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貢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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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 5 首
癸丑八月晦日,寒溪返(一作汎)次江夏,由小洪山經(jīng)卓刀泉至九峰寺。從寺望之,但見松而不見山;從山下望,又見山松竹石而不見寺。武昌夏平?jīng)_病相先,而友人龍夢先朗伯讀書其中。終始予游,語默酒茗皆得其所。足力竭,即目之;目力竭,即耳之;足與耳目會,即心思之。藉草撫松,踞石枕股。行止坐臥之間,有詩二首,授寺僧藏焉。
眾山作寺圍,群松作山護(hù)。
纏綿青翠光,山欲化為樹。
根斜即(一作砌)倚磴,枝隙已通路。
陰云貫其下,常令白日暮。
藤刺裹山巔,飛鳥慎勿度。
洪山,古東山也。自迎臨濟(jì)禪師雙足于隨之洪山,建塔其上,因亦名洪山,蓋若別墅(別墅:原意是本宅外另建的園林住宅。文中指寺廟的又一同名廟址。)矣。依山而寺者,故名崇寧萬壽,今名寶通寺。而小塔云巖修靜,東西庵、務(wù)本庵翼之。山以古德靈,寺以山重,而壯麗之觀備焉。其辭曰:
何山川之不淫鬻兮?
乃遙自蜿蜒于東郭。
郁百折以盤紆兮,勢若前而復(fù)卻。
壁或若峭復(fù)若禿兮,標(biāo)靈境于磊硌。
既屹而嶙兮,亦岝峉而砧??。
茍潛廅之不閟兮,盍鰲岫蓮崖之相絡(luò)?
肇研以翠郁兮,委化工于鬼鑿。
雖驟來未越乎步武兮,乃郁起已階。
夫丈尺方幻出之多端兮,復(fù)磅礴之如直爾。
其襟湖背江,井別隧分。
曲巒平江,倚伏如云。
陽臨廣街(一作術(shù)),車輿殷殷。
陰接平疇,禾黍蕓蕓。
修林長薄,松區(qū)蘚門。
茫茫芊路,覆以石麟。
圓沼碧荷,方塘青菱。
堳塢別墅,漏景扈岑。
顧靈泉其若祖兮,又高冠之殿其末。
距九峰其未遼兮,忽崱屴而超越。
右若望大別以少遜兮,尚欲吞洪流于漻?。
錯千壤以東鋪,橫萬雉而西括。
指市廛兮問之,盼衢里兮六達(dá)。
若夫柰苑金田,慈林惠海,飛甍鱗次,交疏錯綺,藻棟蕙楹,藥房蘭戺,前軌相矜,宏規(guī)大起,證所高明,崇寧是以,奉乃生融,居茲德士。
晝響揵椎,宵下支筇。
三緣(一作元)何有,四諦皆空。
六塵不入,五蘊(yùn)成陰。
象跡蜂歌(一作窩),玉路金繩。
源兮未涸,山兮不童。
紺殿獅座,名為大雄。
龕以花映,地以金供。
丹堊重染,垣幄四封。
香臺積廚,煙霧濛濛。
龍湫之窟,甃以珉玒。
飛沙成塔,聚寶為宮。
鴿怖雁回,體勢穹窿。
梵唄鐘聲,朝夕其中。
宛如鹿苑鷲嶺,茲山因之而增崇。
乃其繹靈跡,步廣陌,抉虛竅,蔭疏樾,從遙(一作淫)徑而捫蘿,攀風(fēng)磴而著屐。
山椒雖霄崢,其窱夷,豈棧齴而不可索,則見舟車舉,川原竭,樓臺緲,煙霧絕。
探巖硉堆云,扶魏武之雄文;
排駮蘚萬壽,隱晉士之荒碣。
白鶴背指而崔峨,黃鵠入目而勃崒。
或閃閃而流虹,或霏霏而送雨,或夜杼之初停,或朝暾之半吐。
鵁鶄鸛鶴鷺鵠鳧鷗出沒遠(yuǎn)浦,麇麚麛麋獐獍猿猱叫嘯別嶼。
仙禽眾鳥奏迦陵之音,靈苗異卉映薝卜之宇。
逸氣吹香以不斷兮,眾芽油油以徐膴。
登斯山也,采秀搴芳于河之滸,矯矯遠(yuǎn)心以今以古。
棹響灘聲,牧歌社鼓,緬風(fēng)壤之沖融兮,寄勝概于覼縷(覼縷:彎彎曲曲。)。
乃若春光明媚,繡林如赭,或攜士女,或集文雅,或修上冢,或騁游冶,莫不遵青陸、騖芳甸,而憩乎其下。
履綦雜遝,流連杯斝,歌管聲聞,喧天野。
間一躡浮屠,淩翠巘,陟上方,頫方夏,彼塵市之渟溶,何域戀之難舍?
亦有貴游仕客、青衿學(xué)子,或經(jīng)途而停蓋,或窮年而隱幾,匪林巒之靈異,孰盤桓而戾止?
又奚問夫北海故宅、頭陀遺址?
懷西柳之必識兮,悼南樓之已圮。
又有淹客陳人,清期爽旦,瀹茗消渴,落紙飛翰。
懷蘆葦之在顧,美青蒼之入玩。
于是殫枯腸,引素腕,錦瓊瑤,青玉案,吊靈娥于禹山,詠逸妃于廣漢。
大音和以樂兮,小音浮以縵。
色若助以躍如兮,光渤渤兮其未亂。
又奚必申羋子之荒淫兮,鼓湘累之哀怨?
曰:溫液點(diǎn)翠兮蕭以颯,勢欲飛起兮淩天闔。
前者雙阜兮還相夾,繯以智鼓兮日鞺鞳。
湖鏡江練兮靡不納,雉城拂肘兮市聲雜。
上腴開兮善氣集,山靈閟兮古所合,倚杖歌之山響答。
按:《江夏志》
⑴ 井別隧分:分隔山脈和田疇。井隧,亦作“井遂”。周制九夫為井;五縣為遂。井、遂為不同的土地區(qū)劃,因用以代稱田地。
⑵ 堳塢:同郿塢。文中借指儲藏財物安度晚年的處所。
⑶ 柰苑:指佛寺,語出《維摩詰經(jīng)·佛國品》:“聞如是,一時佛游于維耶離奈氏樹園,與大比丘眾俱?!蹦问蠘鋱@,一本作“庵羅樹園”。奈,同“柰”。
⑷ 支:支撐;支持。
⑸ 鹿苑:即鹿野苑,佛成道處。鷲嶺:鷲嶺在古印度王舍城,王舍城西南佛陀迦雅為釋迦牟尼成道之地。
⑹ 青陸:指春天東方的晴空。
⑺ 羋子:底本作“子”。即羋八子、秦宣太后。
⑻ 亂:辭賦篇末總括全篇要旨的話?!冻o·離騷》:“亂曰:已矣哉!國無人莫我知兮,又何懷乎故都!”王逸注:“亂,理也,所以發(fā)理辭指,總撮其行要也?!?/div>
五里浮圖嶺,精藍(lán)訪惠師。
路乾春雪后,到及午鐘時。
問法天親共(山陰寒溪輪公適在),呼朋野興宜。
散燈明瑞相,咒缽具威儀。
軍旅仍工庇,經(jīng)綸嘆爾為。
護(hù)生緣佛力,浩劫自僧祗。
似益湖山麗,如逢涌地奇。
花拈迦葉座,草放苾芻池。
嗜酒陶元亮(陶元亮:晉詩人陶潛字元亮。),能詩江總持
何當(dāng)塵累盡,空闊任吾之。
按:本集
⑴ 精藍(lán):佛寺;僧舍。精,精舍。藍(lán),阿蘭若。
⑵ 僧祗:梵語阿僧祗的省稱。意為無數(shù),無量。
⑶ 苾芻:即比丘。本西域草名,梵語以喻出家的佛弟子。為受具足戒者之通稱。
⑷ 江總持:江總,字總持。歷仕南朝梁、陳及隋三朝。陳時官至尚書令。
袞衣經(jīng)略屢更人,足識君無定見真。
莫怪生降背厥義,要知能養(yǎng)在乎仁。
明亡緣自生多議,國史應(yīng)為列貳臣。
然亦其間具優(yōu)劣,更教甲乙等差陳。
⑴ 既降太宗每得降人皆厚撫之使各得其所洪承疇送至盛京即授顯秩推誠待之故感而思報
⑵ 洪承疇在明代身膺□寄一旦力屈俘降歷躋顯要律以有死無二之義固不能為之諱然其后宣力東南頗樹勞伐雖不克終于勝國實能效忠于本朝豈可與錢謙益輩之進(jìn)退無據(jù)不齒于人者漫無區(qū)別因命國史館總裁于貳臣傳分為甲乙二編俾優(yōu)者嘏瑜不掩劣者斧銊凜然以示傳信而彰公道
中原紀(jì)痛詩 其三 清末至民國 · 楊圻
五言律詩
收盡江邊骨,誰憐釜底魚。
睢陽方殺妾,即墨已降書。
甫也悲青坂,蒼涼百戰(zhàn)馀。
似聞天下動,徵調(diào)及青徐。
按:岳州既陷,敵兵即至咸寧,吳公以七月二十日自長辛店馳歸漢上,即日調(diào)遣水軍,二十二日即自往汀泗橋督戰(zhàn)。余從行,車至賀勝橋,而宋大霈、孫建業(yè)、余蔭森、董政國、陸沄諸軍皆先敗,汀泗橋已失,前線無一兵,時吳公但攜劉玉春一師、張占鰲一旅、余蔭森殘部千馀,及衛(wèi)隊一團(tuán)而已。廿三、廿四調(diào)遣應(yīng)戰(zhàn),兩日皆敗,距敵僅十余里,槍聲相聞,前線各軍潰兵蔽野而下。余親問潰卒戰(zhàn)況,蓋陳家謨不設(shè)兵站,不給軍食,士卒處雨水中已三日不食矣,枵腹既久,盛暑口渴,舌無津液,往往口吐白沫,頃刻而死,其何能戰(zhàn)?時從吳公左右者,僅余與唐天如、張月波、張方嚴(yán)、許鐵峰五人而已。潰兵勢如奔潮,不可復(fù)止,吳公下令集合,不許退,而各亂軍竟開槍抗命,彈如雨下,敵亦逼近,知事不可為,車亦遂行。槍聲夾車而起,行數(shù)十里,吳公以賀勝已失,遂于車中定退守武昌之計。余進(jìn)曰:「圻料敵必夾江而進(jìn),若專守武昌,恐?jǐn)秤上商乙在厺h陽,則漢陽必失,武昌處于死地。不如令陳督自守武昌,而我軍扼守襄河、漢陽,畫江而守,有兩層退步為上策。」吳公曰:「漢陽甚固,且襄河口我有兵艦,敵何能渡?」意甚重武昌,于是遂定。時田野大水,火車行黑暗中,半途車相撞五次極猛烈,亦莫敢究詰。余密呼司機(jī)人至,啖以重賞,晚乃至鲇魚套。是夕,漢部張其锽、李蘊(yùn)鼎、劉少南密商起用靳云鶚,遣車迎之,吳公未及知也。次日,吳公駐武昌,修戰(zhàn)守之備,乃回漢口。二十六日,敵占洪山鲇魚套,余復(fù)從吳公躬冒彈雨中,渡江至武昌,步行一日,周城詳視戰(zhàn)備。日晚,敵攻賓陽門,從吳公御敵,夜宿警署,猛攻終夜。委劉玉春為城防總司令,玉春膽識忠勇,繕守甚堅,吳公乃回漢口。余又曰:「我數(shù)日轉(zhuǎn)修武昌戰(zhàn)備,彼必聞之矣,請注意漢陽諜報。」敵果由仙桃直趨漢陽。二十八日,方從事漢陽戰(zhàn)備,而劉佐龍遣其參謀長孫楚英持函請吳公退讓三鎮(zhèn),將來徐圖恢復(fù),表示倒戈,以免犧牲桑梓為言。余曰:「徐圖恢復(fù),不更犧牲桑梓耶?」吳公力責(zé)其謬。是夕,漢陽炮臺炮擊我軍司令部,時靳云鶚已至漢,要挾必任副司令,吳公遂以委之。既而靳與劉佐龍晤商,遂又不肯任事,聲言:「敗壞至此,我何能為?」次日,劉弟劉鼎甲以炮臺降敵,劉部開秘密會議,以是夕刃吳公絕后患,乃有一黨人以歷史為言而止。吳公乃于明日八月朔下午行。劉玉春堅守武昌,吳公臨行,電劉死守待援,故四十馀日晝夜戰(zhàn)聲不息,士卒勞苦,城中糧且盡,計口授米糧食粥無怨者。至九月十一日,猶有十日糧,而陳家謨數(shù)與南軍議降,由夏口知事王繩高偕商會渡江入城,往返議四度。陳軍守保安門,在城上受城下南軍酒食,乃縋南軍數(shù)人登城,次日又?jǐn)?shù)十人,因以利誘,約開城得巨賞,允之,復(fù)縋而上下,至雙十節(jié),城中黨人已有千馀。及攻城急,陳嘉謨令河南第三師吳俊卿之郝團(tuán)長開門納之,以武昌降,玉春猶奮臂率士卒二千,下城巷戰(zhàn)半日,曰:「有一人一槍,必戰(zhàn)也?!褂谑鞘孔渌狼冶M,無一降者,被執(zhí)不屈。陳亦被俘,南軍敬劉,優(yōu)待之,而鄙陳,議殺之。陳自白求以賂贖死,南軍索五百萬,陳愿獻(xiàn)百萬,不許,增至二百萬,又不許,今猶囚焉。開城前一夕,陳署內(nèi)警衛(wèi)隊,憤陳之貪鄙不忠,侵餉肥己,指槍相約,曰:「明日必殺此賊,毋令漏網(wǎng)?!龟愔?,攜二仆至劉玉春營,曰:「與劉司令商?!构炷洳粴w。致電劉佐龍曰:「病痢甚,請以小輪相迓?!姑魅账旖?。當(dāng)武昌未下,孫師已至九江,與玉春以無線電約夾攻,南軍新至,地理未悉,兵少,武昌之圍,實死勁旅七千人,不能分力應(yīng)戰(zhàn),甚恐。至是,武昌降,聲勢大震,遂破江西,孫軍退金陵,自度力不支,乃請奉、魯援師,東南震動,海內(nèi)騷然,羽書達(dá)乎齊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