謂左右曰。某閱人多矣。未有如師福德最勝者。獲師開示。涕泣感發(fā)。師躬己以究其道。豈有毫發(fā)涉世意哉。然而其名不行而彰。其道不言而信。自非行戒相應聲。寔一致永久益。章而弗昧。亦何以致此哉。
南宋元明禪林僧寶傳·卷九
中峰普應國師者。
諱明本。
其先臨濟玄。
玄七傳楊岐會。
會八傳無準范。
范傳雪巖欽。
欽傳高峰妙。
妙之嗣四人。
師居其首。
師自臨濟其世十八。
臨濟自少林其世十一。
是師為少林二十九世之正胤也。
師出錢塘孫姓。
母李氏夢。
無門開道者。
持燈至其家而生。
師生之時。
內室五色光明者三晝夜。
襁褓即具大人相。
坐則跏趺。
嬉戲則為佛事。
既冠。
閱傳燈錄。
至明知生是不生之理。
為甚卻被生死之所流轉。
大疑。
乃求依獅子院高峰妙禪師。
妙公喜度之。
三載觀流泉有省。
求妙公印證。
被打趁出。
自此日作夜侍。
常至晨鐘鳴不去。
妙公不顧。
久而洞徹玄旨。
妙公大悅。
書自相贊與師曰。
我相不思議。
佛祖莫能視。
獨許不肖兒。
得見半邊鼻。
洎十載。
妙公告寂時。
以大覺寺屬師。
師推首座祖雍主之。
遂一笠吳楚。
西至皖山匡廬。
乃東還。
結幻住庵于吳雁蕩。
遂成叢席。
霆發(fā)瞿公請主大覺。
不就。
舉定叟泰應之。
泰嘗受職于一山萬矣。
乃欲改嗣于師。
師大不然。
以書卻之曰。
昨者坐語。
未及它論。
而首以住院承嗣扣之者。
惟恐足下茍循世諦故也。
本與足下。
納交十六年。
彼此心懷。
洞然明白。
豈意足下不諒愚情。
反欲相及。
何臨事反覆若此耶。
古人于法嗣嫡傳。
所以深明宗系者。
大法源委。
不可誣也。
世漓俗薄。
奉金請拂。
以院易嗣者有之。
本嘗痛心于此。
夫大覺雖先師開山。
然十方叢林盡有尊宿。
舍彼不取。
而必欲本尸。
何識量之不廣也。
本非畏住持。
實畏嗣法于開山也。
故退避力辭。
而舉足下為之主政。
以足下自師一山禪師。
豈可茍循世俗而易其所師哉。
繇此言之。
本猶不欲以先師座下人。
迭尸大覺。
而況牽枝引蔓。
欲為本之嗣乎。
聞命駭然。
專浼逆流。
塔主預此拜聞。
望以玉峽之音。
直與拈出。
或欲循俗易嗣。
則本斷然不敢與足下一日相聚也。
至扣至扣。
師還天目廬高峰塔。
至大戊申。
仁宗在青宮。
聘之不就。
賜金紋衣。
加號法慧禪師。
師隱去儀真。
己酉。
即船以居。
乃吟曰。
懶將前后論三三。
端的船居勝住庵。
為不定方真丈室。
是無住相活伽藍。
煙村水國開晨供。
月浦花汀放晚參。
有客扣舷。
來問道。
頭陀不用口。
喃喃庚戌。
又還天目。
辛亥。
復船居。
吳江陳子聰為師建幻住庵。
師又去之。
北隱汴梁。
吟曰。
廛市安居盡自繇。
百般成現(xiàn)絕馳求。
綠菘紫芥攔街賣。
白米青柴倚戶收。
十二時中生計足。
數(shù)千年外道緣周。
茍于心外存諸見。
敢保驢年會合頭。
明年又結幻住庵于六安山。
吟曰。
胸中何愛復何憎。
自愧人前百不能。
旋拾斷云修破衲。
高攀危磴閣枯藤。
千峰環(huán)繞半間屋。
萬境空閒一個僧。
除此現(xiàn)成公案外。
且無佛法繼傳燈。
丞相脫驩公望風訪師。
師又棄庵。
去之東海州。
吟曰。
道人孤寂任棲遲。
跡寄湖村白水西。
四壁煙昏茅屋窄。
一天霜重板橋低驚濤拍岸明生滅。
止水涵空示悟迷。
萬象平沉心自照。
波光常與月輪齊。
驩公戒邑吏強師至私第。
乃與中書平章并諸山。
必致師于靈隱。
師固辭曰。
夫住持者。
須具三種力。
庶不敗事。
一道力。
二緣力。
三智力。
道體也。
緣智用也。
有其體而缺其用。
尚可為之。
但化權不周。
事儀不備耳。
使道體既虧。
便神異無算。
雖緣與。
智亦奚為哉。
或體用并缺。
冒然居之。
曰因曰果。
寧無慊于中乎。
貧道無其實。
故不敢尸其名。
竟稱病還天目。
延祐丙辰。
上諭宣政院。
簡釆名山宿德。
以聞。
承旨者期入天目。
師聞遁去。
南徐丹陽蔣均為建幻住庵。
戊午。
又還天目。
明年九月。
朝旨褒號佛慈圓照廣慧禪師
改獅子院。
為正宗禪寺。
駙馬沈王王璋。
又赍御香紫衣。
即所居而修敬慕焉。
宣政又以徑山請師。
師不就。
乃結幻住庵于中隹山。
中隹去西峰三十里。
巖磴險絕。
緇素跋涉甚難。
求師歸院。
至治癸亥。
西峰凍涸。
大木摧折。
師自敘曰。
余初心出家。
志在草衣。
垢面習頭陀行。
以冒服田衣。
抱愧沒齒。
平昔懶退。
非矯世絕俗。
蓋以文字則失于學問。
參究則缺于悟明。
尋常為好事者之所稱道。
亦報緣之偶然耳。
秋示微疾。
有省候者。
師皆曰。
幻住庵漏且朽矣。
不可久住也。
有僧告歸吳門。
曰。
何不過了。
中秋去十三日。
手書屬弟子曰。
幻者朝死夕化。
骨便送歸三塔。
依清規(guī)儀式。
不許循世禮也。
次日白虹貫山。
巔師跏趺。
書偈而化。
停龕三日。
顏益和悅。
道俗奔集踰萬。
奉全身塔于寺西望江石。
閱世六十一。
坐夏三十七。
明宗己巳賜謚。
曰智覺禪師。
塔曰法云。
元統(tǒng)甲戌。
追尊為普應國師。
乃以廣錄三十卷。
頒入大藏。
更命重臣。
銘國師道行于碑南詔五比丘。
繪師頂相還國。
四眾迎相。
入中慶城相。
放五色異光。
繇是傾信禪宗。
奉師為南詔第一祖。
時皆曰。
本公圓辯不閟。
針砭多方。
哀講士之趨岐。
傷禪流之混繼。
乃推大覺以嗣開先。
接玄鑒而化南詔。
??有大愚安龍?zhí)缎胖唢L。
至于大功不宰。
至讓無名。
杖履蕭然。
云行鶴舉視聲名。
而若浼甘。
肥遁以如飴。
楷芙蓉訥圓通不足過之。
以其瀚海馀波。
煙屯雨驟。
提鳳閣之儒臣。
醒天潢之貴戚。
而永明壽明教嵩。
庶可并駕云。
贊曰。
人人抱荊山之璧。
個個得赤水之珠。
何難兄釋迦。
而弟彌勒。
及讀本祖自敘之語。
愧汗橫流。
俯仰無地矣。
嗟乎非真祖師心語不吐。
非正嫡裔背汗不流。
心語不吐者昧后也。
背汗不流者欺先也。
昧后欺先。
互相啖啖。
則本祖隱現(xiàn)。
堪忍世界。
何日而休哉。
新續(xù)高僧傳·習禪篇第三之七
釋明本,字幻住,晚號中峰,姓孫氏,錢塘人。
幼好梵唄,長乃出家。
初依吳山圣水,聞高峰原妙居天目山師子巖立死關,以待參學。
明本往叩之,原妙欣許,知為大器。
久之,明本誦《金剛經》恍有開解者,謂“識量依通,雖于義趣通解,終非悟也。
”已而薙染。
時原妙閉關獨居,誓不接納,獨見本授以?頭。
由是給侍死關,晝服力役,夜事禪定,十年而學成,豁然超脫。
宗旨別傳,九流諸子,罔不淹貫,激揚提唱,機鋒翕靃,圓轉不窮,時稱大辯焉。
元貞間,高峰將遷化,以大覺禪寺相屬,辭之。
登皖山,游廬阜,至金陵結庵廬州弁山,及平江雁蕩。
已而還山,領師子院。
宰相大臣以五山主席交聘,俱力辭,因日避走南北間。
朝廷聞其名,特賜金襕伽梨,進號“佛慈圓照廣慧禪師”。
元統(tǒng)二年,并詔明本所著《廣錄》三十卷收入佛藏,揭徯斯為之序。
至治三年八月,安坐而逝,壽六十一,臘三十七。
文宗敕詞臣制碑,謚曰“智覺”,塔曰“法云”。
明本身履長大,倍于時人,所遺麻履二,尚藏寺中。
寂時茶毗于天目,虞集銘其塔,趙孟頫書其凈土詩。
初,松雪極致敬禮,馮海粟意殊不然,及示《梅花詩》六十首,明本和之,復成百詠,及九言一首,馮由是嘆服加禮焉。
今有爪發(fā)舍利塔在圣水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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