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高長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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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簡介

新脩科分六學僧傳·卷第二十四 感通科
一名僧妙。先為冀州人。后徙河東蒲阪。聰慧夙成。持律嚴謹。遍覽群籍。尤長于講說。而性謙抑沖退。喜慍未嘗見于顏面。每下座。必合掌懺悔云。佛意豈凡夫所能測。今所說者。傳之先師。初非自擅也。望大眾察其是非。布施歡喜。由是從者云委。俄歸鄉(xiāng)之常念寺。即仁壽寺也。周太祖特加尊敬。大統(tǒng)間。西域獻佛舍利。詔送妙寺供養(yǎng)。因奉以頂戴。曉夜旋仰。如是一年。忽中宵放光滿室。宛轉從窗隙出。騰扇四遠。洞燭天地外。人皆以為失火奔救。既至見金瓶熠煜。莫不贊嘆。妙乃燒香跪啟曰。眾生已睹圣跡。愿韜秘靈影。反寂皈空。于是光遂宛轉入瓶。爾夜歡呼之聲聞數(shù)十里。而寺有一僧。臥房內獨不覺知。雖撼喚之自若也。未幾癘疾。蓋其業(yè)障所致云。即今所謂佛骨者。自妙之亡。光無復現(xiàn)矣。然恒業(yè)涅槃。其部分文句。臨機約截。每講不同。所以學侶之英杰者。乃所悅服而承襲也。旺化之地。酒肉悉絕。蔥韭遽以上掩之。河表風俗頓變。豈亦教令使然之哉 弟子曇延。見別傳。
續(xù)高僧傳·卷第八 義解篇四
釋僧妙。
一名道妙。
本住冀州。
后居河東蒱坂禁行精苦。
聰慧夙成。
遍覽群籍尤通講論。
而稟性謙退。
喜慍不干其抱。
故每講下座。
必合掌懺悔云。
佛意難知。
豈凡夫所測。
今所說者傳受先師。
未敢專輒。
乞大眾于斯法義若是若非布施歡喜。
時以解冠前彥行隆端達。
睹其虛己皆服其德義眾益從之。
后住蒲鄉(xiāng)常念寺。
即仁壽寺也。
聚徒集業(yè)以弘法樹功。
擊響周齊甚高名望。
周太祖特加尊敬。
大統(tǒng)年時西域獻佛舍利。
太祖以妙弘贊著續(xù)。
遂送令供養(yǎng)。
因奉以頂戴曉夜旋仰。
經于一年。
忽于中宵放光滿室。
螺旋出窗漸延于外須臾光照四遠。
騰扇其焰照屬天地。
當有見者謂寺家失火。
競來救之。
及睹神光乃從金瓶而出。
皆嘆未曾有也。
妙仰瞻靈相涕泗交橫。
乃燒香跪而啟曰。
法界眾生已睹圣跡。
伏愿韜秘靈景反寂歸空。
于是光還螺旋卷入瓶內。
爾夜州治士女。
燒香贊嘆之聲。
聞于數(shù)十里。
寺有一僧睡居房內。
眾共喚之惛惛不覺。
竟不見光相。
未幾便遇厲疾。
咸言宿業(yè)所致。
遂有感見之差。
自妙之云亡光不復現(xiàn)。
其本佛骨今仍在焉。
昔齊武平末。
鄴古城中白馬寺。
此是石趙時浮圖澄所造。
本為木塔年增朽壞。
敕遣修之。
掘得舍利三粒。
一赤一白一青。
寶瓶盛之。
京邑貴賤共看。
心至者颯然上涌。
不信戲慢之儔傾亦不出。
時俗回邪者眾。
齊王舅廣武王胡長邕。
曾染佛宗。
敕令還俗。
雖居貴望不舍具戒。
置舍利于水缽。
請乞行道。
即見三枚相逐上水。
旋器右行。
七遍既滿一時沈下。
邕與子弟更加深信。
而妙講解涅槃以為恒業(yè)。
敘略綱致。
久學者深會其源。
分剖文句。
皆臨機約截遍遍皆異。
所以學侶罕成。
而為英杰者所美。
化行河表重敬莫高。
延及之鄉(xiāng)。
酒肉皆絕。
現(xiàn)生蔥韭以土掩覆。
并非由教令。
而下民自徙其惡矣。
有學士曇延。
承著宗本更廣其致。
具見別傳。
高僧摘要·化高僧摘要卷四
本住冀州。后居河東蒲坂。禁行精苦。聰慧夙成。遍覽群籍。尤通講論。而稟性謙退。喜慍不干其抱。故每講下座。必合掌懺悔云。佛意難知。豈凡夫所測。今所說者。傳受先師。未敢專輒。乞大眾于斯法義。若是若非。布施歡喜。時中解冠前彥。行隆端達。睹其虛己。皆服其德義。眾益從之。后住本鄉(xiāng)仁壽寺。聚徒集業(yè)。甚高名望。周太祖特加尊敬。大統(tǒng)年。時西域獻佛舍利。太祖以妙弘贊佛法。送令供養(yǎng)。因奉以頂戴。曉夜旋仰。經于一年。忽于中宵。放光滿室。螺旋出窗。漸延于外。須臾光照四遠。騰扇其焰。照屬天地。當有見者。謂寺家失火。競來救之。及睹神光。乃從金瓶而出。皆嘆未曾有。妙仰瞻靈相。涕泗交橫。乃燒香跪而啟曰。法界眾生。已睹圣跡。伏愿韜秘靈景。反寂歸空。于是光還螺旋。卷入瓶內。爾夜州治士女。燒香贊嘆之聲。聞于數(shù)十馀里。寺有一僧。睡居房內。眾共喚之。憫憫不覺。竟不見光相。未幾便遇癘疾。咸言宿業(yè)所致。遂有感見之嗟。自妙之云亡。光不復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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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介紹】: 清江蘇太倉人,原名杭,字蔭三,號子喬。善畫蘭竹。精音律。有《壽竹居琴譜》、《子喬隨筆》等。
全臺詩
王松(1866~1930),譜名國載,字友竹,號寄生,自署滄海遺民。祖籍福建晉江,祖父以儒術授徒,后遷居淡水廳竹塹。自少攻詩,弱冠入「北郭園吟社」與鄉(xiāng)先賢相唱和,頗獲鄭如蘭賞識。曾習帖括之學,然屢試不中。乙未(1895)割臺,挈眷內渡。海上遇盜,財物遭劫掠,幸賴他人相助,始得避居故籍。翌年,時局稍定后返臺。將原書齋「四香樓」,更名為「如此江山樓」,以寄滄桑世變之感。日治初期,為桑梓計,曾協(xié)助新、苗各莊安緝,后不復參與政事,以隱士終其生。王氏與同鄉(xiāng)王瑤京、王石鵬過從甚密,時人稱「新竹三王」。又與李逸樵、洪季秋合稱「竹邑三癡」。王氏畢生宏揚詩教,主北郭園騷壇垂卅年。昭和五年(1930)卒,臨終交待須于墓碑上鐫刻:「滄海遺民王松之墓」。 王松著作頗豐,著有《內渡日記》、《馀生記聞》、《草草草堂隨筆》,后自刪焚馀稿,題為《如此江山樓焚稿》。又著有《臺陽詩話》,于明治三十八年(1905)出版。大正十四年(1925)將少年至五十歲詩作《四香樓馀力草》、《如此江山樓詩存》匯集成冊,題為《滄海遺民剩稿》,于上海出版。王氏謝世后,子奎光委托鄉(xiāng)人王石鵬編輯王松晚期遺稿,名曰《友竹行窩遺稿》。1992年龍文出版社,將兩詩稿合刊出版,題為《友竹詩集》。李友泉謂其詩:「清新綿麗,雄渾沉郁,諸體俱備,卓然大家?!骨褫膱@序則云:「友竹詩隨在可誦,奈憤時嫉俗,憂世念亂,苦心哀思,填咽篇什,非今日多事之時所宜出?!菇裢跏显娮髯浴杜_灣日日新報》、《漢文臺灣日日新報》、《臺陽詩話》、《鳥松閣唱和集》、《臺灣詩薈》、《臺海擊缽吟集》、《東寧擊缽吟前后集》、《瀛海詩集》、《臺灣詩鈔》、《臺灣詩錄》、龍文版《友竹詩集》等輯錄編校?!紖⒖荚S雪姬編《臺灣歷史辭典》,臺北:遠流出版社,2004年5月。 〗(楊永智撰)
滄海遺民剩稿·劉序
臺灣斗絕海外,居人敦尚氣節(jié),有鄭延平遺風。甲午一役淪為異域,東海之蹈、西山之節(jié),所在有人;以余所知,王君友竹其一也。清襟高躅,與古為徒。仲蔚之室,四壁徒立;管寧之床,十年不移。鏟跡荒谷,托長镵以哀詠;抗心古哲,娛覆瓿之玄文。所著有「如此江山樓詩存」、「四香樓馀力草」,統(tǒng)名曰「滄海遺民剩稿」。今歲由雷君曜年丈寄示,屬為序言。開函欣然,展卷罄折。詩共百馀首,大都窮愁發(fā)憤所作、遭歷不平之鳴。么弦孤曳,如鼓雷威之琴、變徵之音;恍和燕臺之筑,其志怨、其聲哀以促。君殆古之傷心人歟? 嗟乎!伊川被發(fā),酷甚淪胥;杞人憂天,乃逢倚杵。滄海豈木石能填?遺黎深桑梓之慟!甲午之事,復奚言哉!始則尸臣選耎,遠慚甘寢之謀;繼以大藩畀人,復昧挈瓶之智。遂使黔獻淪為左衽,膏壞棄如敝屣;幅員日削,內政滋棼,而國步遂以不振矣。今則朝市已改、橫流方劇。九州赤縣,并為猿鶴之場;三輔黃圖,盡屬豺狼之窟。求君丹穴,孰是其人?舉酒新亭,難忘啜泣!黍離之感、薇蕨之悲,固不獨君之臺灣已也!千里投契,后先同為遺民;百折此心,我輩毋忘息壤!抱孤懷以誰語,有同病之相憐。宜吾讀君斯集,而不知涕淚之橫集也。 序既成,以聚珍板印行。庶幾傳之后世,如讀杜清碧之谷音;藏之名山,亦可備鄭所南之心史。 甲子(民國十三年)仲冬,吳興劉承干。
滄海遺民剩稿·吳序
余向與新竹鄭君毓丞友善。毓丞寓省垣,數(shù)過余;談次時及海外人物。毓丞君言同鄉(xiāng)王子友竹先生,今之隱君子也;且盛言其能詩。余心識之,而以未得一睹鉅制為憾。 今歲夏間,友竹裒其所作寄余寓齋。余受而讀之,其清詞麗句時露行間,極似唐人風格,回非俗手所能為之;欽佩久之。固念士君子處衰亂之世,其牢籠抑郁之意無所發(fā)舒,因托于歌詠以自見,如變雅之作、騷人之旨皆是。三代以下,陶靖節(jié)外,如鄭所南、謝皋羽之流,均有集行世。友竹負經濟才,值滄桑之變,杜門不出,而其憂時憤俗之意,要不能一日去懷;讀其詩而哀其遇、悲其志,固亦有識者之所同也。 友竹書來,言方在病中,欲得序以存其詩。余不能詩,何足以存友竹之詩;而身世之感彼此共之,斯固不能嘿然已也。謹書數(shù)語歸之。友竹其善自調護以養(yǎng)天年,儻神明不衰,意興尚在,當可更得數(shù)十篇以續(xù)此集之后;余老矣!猶將乘暇取而讀之,幸甚。 辛酉(民國十年)臘月,愚弟吳曾祺謹序。
如此江山樓詩存·施序
夫生原如寄,誰非印爪之鴻;志在不祧,幾見留皮之豹!文字祗供覆瓿,姓名何苦災梨。然而敝帚千金,焦琴百劫。靈臺自鏡,求諸面目本來;古錦為囊,嘔出心肝乃已。此吾老友寄生所以汲汲顧影、兀兀窮年,敬禮待定于子桓、太沖問序于元晏也。 寄生,新竹孕秀、扶桑?聲。當慘綠之少年,信蜚黃之俊物;論者謂半山嫡乳、輞水詩孫,不難點破壁之睛、騁絕塵之步、艷生花之夢、巍拾芥之科。又況玉海通人、梅溪才子,以烏衣望、為鯤鳥雄,一往無前,亦固其所。而乃榜頭厄我、籬下依人,康了頻頻、嗟來惘惘!原子思貧而兼病,蓋次公醒亦能狂。以故雙涕牛衣,半生馬磨;黑頭已雪,白眼如冰。正則離騷,欲問天而無路;仲連孤憤,將蹈海其何辭!猶幸詩卷光陰、田家風味:陶潛三徑,有義熙不紀之年;杜甫八哀,盡天寶以還之作。 仆也,霜毛告迫,石腹待歸。天地蘧廬,何處足容吾膝;朋儕席研,有時相印以心!知僧達固自不凡,念阿戎可與共話。當此神州沉陸、瘴海揚腥,竊恐赤蚌之珠闇投于屠儈,元菟之玉賤沒于榛菅;則雖平子工愁、文通善恨,舉世既不聞說項,何人以此事推袁耶!嗟夫!如此江山,權作小樓之主;遺民滄海,老于大布之衣。如仆者,亦猶夔之憐蚿、邛之負蟨已耳。吟髭屢斷,深慚一字之師;生面別開,各抱千秋之想!敢為弁首,藉以引喤。 辛酉(民國十年)中春朔日,六十七叟施士潔序于鼓浪洞天寄廬。
如此江山樓詩存·邱序
嗟乎!
吾蓋觀于古今來才學人之以詩聞者,其平日之才學固皆有馀于詩之外者乎!
夫以詩之門徑煩紆、堂奧深博,雖則畢吾世之才學,窮神盡氣,心摹手追,以究六義之章,始尚恐其未必有當;而猥以馀事視之耶?
然則,即詩名以盡一生、即詩境以游終日,寢之、饋之、寤之、寐之,此外遂無事業(yè),此蔣心馀所謂『呼作詞人,心骨痛之』者。
吾知凡為詩人者,蓋皆其所不安者也;以其所不安而竟盤旋磬折,一若有甚不得已而后以詩聞焉。
此吾所謂其才、其學,當有馀于詩之外者也。
若吾門王生友竹者,殆其選已。
友竹名松,號寄生;為臺灣之新竹廳人。
其先自吾閩之泉州來,系出泉州刺史繼隆先生(廣武王潮公孫)。
自其生也,在中國割臺之前二十馀年;奇氣虎虎、狂志嘐嘐。
讀書以經世為務,窮究博覽于古今安危、治亂之變;獨不喜為帖括家言。
暇則登涉山林,賦詩飲酒自樂而已。
鄉(xiāng)里父老,稔其內行孝友淳實,皆以才學人稱之;共白當事,列入保案,獎以職銜榮典。
而友竹獨意有弗屑,力辭者屢矣;或醉以觥,逼使言志,則囂囂然曰:『吾誠有惡于今之官僚派者,故借山水、詩酒而逃之;乃忽因虛譽而獵冠服,是自欺吾志也。
無志者,不可以為人;自欺者,不足以立身。
世茍有安吾身而伸吾志者,吾其從之游乎』!
或聞其言,遂以狂生目之;而生固自謂我非狂生也。
迨前清光緒甲申(十年)歲,法、越事起,法艦驟擾臺灣,襲取澎湖踞之;草草議款,幸得退還。
時乃告其鄉(xiāng)人曰:『吾輩無以目前之茍安而嬉也!
臺灣孤懸海中,材木、磺山久聞于外;譬之積薪可以召火、慢藏可以誨盜。
乃觀之今之君子,多昧曲突徙薪之義;其小人,尚為梁燕堂雀之嬉;隱憂所伏,正未易弭。
十年之后,人其念哉』!
及甲午(光緒二十年)中東之戰(zhàn),「馬關和約」果以要割全臺,爭之不勝;眾咸服其先見。
于時風煙俶擾,民間競立名號謀拒日本。
乃攜眷避地,趣返泉州祖籍;中途遇盜,傾其所有。
不得已,于事平后嗣再東渡,托一廛焉。
平居抱志自重,吏民敬之。
城郭村落,藉其言而得免鋒鏑之患者夥頤。
己則青鞋、布襪,蔬食嘯歌;雖日與貴官往還,未嘗私有乾請。
故四方外來之士茍及新竹,無不知有詩人王松之名者。
嗟乎!
世有如友竹之人,而可謂其才、其學能無馀于詩之外耶?
比年以來,友竹則竟編其所作「詩集」、「詩話」四種,將以梓行。
是友竹亦愿以詩聞矣;其諸有所不安者歟?
抑有所甚不得已而后出此者歟?
殆亦未可知。
然屈其才學以為詩,則詩之層累曲折,將必深味之而日甘;能并其日力以為詩,則詩之淺深得失,又必切喻之而日化。
友竹乎!
其以詩為寢饋寤寐者乎!
仲尼曰:『求仁而得仁』;友竹亦惟日求之詩,斯則得之矣。
又題友德詩冊 獻身遽使許騷壇,終屈吟懷一世殫!
師友相資為學易,亂離之際立言難!
愁來厄我疑天醉,夢覺將心與汝安。
且快生前親寫定,懶從季緒問褒彈。
閩海菽園邱煒萱拜題。
如此江山樓詩存·鄭序
風騷之士,每借詩酒以自豪;遺佚之民,亦假詩酒以自晦。其耽詩酒則同,其所以用詩酒則異;志之所存,不可得而強也。吾友王君友竹,耽詩酒而善用詩酒者也。二十年前之友竹,則用詩酒以自豪;二十年后之友竹,復用詩酒以自晦。自豪,見友竹之才華;自晦,見友竹之品節(jié)。余于是竊有感焉。 憶余弱冠時,設帳于東村別墅。友竹暇輒造訪,問其年,長余二歲耳已;能以詩鳴,又豪于飲,見之者不謂之詩中摩詰、即謂之酒中東皋。邑之人有欲納交于友竹者,爭以詩酒羅致;既至輒醉,興酣落筆,珠玉隨風、云煙滿紙矣。脫不適意,雖款招不赴也。一日,見余案頭有詠牡丹詩,其結句云:『天然絕妙嫣紅色,不把胭脂污本真』;擊節(jié)稱賞,謂不脫詩人本色。余謂此二語猶著色相,不以其言為然;而不知友竹蓋借他人之詩,以為自己寫照也!余時方肆力于帖括之學,于風雅一途,屬門外漢;視友竹之一斗百篇,凌滄洲而搖五岳者,其氣象迥乎不侔。賦性懦愚,又復為虛名所誤,轉不如友竹之落落矯矯,得為緱山鶴、華頂云也。罡風猝起,海水橫飛;千里婆娑洋,遂成一不可思議世界。余避地溫陵,息影于桐陰者二十載;落月屋梁,與友竹夢中時復相見。后得讀「臺陽詩話」,天涯芳草,幸見尋于王孫;千里神交,益令人感恩知己。秋風熱血,安得不噴向故人耶?辛酉(民國十年)夏五,余省墳東渡,主家擎甫述榖堂,得與友竹促膝談心者四閱月。越明年,香谷先生出殯,余往執(zhí)紼,暮雨疏燈,得續(xù)談未罄之積愫。時馀年未五十,而已霜其鬢、花其眼、隕萚其齒牙;視友竹亦蒼然暮氣,非復曩時之水木清華。兩人顧影自憐,謂此生能得幾回相見?河梁攜手,黯焉魂銷;真有后顧茫茫、百端交集之感矣。 結習未除,因緣復續(xù)。數(shù)年來南北爭鋒,影響于學界者不鮮;余得乘學校停辦之隙,挈眷東渡,暫作寓公于島國。梧松風鶴,偶寄行蹤;間或托詩酒以自遣。暇時,友竹出所著「如此江山樓詩存」相示;謂『交情之厚,無逾我兩人;請及余未死,為識數(shù)語于簡端,以作垂老之蠟淚』。余讀其詩,并閱邱、連二君所作序,類能道其要著;人云亦云,未免貽譏拾慧,余于此又將何言?繼念余與友竹為三十馀年摯交,嘿而息焉,既有所不安;率然言之,又有所不可。況友竹之學問文章與夫生平之隱德,其嘖嘖可言者更仆難數(shù);固不特是集之膾炙人口也。即以是集而論,其興高采烈、華若春榮者,即前二十年自豪之友竹也;其思遠憂深、凄如秋日者,即后二十年自晦之友竹也。友竹之不污本真,是集不啻為之寫照矣!讀是集者,呼友竹為風騷之士也可,呼友竹為遺佚之民亦可。 庚申(民國九年)冬、仲至前五日,愚弟鄭家珍拜序。
如此江山樓詩存·陳序
甚矣!虛譽揄揚、信口詆諆之不足系作者輕重也。雖以薦紳大老文章、巨公齒牙之力顳颥片時,而銷聲匿跡,勃焉忽焉。故韓文公推孟郊謂『自秦漢以下,屈指有數(shù);天假之鳴,有唐一人』;乃其論定也,郊寒與島瘦并儷。歐陽公推舜欽,比之黃河清、岐鳳鳴,三千年一見;乃在當時,即與宛陵一集浮沉。甚矣!揄揚之不足恃如此。至覆瓿揚雄、投圊李賀,當日之抑之、摧之者,至矣、盡矣;而及今揚文與班史并名、鬼仙與謫仙并著,詆諆之不足恤又如此。此毀譽之無患于作者也;患作者有可毀、無可譽之實也。 社友王君,新著詩集三卷??垥r臺灣喪亂之后,大老、巨公無有存者;或力求韜晦,無有知者。「如此江山樓序」,下逮于余。余謂薦紳者流,詞不雅馴,蠅營狗茍,及身之名與草木腐,不能自傳,能傳作者乎?得附名于作者之集,是干青云而得顯也,亦不足以序作者之詩也;而余又烏足以序作者乎哉!余與作者談詩之正變可矣。變風之詩曰:『升彼墟矣,以望楚矣』;又曰:『式微式微,胡不歸』!是有慨于泥中也,裒如充耳;是示人以處危亂之道也。變雅之詩曰:『倬彼昊天,寧不我矜』;又曰:『邦靡有定,士民其瘵』。是有慨于罪罟也;誰生厲階,至今為梗!是有憾于日蹙國百里之流也。王君遭時喪亂,航海去來,其感慨于心者,殆如變風、變雅之詩人;其于時俗毀譽、人世浮名,殆如云煙過眼之不足留于心乎!時無韓、歐,其不足為作者推挽矣;推挽如韓、歐,其不足為作者憑矣。故其詩之所造,淺者見淺、深者見深;三卷俱在,聽人自會可也,不必贅也。然『李侯有佳句,往往似陰鏗』;又不能不為作者言也。其詣在鄉(xiāng)先輩□□□之上也,充其所造,又不止于是也。其曰「如此江山樓」者,若曰:如此江山,付之庸奴而不能守也;付之□族而不能□也。惜乎!如此江山也,然有作者之樓,則江山不寂寞矣。虛譽之詞,又烏足以為作者重乎! 戊戌(光緒二十四年)桂秋下浣,鹿江楚漁子陳淮謹序。 又敬題大集五律一則 雅愛王新竹,詩宗已飽參。句驚前輩讀,我拜下風甘。才氣凌甌北,詞源出劍南。后來瓣香者,呼佛鑄金堪。 戊戌(光緒二十四年)重陽,陳槐庭貢俚。
如此江山樓詩存·自序
乙未歲,割臺議成,挈眷內渡;洋面遇盜,行李一空。念得生還,雖貧無恨;況失者,償之義也。同舟侶笑之。迨舟泊海壇,主吾宗貽煃上舍昆季家;遇楊興隆游戎父子(廈門人),相識于風塵之外,加以推解之恩,才歸晉江蚶江故里。舍舟陸行,縱觀故國名山、前賢遺跡。干戈劫外,世事滄桑,抑郁無聊時托于詩歌以自娛;流離困頓,豈筆墨所能盡哉! 亂定后,因省丘墓,由廈渡臺。所幸青山無恙,又喜四香樓故居巍然猶存,天之厚我者多矣。斯樓舊名,蓋守湯若士先生四香戒也。舊額既失,因更名為如此江山樓;托劍南句以寄慨焉。嗚呼!今再嘯臥于此間,豈僅「舉目河山」之感已哉!詩友酒徒,風流云散;音書斷絕,情何以堪!現(xiàn)所往來者,唯二、三親舊耳。城郭已非,干世之念遂絕;無日不飲,飲必醉,醉必有作;故雖家日貧、境日窮,篇帙日富。計自渡臺至今凡八閱月,手著「內渡日記」一卷、「馀生記聞」一卷,編「草草草堂隨筆」三卷;后因遠害,燬失參半。近不下樓恒匝月,左圖右史,藉遣憂愁。倦輒就枕,生平經過名山、別來舊雨,雖寐不忘;而夢中見聞之新、游歷之奇,醒每為咄咄怪事者累日。今曉早起,自刪焚馀之稿,編成一卷,署曰「如此江山樓焚馀稿」。爰書近況于首,以告同病。 丙申(光緒二十二年)同天節(jié),滄海遺民自識。
如此江山樓詩存·題詞
捧讀友竹兄近著喜題,即希哂正。 濁世翩翩抱獨清,生成挺拔信鐘靈。無書不作枕中秘,有句堪為座右銘;慷慨何殊吳魯肅,佯狂疑是晉劉伶。逆知世亂需才亟,空谷旁求眼正青。 文章標格兩風流,怎禁聲名滿九州!高士原非才百里,完人況有業(yè)千秋;簪纓難易林泉樂,著作真堪梨棗留。不是吾宗頻擊節(jié),已聞異國散金求。 丁酉(光緒二十三年)人日,族弟瑤京國垣并書。
四香樓少作附存·王序(原題「四香樓馀力草序」)
壬辰(光緒十八年)冬,歸錦江故里祭宗祠;得讀族弟澄瀛上舍次子友竹所著「四香樓馀力草」,各體俱佳,不勝欣幸。 憶昔渡臺,道出竹塹,識友竹襁褓中;眉目清秀,已卜為英物。及澄瀛作古后,重洋遠阻,徒得傳聞;俱謂友竹竭力事母、刻苦為詩。澄瀛弟,可謂有子矣。友竹生母勤儉好施、知書識禮;諸孤頗慧,督課甚嚴。友竹又能不負所教,解取「馀力」二字名集;其志可嘉、其詩亦自可傳也。溯自開派祖唐泉州刺史繼隆公(公為閩廣武王潮公之孫)后,世業(yè)漁樵,惟余始膺司鐸;著述一事,從無聞焉。余讀之,不忍釋手;為綴數(shù)語簡端以勖之。如有佳作,當常見寄! 法石七十三叟少濤甫書于錦江故里。時在光緒十八年冬至后一日。
四香樓少作附存·林跋
余年十六,侍先君于臺灣之淡水。淡水為新開埠,荒寒清寂。余開戶即對觀音山,海上帆來,風中片白,楚楚然山光海色,掩映窗戶,余亦少悟畫理;去今匆匆五十四年。臺灣既割讓,視淡水當日游跡,猶同隔世。 去年,及門江生次鷹以新竹王子寄生先生詩草見示;且以書寓余,推獎逾分。讀其近體,骨力清健,仿佛陳簡齋;然往往流出悲音,則傷其故鄉(xiāng)之屬他人也。嗚呼!清室之不振,且喪其二百馀年創(chuàng)造之皇基;當日百戰(zhàn)所有之藩屬,今已一一無存,矧在臺灣一隅耶?友竹悲臺灣,余則兼悲清室;脫不落彼二、三乳臭之近支,胡使余今日有黍離之悲!計十年以來,九謁德宗景皇帝之陵,至伏雪中痛哭亦不知寒;其不死于陵下者,先帝之靈佑此戀恩之措大耳。此事使友竹聞之,其必以余為同調,且將以詩勖余也。余詩可六卷,多傷時之作,不欲付刊;友竹詩,則和婉中寓悲梗,「小雅」之遺也。詩數(shù)不多,然多可傳者。為序弁首,則吾豈敢;此文用為跋尾可也。 辛酉(民國十年)正月,愚弟林紓識。時年七十。
四香樓少作附存·連跋
此吾故人王子友竹之詩也。吾撰「臺灣詩乘」,函索見示;且言老病頹唐,懼將就木,愿余一語,以詔后昆。嗟乎!友竹尚未甚老也,而其言若悲;使友竹少時而能立功名以炫耀當世,豈能有此詩哉!即有此詩,又豈能期其可存哉!江山雖改,文采長留;友竹亦可以自豪,又何必戚戚耶? 癸亥(民國十二年)孟夏,臺南連橫跋于稻江。
四香樓少作附存·題詞
題詞 蓬臺氣象自巖巖,藏岫秋云郁不堪;獨向頭樓吹鐵笛,一時才俊滿東南。 布衣亦有宋遺民,修到梅花始見心;惟大英雄能本色,百年天地此孤吟! 水月主人書于值廬。 奉讀滄海遺民剩稿題后 綿綿此恨了無期,如此江山如此詩!我亦心傷難卒讀,公原天假以鳴悲。任從東海生桑日,似聽西臺擊竹時!碧可千年雙淚血,斯民豈但到今遺! 乙丑(民國十四年)午月,溫陵志超王冠群。
維基
王松(?年—19世紀),號節(jié)亭。河間府交河縣人,道光十二年(1832年)壬辰恩科進士。道光十四年任四川省重慶府大足縣知縣,縣志述其「性肅穆、湛深珵學、政刑清簡,課文力除浮靡,在任十年,士行藝胥歸醇正,邑乘曾經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