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錫雱不利秋闈,作賦見(jiàn)遺,辭意奇壯。
作《定觀賦》答之。
其辭曰:
面頰之敷腴,胸襟之恢疏,譚辨之傾輸。
子張子眇視高蹈,力雄萬(wàn)夫。
「我攬雋于南州,闖風(fēng)壑之于菟。
揆若人而當(dāng)價(jià),金華蓬山,信其有馀,固豈山澤之臞儒也哉!
胡乃蘭傷玉缺,媻姍躄躠。
黃金注而得昏,美璞獻(xiàn)而遭刖。
撫蒯緱而三嘆,駭霜蹄之一蹶。
方且寓喑嗚于雕蟲(chóng)之技,陶性真于杯中之物」。
陳
子曉之曰:「事之宜然而或不然者,天之勝;
宜然而不得不然者,人之定。
洞視天人之表而不吾滑焉,君子之善應(yīng)。
向也覷然笑,今也惄然悲,蓋未始得其正。
彼其搖搖于寵辱之樊,皆于理聽(tīng)之瑩乎?
夫圣之逐,忠之剖,賢也而臞,盜也而壽,理好乖于所期,是固諉天者得以啟其口。
羿之射,有撥其矢石之斤,或掣其肘,然竟非拙工之敢偶。
蒲捎以一跌而棄,夜光以微颣而掊。
孰不市駿,議寶者之咎。
以定觀之,人之勝天也久矣。
子其尊所有,勉所無(wú),赑屃文藝之藪,周旋道德之涂。
吾見(jiàn)夫至寶橫道,隨和過(guò)之,必且攘取而疾趨。
則夫僨于前而振于后,遺之寸而收之尺,顧何歉歟?
彼托意于酒者,古人有之,而或以蕩心而敗德聲;
其怨于文者,君子許之,猶未足與語(yǔ)超然自得之徒。
羌吾言之率爾,子其繹之,是邪非乎」?
子張子作而謝之。
其貌舒舒,其氣愉愉,若不知得喪欣戚之何如。